第四卷 Dear My Hero ACT-2(3/4)
我的左肩之上,尚有着据称沉眠于极东都市的大圣杯而来的三划令咒。
虽无意将圣堂教会千篇一律的一面之辞囫囵尽信,我却仍有、藉由那愿望器到达根源的可能性。圣杯战争这一魔术仪式完结之前,纵是时钟塔亦无法对我出手。
结果而言尽管些微,我却仍然得到了时间。
那便妥善地加以利用吧。
我会在此地,极东都市/东京之中,完成自己的研究。
支配人的既是情感,我自研究得来的技术便无异于掌控人的命运,最终而言即是那纵然人类史仍不免融汇其中、庞大的命运之涡——那众多的魔术师所定义的根源之涡——其尽头、抑或是其源头,亦能一举到达。
无论如何都定要到达。
至那命运之涡、根源之涡的所在。
这可不是讽刺至极吗。
正是,即便时而被评判作“心理支配者”,我这精神却对执着之外的感情全无分毫的认识/理解。分明能如此随心所欲地操使他人的情感,可实际却,除去执着之外全无半分情感可言,他人久经如何所知所感也一概不知,这不过是机械一般旷日久长地计算、执着、预测着的我,竟能到达那偌大命运的尽头啊。
即便感受不到丝毫的喜悦,那仍是、相当地——
让人顿觉滑稽不堪不是吗?
「我回来了,aster」
话音、泛起回声。
现代建筑这种东西虽然大多未曾目睹而并不如何熟知,但果然,像这种摆设稀少的矿物室内,似乎声音的确会这样回荡。
一面踏入主人(aster)所准备的据点之一,市内千代田区、jr秋叶原车站住宅楼的四层,一面经这解除灵体化才得来实体的口舌,从唇齿间流露话语,ncer,如是点滴地思考着。
玲珑馆宅,夜间的公园。
东京市中的两者,皆是常人凡目所无法触及的异界吧。
并且,此处也是。不遵循正常的物理法则,时而支使魔术,时而纵是自己这般的英灵之身亦不免被超常的法则所支配的空间。若是有人不幸误闯,片刻间肉体便会和性命一同灰飞烟灭无疑。毫无怜悯,更无感伤地。
「葬身玲珑馆一战的servant,只有一骑」
简短地报告。
虽是,早已经由可远距离沟通的无声魔术所传达过的内容,仍是僭越地,出言述说。
「随berserker的消灭,rider即向我等三骑士公开宣战。此外,caster直至最后也没有现身」
并非是说术之英灵没有参战。恰恰相反才是。
结界的存在明确地不利着berserker的行动,不免让人觉得是在支援rider。
「战斗结束后,接受了archer提出的临时结盟」
「这样啊」
性质和房间颇为相似的声音作出了回答。
主人的声音。
置身这说是倾圮过半也毫不过分的大楼中、正安坐于皮沙发这整层唯一的家具之上,男人而今也交叠着修长的双腿,专注地凝神谋虑。其为藉由业已碳化的古殿残片充作触媒,将此身召唤至现代的魔术师。关乎现代魔术ncer虽不如何熟知,但想来,该是个优秀的男人吧。
光线隐约、仅有提灯明亮周遭的主君。
注定于圣杯战争共同战斗的aster。
沉静地,对方出言相问。深色的太阳镜下,看不到那双瞳子的模样。
「你感觉如何,ncer」
「……」
没有回答。
自己终归是,不会作出他想听到的回答的。
「我会用令咒的」
啊啊,这全无半分温度的话语。相较冰霜也根本别无二致的视线。
冷彻、理智,这般的形容,莫不就是为了描述如他的存在才诞生的吗。
那副安坐在椅子上的模样无疑是人类的举止,可ncer却,无论如何都难以从彼处认识到情感的存在。尽皆是,纵然自那形如saber、archer乃至berserker的非人英灵,都未尝有所目睹的毛骨悚然。
这个男人,究竟、是人类吗。真的该把他当成是人类吗。
奈杰尔嬠莍德。
至少这还是人类的名字。
英国名为时钟塔的魔术组织麾下的魔术师。
时钟塔中的阶位为典位(ride)。圣杯战争中的aster阶梯为,第二位。
「是。还请,随aster您的心意」
「开玩笑的」
「……是」
哪里又有什么玩笑呢。
虽然听说过他是三十岁上下,但一时间仍是难以相信。
就ncer所感而言,这幅冷峻,着实和人类的热情相差悬殊。
倘使说,寻求真理的魔术师皆会悖离人性的话,他倒正可说是个地地道道的魔术师。而且的确也是,毋庸置疑地位居天才领域的超一流魔术师。
主修的魔术据说是炼金术。
只是,魔术系统虽然基于炼金术,却因其经由利用自身起源特性的独有魔术——即是魔术基盘的成立,依此制作出的灵药,纵是我这以太所成的非人之身亦能奏效。这般的技术,真的该用炼金术的名义简单地一语带过吗。
虽同样研修魔术却尽是系统相异的伎俩,即便是召唤已逾数日的而今,ncer也仍然难以轻言判断。
即便彼此或有言语也,即便时日如此流逝也。
不能明白。
是缘自,他已不是人类之故吗?
还是说。是缘自自己的出身,ncer才难以深入地理解人类呢。
——不,不对。我在过去所邂逅的众人,的确是、有情的。
正因如此,“那个他”才会死于非命的啊。
即便是我自己,也。
「再正经问一次。灵药,有没有正常生效」
aster再度发出了质问。
就如将意识溯回前生的旧事之际,那铭心刻骨的烈火燃起一般。就如早已瞄准多时那般径直刺来。就如自己意图审视自己之时,定要经过自己允许那般地径自出言要求,如若这般的感觉,想来一定,不是什么错觉吧。
「是」无声地,颔首。
「那就好。这样,你的宝具就能发挥出最大效果了」
「是」阖上眼帘,颔首。
「好」
甚至未向此处望上一眼,对方颔首。
这番话语的大半不过是自言自语,ncer也已然有所理解了。
「存于传说的东西便是宝具的话,这距离宝具便已是咫尺之遥了吧」
「……是」
凭人类之身是无力造出宝具的。
但,咫尺。若表现当真如此所述,便也并无加以否定的必要。
实际而言,ncer的精神、现今也依然饱受着磨砺的苦楚。
池袋的那一夜,不过只是稍以兵刃和言语相会罢了。可而今仅是略略思及saber的侧脸,仿佛便会顷刻藉魔力放出的烈火烧尽住宅楼那般地,更进一步地疯狂下去。第一天还尚且没到这种程度。可第二天、第三天,每每一天过去,爱慕和烈火便会无可遏止地愈渐盛烈。
磨砺。
扭曲。
漫无止境地日趋炽盛的烈火。
终有一日,内里这澎湃至斯的烈焰,纵是中天的太阳亦会黯然失色吧。并非是比喻那般地。
——啊啊,看吧。我如今也。如此为难着。如此迸裂着。
「……请下命令。aster」
「我没什么要说的。那天、那夜,你已经,在你所认为最强的servant面前喝下了灵药。若你的判断不错,saber就一定会活到最后」
不下。命令?
那我,就只能这么一点点从内侧开始崩坏吗。
睁开双眼的ncer,又复见到了。那直越太阳镜而出,有如冰霜的视线。
「在那之前,去好好酝酿你的感情」
「是」
——啊啊,啊啊。人类啊。托名魔术师的人类亚种啊。
那便依你所言吧。
本就为此才召唤而来的这具身躯,除却应言而动便再无他法。
机械那般地、人偶那般地。如此地按捺着内里的烈火。
不过是,不过是像如今这般地,在这昏暗的室内向你颔首致意。
关乎令咒的使用。
所谓令咒,即是圣杯给予魔术师(aster)的共计三划的绝对命令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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