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古都的魔法师 修学旅行与魔法师(1/2)
第1章修学旅行与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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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新干线希望号225号的某节车厢,喧闹非常。
「唔革革革革革,革命!」
「诶诶诶诶诶!等、等下山田,会浪费我的3张a的……!」
「不理。弱肉强食,世界本如此!这是世界的准则!接招吧啊!4张10的革命!fǎn • gé • mìng不?反不?那么,接着是3个5!怎样,要不?接着要?」
啪,啪地3张5被爽快地摔在,写着数字10的牌上。
这是在玩大富豪。
四人座之间放着的旅行用塑料桌上,进行的是复古的扑克游戏。这种官方指定的学生专用商品,还附带有黑白棋和将棋等各种游戏的磁铁盘。
窗外流逝的景色也远去了,那个塑料桌上的战斗,如今才是让全宇宙沸腾不已。
「唔……啊,唔……」
弱弱地shen • yin着的,是个右眼戴着眼罩的少年。
黑色皮革的眼罩简直就像加勒比海的海盗一般勇猛,但实际戴着它的少年反而像是只小动物似的。感觉他不会让别人把身上的钱交出来,而会自己把钱包送做礼物。他瘦瘦的,体格小小的。他那种看上去胆小的感觉,恐怕别说一年,就算是一辈子也治不好吧。
当然,这人就是伊庭树。
他和小学就认识的山田看似愤恨地盯着扑克,颓废地低着头。
「……要、要——不起」
「嘻嘻嘻,那么3张3!完牌!唔嘻嘻呵嘻,快跪拜富豪大人,愚民!」
「啊啊啊啊啊~……」
对着欢喜满足地挺起胸膛的山田,树绝望地苦叫了一声。
「这下子,你就是连续十次不如贫民了。进献给作为富豪的本大人的贡品,就在修学旅行请个客就行了,嘻嘻,多谢了啊」
「那、那么……我也打完这3个a就完牌了……啊啊啊啊啊……明、明明好不容易才攒下修学旅行的私房钱」
摇摇晃晃地,少年被knockdown(译者注:拳击中的击倒在地)了。
从其斜前方的座位处,传来呵呵地笑声。
「“伊庭君”,也差不多该别那么弱了吧」
一位戴着薄边眼镜和有着一头棕色头发的少女,以有点苦笑的心情说道。
她是穗波·高濑·安布勒。
她一副早已能赢到底的从容表情,靠在扶手上。
另一方面,在她的旁边,仍留有十多张牌的金发少女颤抖着肩膀。
梳妆得很艳丽的卷发如今也凸显空虚,翠绿得极像宝石的眼睛和看似廉价的扑克牌在大眼瞪小眼。树连续十次都不如贫民也就是说,要和一个人争夺最下位,但其结果是这个少女的连续七次大贫民。
这人是安缇莉西亚·雷·梅札斯。
「如、如果是桥牌的话,这种事才不会发生……」
「虽然你那样说,但安缇玩游戏实在是不行啊。一下就写在脸上了」
「那还不都是因为穗波太阴险了!」
「讲什么啊!?一盘游戏都赢不了,还讲什么能领悟与世界一战的魔法!再说〈盖提亚〉拿手的就是金钱游戏吧!?」
「那和这是两回事!上半期的世界全面熊市也是,〈盖提亚〉以最低的损失就摆脱了危机!请不要把在被限定的局面所用的个人战术,和在非限定情况下所用的战略混为一谈!」
「不谈个人战术,怎么领悟象征自我的魔法!]
「基于魔法的自我不一定就只意味着个人而已!〈阿斯特拉尔〉是个鱼龙混杂的集团组织,很难统一意识,请不要因此就以为大家都是一样的!」
两个少女互相靠近着脸庞,就像要互相对咬一样。
虽说是在新干线上,但由于这辆列车只有修学旅行的学生,几乎是包车,所以也没人注意她们。
就连领队的老师,也不想去管这两人的吵嘴。只要是有生命的物种,谁都会理解的。而且,她们说些别人无法理解的话语也是常有的事,因此大家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仔细想来,也许可以说这个班上聚集的都是些贤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句格言,最适合当前的情况了。
「那、那个,穗波小姐,安缇莉西亚小姐……?」
看不下去了的班长——功刀翔子出面打圆场,但两位魔女却一点都没察觉到的样子。卷起的咒力已经和杀气没什么区别了,傻乎乎地去搭话会引火烧身的。
虽说她是同班同学里为数不多的能对抗两人的人才,也觉得这次的担子实在是沉了点。
然则,争斗却迎来了个出乎意料的结局
树站了起来。
「伊庭君?」
「树?」
「我、我稍微想去下厕所」
树浮现出个暧昧的笑容,慌张地走向两节车厢的结合部。
他在谨慎地确认过有没有别的学生在之后,穿过了自动门。
可能是因为现在是正午吧,车厢里没多少人。
或者可能是jr的职员,不想让修学旅行中的学生车厢和别的混在一起。就算有老师在监督学生,学生也毕竟是些正值思春期的年轻人罢了。他们肯定会又吵又闹。
(对、对不起……)
树妄自推测,一个人心怀歉意。
然后,那个大大敞开着的车厢里,有一群人显眼得不得了。
摆放着一个和山田所带来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塑料桌,面面相对的四人座——不过有一个座位普通人看是空着的——均有人坐着,散发着严肃到异样的气势。
相互之间放着的是,日本自古就有的游戏。
一张张小小的纸牌上画着表示十二个月的花卉,有时会让人恋慕风雅的月或鹤。
这是花札(注:日本的一种传统纸牌游戏)。
「诶诶诶诶—咦!」
有一个是,穿着改造过的巫女装,年仅九岁的女孩子。
女孩子所翻开的花札是,光秃秃的黑山。
「太、太好了,10张素札(注:只画有植物的牌)!这、这个,这个,是koi-koi来的(注:两人玩花札的一种玩法)!」
「…………」
相对的,眼前沉默着的对手,是个飘散着浓烈的北欧芳香的少年。|
年龄估计,十四、五岁吧。
明明才九月,这男孩子就穿着厚厚的深红色大衣,戴着盖耳的帽子。他小心翼翼地连手套都戴上了,以些许凶恶的眼神盯着少女,看似麻烦地托着腮。
他轻轻哼了下鼻子。
「笨蛋(dukof)。这样一来就结束了」
他哗啦啦地一翻开手中的牌,以草写体写着「あかよろし」的红色短册舞动于桌面。
「啊……」
他当着大大地张开嘴的女孩子的面,把场札的梅一并没收。
奥尔德宾的手边,齐列着三张牌在同样是「あかよろし」「みよしの」的短册的旁边。再加上从山札到画有红叶和鹿的花牌都被翻开了,那些也和场札的红叶一起排在奥尔德宾的手上。
「赤短啊?这样就是五文了啊。再加上猪鹿蝶一共就是十文。我赢了」
「好、好过分!奥尔君!这是我今天第一次打出的役的!?」
「我本身就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再说役都全了的话应该别贪,马上收手比较好吧。算了,你在那方面头脑不灵光这点我会加到审核里的」
「那那那那个人家懂!公私不分!」
「日本是不准赌钱的吧。所以,胜负输赢也就只会影响审核罢了。再说要是赌钱的话,你养育费·教育费的工资在抵达京都之前就会灰飞烟灭了」
「才、人家才不会那样的!被扒成穷光蛋,在冷天中痛哭的人是奥尔君才对!之后感叹道不是寒冬真幸运啊!」
「所以奥尔君别玩了!」
奥尔德宾露出锋利的门牙,进行威吓。对面的葛城美贯则是泪眼汪汪,挥舞着双手的样子。
对着这样的两人,
「这、这边也是游戏?」
向着翻着眼的树,一把扇子轻飘飘地展开而来。
「哦,社长」熏黑的银发,再加上眯成一条缝的细眼,此人毫无疑问就是猫屋敷莲。
在其正面,一个黑色的头发,半透明的女孩子看似为难地低着头。
「那个,猫屋敷先生!为什么,连这边也在游戏啊!?」
「嗯呵呵呵呵,说到古今东西的旅行,当然就会有游戏了!不论是花札还是扑克,都和魔法密切相关。为了让奥尔德宾君感受下古都的风雅,我们觉得有着四百年历史的花札无疑是个最佳选择」
「……虽然我,是持反对意见的」
黑羽真奈美深深地低着头。
此外,圆滚滚的黑色和白色的毛皮蜷曲在两人的脚边。
尤其是黑猫和斑点猫忙碌地往返于少女和猫屋敷之间。其实也准备有笼子的,但四只猫却依偎在猫屋敷和黑羽的脚边。
「……喵」
「喵」
「唔喵」
「喵~~~~~~~~~」
各自发出太平乐般的叫声,祝福着在局部地方拼胜负得热火朝天的新干线。
「啊啊,太精彩了。赌场的治愈再配上猫咪合唱的背景音乐!就没有比这更适合这严酷比赛的火花了!不会有的!不可能会有的!远可闻其鸣,近可以目观!啊啊,如果可以原谅这种亵渎的话,我好想蹭蹭这四只的毛皮和肉球啊!」
鼓起勇气开始再战的美贯,和一脸闷闷不乐的奥尔德宾没有不理会感动得颤抖的猫屋敷。
「…………」
树只是大大地睁着眼,注视着那个惨状罢了。
总之,车厢的那一边是树的修行旅行。
这边是〈阿斯特拉尔〉的公司旅行。
「……哈啊啊啊」
他大大地,叹了口气。
「啊,树君。要来杯花草茶吗?我是以香茅和野玫瑰果为主制成的,可以把疲劳一扫而光」
黑羽慌慌张张在地递出魔法瓶。
仿佛周围的座位都看不见似的,她让杯子轻飘飘地漂浮着。
「……谢,谢谢你。那么就来一杯好了」
树以有些尴尬的笑容,接过冒着热气的杯子。
途中,有两个人从车厢的门那跳了进来。
「树!马上就要再战了!绝不能就这样一败涂地!」
「……我觉得这是又增黑星罢了?啊,对了。贫民向大富豪的我进献的贡品,就要一套英国·蔷薇十字团系(rosenkreuz),十九世纪末的魔法书(grioire)好了?」
「住口!」
安缇莉西亚和穗波一边胡瞪着,一边向这边走来。
「好烫,烫烫烫烫烫!」泼到膝盖上的花草茶烫得我哭叫连连,
「我、我知道了!马上就去!我马上就去!就等一下下!」
少年含着泪点点头。
看来他繁忙地往返于两辆车厢之间的情况,还要持续好一会了。
「…………」
黑羽和安缇莉西亚跑向打泼花草茶的树。在她们旁边,猫屋敷悄悄地站起身来。
这个青年很罕见地,一声不吭地悄悄走向通道。
但是,他走到通道之前有个声音问向他。
「……猫屋敷先生?」
是穗波,在他耳边轻轻低语。
「嗯,怎么了?」
「猫屋敷先生才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样的?」
「没什么啊?今天我又渡过了一段,猫咪带给我的快乐时光。啊啊,明明只要搞完『fulbewalker』和『月刊飞鸟』的原稿,融有猫咪的古都风情的完美风景,我就可以尽情享受一把了的……啊!」
「——说谎」
穗波的口气变得有些温柔了。
最近,这个少女的说话方式都是这样了。
带着的不再是咄咄逼人的严厉,而是包容万物的温柔。
给她带来了这一丝的变化的人应该是树吧。
也许,就是前些时候的暑假吧。
也许就是她注意到,当一个出租魔法师是自己的梦想这件事的那一天吧。
「那样的话,猫屋敷先生暂且不说,玄武和青龙该安分点的。从刚才起它们就一直在猫屋敷先生和真奈酱之间不安地徘徊不定了。而且,它们竟然还很少有地在车内不叫唤」
「哎呀,没想到那种地方竟然会有破绽啊」
被提到了自己的式猫,猫屋敷挠了挠头。
过了一下下,
之后,
「是〈八叶〉干的吧」
穗波说出了某个结社的名字。
「是的」
猫屋敷也点着头说道。
「想念不?难道说……你想回那?」
「怎么会」
猫屋敷苦笑了下,摇摇头。
不知为何,穗波把一个过去青年的脸庞重叠到了张侧脸上。
那是个目光锐利,好像在渴望些什么的学生。
仿佛是个不和谁互相伤害,就会自我毁灭一般的,年轻魔法师。
穗波感觉年幼的自己所窥见的——在上一代〈阿斯特拉尔〉工作着的猫屋敷莲重现眼前了。
「这样好吗?」
猫屋敷像是在叮嘱一般,说道。
青年阴阳师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淡淡地乡愁般的感情。
「我的归宿,不论何时都是〈阿斯特拉尔〉。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一点也绝不会发生改变」
事情的开始,要追溯到一周前。
到了九月,一封信寄到了社长和部分社员就又要上学了,愈发繁忙的〈阿斯特拉尔〉事务所。
看似上等日本纸的信封上,收件人处也龙飞凤舞地落款着猫屋敷大人的名讳。
「猫屋敷先生,这个是……」
把信拿进来的美贯不安地询问道,猫屋敷紧锁着眉头。
「这个啊,真令我怀恋啊」
看他那皱眉,不像是想不通这信,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强烈的不高兴。
他用猫抓形状的裁纸刀,切开信封。
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就看完了内容。
猫屋敷小心翼翼地把它折好,把头转向桌子里面的方向。
「社长,好像下周的修学旅行是去京都对吧?」
「哎……是的」
被穗波的授课搞得脸向下趴着的树点点头。
和以前相比,穗波的授课也发生了些变化。不再是狂讲魔法和经营学了,而是转变为了学习今后可能会增加交流机会的各家结社的历史。
不过,内容量被控制在树的极限这点倒是没变化,结果树就和往常一样有气无力地在和海量的教科书与书籍搏斗。轻小说|最大|最全轻小说分享|最快轻小说更新|最新轻小说翻译|动漫轻小说|原创轻小说|化物语'd?)|,st"k
「貌似我们学校每次都是去京都啊。虽然每年都会计划去纽约或巴黎什么的,但都被校长的爱好给一票否决了」
「这个嘛」
猫屋敷滑溜溜地摸了摸下巴。
「那件事,向〈协会〉汇报了吗?」
「诶?啊,报告了。我听说魔法结社的首领要尽可能地汇报」
「虽然他们一般都会基本坐视不理的。但现在,有〈螺旋之蛇〉在搅合,〈协会〉对各事都比较敏感」
「……是的」
树带着紧张,吞了口唾沫。
具体不是很清楚,但在妖都伦敦的那事件之后,〈螺旋之蛇〉愈发地让魔法世界全体感受到其毛骨悚然的存在感。
〈协会〉的强力魔法师协助了〈螺旋之蛇〉——不管如何,数量多到无法忽视的魔法师都在观望两组织的争斗。
像在接受灵地的转让后,会和〈金翅院〉偶尔发生些交流,也是算那一类事件。
「…………」
腰带之下,有些做痒。
就连上个月听说的,自己父亲的往事也和〈螺旋之蛇〉有关。
〈阿拉斯托尔〉会移到这片名为布留部市的土地的理由,也和〈螺旋之蛇〉相关。
或者,那个理由现在也在延续也说不定。
「那个……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螺旋之蛇〉的事,现在是无所谓了。问题是,下周社长要去京都那件事。好像,我听说是有这么件事」
「哈啊」
话说得太婉转了,树斜着脑袋。
虽然这个青年平时说话就不直接,但就此情此景,感觉就像牙齿里面有东西夹着似的。
也并非是,想隐瞒。
反而,比较像是想说的东西太多了。
他好像在沉思,话该从何谈起……
「嗯,就从这开始说吧」
猫屋敷轻轻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说道。
「去年,我在安缇莉西亚小姐那事件的时候说的的吧?我和美贯,原本不是所属〈阿斯特拉尔〉的」
「啊……是说过」
树,轻轻点点头。
原本,树无法拒绝就任社长一职就是因为那个理由。
自己不继承〈阿斯特拉尔〉,〈阿斯特拉尔〉就会被迫解散。届时,猫屋敷和美贯就会被遣返回原所属的结社。
猫屋敷暂且不提,树放心不下胆小的美贯,于是就接受了〈阿斯特拉尔〉的社长的一职。
这已经是,一年几个月前的事了。
是才过了,一年零几个月的过去的事。
「——说起那事的经过」
踏在桌上的奥尔德宾说道。
他还是老样子穿着闷热的大衣和帽子,一边用小刀在小石头的表面刻着符文,一边从斜下方瞪着青年。
「也就是说,那封信……是猫屋敷本来所属的结社写的?」
「奥尔德宾同事倒是一点就通啊。差不多就是那样。以存于京都的阴阳道为主体的结社,名字是〈八叶〉。有一块很不错的灵地,〈协会〉对其评级也是aa级别的」
猫屋敷看似赞叹地点着头,洋洋得意地说明着。
「听说那家结社的当家病危了。啊,对了。再补充一句,他是家父。我是庶出」
「「「「诶诶诶诶诶!」」」」
不仅是树,事务所的全员都异口同声。
「那个,猫屋敷先生,令尊在京都?你说,你是庶出?」
「这个,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猫屋敷先生……有令尊?那、那是理所当然的……」
穗波和美贯和黑羽一个接一个地惊讶不已。
「大、大家都等下!」
树立刻,一边平息周围,一边发问青年。
「重要的是猫屋敷先生,令尊病危!」
「啊,先说在前头,他已经有一年以上都一直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了?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慢吞吞的方法了」
猫屋敷苦笑了下,挥舞着手。
之后他关上扇子,
「那么社长,我想说的正题是这」
他说了句引言后,指着放在桌上的信。
「信上这么写着——〈阿斯特拉尔〉的代表要我们自己所管理的土地的话,想让我们去打个招呼。还有届时方便的话,想向〈阿斯特拉尔〉出租魔法师的事情」
「…………」
树一语不发。
事务所里流动着不安的空气。
除奥尔德宾外的所有人,都想因猫屋敷话中的某个记忆。
那份记忆,和猫屋敷的状况十分酷似。
去年的冬天。
奈良的,鬼之祭典。
美贯被原所属的葛城家所扣下,一直被扣着卷入一个棘手的仪式里,差点就回不来〈阿斯特拉尔〉了。
猫屋敷自己也失踪了一周,命悬一线。
就是因为有这种经历,事务所的众人都不敢轻易开口
「那件事,不能置之不理是吧?」
奥尔德宾,以有几分低的音调开口道。
就算是对一向粗鲁的这个少年而言,这话题也是跟他不全毫无关联的吧。
从原所在的北欧结社〈密密尔〉转到了〈阿斯特拉尔〉,这个少年的这一情况和猫屋敷很像。
「很难置之不理。我要是被取消了那里的所属的话,貌似会被他们把陈年的捣蛋事搬出来的。他们看〈阿斯特拉尔〉历史尚浅,也不会睁只眼闭只眼的吧。上一代的司社长倒是对这种私了很拿手的……」
青年苦笑了一下,敲了敲脑袋。]
猫屋敷之后就沉默了一段时间。
谁都没开口,青年自己也像一座石像似的一动不动。
或许他是回想起了,自己以往的品行吧。
又或者是……想起来其他的东西吧。任思绪遨游于,病危一年有余的父亲,或者是以往所属的名为〈八叶〉的结社,曾经居住过的京都,之类的回忆中吧。
都是些遥远的,过去的事情。
这个超脱世俗的青年阴阳师,也有心如刀绞般的回忆啊。
「……喵」
黑猫——玄武,恍惚地叫了一声。
貌似在猫屋敷膝盖上睡着的它,感觉到了如今气息的变化而醒了过来。
青年被它舔了舔手,微微张开嘴。
「哎呀,吵醒你了啊」
他轻轻地,温柔地抚摸着玄武的头。
之后,他缓缓地环视了下周围。
「嗯,会有很多的麻烦,这封信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顺便我会连出租魔法师的工作也一起完成的。幸好,社长和穗波小姐也要去那进行修学旅行,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可以立马在当地汇报」
「不」
这时,一个当即表示否决的声音响起。
是树发出的。
所有人的视线立刻集中到他身上,中间的少年宣言道。
「如果是那样的话,〈阿斯特拉尔〉所有人都去吧。应该这样才对」
他说得铿锵有力。
不论是迷茫还是犹豫,一丝都没有。
少年堂堂正正地直视着猫屋敷的眼睛,那么放话道。
「……呀,不过」
猫屋敷一瞬间呼吸急促,眨了眨眼。
「反正交涉都是由我来,还是我单独行动比较方便……」
「我这我作为社长所给出的决定」
树一句话击退了,猫屋敷看似有理的说辞。
「…………」
猫屋敷很是吃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少年。
之后,他静静地,平缓地叹了口气。
这个少年没变。
明明已经在一起一年又几个月了,不论是魔法师的悲剧,疯狂还是愚蠢,他也明明见过好几次了的,却还是没变。总是畏畏缩缩的,每次一有怪异现象发生他就战战兢兢的,严重的时候直接就昏迷了。
但是,这个少年有时会出人意料。
他在面对重大事件大局面的时候,会惊讶地有着自己独特的想法。
也不知道那想法是好是坏。
然而毫无疑问,只有这个少年才会想到那方法。
可以称之为,领导者的资质吧。
他和出生就立于众人之上,并被这样教育成长起来的安缇莉西亚似是而非。
「修学旅行是在假日期间,美贯酱也没什么问题。……诶,那个,我想,应该没问题吧?」
明明中间都说得那么斩钉截铁的,最后却看似担心得追加了一句,还真是有树的风格啊。
相对的,美贯则是堂堂正正地拍着小胸脯。
「没问题!社长哥哥去的话,我也会跟去的!而且说道京都,就只办过仪式,很让我期待啊!当然猫屋敷先生会当导游的吧!?」
也不知道她明白了多少,她翻动着双马尾爽朗地笑着。
也许是受她开朗的个性所影响吧,穗波也跟着一边轻轻按住眉间,一边同意道。
「……也罢,原本我和社长就要一起去修学旅行。也没什么好反对的理由」
「那个,简直就像公司旅行一样啊!我,是不是做些便当比较好啊?」
「虽然我反对半带着游玩的心情去,但加深下与其他结社的交流以做准备也不坏。实际上,我有没怎么见识过日本的结社」
黑羽和奥尔德宾,各抒己见。
「…………」
猫屋敷看着事务所这个样子,屏住了呼吸。
「……喵」
「喵」
「唔喵」
明明玄武轻轻鸣叫了声,这次又换白虎和青龙接着鸣叫。
「……呀这个嘛」
青年看似为难地,加深了苦笑。
又或者说,看上去苦笑之中又夹杂着什么别的淡淡的感情。
树,再次询问。
「可以吧,猫屋敷先生」
「既然是社长的命令,那部下自然不能违反」
猫屋敷莫名地看似有些开心地耸耸肩,回答道。
他马上,就像作弄人似的只睁开一只眼。
「但是,那样的话就会打扰到社长的修学旅行了……没关系吗?」
「啊,我想想,那个……这个嘛,怎么说呢……利用自有活动的时间……啊啊啊啊,穗波,修学旅行指南在哪!?反正都是一个班的,我想交给山田和安缇莉西亚的话就没问题了!」
树慌慌张张地从桌子下面拉出自己的书包,开始寻找目标小册子。
那个没出息的样子,不禁让猫屋敷和其他社员有的微微一笑,有的夸张地叹口气,还有的咒骂着笨蛋(dukof),引起了各式各样的反应。
这个少年自己,简直就像是个伟大魔法的触媒一般。
这个事务所整个集团,仿佛是个累计创造了数个奇迹和偶然——绝不会有第二次的魔法结晶一般。
在最后——
朱雀像是要掩盖有一只叫慢了似的,高声鸣叫着。
只要是初次来到京都车站的人,不论是谁都会首先把目光留在那份巨大之上的吧。
使用了约四千块玻璃的宽广中央大厅。
一开始迎接观光客的是个用的多为半透明反射镜和铝,宽度接近五十米的楼梯井。东西方向上是hotelgranvia京都酒店和伊势百货商店,这车站大楼不仅有电影院,剧场,连美术馆都有。这大楼构造不仅仅是有车站的气息,更带有一种都市排列紧密的氛围。
然后,更重要的是那个一百七十一阶的大楼梯。
抬头一看,即可看到楼梯顶部和蓝天融为一体,不禁让人误以为这是复活于现代的巴比伦空中花园。
他们在大楼梯上。
「——就跟被当成野兽似的,心情很不舒服」
安缇莉西亚嘟着嘴如此说道。
在下一阶楼梯上站着的是,树和穗波。
新干线一到站,首先和其他学生一同奔赴到四条的旅馆的树一行人,就直接由回到了这车站。
顺带一提,按原先的修学旅行计划,是所有人一起参加从天龙寺开始的寺院和神社的巡回实习。但听说这情况的安缇莉西亚在向学校一方有海量捐助的背景下,恣意妄为,让学校同意了他们自行行动。
「虽然那个贪婪阴阳师的原来结社的情况我也有所耳闻……但刚才在〈阿斯特拉尔〉的那一番话倒是第一次听到」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安缇不同于〈阿斯特拉尔〉的构成成员,而且上周一直都在英国」
「你把大股东当什么了!再说我去英国还不是因为〈协会〉的上层那自上而下的骚乱!这体制都已经持续了近千年了,区区〈螺旋之蛇〉有什么好惊慌失措的」
「〈协会〉也是……那么要紧了?」
这是树战战兢兢地提问道。
「当然副会长达留斯周围倒是稳如磐石」
安缇莉西亚看似有些不甘心地,咬着嘴唇。
她也许是回想起了三个月前的,伦敦的那件事吧。
在〈螺旋之蛇〉潜进〈学院〉所召开的会议之时,安缇莉西亚和穗波两人联手都敌不过敌人。与一脸铁青的死灵术师为敌,不论是所罗门的魔神还是凯尔特的魔法都不能与之匹敌,两位魔女一败涂地。
从结果上来看,救了那样两人的是〈协会〉的副会长达留斯·利维及其心腹影崎。
「……〈协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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