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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古都的魔法师 修学旅行与魔法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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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像是要扫走那些回忆似的,晃动着金发。

「不过要紧自然是有些要紧。原本〈协会〉就是个互助公会,作为实体的『力量』在财政界是举足轻重。又不可能统一魔法世界的想法,这种不吉利的事再继续发生的话,就更不好办了。只要在前期施展不出什么好手段,〈螺旋之蛇〉的影响今后起会越来越大的吧」

「…………」

安缇莉西亚的一番话,让树想到了一幅不可能的景象。

暴风雨。

他感受到了在魔法世界掀起波澜的,猛烈灾难。

幻视到了秋风扫落叶,狂风暴雨,夺走一切的烈风。

「真是的,把难得的修学旅行搞得这么没风趣」

安缇莉西亚向上拨起长长的卷发,闭起眼。

与之相识多年的穗波从那表情上看出了什么似的,开口道。

「哎呀,安缇难道说,不想和大家一起巡回寺院和神社吗?明明从学校那获得特别行动许可的就是安缇的啊」

穗波的提问,让安缇莉西亚脸泛红晕。

「因、因为,这是工作来的,有什么办法啊!?而且,修学旅行才不那样子的!据山田所说,大家聚到一起一边听着一点意思都没的向导介绍,一边猛吃便宜的点心,仔细端详并随口谈论着不知有什么用的土特产,玩扔枕头才是乐趣之所在啊!」

要说的话,列举的都是些的确有够无聊的活动。

不过,少女的谈吐,宛如期待着顶级歌剧的淑女一般。

穗波的眼中,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

「那个,少了几个吧?」

「哪、哪些?」

「山田那鼓吹似的俗世之说,我也能想到。比如……在老师入睡后,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在意的人叫出来什么的」

最后,她压低音量只让安缇莉西亚听见。

立竿见影。

「…………」

脸上泛起的红晕爬到纯白的耳根,轻轻低着头,嘶哑地说出些¥意义不明的话语。

那反应既出乎意料又强烈,连本是作弄她的穗波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个,这个,其、其实啊,我想说不能被那种俗世之说迷惑……的……」

「不、不过我是第一次修学旅行,所以穗波也应该是第一次吧!?〈学院〉就没搞过什么修学旅行!」

「那个嘛……是那样没错,但竟然那么认真,感觉怪怪的……!」

两人脸都红彤彤的,都微妙地语塞了。

不是猛烈地胡瞪,而是就算接近,也会移开视线的这种情况,在这两位魔女身上实属罕见。

简直就像是迷迷糊糊地出现在太阳公公下的,夜行性动物一般。

一会儿,

「——我觉得蛮有趣的」

树这么说道。

「后面我没怎么听清楚……但我觉得像安缇莉西亚小姐所说的修学旅行也蛮有趣的」他人畜无害地笑眯眯说着。

就像极为理所当然的少年,对着极为理所当然的安缇莉西亚说到一样。

「所以,完事之后好好转一下吧。穗波、安缇莉西亚小姐,还有山田和功刀小姐,大家用自由时间一起转一下京都吧」

直爽的言语,直击内心。

就算没道理,就算没理由,也能沁人心脾。

就在数秒钟的间隙里。

就连水火不容的两人都大吃一惊,同步般地眨着眼睛……快速地互相使着眼色。

「……说的有理」

「……说的在理」

同时说道。

向着树那一侧下一个台阶也是同时。

就像把证据摆在眼前一般,这次是互看着对方,对着点点头。

「那样的话,我就忍一忍和穗波一起好了。——毕竟是修学旅行嘛」

「我也是,屈尊和你一起。——因为是修学旅行嘛」

提前商量好似的交谈,轻而易举就夺走了树的主导权,

「……好、好的」

他光是示意肯定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话说回来,这个城市真是怪啊」

爬上大楼梯,走到屋顶的广场,安缇莉西亚发表着感想。

京都市内有很严格的高度限制,所以从这个车站的屋顶上可以环视到都市内的一部分。

从立于车站很近的雪白的京都塔一眼望去,繁华大街三条·四条的街道和四处可见的众多寺院与神社,还有在西北的尽头进行著名五山送神火的左大文字山都可看见。

这是个自古代起——延续至先代的棋盘状结构的都市。

少女远眺着,这样的景色。

「要说〈协会〉有千年的话,这也是个千年的都市。不仅也有着与之相应的灵脉,还有着跨越了漫长岁月的王朝,光论历史的话可是超越了伦敦的」

她像歌颂般地说道,补上了一句。

「然而,城镇本身却基本没咒力在循环」

「是那样的吗?」

对着茫然自失说着的树,安缇莉西亚微笑了个。

「树,没感到吗?」

「诶?啊,经你这样一说……」

他摸了摸眼罩。

实际上,他听到京都这个名字后,从旅行前就一直怕怕的。但少年的右眼目前还没有视到那一类的东西。

甚至连和之前在奈良·飞鸟那时一样的闷气,他都没感觉到。

那个时候,充满了仿佛空气本身有粘性似的沉淀的咒力。但是,现在京都所飘散着的空气不仅和别的都市没什么区别,反而有些清爽。

但是,好像从地表看着深不见底的湖水一般……当前还只能窥见到湖面的这份焦急感,少年的右眼也感受到了。

「这一百年来把这片土地搞得真是惨不忍睹啊。就算不那样,从转移了首都功能的四百年前起,京都的灵脉一点点地被获取,中央部分都没什么咒力在流动了」

穗波加以注释。

这样以来,树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

「那……个,灵脉,一般能」

「贪婪阴阳师没教过你吗?」

「啊。不……感觉……好像有教过」

「真是的,亏我还以为最近你的魔法知识也能独当一面了的」

「那、那算表扬我吗?」

「我只是从树的记忆力和接受能力方面进行客观评价而已……要我低估你些比较好吗?」

安缇莉西亚时隔多日地,大大地叹了口气。

「穗波,你在干什么?」

「当然我都教过他了,也考过试了。之后,他在社会上能不能用到那些知识,就不归老师负责了」

棕色头发的少女就像在明说我也很为难似的,抱着胳膊。

她既没胡乱激动,也没对抗的意思。

最近她越来越难对付了,安缇莉西亚对于对手的变化感到不甘,继续说道。

「……虽说是灵脉,终究还是属于土地的东西。改变河水流动,填埋湖水,土地被这样一弄自然会变化了。当然是要费些时间和精力,土地的变化也不一定会称心如意。不过,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土地,都会有这种事了]

这跟有没有意识到灵脉,没多大关系。

修路,开山,建城的话,灵脉理所当然会变化。人类的行为不论何时都是和这个星球息息相关的。小规模的环境会转为大规模的异变,大规模的环境会转为小规模的异变,互相因果关联。

就魔法而言,这是基本中的基本。

在布留部市,飞鸟和伦敦——树也有见到过。

树他们自己所管理的土地,直接关系到魔法的奥秘。不论是能控制多大的咒力,还是能进行什么样的魔法仪式,都可以说是取决于掌握的土地。

魔法师之间很少会直接打斗,也是因为熟知在对方地盘里争斗是件愚蠢的事。

所谓的魔法师,就是掌管自己领土的『王』。

「那么……」

少年在有些犹豫之后,询问道。

「这里的结社——〈八叶〉的情况,知道多少?」

树的提问,让安缇莉西亚沉默了。

一时的沉默,就像是初秋却强烈的阳光,只残留了光芒而冻结了起来一样。

少女的嘴唇,嘀咕了个名字。

「御厨庚申」

「……御厨,庚申?」

「这是〈八叶〉的,当家的名字」

安缇莉西亚像是搜寻记忆一般,仰望着天空。

时不时有几只鸽子飞落屋顶的广场上,啄着落在长凳和雕像旁的点心碎末。广场的下一层变成了美食广场,貌似很有多顾客都是在那买吃的,在屋顶吃。

好像刮过都市的风突然增加了寒冷,让树的背皮打着寒颤。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貌似是位在家父那一代很出名的人物」

少女的话语,让某个人物在少年脑里一闪而过。

安缇莉西亚的父亲

欧兹华德·雷·梅札斯。

他不仅是〈盖提亚〉的上代首领,还是能支配所有七十二魔神的稀代大魔法师。

而且,他也是树在第一次遭遇的大事件里——消灭了那个残骸的人。

「你在在意?」

少女微笑道。

那是个浅浅的,飘渺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

「那个……会不会有些更好的方法呢……」

对着话没说完的树,安缇莉西亚竖起食指,抵住嘴唇。

「没关系的。树挽救了家父的名誉和心灵。再说都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安缇莉西亚看似奇怪地,颤抖着肩膀。

「…………」

少年,没有回答。

虽说过了一年了,但也不是就能忘记的吧。

倒是这一年来有很多次机会都让树了解到了,安缇莉西亚有多想父亲。

所罗门的魔神,名为〈盖提亚〉的组织,连安缇莉西亚自身的一举一动,都能感受到欧兹华德的气息。

那一定是,就算因永恒的时间而淡薄,却也不会轻易失去的东西。

安缇莉西亚,和其他的人们都会继承下去的。

「不过既然你在意的话,那我稍微说些任性的话行吧?」

安缇莉西亚嗖地靠了过去。

从其脖子延续到制服胸口的,雪白肌肤深深地映在了树的眼里。

就像被蛇盯住了似的——又或者是闻到了香水般清香的树硬着身子,少年和少女的害羞般的视线所营造出的静寂让树说不出话来。

但是,这一情形被旁边传来的声音所打破。

咳咳,穗波干咳了一下。

「——那么,安缇,你还想说什么?」

「嗯,呒呒……穗波……」

安缇莉西亚以憎恨的目光看了看同班同学之后,不高兴地开始说道。

「御厨庚申,在数个方面很出名」

少女那雪白的手指,再次立起。

「一个是他作为卓越阴阳师的脸。说那是魔法世界的脸也不为过。——还有另一个是他作为宗教家和经营者的脸」

「宗教家?」

树歪着脑袋。

树莫名地感觉,这和以往所遇到的魔法师的印象有些相似又不相似。

当然,美贯老家葛城家也是神道,很多魔法在文化上都也和当地的宗教密切相关。不论是穗波的凯尔特魔法,还是安缇莉西亚的所罗门秘法,追根溯源的话,基础就是源于当地的信仰。

但是,竟然直接称之为宗教家,树是没想到的。

「当然他的行为应该是既不会被〈协会〉谴责,也不会暴露魔法师的身份的。但是,表面上姑且不论,私底下能遵守条约到什么程度就不得而知了。原本,就有很多人是向非正式的魔法师推销自己的魔法」

安缇莉西亚像是忌讳说出来似的,皱着那俏丽的眉毛。

「而且,我听说有一段时间,〈八叶〉打着宗教法人的幌子获取了很多咒物和灵地。方式方法暂且不论,其结果好像蛮可观的。连〈协会〉都评定其为aa的级别了。貌似也使用了些强硬手段……但结果宗教法人取消计划,御厨庚申自己也半金盆洗手的样子,过了将近十年。最近就没怎么听说〈八叶〉的传闻了」

「……御厨,庚申」

猫屋敷的,父亲。

猫屋敷最初所在的结社的,当家,

「为什么,猫屋敷先生会从那来这〈阿斯特拉尔〉呢?」

树,小声说道。

他有听说过一点点,以前的猫屋敷是个什么样的人。

除了自己谁都不相信,为了磨练魔法本领,就算出卖其他一切也不会后悔——他就这样子,“有魔法师风范有的过火的魔法师”。

也不知他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变成现在的猫屋敷。

树所认识的,总是开着玩笑,只谈论猫的话题,但在内心深处却比谁都关注着〈阿斯特拉尔〉的众人——他是怎样变成这样的青年的呢。

「…………」

不论是穗波,还是安缇莉西亚,都没轻易插嘴。

因为两人都知道,重要的是给时间让少年自己思考。

然而,

「猫屋敷先生他们,差不多就到了吧」

「那个贪婪阴阳师,对时间观念也是满不在乎的。虽然我也知道他对截稿很蛮不在乎的」

「在地下有蛮多土特产店的,也许美贯会撒娇要的吧」

微笑着的穗波,想从广场上回转向大楼梯。

计划是在这广场,跟猫屋敷和奥尔德宾他们碰头的。

那时,

「——好痛」

少年摸了摸眼罩。

树睁大眼睛,想要寻找疼痛的原因。

不知从何时起,鸽子从广场上消失了。

不,不仅仅是鸽子。

本应是四处坐着的人们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从热闹的楼下美食广场也没感觉人的气息。

空荡荡的广场上,鸦雀无声。

「穗波,安缇莉西亚小姐……」

都来不及以嘶哑的声音发出警告,两位少女就摆好架势。

「清除闲人啊」

「明目张胆啊……明明刚刚都没感觉到咒力的气息的」

安缇莉西亚给予肯定后,互相背靠背堵住死角。

两人的眼中,都没有一丝紧张感。

有的只是磨光——而平静的斗志。两位魔女,不过是从不舒坦的日常中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舞台罢了。

「那,那个……」

最初,是树指道。

从种植的树木和雕像后面,新的影子接二连三地出现。

那不是正常的人类。

那是人偶。

还是用稻草编织而成的,古旧的稻草人偶。

每一个都差不多跟树一样大。拿着的日本刀,就像是强行胡乱地埋进稻草粗糙编成的手里一样。轻小说|最大|最全轻小说分享|最快轻小说更新|最新轻小说翻译|动漫轻小说|原创轻小说|化物语u9|,dj\2d0z1_

它们沙沙地以笨拙的动作,把树一行人包围起来。

这情形看似滑稽,人偶所拿着大刀的冰冷留给了树深刻的印象。

「这个……是……」

树一边吞了口唾沫,一边开始后退一步——却停下来了。

因为在他身边,有两位少女在。不可能放着他们不理独自逃跑的。就像是给予止步的少年以支持一般,少女们大吼道。轻小说|最大|最全轻小说分享|最快轻小说更新|最新轻小说翻译|动漫轻小说|原创轻小说|化物语{'n,|)`(g8n

「安缇!」

「我知道!」

听到老友的叱咤后,金发魔女从胸口握起『所罗门的五芒星』。

在举起『所罗门的五芒星』的同时,少女体内产生了巨大的咒力。

「——我,述说,唤起(idovocateandnjurethee)」

广场,震动了。

魔风,刮向都市的空中广场。

猛烈地晃动着种植树木的树梢,仿佛忘记季节的暴风雨般呼啸而过。

强大的灵体(ether)显现现实(assiah界)之际,会推挤空气,就会产生这种现象。

「——idostronglyandthee,byberanensis,baldachiensis,auachia,andaologlesedes;bytheostoistersofthetartareanabode;andbythechiefrceoftheseatofaologiathenthlegion——」

伴随着咏唱,黄金的光芒灼烧着树的视网膜。

光芒凝结成狰狞野兽的形状,向着少女的侧面忠实地垂着头。

威严的鬃毛宛如熊熊烈火,爪子比任何宝剑都要锋利,野性的眼睛带着深远的睿智盯着毛骨悚然的那群稻草人偶。

这即是所罗门的七十二柱之一。

黄金的狮子,降临于少女的身边。

这是所罗门王的秘法——以强制血脉召唤生成魔法特性,顺从于伟大魔法的魔神。

「动手,马尔巴士」

听到少女的命令后,狮子大吼一声。

嗷地一声,狮子吼气压世界。

宛如自己要追寻那声咆哮一般,强韧的四肢一个跳跃引发飓风。

对面的稻草人偶也行动了。

如果说金狮子的牙齿是刚利的飓风,那稻草人偶们的行动就是柔草。

宛如被烈风爆吹的竹子一般,稻草人偶们优美地飘散于空中广场。其步伐让人联想到高人,金狮子的牙齿撕裂数个之后,不带一丝犹豫地跑近两位魔女。

在接二连三挥落的刀刃面前,这次它咚地一声,以跳跃般的步子一蹬地板。

凯尔特的魔女。

穗波·高瀬·安布勒。

她以凉爽的微笑修饰着空中广场的一角,其雪白而优美的手指释放出包含有庞大咒力槲寄生。

「吾乞求!在力量圆锥,与非天非地的灵树之保佑下,打破西方之灾祸!」

面对众多的稻草人偶,被释放出的槲寄生仅一只而已。

但是,槲寄生之箭飞到一半就炸开了。

散弹似的。

炸开的碎片,精准无误地贯穿稻草人偶的胸膛。

如果是眼神好的人,也许还能注意到贯穿的部位就是人类的心脏。说是稻草人偶,也不过是魔法弄成的人形玩意罢了,被击穿人类的要害后,想不倒都难。

更何况,考虑到槲寄生的情况,倒下更是必然。

凯尔特魔法——此咒物在树和石和歌的保佑下生成魔法特性,在古老而古老的传承中,甚至消灭了不死之神。

「就这样……了吧?」

「差强人意」

穗波说后,安缇莉西亚向前迈出一步。

有必要从倒下的稻草人偶们的残骸上,搜索连接控制它们的魔法师的物证。越是及时,连向魔法师的线也就越明显。

「等下!」

树喊道。

「安缇莉西亚小姐,右后方!」

「————!」

少女听到后,立刻反应过来。

金狮子也为了守护主人,而转过身来。

先她一步,背后的刀刃寒光一闪。新涌现出的稻草人偶拿着刀冲过来。少女的姿势来不及回避,人偶的剑尖径直对着少女的侧腹部猛扎过来。

偏了。

树的拳头推开,稻草人偶那埋着刀的手。

就像是强行扭转手一般错开刀刃的轨道,少年的脚向前迈出半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

树强力地,踏碎地板。

震脚。

冲量从脚的内侧传到膝盖,再从膝盖拧入大腿,从大腿描绘出螺旋传向腰部,一口气涌入手腕。将尽可能的咒力注入以能意识到的所有关节和肌肉所增幅的冲量里,树挥落镰刀般的右手。

五行拳之一。

劈拳!

按人的部位来说,树打碎了锁骨一带,再大喊一声。

「穗波!左上……雕像的左边第三个!」

少年按着眼罩,发布指令。

同时,穗波的手指,也从制服怀中投掷出新的箭矢。

「在力量圆锥之下,我乞求!以槲寄生之保佑击碎西北方的灾祸!」

她再一次,释放出槲寄生之箭。

在少女的意识控制下,这次的槲寄生描绘触弧形。

宛如回旋镖一般从斜上空转回来,猛奔向排列的第三个雕像的时候,别的咒语阻断了前方。

「——急急如律令」

一把刀立于地面。

寒光闪闪的刀纹中间,贴着一张灵符。

挨近灵符,竖起食指和中指,喝出一句口诀。

「疾!」

「好痛!」

树的右眼里,激烈的疼痛在奔走。

刹那间,槲寄生之箭简直就像被吸进去一般,刺向那把刀刃,被一刀两断。

自己的法术被破了,穗波硬直着身子,呆然地看着从雕像的阴影出现的人物。w

「你……」

「金克木——话虽如此,这个不怎么规范」

平静的声音,迎向两位少女和少年。

是个男的。

有一定的年纪了,瘦瘦的身子穿着看似捻线绸的和服。

可能有三十有余了吧。眉宇间有着紧密的皱纹,他一直这副表情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看上去觉得他离死不远了似的。

他以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少女们——以及树,缓缓地拔出刀。

刀嗤地一声,被收入鞘里。

光是如此,声音就一涌而现于世界。

喧闹声,重回广场。

「诶……」

树,环顾四周。

一切都,回归原本了。

就跟刚才一样,人们坐在远一点的树丛砖和长凳上,看似愉快地来来往往,或者是一边吃着在美食广场买的冰激凌,又或者是在阳光下靠着肩,一边一如既往地大说大笑着。

「为什么……会这样……」

「在下冒昧地试探了下,传闻中的〈阿斯特拉尔〉的身手」

男子把刀收回竹刀袋,说道。

举手投足自然潇洒,就连过往行人,都没注意到男人手里握着把刀。

「试探,是指刚才——!」

「看到“那个”的话,我觉得应该能知道是在『试探』的」

男子的视线,投向少年的脚下。

在那里,掉落了个小物品。

是个稻草人偶。

仿佛单手就能握紧的,极其小型的人偶。

很多地方都被击穿出钉子版的洞,或是被野兽所撕裂——而且人偶的手上,还插着把小小的“玩具刀”。

「用那把刀,是砍不了人的」

男子,以冷静到底的声音说道。

「我们……就是在和这个人偶式神战斗?」

穗波,以低沉的声音说道。

那双蓝而澄清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男子。

「刚才的结界,是像幽屋一样的东西?」

「也没那么夸张。……现在的京都车站是片金气极其很强盛的土地,我就以借其金气的形式,替换了些相位和认识罢了。不过是把魔法师和非魔法师的感知置换掉了而已」

不是什么恨了不起的咒术。

但是,却是很心细的术式。

当成是催眠术就行了。估计是只限于这个空中广场,把普通人和树他们引向不同的地方。明明彼此间的距离仅仅数米而已,被魔法所切离的空间中发生的事,两边却都不会意识到。

更何况,树就不提了,连穗波和安缇莉西亚都没能注意到,这本领就绝非一般了。

「你,是谁?」

回答穗波提问的,不是男子。

「……御厨,藤次」

响起这么个声音。

声音是从大楼梯传来的。

「……喵」

「喵」

「唔喵」

「喵~~~~~~~~~」

四只猫的声音相互辉映,点明另一个穿着平安风格外褂的青年。

是猫屋敷。

可能是直接从大楼梯跑过来的吧,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御厨藤次。这就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喔」

青年扬扬下巴说道。

「这、这是什么,怎么了?」

「那,那个……树君?来了吗?」

从他背后,美贯和黑羽东张西望地环顾四周。

然后,

「……你,来干什么?」

这是奥尔德宾以严厉的声音发问道。

红色大衣少年和猫屋敷一样,可能是感知到了在这个地方发生的魔法战斗,目光里充满了敌意。

少年再次对着广场一个跺脚,像是庇护树和穗波他们似的走上前来。

「你对别人的自家人,都做了些什么?」

声音如怒吼一般。

「啊,啊,奥尔德君」

树又是抬起手又是落下手地想要制止他,男子已硬朗的声音喃喃道。

「……啊啊,原来如此。这就是〈阿斯特拉尔〉啊」

「所以,又怎么了」

「没什么」

他听到奥尔德宾的话后,摇摇头,对着聚集起来的〈阿斯特拉尔〉七人——尤其是猫屋敷,仅有一瞬间,露出复杂了表情。

(诶……?)

也许只有树一个人注意到了。

感觉只能说那是复杂的表情。

感觉像是愤怒,憎恨或怨恨等相对容易看出的感情,和其他感情掺和在一起一样。作为百感交集的结果,仅露出了冰山的一角——感觉就是这样。

仿佛是窥视到了荒谬绝伦且深而广的洞穴入口一样。

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罢了。

下一瞬间,男子就又是一脸的严肃,郑重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在下是写信给〈阿斯特拉尔〉的人,名叫御厨藤次」

他说完后,闭上了眼睛。

「〈八叶〉的当家,御厨庚申的嫡子。与〈阿斯特拉尔〉的各位是初次见面。方才的失礼之处请多多海涵」

他如是说道,并深深地,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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