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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M V 蔷薇玉座 第二章 避难之地(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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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视大地,

不料,尽是艰难、黑暗、和困苦的幽暗,他们必被赶入漆黑之中。

(以赛亚书第八章第二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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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冰到让人头都疼起来的桔子汁旁边的,是加了新鲜牛奶的麦片。那旁边还放着炒得脆脆的、不含脂肪的熏猪肉、一个半熟的煎荷包蛋外加一个黑麦面包。在吃完这饭后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这是一个典型的阿尔比恩式早餐。

虽然无论如何都很难说阿尔比恩在正餐方面获得了很高的评价,但它的早餐却是一个例外,即使是在外国人中间也获得了较好的评价。实际上,被摆在艾丝缇面前的饭菜,如果是普通健康的十八岁少女,应该是能够激起其食欲的东西,但是——

“哎?尊敬的圣女殿下,您怎么一点都没吃呢?是不合您的胃口吗?”

“不、不是,非常的好吃……但是,我一点食欲也没有。”

艾丝缇对看起来十分忐忑不安地询问的女官,露出了似乎有点疲惫的笑容。

虽然她觉得那实在很难喝——像泥水一样乏味,但还是在她面前一口气将桔子汁全部喝了下去。而且,自己的脸浮肿得厉害,这个连她自己也很明白。因为自己昨晚根本就没有睡觉,这样是根本不可能有食欲的。

“请问,我可以跟你打听一下吗?奈特罗德神父还没有回来吗?”

“哦,那位神父啊?他还没有回来,您还不知道吧?”那名女官一边拉开窗帘,让早晨清新的空气能够进入房间,一边十分有礼貌地回答道。

在弥漫的夜雾终于散去的里院,男女仆人全体出动,开始了打扫庭院的工作。就在那边的树丛中,一辆接着一辆往来的马车群大概是那些要到宫殿上朝的贵族们的吧。这是艾丝缇看到的第一个阿尔比恩的早晨——但是,到处都没有那名高个神父的身影。

“……真是的。这个差劲的神父,是不是上哪里卖油去了呀!”

艾丝缇一边揉着眼睛下面由于睡眠不足和压力的关系而产生的黑眼圈,一边咂着嘴。但她并不是在担心亚伯的安危,她肯定那种事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他已经奉丝佛札枢机主教的命令开始了作战行动。因为这次的行动是受人所托,所以如果自己为这次的行动带来障碍,就会感到有很大的责任。

“真是的,总要让人担心……你要是偶尔也能干干脆脆地做出一次决定该多好啊!”

“请问……这些饭菜可以撤下了吗?”

那名女官拉开窗帘后,诚惶城恐地向不太高兴似地眯着青金石色眼睛的修女问道。她指着已经完全变凉了的早餐,十分拘谨地歪着头。

“圣女殿下,您好像都没怎么吃……如果您的肚子再饿了,请允许我加热了以后再为您端上来。”

“这……这样啊?真的很抱歉。你好不容易为我准备的,我却没怎么吃。”

“没关系。那么,我就把这些撤走了。”

那名女官亲切和蔼地笑了笑后,就十分麻利地把那几乎原封不动的饭菜倒进了盆子里。随后,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推着餐车走出了房间。

艾丝缇一边用睡眠不足的眼睛目送着女官离区的背影,一边又揉了揉眼睛。

不管怎么说都太久了呀。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呢?会不会是因为他的行踪暴露,所以被抓起来了呢?说不定现在正被严刑逼供……

“……要不要去找他呢?不,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这时,时钟正好敲响了八点。艾丝缇凝视着时钟自言自语。

对于不太熟悉这里环境的她来说,如果自己莽莽撞撞地跑出去,要想从这个大都市中找出神父是不可能的。而且,根据惯例,现在已经到了教皇进入伦迪尼姆、或许快要到达宫殿的时候。不管怎么说,如果“圣女”不在场会很麻烦的。因为凯特修女不太善于解决这样的问题,所以即使是跟她商量,或许也只是毫无意义的让她这个好人徒增更多的烦恼罢了。那么,到底要跟谁商量比较好呢……

“啊,有了!”

此时,就在咬着嘴唇陷入沉思的艾丝缇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值得她依赖的人。

华兹华斯博士就是出生于这座城市。如果跟他商量,说不定他能帮我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唔,不知道他还在吗?”

的确,他说了今天早上就要去跟记者见面的。如果他现在还在那儿的话就太好了——就在艾丝缇急急忙忙地整理了自己的装束,正准备走到走廊的时候。

“——真是的,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小姑娘啊!”

从门的后面传来的这个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尖酸刻薄。

“真的,真是太让人生气了!不过就是个从农村来的小鬼,居然还被捧得飘飘然了……看见了我连个招呼也不打!”

艾丝缇听到唧唧喳喳地说话的声音后,觉得以前好像也听到过。她悄悄地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声,慢慢移到走廊的一个角落。站在角落对面的果然是刚才那名女官。她一边把托盘交给一个看起来像是她的同事、稍微比她年长一点的人,一边气势汹汹地说着话。

“难道她对我特地为她准备的早餐还有什么不满意吗?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唉,这也没办法呀。不管怎么说,她也是高高在上的圣女殿下呀。”

抱着床单的那名女官话里有话地对着另一名女官耸了耸肩。虽然字面上仿佛表现了对圣女的尊敬,但她对于谈话中提到的人物没有丝毫敬意地补充道。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艾丝缇修女呀!是‘伊什特万的圣女殿下’!这些普通百姓吃的东西,她当然是不会吃的……像我们这种人,即使只是仰视一下她的脸,就应该觉得受宠若惊了。”

“什么圣女殿下……不都说她只是一个没有父母、在教会被养大的孩子吗?哼!就她那样的人都能当上圣女,说不定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还是神呢。”

“啊,不可能的,伊蒂斯。首先你那急性子的毛病不管想什么办法都必须改掉,然后就是你那一副轻浮女子的德行也必须改一改。”

“你真是够烦的!你就别管我了行不行啊……恩,对了。我刚刚想起来了,你不觉得这个小姑娘跟神父都很奇怪吗?昨天也是……”

如果说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就像蜂蜜一样甜,那当被说的是一个名人就会更甜了。那两名女官的秘密谈话一点要结束的趋势都没有。从“圣女”的容貌风姿、说话措辞到她的侧面像以及异性关系,这些都成为了她们讨论的话题。这使圣女感到十分吃惊。

不过虽然艾丝缇一直听着这些没完没了持续着的中伤,但她却并没有觉得受到了什么很大的伤害。

这几个月来,对于这种毁誉褒贬她已经完全习惯了。几乎所有的人,不管是对“圣女”的一切都津津乐道,还是极端的轻蔑她,能够客观地作出观察判断的人是极少的。在世人眼中,“伊什万特圣女”是一个受人狂热崇拜的对象,这是流着血的普通人所不能想象的。即使是所有人都来吹毛求疵也是无意义的。

“……”

艾丝缇一边庆幸自己没有被她们发现一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离开那里。

虽然她们还在不断的说着自己坏话,但艾丝缇觉得偷听别人说话还是不太好。尽管她们说的是对自己的诽谤和中伤。

“——噢,对了。你知道吗?一直控制着那个小姑娘的叫丝佛札的,她还真是一个厉害的女人啊。”

“……!?”

听到从后面传来的名字,正准备回房间的艾丝缇停了下来。她不知不觉挑了挑眉毛,回过头去看了看。

“那女人就像是一只厉害到不可想象的母狐狸。听说她不光把自己的弟弟当作傻瓜一样草丛,还把罗马也控制在自己的手掌中。”

“哎,真有那么厉害吗?”

“真的!这可是我从我的以为在外务圣省工作的亲戚那儿听来的……”

她们攻击的矛头似乎从“圣女”转移到了她的上司“铁娘子”身上。那两名女官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谈论着关于枢机主教的一些小道消息。

(……真是不可原谅!)

艾丝缇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好像开始翻滚起来。

就算米兰公爵未必是一个清白、纯洁的人,这些事艾丝缇也是知道的。但这却成为了美丽的枢机主教的几个桃色丑闻的素材……即使是教皇,也会有做错的事被告知天下的时候吧。

但是,没有道理要被这种女人说这说那的!

即使是自己刚才被她们中伤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不高兴。就像是对于自己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被别人弄脏了一样的不快使艾丝缇打算从走廊的墙角跳出去——

“——你们别再说了。”

沉稳的、但是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让人觉得无法反抗的沙哑而有魅力的声音并不是艾丝缇发出来的。

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将橘红色的头发整整齐齐的扎起来的女人正面无表情的俯视着那两名女官。这个被海军蓝军服包裹着苗条身段的女军官——玛丽?史宾塞大佐目不转睛得盯着那两名女官,然后,她就像是在潺潺教诲一样一字一句地说了起来。

“你们知道教皇陛下今天会到这里来吧?陛下可是专程从罗马赶过来看望女王陛下的……而米兰公爵又是陛下的姐姐。可你们竟敢说她的坏话,如果这些话被他听到,那这对于阿尔比恩来说将会是一个巨大的耻辱。难道你们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

“对……对不起,玛丽小姐……”

玛丽说话的口气既不粗暴也不严厉,而且连一点威吓她们的意思都没有。尽管如此,那两名女官却像是因为激怒了神灵而受到了惩罚一样吓得缩成了一团。

“真是非常非常对不起!以、以后,我们一定不会再犯了,所以这次请您无论如何也要宽恕我们……”

“只要你们明白就行了。如果你们能够对天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那么这此的事我就不跟女官长报告了。”

虽然按理来说她的级别不过是大佐,但她却充满了完全像是君王具有的那种凌驾于别人之上的感觉。或许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威严吧。玛丽同意地点了点头。

“但是,即使只作为一个人来说,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也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并不只是不能说米兰公爵的坏话,也不准说诽谤一位孤苦伶仃的、没有亲人的圣女——你们给我记住,今后只要艾丝缇修女受到了一点点伤害,那么使她受伤害的人就是我的敌人。”

“是……是的,明白了。”

被用低沉而严肃的口气警告的那两名女官脸上出现了仿佛是身体受到电机一样的表情。她们俩就像不太灵活的发条装置一样鞠了一躬,然后就一直保持姿势匆匆忙忙的逃了出去。玛丽面无表情的目送走那两个头也不回地远去的长舌妇,突然转过头来。

面向艾丝缇一直藏身的方向,她用军人特有的步伐走了过来。

“啊……糟了。”

虽然并没有必要逃跑,但是艾丝缇也慌慌张张地把身子翻了过来。当她急急忙忙地跑进自己的房间之后,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当门外传来很有节奏的敲门声时,她也正好刚刚重新整理好弄乱了的头巾和修女袍。

“早上好,艾丝缇修女。您已经吃过饭了吗?唷,您这是怎么了?好严重的黑眼圈啊。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啊,没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只是稍微有点睡眠不足而已。”

看到女士官那爽快的笑容时,艾丝缇像是不太好意思似地抓了抓那红褐色的头发。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对不起,还是对她点头打招呼。

“早上好啊,史宾塞大佐……恩……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刚才传来了教皇陛下已经到达机场的消息。现在正向这边行进,所以我想问问您是不是该做出迎的准备了。”

“明白了。那么我马上就……恩,对了,大佐。你有没有在哪里见到奈特罗德神父或是华兹华斯神父?我有点事想找他们。”

“神父们啊……我没有看到奈特罗德神父。至于华兹华斯神父,我收到一个他今天很早就往大街那边去了的报告,虽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我派个人去找他吧?”

“不……不用了,没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艾丝缇连忙摇头。也许“教授”就是去跟记者见面了吧?如果是这样,把那边交给他就应该没有问题了。

真是的,那男的跑到哪里闲逛去了啊——艾丝缇深吸了一口气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好、好久不见了,艾丝缇修女……”

从车子上下来后,马上就被首相、外务大臣已经伦迪尼姆的主教围了起来,被那些装腔作势的绅士们要求与他们一一握手之后,那名少年已经变得脸色苍白。当他发现了靠过来的艾丝缇,就像是在黑夜里看到了一丝光亮一样,大大的松了口气。

自从伊什特万事件以来,虽然没有再跟她见过面,但是,当在众多陌生人中间看到一个认识的人时,无论是谁他也会非常高兴。

第三百九十九代教皇亚历大108世带着一副好像强忍着悲痛而微笑的表情对修女说道。

“辛苦了……你、你累了吗?脸色……脸色不太好噢。”

“没事,我挺好的。跟我这点小病比起来,陛下才是太辛苦了,还专程从罗马赶过来看我。”为了使露出一副惴惴不安、十分担忧表情的少年教皇能够安心,艾丝缇微笑着说。”

“这么长的路程,肯定累糟了吧?请您不用担心我,请先好好照顾自己吧。”

“陛下,就像艾丝缇修女所说的,在担心别人之前,首先请把自己的身体爱惜好啊。”

对艾丝缇所说表示赞同的是一个异常响亮的声音——来自教皇所坐的那辆豪华车上下来的大个子特警将校,他毫不顾忌的打断了别人的谈话。那张仍然十分年轻的大脸是艾丝缇曾在伊什特万见过的,算起来,今天跟他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

“啊,早上好,佩卓斯修士。护卫工作真是辛苦你了。”

“嗯,我们还真是从伊什特万以来就没有见过面了啊,艾丝缇·布兰雪修女。听说你在那之后,为了教诲和主的荣誉十分努力地工作,非常的活跃啊。”

一个身传将校服身材魁梧的男人——异端审问居局长佩卓斯修士——以一副十分妄自尊大的态度对艾丝缇的点头致意作出了回映。在他背后有两名同样穿着特警制服的随行人员——矜持缄默的女人和严肃地挑着眉毛的少年,应该也是异端审问局的工作人员吧。在气势上,甚至比亚历山大看起来更具有王者的风范。

但是,他本人却好像是教皇的狂热信从者。他拉起那惴惴不安、眼神迷茫的少年的手,毕恭毕敬地说道。

“那么,陛下,这里交给艾丝缇修女就行了,请您赶快到房子里面去吧。像这样一直站在这里有可能会感冒啊……而且,追根究底,艾丝缇修女本身是下层人民出生,大家都认为像她这样的人就像蟑螂一样的顽强,所以您完全不需要担心她的身体。哈哈哈……”

“……恩,虽然我非常非常的生气,但是正像佩卓斯修士所说的那样,比起担心我们,您更应该首先照顾好您自己的身体,陛下。”

艾丝缇关切地对好像因为有点晕车而血气不足、脸色发青的少年说道。

本来,照顾教皇的身体、还有为了不让阿尔比恩贵族或是日尔曼外交官等人多管闲事而对他们进行严密监视的,应该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姐姐米兰公爵的责任。但她现在正在米兰静养。上司不在,如果作为部下的我们能够自己把这些事办好——艾丝缇深吸了一口气、重新下了这个决心。当她正要为教皇带路,把他带进客房的时候。

“——艾丝缇修女!”

从背后传来了一个严肃而响亮的女人的声音。转过头去一看,原来是站在不远处跟一个像是部下的下士官商量着什么的玛丽忽然跑了过来。这位身材苗条的女士官对亚历山大恭恭敬敬地敬了有一个礼后,转而面向艾丝缇。

“刚才您问的关于奈特罗德神父的事,我的一个部下向我报告说,看到神父在平民区那边——您需要我再详细地去调查一下吗?”

“平民区?”

艾丝缇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昨天深夜两点左右,据说他好像还非常着急的样子往东边去了。”

“啊,是两点左右吗……”

因为从晚会中悄悄溜掉时已经到了今明两天交替的时候,所以两点恐怕正好是在跟踪黑影出城之后。但是她想知道的是在那之后发生的事——虽然艾丝缇显得有一点失望,但她觉得如果用这种态度对待别人好意的关怀就显得太过分了,所以她想方设法挤出了一丝微笑。

“是吗……真是太感谢你了。请你代我向你的部下也说一声谢谢。”

“——奈特罗德?哎,要这么说起来还真没见到他啊!这也太奇怪了吧。平时他不都像是你喂的狗一样跟在你后面吗?”

“不,先别管神父的事情了。如果教皇厅的人都放着迎接陛下的事情不管,全部跑到不知道哪里闲逛,岂不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吗?”

“奈、奈、奈特罗德神父出了什么事吗,艾丝缇修女?”

像是为了抑制住愤怒的彪形大汉而发出声音的是亚历山大,不知道是不是被少数他所熟悉的神父的名字吸引了注意力,少年教皇十分担心似地歪着脖子问。

“他、他、他是到哪里去了吗?你们没有在一块吗?”

“哎?啊,嘛……”

我应该怎么解释呢——艾丝缇一边留意异端审问官们和玛丽的举动,一边认真地思考着说明方法。不知因何愤怒的佩卓斯和长着看起来很威严的眉毛的少年开始对国务圣省支援的怠慢之处进行责难,而剩下的那一个——看起来更像一名图书管理员的表情平静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为了不让别人听到,艾丝缇把声音压低回答教皇的问题。

“实际上,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有见到他的人影。昨天晚上,有点事需要他到街上帮我办一下,但是他走了以后好像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这真是太让人担心……对、对、对了。佩卓斯修士,有、有点事可以麻烦你一下吗?”

听了艾丝缇的话后,亚历山大非常担心地歪着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办法一样拍了一下手。他向异端审问居局长招了招手,然后并没有什么把握似地进行说明。

“佩、佩卓斯修士。你、你、你和奈特罗德神父是、是朋友吧?如、如果可以,你能帮我到街上去找他吗?”

“什么?朋友?我跟该遭报应的人吗?根本没那回事!”

听了教皇的话后,佩卓斯一副因一时失手而掉进了地狱的样子。就像是在说“到底是哪个混蛋对教皇说了这些卑鄙下流的话”一样用力摇头。

“陛下,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啊。不过,当然,如果您下令让我去找,我非常乐意去完成这个任务。但是,我今天稍微有点忙……喂,艾丝缇修女,你可不要做那些把管理国务圣省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的卑鄙下流的事啊!除了你以外,国务圣省应该还有其他人吧?交给那些家伙就行!”

“有倒是有。但是因为有重要的事要办,他们都出去了,所以现在抽不出人手来。”

“有重要的事?别开玩笑了!我还有佛罗伦萨公爵交给我的重要工作呢!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来给ax的蠢货浪费!”

“……佛罗伦萨公爵交托的重要工作?”

听了身材魁梧的男人,艾丝缇歪着头思量着——隶书于教理圣省的异端审问居的官员们究竟还有什么能比保护教皇还重要的事?

“重要的工作是指什么啊?”

“啊?!不,不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佩卓斯慌慌张张的边界。他看到了旁边那穿着将校制服的女人一眼、一副好像想说什么的表情后,就想是向她解释什么似地摇摇头。

“不、不,也并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这并不是陛下的护卫任务以外的特殊使命,也不是什么绝密任务,因为绝对不可能像这些一样重要,所以千万不要瞎猜啊!”

“特殊使命?所谓的特殊使命,是指什么样的使命啊?”

“啊?!这,我有说到特殊使命吗?”

“——哦,那只是普通的调查工作罢了,艾丝缇修女。”

代替冒着汗、说话已经开始语无伦次的“毁灭骑士”回答艾丝缇的追问的,是安静的女人声音。从刚才起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穿着军官制服的女人像是替上司解围似地插了进来。穿戴得非常整齐、长相十分平凡的她应该是叫葆拉修女吧——如果艾丝缇没有记错,她因该是异端审问局的副局长。

“实际上,教理圣省已经传出了伦迪尼姆要增加一位新主教的消息。作为修建新的圣堂备选之地,其中伦敦地区的可能性较大——因此,公爵命令他趁这次机会顺便去对那些备选之地进行调查。”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为了不让别人看到自己怀疑的表情,艾丝缇掩饰似地点了点头。确实,想要在与教权想对抗的阿尔比恩首都新增加一个主教之职是一件大事,如果不小心谨慎的进行,很有可能成为一场争吵的隐患。但即使是这样,这不过是一个预备调查,异端审问局还用得着专门派三个人吗?

另一方面,艾丝缇像是对于办事周到的下属的说明感到十分满意似地大大点了点头。

“恩,虽然是这么说,但我现在也忙得抽不开身啊。抱歉,我无法满足你的要求,艾丝缇修女……陛下,真的很抱歉,但就像您所听到的,我确实没时间啊。就请您把寻找前面提到的笨蛋的事交给其他人吧。

“……是、是、是这样啊。因为还有工作,所以连听听我的请求的时间也没有,对吧。“

好像非常痛苦似地摇了摇头,少年教皇面对“毁灭骑士”,非常失望地低下了头。

“无、无、无论如何,我的请求跟你的重要任务比起来真是太微不足道了……佩卓斯修士,对你提出了这么无理的要求,真抱歉。”

“太微不足道?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真、真是抱歉……那么,请努力地做你的工作吧,佩卓斯修士。”

“陛、陛下。”

看着差点就要哭出来的亚历山大,佩卓斯的脸上也露出了仿佛世界上最可怜的表情。

他那一副脸上不断流着冷汗、拼命找着借口的样子,跟他那“毁灭骑士”的外号一点也不想符——而仿佛想要掩饰这一切的,就是安静的女人。

“局长,如果是这样,调查的事可以由我们代劳。就请您放心去吧。”

从刚才起一直跟随而来、让人一点也感觉不到存在的葆拉修女往前走了一步,来到他们之间提出建议。

“如果是陛下的要求,请您无论如何要先完成这个任务。关于那项特殊任务,我们会去处理的,所以您就不用担心了。”

“哎?但、但是,副局长,这么可以吗?如果我走了,你的负担不是会加重吗?”

“陛下的命令是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都应该首先完成的。不管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事,我们都必须认真对待,不能有一点马虎……请跟阿尔比恩当局和伦迪尼姆首都特警说是我的意思,让他们对局长加强支援。让安德罗修士在局长回来之前把洞埋了。”

“——局长大人,您就放心的把这件事交给我吧。”

听了这话后,那把刘海剪得整整齐齐的军服少年太阳穴附近的血管都几乎蹦起来了。

现在还保有那种十几岁少年般幼稚的异端审问局厚颜地挑了挑眉毛,就像要表明自己很靠得住似地拍了拍胸膛。

“陛下的旨意就相当于神的旨意!请无论如何都要完成陛下交托的任务!鄙人不才,局长不在的这段时间,就暂时由我安德罗修士来尽一份绵薄之力吧!”

“啊,真是有出息啊,安德罗!你小子还真是长大了!”

这使佩卓斯的眼睛里面含满了泪水,举起了捏紧的拳头大吼起来。

“唔,现在说这众话还太早了!陛下,就请您放心吧。属下佩卓斯现在就赶到街上去找。如果他唠唠叨叨,说什么不肯回来,那就算只是人头我也会把他带回来给您的。”

“不、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够把他活着带来见我。”

亚历山大慌慌忙忙的补充之后,身材魁梧的男人身影已经从视线范围内消失了。但是,从远处传来了很多粗暴的脚步声,与此同时,气势汹汹的、一副破锣嗓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了,特警第一小分队跟我走!即使要想尽千方百计也要把神父驱逐出伦迪尼姆,把他绑起来后就马上带走。如果有谁敢加以阻拦,可以将他就地正法。这是陛下的命令!!”

“这、这样应该可以吧?即使是把野猪都放出来……那么,真是太感谢你了,陛下。”

虽然对于把猪都放到街上这件事并不是一点都不介意,但是别人也是费尽心思地为自己办事。暂且不说佩卓斯本人,就是特务警官和阿尔比恩的警察都为了一的事四处奔波,这样一来,让我也觉得很有把握找到神父。我想他们一定能够把神父找出来吧——艾丝缇这样安慰着自己后,微笑着毕恭毕敬地跟看起来十分居丧的少年教皇解释到。

“这样一来,我觉得自己肩膀上的重担一下子轻了好多……说到神父,不管这样他跟我也算同时一场。如果他要是真在街上迷了路然后一跤摔死了,那肯定会被别人说闲话的。”

“会让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只有这样而已吗?”

“哎?‘只有这样而已’是什么意思?”

“没、没、没什么别、别的意思……没有什么其他更深的意思……”

少年教皇似乎还想要说点什么似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这个时候,好不容易穿过拥挤人群的公馆侍从们终于到了。他们用非常恭敬的口吻和态度将教皇及他的护卫官们请进公馆内。亚历山大顺从的点了点头,最后却突然回头朝艾丝缇的方向看去。

“快、快,如果能快点找到奈特罗德神父就好了,那么……艾丝缇修女,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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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卡特琳娜大人,真的很抱歉……我真的不会再做隐瞒帐目的事了。也不过是吃了别人三顿饭而已,所以,请您不要将我处死……哎?那是?”

从脖子一直到肩膀的疼痛使他睁开了眼,那下面居然是一个昏暗的洞。是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房间。四周的墙壁都是用混凝土砌上的,在有着一些细小缝隙的天花板上,一盏白色的弧光灯微弱地发着光。

“这、这里是哪里啊……恩,我……我还活着!”

由于肺部的疼痛,亚伯的鼻子、眼睛、嘴巴都皱到了一块。与此同时,他记忆的最后一刻又清清楚楚地浮现在眼前。

在伦敦东区的一个小巷子里,像骸骨一样的男人把那些jì • nǚ吓了一跳,但是,我为什么会还活着呢?那时自己明明连话都说不了,就这样倒下去了,但他们为什么没有刺破我的喉咙致我于死地呢?

“好好睡一会儿吧,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个清澈响亮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回响。

对了,那时候我被一个黑影救了。但他到底是什么人?还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亚伯带着疑问,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被单洗得十分干净,却是非常粗糙的东西。还有这床也是,就像是从哪个医院把手术台搬了过来一样。没有弹簧不说,只要稍微用力一碰还会把手弄疼。

“恩,对不起……请问有人在吗?”

在这个没有人的房间里,亚伯轻轻地叫了一声。当然,并没有人对他作出回应。但是,到刚才为止,房间里面似乎还有另一个人说过话,床边的餐具柜上还放着一个装着和剩下的可可的大杯子。

“还有温度……应该就在这附近吧?”

亚伯把手从杯子上移开后站了起来。他一边确认放在枕边的旧式左轮shǒu • qiāng里是不是装着子弹,一边慢慢地走到门口。

房门是用强化合金制成的防弹门。三层的复合蜂窝式构造,具有很好的抗袭性,而且还具有能够耐高温——甚至是两千度高温的耐热性。这是在被挖掘出来的“大灾难”前的设备中偶尔会出现的非常贵重的东西。虽说是非常贵重的东西,但在普通的卧室里看到这种东西,不管怎么想都会觉得是与其价值不太相符的商品。

“而且,钥匙还挂在上面……啊啊,这个不是电子锁吗?”

这里的设备到底都是干什么用的啊?

看着作为失传技术产物的电子锁,亚伯更加困惑了。虽然国务圣省在保安装置方面也下了很大的功夫,但是即使在作为中央官厅楼的“剑之馆”里也见不到刚才所看到的那些东西。居然在这种地方利用珍贵的遗失技术制造出这么好的设备,在其他东西上花费肯定更多。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这房子的主人如果不是个非常富有的人,就一定是在这方面已经失去了平衡,不能自控。虽是这么说,但房子本身却是一栋特别旧的建筑,这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但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定还能起到一些作用呢。不是机械锁,真是太好了。唔,首先是应该把这里打开吧。但是,这条线……”

亚伯把十字架摘下来之后,把备用的小艇打开了。

他用十字架的边儿摆弄了一下藏在里面的那些复杂的配线后,没过多久就听到了空气流通的声音——气密屏的塞儿掉了。紧接着,铁门也开始慢慢的打开了。

“真是简单得太让人意外了……或者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我关在这里面的打算吧?”

亚伯一边环视着四周,一边走到走廊上。

不知道延伸到何处的走廊上看不到窗子一类的东西,而另一端却又被锁上了。从并没有积累灰尘、到处都有模模糊糊的灯光来判断,这里并不是一所废墟,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一般百姓的句所。虽是这么说,这也不是一个通道口。还有,从刚才起就一直感到的感觉是什么?亚伯对那种能够列的似曾相识感产生了极大的疑惑。

有一种好像自己在很久之前就走过这条路的感觉,那是何时的事啊?上一次去伦迪尼姆是几年前的事呢——

“慢着,难道这里是……”

想到自己那虽然有点模糊不清但确实是恢复了的记忆,满头银发的神父皱起了眉头。突然变得小心谨慎起来,远望着四周。

不管是墙壁还是地板,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就这条路本身好像存在于自己的记忆里面。那些弯弯曲曲的分叉口、通风口,还有那些奇妙倾斜着的设备……

“难道……不,肯定没错!这里就是那个地方。但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

像是被吓了一跳似地把视线转向四周的神父不自觉地小声嘟囔着。然后他有点怀念又有点厌烦似地看着地板自言自语。

“真是吓了我一跳。虽然以为在很久之前自己就被关在这里了……哎”

到底是从多远的地方走到这里来的?亚伯突然侧耳倾听从远处传来的声音。

“明亮的星星们啊,闪烁着的星星们啊,如此温柔的星星们啊……”

是一首歌,应该是童谣吧?是一群十分可爱的孩子正唱着《鹅妈妈的童谣》的声音。

“……有人在吗?”

那首歌好像是从走廊下面一排并列着的门的其中一扇门里传出来的。在遥远的前方,有一扇门打开了一条缝,一道光从里面she出来。刚才的声音就是从门里传出来的。但是,为什么在这种地方还会有小孩呢?亚伯感到有点毛骨悚然,他悄悄地从门缝往物资里面有——

如果以不是很严格的角度来说,房间就像是一个幼儿园。

用彩色纸张做成的看起来很便宜的装饰物挂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墙壁上贴满了用彩色和油墨笔画的不太好看的画。在手工作品和玩具到处散乱着的地板上围圈坐在一起的是一些还没够岁数上小学的孩子。他们正随着风琴的声音一起唱着童谣。但是,使亚伯表情僵住的并不是他们的歌唱得不好,而是他好像见过似乎很高兴地一边弹着风琴,一边带领着小孩子的人。

“让我的愿望实现吧,让今天晚上的愿望实现吧……好的,唱得非常好。那么,下面我们来唱‘玛丽的羊’,你们都还记得怎么唱吧?”

风琴的弹奏者用有点嘶哑的声音笑着对孩子们说道。但是,亚伯对在眼前跳动着的长长金发、钢色的眼睛、还有苗条的身材都有印象——毫无疑问,这个人不就是在机场上抢了艾丝缇的东西、在伦敦东区把自己从敌人的刀下救出来的那个青年吗?

“那、人,昨天晚上……哎?!”

为了能够再确认一下那人的脸而把眼睛更加靠近那条缝的亚伯,在接下来的一瞬间,却悲惨的叫了出来。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那扇门完全滑开了,亚伯惨叫了一声,失去平衡的身子就翻倒在房间里面。在那之前一直弹奏着的风琴声被打断了。

“你、你这家伙,你是谁啊?!”

从风琴前站起来的青年用非常大的声音嚷道。他的表情变得跟刚才完全不一样,非常严肃地转动着眼睛,提出了非常尖锐的警告。

“你躲在那想要干什么?!”

“对、对不起,但是我并没有打算要躲起来……”

为了让他安心,他把双手举了起来。虽然青年的表情非常的严厉,说话的口气仿佛很善战,但是,不管是从他昨天救了自己的命、还是从他面对孩子们时的那种温柔纯真的表情来看,他都不像是个坏人。他未必会突然动手。

“对、对不起。因为醒来之后一个人也没有,所以就擅自的到处走动了……真的很抱歉。我是来自教皇厅国务圣省的亚伯?奈特罗德神父。请你亲切的叫我‘神父先生’。”

“啊?!教皇厅?神父?那么,你就是昨天在机场的人!”

青年并没有听神父那些道歉。他好像在寻找对亚伯和他所穿修饰服的记忆似地一直盯着他,但是,没过多久他的眼睛里便流露出一种愤怒的眼神。

“你们先退下!”

青年就像一只怪鸟般展开双手愤怒地把那些小孩子们赶了下去。被骂的孩子们的表情瞬间变得茫然若失,然后他们瘦小的身体也从亚伯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了。

“不见了……难道是‘加速’?!”

看到就像白日梦一样消失掉的青年身影,亚伯咽了一下口水。几乎就在这个时候,亚伯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一刹那,如果亚伯缩脖子避过尖抓的动作再稍微慢一点,那他的头肯定就会被那旋转着的锐利弯曲的爪子砍断了。

“啊、啊啊!”

“——教皇厅的狗!”

锐利弯曲的尖抓再次在难看地从地板上爬起来、想要尽量离得远一点的神父的头上闪闪发光,青年——不,是青年摸样的吸血鬼憎恨地露出了獠牙。

“为什么教皇厅的狗会在贫民区!你这家伙何时闯进来的!”

“贫、贫民区是什么啊?但是,第一,昨天你不是救了我吗……哇哇!”

亚伯箱青虫一样蜷成一团避开了从正上方吹下来的一股强风。虽然脸上的血管都冒了起来,但是那蜷曲起来的身体就像弹簧一样伸展卡跳了起来,翻了一圈筋斗,以便离得更远。

“没有办法啊……请你不要动!”

当神父以精湛的技术旋转着地时,他手上拿着一把旧式轮盘shǒu • qiāng。他将枪口正对着准备第三次攻击而把手举起来的吸血鬼。

“不许动!只要你乱动一下,我就开枪……我们之间好像有些误会。首先请将我们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吧。”

亚伯一边用空着的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一步步地靠近青年。因为如果把距离拉得太远,即使开了枪,而从开枪到打中目标的这段时间里,对手很可能会“加速”避过子弹。他一边一直将手指放在扳机上、一边非常小心地靠近磨着牙的吸血鬼身旁。

尽管是这样,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名青年要杀我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事了。昨天晚上专门把我从窘镜中救出来,而且还帮我疗伤。但现在,却像是第一次见到我似地要把我杀死。他的前后言行真是太不一致了。

“我有点事想问你……第一,这是哪里?第二,你看起来像是长生种,但你到底是谁啊?昨天你明明救了我,但为什么现在却要杀我呢?”

“你问这是哪里?”

他那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鲜血从他那被长长的獠牙刺破的嘴唇里流出来,流过尖尖的下巴滴到地上。因为他的五官长得非常好看,这样子至少可以叫做冷艳。

“你这只教会的狗,不要说那些根本就骗不了人的话!反正那女的——是被叫做‘血腥玛丽’的吧!也是为了要将这个隔离地区毁掉!”

“隔离地区?”

亚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他皱起了眉头——不,准确地说并不是第一次。在很久以前,偶尔有听到过这种谣言。那些谣言是怎么说来着……

“那是什么啊?还有,你说的‘血腥玛丽’,难道是指史宾塞大佐吗?她只不过是艾丝缇的一个护卫官而已。我们之所以到阿尔比恩是因为女王陛下有危险——”

“哼!你以为用这么明显的谎言就能骗得了我吗?奈特罗德神父。”

年轻的长生种发出恶意的声音后非常具有挑战性的翘起了嘴巴,露出长长的獠牙,憎恨地大叫道。

“我知道你们这些教理圣省的人跟那女的打算毁掉这个地方。你这个家伙也是为了进行侦察而来这里的吧!”

“……教理圣省?!”

教理圣省——是掌管罗马教廷的信仰和内政的机关名字,亚伯茶点没拿住那把枪而掉到地上。他赶忙重新把枪拿好,这时,他把枪口重重地顶到了青年的胸口上。紧接着……

“哎?这种感觉……”

这种力度刚好合适、富有弹性的感觉,是一种只要是男人、不管是谁都会感到非常愉快的感觉……但是,就只有在这种情况下,神父丝毫动弹不得。这确实是ru房,而且是一个女人的。

“你、你、你是女人?!也就是说,或许昨天救我的是另一个人……”

“你、你、你这个家伙!”

按照字面的意思,这就叫做怒发冲冠吧。

一瞬间,脸变得通红的青年——不,应该是年轻女性的脸变得非常苍白。紧接着,她那长长的头发就像毒蛇那镰刀形的脖子一样立了起来。

“头、头发?!这样啊!这个人是‘鬼女’的……啊、啊……”

当亚伯想起那些可以随意的改变所有的毛发细胞——特别是毛发中的髓质和被称为气泡层的保持水分的能力——完全就像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操纵着毛发的长生种的存在时,他的身体缠上着的头发被随意的控制着。长度就不用或了,连它的体积也可以膨胀到原来的十倍,头发就像是铁链一样缠住了他的四肢。

“对、对不起!刚才只是一次意外。其实我一点也没有对你无礼的意思——”

“杀死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这个家伙!”

“鬼女”用作为强有力的捆绑工具、变成了凶器的头发的神父完全绑住了,她露出了长长的獠牙。被愤怒的心情驱使着,她伸出尖锐弯曲的爪子向发出惨叫声的猎物发起猛烈的攻击。

回应可怜的神父所提出的、请求她大发慈悲的乞求的,是一个沙哑的咆哮着的声音。

“——住手,温妮沙!”

这一瞬间,如果没有那响亮的声音和从旁边伸出来阻止“鬼女”进攻的手,那么神父的头肯定会在惨叫声中被扭断丢到了某个地方。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黑色人影,伸出手将少女的手腕抓住。虽然他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是那被具有神奇力量的长生种抓住的手腕却一动也不能动。

“……大哥,这家伙可是罗马教廷的人啊!”

另一方面,“鬼女”的脸上并没有吃惊的表情。她那对阻止自己的人大叫的声音就像在撒娇一样。

“他悄悄地潜进这里,还在这里走来走去……他肯定是玛丽派来的间谍!”

“不,不是这样的,温妮纱!虽然现在才来介绍有点晚了,但他是我的客人。”

黑影的声音极其沉稳。就像是因倔强的女孩而为难似地摇了摇头,他一边摘下头巾,一边无意识地责备着她。

“是我昨晚在‘上面’救了他并把他带到这里的……听明白就赶快把你的头发收回来。一个女孩子做出这种动作太粗鲁了。”

四周立刻安静了下来,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似乎不容人辩解的声音后,被叫做温妮纱的长生种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困惑的眼神。就在她被多次命令、非常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的时候,金发就像是失去了生命的东西一样从亚伯的手脚上移开。

当确认那些头发都变回到原来的长度后,黑影又转过去面对着亚伯。长长的金发和钢色的眼睛——跟“鬼女”长得非常像的脸,他对神父非常歉疚的解释道。

“尊贵的客人,真是太抱歉了,请你一定要原谅我们的无礼。我的妹妹温妮纱是个非常性急的人。”

他那形状长得很好看的嘴唇尖尖的,不时地看看他正在大发牢骚的妹妹。他一直都保持着一种既不像是在微笑也不像是在苦笑的笑容,然后完全按照礼节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啊,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是曼切斯特伯爵威尔士——我是受高雅的阿尔比恩女王之命,暂时管理这座黑暗之城的人。希望以后我们能成为朋友。”

“‘黑暗之城’?这是什么意思?”

亚伯一边摸着被绑过后留下明显伤痕的手腕,一边皱眉问道。他好像非常惊讶似地重复着对方,并环顾着四周。

“恩,你是叫做威尔士吗?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里不是伦迪尼姆市内吗?”

“不,这里是伦迪尼姆。但是,这是位于伦迪尼姆地下一百米的地方——在过去,这里是地铁或者是被作为避难所使用的地下区域。”

年轻人好像非常自豪一样挺起了胸膛。他一边回头看了看在微暗的房间和房间的角落里、对着一切充满了好奇心的孩子们,一边非常清楚地告诉神父这一切。

“我们把这里称作‘隔离地区’——我们世代的阿尔比恩女王为了躲避你们这些罗马教廷的人而把这里作为圣地,这里也是我们长生种所拥有的最后的‘避难之地’。”

iii

虽然照射在河面上的阳光还有冬天的气息,但是风已经变得没那么冷了。

无论是河两岸的哪一边,被摆在桥上的陈列人偶的架子,都被从伦迪尼姆赶来的人所掩盖住了。从在大家热情地互相招呼的声音中混杂着各种各样的语言就可以知道,这些蜂拥而至的人并不是同一个国家的人。从穿着外套、燕尾服、高筒礼帽这三种极好的服装的大小贵族,到穷得只有一套稍微好点的衣服、上面还有洞的木屐的下层人民,各个阶层的人俯视着正在光滑的河面上等待着出场的龙舟,热情地为他们加油。

说到冬天结束的标志,各个地方有所不同,但如果要在春天来得很晚的阿尔比恩寻找冬天结束的标志,那应该是三月末举行的皇家划船比赛。

这是一个在伦迪尼姆分成了东西两部分的光滑的河面上,八个国家的船队比速度的比赛,这个比赛即使是在自古以来就有在“大灾难”之前进行大学对抗赛传统的阿尔比恩,也算得上是一个有着一定历史的活动。八个国家以阿尔比恩为首,还有邻国苏格兰、威尔士和伊林。大陆国希斯巴尼亚、法兰克和日尔曼。然后以坎特伯雷大主教为代表的形式由罗马教廷选送过来的队来争夺冠军。

赞助这个大会的人基本上包括皇室在内的所有阿尔比恩贵族。总的来说,这个国家的上层阶级对音乐、美术等感观性的艺术比对那些充满着智慧的学问比起来更感兴趣。其中,橄榄球和划船比赛等大会也不例外,都是由贵族赞助,并且还超越了身份的界限成为了dǔ • bó的一种手段。

实际上今天也是如此,河畔上站满了来自阿尔比恩全国,不,还有从很远的外国蜂拥而至的观光者,就像是在举行祭典一样的热闹。就连苏格兰也全体出动了,还拉上了警戒线,但是还是因为这里的人太多了,好像很难控制好这里的情况。往年,因为事故或者是纠纷而出现两位数的死伤人数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但是,要中止这个大会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对于这个国家的贵族们来说,投资赞助是一项非常流行的娱乐活动——不,应该说是因为这让他们觉得活得很有意义。”

好像是在嘲笑似地小声嘟囔着。一个戴着黑绢制的高礼帽、穿着男士用的晚宴服和阿尔斯特大衣的身材苗条的女人站在泰晤士河一座弯弯的水桥上面翘着下巴。

能够将河面一览无遗的备案上面插着的一面印有“独角兽与蔷薇”的旗子正是王室的徽章旗,在周围,摆设着挂着大贵族们的徽章的宴席。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王生病的消息传开了,几乎所有的位子都空着,但是旁边那些摆好的子爵和男爵级别的中下级贵族们的席位都坐满了,市长和各行会的老板们也都坐上了席位。

另一方面,在水桥的南岸,乡绅们占据着那些座位。虽然作为准男爵或是勋爵士的他们与北岸的贵族们比起来,他们就只是一些出身非常低下的地方地主,但在经济上却是关系着整个阿尔比恩的经济繁荣的人。密密麻麻地将阶梯式坛掩盖住的他们及其家人的样子显得非常的和谐,让人觉得今天的这项活动作为重要的社交活动被纳入到了人们的生活之中。

就在那些乡绅席位的边上,坐在一个不太显眼的座位上,像一个非常时尚的男人一样斜带着高筒礼帽、穿着男装的丽人——玛丽对着旁边穿着无袖连衣裙的少女苦笑道。

“阿斯科特赛马和足球联盟、还有皇家划船比赛……据说没有一个阿尔比恩国民不将这三项活动作为dǔ • bó对象的。如果女王陛下死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但只要她一天不死,即使是有战争爆发,这三项活动都会一直举办下去的吧。如果将那些活动终止了是肯定会发生bào • dòng的。”

“这个国家的人民真的就那么喜欢dǔ • bó吗?”

看着很快地穿过席位走了过去的爱美的男人和淑女们,穿着无袖连衣裙的少女——艾丝缇好像有点不能平静似地耸了耸肩。从刚才开始一直就很紧张的原因之一是打扮得如此的粗俗不堪,但跟这个原因比起来,更大的一个原因是居然要以毫无防备的样子出现在如此混杂的人群当中。

虽说有玛丽跟着她,但只有她一个人的保护还是让人非常的担心。恐怖份子暂且不说,如果让大家知道“圣女”也在,很有可能会引起一场混乱。不,微服混入人群当中的不止她一个。这里还有一个比她更有来头的人。

“……您没事吧,陛下?”

艾丝缇非常关心地对大人物——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穿西服的少年问道。她一边拍着像雕像一样动也不动的少年的背,一边凝视着他那苍白的脸。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要不回去宫殿里面吧?我也会陪你一起回去的……”

“我、我、我没事,艾丝缇修女……”

他用很细的、但却是艾丝缇肯定能够听到的、非常稳定的声音回答道,少年——亚历山大摇了摇头。他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像是喘息似地发出了结结巴巴的声音。

“对于你们如此盛情的招待,我却没能认真地享用,真是太抱歉了……请不要把我、我的事放在心上。”

“但是……”

“啊,这可是他本人说没什么的,这样,按照他说的去做不就行了吗?”

用异常娇媚的声音阻止了艾丝缇的人,既不是流着冷汗的少年教皇,也不是用锐利的眼神看着周围的穿着男装的美人。在他们的背后,被像天使一般的少年少女们围住坐在那儿的一个美丽的女人,用她那像是命令惯别人一样的口气说道。

“卡拉米蒂·简”——伊林公爵一边用手弄着插着宝石的、扎得非常复杂的头发,一边看着修女的睫毛下那复杂的眼神。

“对我来说太难得了,所以想跟圣女阁下像家人一样……如果可以,艾丝缇修女,你可以跟我到一个没人打搅的地方聊一聊吗……如果能问问你那些关于罗马的事就好了。”

“……聊天啊,但是我不能去。因为我要留在陛下的旁边。”

看着那撒娇似地微笑着的美女,艾丝缇慌张地摇了摇头。但她还是看到了她那变得不太高兴的表情。

这个大贵族一说起来就尽说些“真想跟伊什特万的圣女一起微服去看划船比赛”等非常任性的要求。

当然,艾丝缇从一开始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但一旦拒绝后,她又会说“罗马教廷为了女王陛下把教皇和圣女送了过来,却不肯答应我的要求?真是太偏心了!”,接着又开始胡闹起来。差点就演变成国际问题。知道了这件事后竟然连亚历山大也说出“如、如果你们两个去,我也要去”之类的话。

微服出行的教皇、圣女和公爵——如果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那么这事很有可能会引发战争。本来就因为王位继承的问题和那些新闻记者的追问而头疼。再加上现在亚伯和“教授”不知道去哪里了,事实上,艾丝缇现在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状态。

“这样真的可以吗……啊,胃疼。”

“你没事吗……艾丝缇修女?”

玛丽担心地看着摸着肚子的修女。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你有没有带药来呢?”

“不,并不是很严重,所以你不用太担心我。但是,神经稍微有点……玛丽,我们真的可以就这样待在这里吗?”

艾丝缇一边斜视着一直保持着向后仰的伊林公爵和像是被放到肉食性动物的笼子里的小狗一样提心吊胆地环顾四周的教皇,一边质问着惟一可以靠得住的女士官。

“你认识我们所有的人吧。如果事情败露了,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

“哦,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啊?如果是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帮助你们的。”

面对着艾丝缇那恳切的眼神,玛丽像是无奈似地面带微笑。她从怀里拿出一个银质装雪茄的盒子后,从里面取出一根烟卷指着绅士和淑女们。

“实际上,这个位子的周围,我的部下已经乔装打扮埋伏了起来——会场里面大概就埋伏了一百个人吧。而且,每个都是特种部队的猛士。”

“……咦?”

听了女士官的话,艾丝缇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大、大佐的部下是吗?”

“不管怎么说,今天几乎所有的市民都聚集到了这里。简·伊林公爵就不用说了,连教皇陛下也都微服到这种地方,我们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像是挨了一枪的圣女的脸太好笑了,玛丽咳了几声。她像是故意捣乱似地一边把手放在嘴的前面,一边用艾丝缇勉勉强强能够听到的声音窃窃私语。

“但是,请您别说话了。如果败露了,我们又会被有各种各样奇怪的理由为难。偷梁换柱地将你和部下换了也只不过是一个区划的问题。所以,请千万不要离开这里。不只是你,还有陛下也请不要出去。”

“是,是的。”

果然,在不能依靠派遣执行官们的情况下,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这个人——艾丝缇就像是自己一个人被丢到正下着暴风雨的海里,却发现了一块漂着的木头一样,点了点头。那么,这样我就安心了。她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再一次转向了泰晤士河的方向。虽然现在看不到那八艘船,但是从被设置在河岸上的大型扬声器中可以听到转播着比赛实况的收音机的声音。现在,好像阿尔比恩和伊林一边难分胜负地继续较量着,一边向终点靠近。

虽然现在还很难说谁会获胜,但是冠军似乎就会在这两个队伍中产生。就在讲解员们兴奋地讲解着时,从观众席传来了欢呼声和惨叫声。

“罗马队好像就快输了。”

就在艾丝缇和玛丽谈得正高兴的时候,侧耳倾听着收音机的亚历山大脸色苍白地苦笑着。作为精神上有着很大问题的他来说,即使是到如此混杂的人群当中也会增加很多的负担。但是尽管这样,为了不让同行的人担心,他也应该在尽自己的力量努力着吧。他生硬地说着一些让人茫然的感想。

“果、果然是被海包围着的国家啊,船、船应该划得很好吧?”

“是啊……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有点失礼,但耐力和技术还是不能相提并论啊。”

用甜腻的声音对教皇作出回答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艾丝缇旁边的简。与其说是阿尔比恩的大贵族还不如说是罗马高级jì • nǚ的这个美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队胜了而非常高兴,所以悄悄地把手放到修女的膝盖上。

“还有热情也……嗯,圣女阁下。如果可以,您能到我的房间里来一下吗?我有很多事需要向您忏悔。能够听听我这个可怜的人所做错的事吗?”

“……对了,你的肚子饿不饿?”

艾丝缇一边像软体动物一样慢慢地蠕动着,一边像是想把大腿从放到自己膝盖上的美女的手下面移开一样站了起来。冷汗直冒的脸转过背后,使劲地搜索玛丽的身影。

“史宾塞大佐,我想到对面去吃点东西……哎?大佐呢?”

“刚才史宾塞大佐说是有、有点事,就出去了。”

艾丝缇一副好不容易紧紧抱住的浮木却又突然沉了下去的表情,看了看左右。但是,到处都找不着玛丽,只有像是舔着面前的猎物一样舔着嘴唇的卡拉米蒂·简的笑脸和因为紧张而脸色发青的亚历山大的那张瓜子脸。

“那么,圣女阁下,您打算怎么办呢?如果今天晚上不方便,那么我们现在就另外找个地方吧。反正伦迪尼姆也挺大的,就到女人们谈心常去的地方吧。”

“哎?不是忏悔吗?”

即使是一个人到迦太基的下水道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害怕过。就在艾丝缇拼命地拒绝一直在耳边劝说着的简的时候。

“啊、啊……”

一直都脸色发青的亚历山大突然开始shen • yin起来。他按着肚子,好像念叨着什么。

“肚、肚子疼……”

“陛下,没、没事吧?!”

教皇突然脸色苍白,艾丝缇握住了他的手。如果在这种地方发生了什么事,那肯定是一件重大的事情。

她急忙看了看对方的脸。

“是哪种疼?你不是已经做过盲肠手术吗?糟了,这可怎么办啊?”

“我、我想可、可能是过于紧张了……”

亚历山大一直按着肚子,小声地说道。

“只要能快、快点离开这里,我想就会没事了。”

“离开这里?”

艾丝缇好像非常困惑似地重复着教皇的话。她想起了玛丽提出的绝对不可以从这个区划范围内出去的警告。但是,被亚历山大那充满祈求之情的眼睛盯着,修女用她那紧锁双眉的眼睛看了看前后左右。玛丽好像还没有回来。而且,混在旁边的客人中间,护卫官们不可能认出谁是艾丝缇。并且,说到伊林公爵,当一听到教皇不太舒服的时候,为了避免她也被卷入到这些麻烦的事情当中,还是稍微转移一下比较好。

“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么,我们就稍微出去走一下吧。而且,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之后马上就回来。”

要逃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艾丝缇深吸了一口气,答应了教皇的请求。

“您稍微好点了吗?”

艾丝缇好像安慰一样对因为江风而眯着眼睛的少年说道。

太阳已经下山了,与其说空气很凉爽不如说已经开始变得有点冷了。到了前面的小艇向这附近靠近也不奇怪的时间了。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和刚才的渥太尔桥离得有点远的叫做“河岸街”的堤防上建起来的很宽的河道。船坞和有点塌的建筑物和上下河蒸汽船的地方的排着的很宽的道路,但是,好像从这里开始就不允许游览,所以没有准备观光席。迟到了的市民,好像至少应该看一下终点一样,用马车或者步行,向河岸那边走去。路旁鳞次栉比的是期待这些家伙的道路流动摊位。刚才一直很安静的街道,到这里终于突然变得行人往来频繁。

这样,也许在人增多之前回到席位上比较好——从刚才开始,艾丝缇盯着一直靠在煤气灯柱子上的亚历山大的脸。

“虽然脸色好像不是很差,但是……状况还没变好,也许让医生看一下比较好。我安排一下?”

“没、没关系,不、不、不需要医生。”

话还是那么的不顺畅,但是,亚历山大出乎意料地露出很谨慎的表情,摇着头,好像有点不悦地笑了一下。

“本、本来、本来心情就不应该很坏的……请、请放心。”

“咦?但是,刚才——”

“那、那、那是骗人的,艾、艾、艾丝缇修女被伊、伊林缠住,我、我想帮助你……我真、真的没事。”

“什么,原来这样子啊。真是令人吃惊……那样的为我担心,谢谢您,陛下。”

咦,这个人,竟然可以这样做——隐藏住自己些许的意外感。艾丝缇对着害羞得脸红了的少年道谢。

“但是,您演得真像呢,我也完全被骗倒了,很完美的演技。”

“真、真、真的吗?我、我、我这种人都能够帮助别人,很高兴啊。”

受到表扬,少年的脸变得更红了,但即使这样,还是感觉很高兴的,面前的手边抖着,边挤出声音来。

“说、说谎话,有点紧张,因、因为我、我不会说、说谎……但、但是,稍微有点,心扑通扑通地跳了,作、作为圣职者,我还不够资格呢。”

“没有那种事!有人说‘用智慧生存,怎么都会避开困难’,陛下为了救我,用尽了智慧,请不要妄自菲薄自己。”

“不、不、不要妄自菲薄自己是吗?——我、我、以、以前,被人家告诫过‘不要连自己也嘲笑自己’。”

艾丝缇似乎触动了他的心弦,突然,亚历山大的目光变得很寂寞。边看着路上走来走去的人,小声地叹了口气。

“人,为了拼命地保护更多的人而死去了……尽管那样,我、我怎么也不能不守住我们的约定。我要、要成为出、出色的教皇,我们这样约定了,但是……”

“别那么说!陛下不是已经非常努力了吗?即使这次姐姐没有来,您也一个人到了阿尔比恩……已经非常优秀了!即使是和陛下有约定的人也会为陛下而感到自豪的!我很清楚,因为我也有这样约定好的对方——但是我还需要多一点时间来实现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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