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2)
不敢确定,我偷眼望去。
郁安承的手握得紧紧的蜷在腿上,头低着,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地发抖。
偶然划过车里的一道光亮,映出从他眼中不断滴落下来的泪,却没有一点呜咽的声音。
我的心莫名地抽痛了一下。
这个人,怎么这么能忍!连我都快要落泪,他却还能微笑,非要把眼泪,留到黑暗的车厢里。
居然腾出一种想要把他揽到怀里好好抚慰一下的冲动,我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拼命地克制着哽咽,肩膀的颤动越来越厉害。
我踌躇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
或许,至少可以轻抚一下他的后背,帮他顺顺气。
但我的手刚刚碰到他,他马上触电似的一凛,迅速抗拒地向一边偏过了头。
这种抗拒一直延续到新房里。
在我们的新婚之夜,郁安承直接把我的枕头扔到了书房的沙发上,并且毫无余地地拒绝我在客房铺个床的要求:
“阿秀来打扫,会发现。”
敢情郁家还安插了个保姆来监视我和郁安承的夫妻生活,我真是无话可说。
幸亏沙发够大,也够舒适,而且,当我一个人窝在上面的时候,觉得无比的安全。
现在再想想刚才在浴室中的恐惧,不仅是一种神经质的紧张过度,更像是,一种卑微可笑的自作多情。
因为郁安承上次的犯病初愈,婚礼后没有安排远途的蜜月,只是安排我们到郁家茶园度假。
这家茶园是郁家的副业,位于s市郊野的澹湖边,现在交给惠家的一门远房亲戚在打理。
我起初并没有多大兴致,到了那里却觉得真是一个好地方。
茶园在澹湖边的一座小山上,除了种满了一圈圈如梯田般的茶树,还在后坡种植了各色果树,而山脚下就是一幢通体雕花的木结构小楼,楼前一个清爽的庭院,墙角摇曳着疏朗的兰草。
来迎接我们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黝黑健朗,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像是玩笑:“你好,我是安承的表舅,欢迎外甥和外甥媳妇莅临指导!”
一条硕大的苏格兰牧羊犬紧接着窜了出来,撒欢似的猛扑到郁安承的身上,我正担心他招架不住,那狗却已经乖乖地伏到他怀里,呜呜地叫着,仿佛欢喜,又好像不满。
郁安承只是摸摸它的头,淡淡笑笑,就自顾自往楼里走了。
不过他对这狗的眼神还是都比对我有亲和力许多。
年轻的表舅在一旁不明所以地感叹:“这狗啊,跟了安承十来年了,你看这家伙多狠的心啊,娶了媳妇忘了狗,把它送到我这儿来了。”
我一瞬意外,但眼前很快晃过缺耳朵的梵高。
估计现在他和那个女孩共同抚养的这条狗,才是他的心头爱。
小楼里的日子的确悠闲散淡。
初春多雨,从小楼的阳台上看去,山色朦胧轻逸,似乎要化到青苍的天色里去。抿一口淡淡的明前碧螺春,看一卷小楼里泛黄的书,真有种“偷得浮生几日闲”的惬意。
不过时间长了就没意思了,更何况在这样静的环境里,又对着一个悄无声息的人,情绪也渐渐要在阴湿的空气里生出霉菌。
或许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安静,郁安承比我耐得住寂寞,捧起一本书或是对着电脑就是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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