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少女的忏悔（1/2）

每一次无奈和需要帮助时，陈明佳都会来找江杳杳。后者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好朋友，在父母之外，一度最为依赖和信任的人。

虽然后来因为大人的关系，她们之间发生过争吵，甚至决裂。但在陈明佳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层面，江杳杳仍是她最想信赖的人，甚至超越父亲。

即便对方和她一样，只是个十六岁未长成人的少女。

她很早就习惯和江杳杳一起解决问题，从学校的到家庭的，虽然曾被母亲亲手斩断这条纽带。但现在母亲死了，她不自觉又顺着这条纽带找回来——这不是本能，而是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潜意识里选中的最佳路径。

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她来找江杳杳，想让她陪她去见一个人。她以为江杳杳会像上一次那样强烈拒绝，因此她早早想好了说辞。可没想到当她说出她想见的那个人的名字后，江杳杳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就好像，她也想去见那个人，只是在等自己先开口。

因为这种久违的默契，陈明佳甚至有一丝感动。

在遭遇母亲离世、父亲背叛后，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亲近人的默契，就是那种相伴十六年一起成长过来、根本无需多话的默契。

她又想起了这一堆荒唐事以前自己对杳杳的感觉，那种喜欢，那种无话不谈。她甚至觉得自己比那时候还更喜欢杳杳。这是一种超越了朋友变成了家人的爱。

她真希望从来没有和杳杳吵过架，父母也没有。那样的话，她就能继续和杳杳做朋友和家人，互相鼓励，互相扶持，一起走出困境。

总之，有杳杳陪着，即便是去见父亲出轨的那个女孩，也没那么害怕。

江杳杳说，郭婷是重要证人，而且还怀着孕，不会那么容易给她见到。

陈明佳对此表示理解。但也非得去见那个女孩，听说对方只比她大一岁。

她努力过，但是只靠想象，她根本没办法想出对方的样子。

父亲总说天底下最爱最爱她，可他同时令只比她大一岁的女孩怀了孕。陈明佳不知道该怎样理解父亲的话。所以她非得亲眼看看郭婷，确定对方跟她像还是不像，好知道父亲说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杳杳。”

上次害杳杳翘了一次复健，这次却是取消心理治疗，但当陈明佳在车上闷出这句话来的时候，两人却都知道她指的不是这些事。而是更早以前，夹杂在两家大人复杂纠葛中时，鹦鹉学舌般说过的那些伤人话。陈明佳宁愿自己从没说过那些话。那时候她并不知道那些话如此恶毒，恶毒到令她感觉现在的一切，都是对她当时的报应。

江杳杳没说话，也没有做反应，从始至终看向窗外，就像没听到一样。

陈明佳不敢再说话，重新恢复安静，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指头发呆。

指甲干净，手指纤细，只有中指指甲旁突出的一块老茧很不和谐——那是长期握笔写字的人才有的。

妈妈说那是刻苦学习的学生时代特有的勋章，等以后毕业了，工作了，不用每天埋头写作业了，它就会悄悄离开，招呼都不打一个，所以应该珍惜。妈妈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