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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卷 凉宫春日的惊愕 上 第五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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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该不会是三味线脱毛啦?”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春日又说:

“不对,不可能。应该是有什么要办吧,好比说……”

缺乏即兴胡扯天赋的我伫得像个棒槌。

“算了,管它的。反正你有来跟没来一样,老是拖着全部人不请自来,对有希也不太好意思。饭有我和实玖瑠做就够了,最少也会有我陪她。”

她的思绪又下潜了几米。

“也对,嗯,没错。在那边那样应该不太好,对。嗯,就是那样。”

她脑袋就像换了一副线路似的。

“两边都不能丢着不管呢。”

嘀嘀咕咕的春日似乎已做出了结论,重重将头凑到我脸边。

“今天你就不用来了,古泉也是,有我和实玖瑠去有希家就够了。她这两天应该没洗澡,我想帮她擦个身体,要是有男生在反而麻烦。没事的啦,只是小感冒而已,静养才是最重要的。”

春日重新坐正,又心念一转站了起来。

“得先和古泉说一声才行。虽然推给副团长不太好,不过他一定能胜任。看来我还是没办法视而不见呢。”

满口谜语的春日摆出心生鬼点子时特有的笑容,一溜烟冲出教室。她切换行动和执行提案的速度简直跟原子核粒子有得比。

目送瓶鼻海豚袭击沙丁鱼群般的背影离去后,谷口的贼笑和我转回原位的视线撞个正着。

“我说阿虚啊,你和凉宫到底在谈什么谈得那么认真啊?该不会是打算要把欠税一次付清啦(注:此语也有结婚之意)?你这个背叛者。”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反正到现在为止我要付的也只有消费税而已。

虽然谷口不至于看不见我摆着手嘘嘘赶人,但他仍像只怪鸟咕咯咯地怪笑。

“我看就算翻遍整个世界,能跟在凉宫身边打转一年的也只有你而已。既然你每天都能轻松刷新最长纪录,干脆就永远这么下去吧。阿虚,你拥有和怪人融洽相处的天份,我说的准没错。”

我看是错误百出吧,你每一科考卷都是这么说的。

“你还不是一样,考试才不是发挥天赋的唯一手段咧。”

这种话只有另有成就的人才能说吧。而且结果会决定一切,在我们这种一事无成的人嘴里顶多是逃避现实的借口。

“也许吧。”

谷口照旧亲昵地搭上我的肩。

“不过呢,有些事我也能刷地一下就弄得清清楚楚。你跟凉宫很搭,和朝比奈学姐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样不就好了吗?啊?”

啊什么啊?

我捏起谷口的手背说:

“你自己又怎样,有哪个年幼无知的天真少女被你拐了吗?”

“那种事以后再说,反正到暑假前时间还乡得是。首先就是黄金周了,得赶快打个短期工看看能不能碰到好女生。有道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啊。”

谷口一只手朝天伸去,说多蠢就有多蠢。

“你白痴啊?”

这就是我所能回的最恰当的话吧,我看已经没有别的词好形容他了。你去年不也说过一样的话,结果又是怎样?我的记忆里好像只有一大串零耶。

算了。谷口,我很高兴又能和你同班。虽然心情和手边只有一把壕沟铲却受到机械化步兵连包围的前线指挥官差不多,不过和谷口之间的这种蠢对话能让现在的我放松多少,仍不是三百两语就道得尽的。

拥有一个和自己程度相当的朋友的确很重要。就算我们都认为对方是天下第一傻瓜也没关系,因为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过去有多傻。

要是有人不知道,那么他不是个空前绝后的天才,就是满脑子虚荣脸皮厚如象龟的人形生命体了。

到了午休,春日想和古泉说的事便不揭自明。

我吃完便当想上厕所时,不知靠墙埋伏了多久的sos团副团长,一和我打照面就说:

“我有两件事想向你报告。”

古泉从环抱的双臂间挺出两根指头,表情清爽得像个深信降雨机率百分之零的气象预报员。

“一件算是个好消息,另一件说起来则是不好也不坏。”

那就从不好也不坏的先说吧。

“凉宫同学命令我在社团教室里待命。”

这个嘛,我是不知道春日为了什么禁你足啦,该不会是在哪个没听过的城堡里砍了谁吧。

古泉四两拨千金地说:

“简单来说就是看家而已。她要我在放学后仍得在社团教室里待上一段时间,似乎是不能空着不管呢。”

为什么?原住民长门、团长春日和女侍朝比奈学姐都不在的社团教室,利用价值应该比油蝉蜕的壳还低。

“哎呀,你忘了吗?招新传单还好端端贴在原处,没被撤走喔。”

……我都忘了。

“对特殊事物有敏锐观察力的新生,也不一定会想加入sos团,或许凉宫同学就是这么想的。不敢来就别来,省得让人白费力气之类的。不过,她现在似乎没那个心,把招新的优先级下调了。”

长门都那样了,春日也热心到今天一早就登门做饭,看来眼下真的不是想新团员的时候。

“正是如此,不过她也没把想入团的新生可能性当作零,这种心思不是很有团长风范吗?与你相比可是冷静多了。”

想酸我可以说得再难听一点。

“我只是直述个人感受罢了。不过说得也是,你有你自己的正义,那算是正义过头所造成的非理性冲动行为吗?遗憾的是,只要是否定你的信条的人,都会被烙上邪恶的走狗或间谍的印子吧。因为你就是这么正当。”

大概因为这句话,是从一个总挂着温柔微笑的浑小子嘴里吐出来的,我实在没有被夸奖的感觉。

古泉忽视我有如饥饿眼镜鳄的眼神,以大提琴般的温厚嗓音说:

“接下来是好消息的部分。因凉宫同学而每晚出现的闭锁空间和‘神人’,在最近销声匿迹了。就预测数值逆推后的结果显示,几乎能断定‘神人’会沉静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我身上的担子也总算卸了不少。虽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见解,不过就事态走势看来实在令人欣慰,毕竞再多的特勤费也弥补不了我的睡眠不足呢。”

闭锁空间连发应该是春日遇见佐佐木之后的事吧。后来之所以会骤减,想必是她心里有什么比起佐佐木更令她挂念的事。

“当然。”古泉打着官腔说道:“那就是长门同学无法上学一事,这样的异常事态,使得凉宫同学的意识完全集中于一处。”

已经超越让‘神人’bào • dòng的级别了吧?因为春日再怎样也不会把佐佐木看得比长门更重。

古泉庆幸地同意道:

“就凉宫同学个人看来,即便对长门同学担心有加,情绪却不焦躁。只要你和佐佐木同学之间没有更多非必要交集,她也不过是个知道你过去的朋友罢了。相较之下,长门同学不管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是sos团的重点成员,双方的优先顺位也就无从比起。”

这种事我八百年前就知道了。春日就是对长门情有独锺,这点在寒假去滑雪场时表露无遗。

我唤起久远的记忆,想起了风雪中的奇幻洋房,当时比谁都更关心长门的就是春日。那会只是团长的使命感吗,少蒙我了。春日就是这么一个不会见死不救的人,更遑论那个人还是个共度风风雨雨的伙伴——

将我从往日情怀中唤醒的,果然又是古泉那好似与伤感无缘的声音。

“虽然这不是我的预定行程,但我还是向你报告第三件事吧。开门见山地说,你对长门同学投注了过多的情感,这点从寒假那件事以来特别显著。”

你有意见吗?啊?

“没有。像长门同学这么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身体机能出现障凝,一定让你很难以接受吧。可是,如果过于注重长门同学而看不清周遭,反而本末倒置。”

你该不会是想说长门只是旁枝末节吧?

“当然不是。请想想看,长门同学会陷入现状,正是源于外星生命体之间的不明交流。未来人及超能力者团体不仅与之无关,也毫无插手的余地。不过现在这种对立的局势,极易遭受第三者利用。”

这应该不是什么能在厕所前闲聊的话,但古泉仍一派无事地说:

“照理来说,未来人应该对过去的事了如指掌,但朝比奈学姐并不是个普通的未来人,而这也是她的特点。虽不知‘无知’代表着什么,却也不难推想。在所处时间比学姐更未来的人们眼中,她对于属于过去的我们是个绝佳的幌子。”

这种事好像不是第一次提了。

“你要知道,如果长门同学受到不可抗性活动限制是既定事实,且有人能事先掌握,那么他们就能在那一刻采取行动。她有着sos团中最强战力,也赢得了你的信任,而她也信赖着你。再者,既然你应该也将朝比奈学姐的敌人当成了自己的敌人,也就代表长门同学也是如此。未来人最不乐见的就是资讯统合思念体的tfei从中作梗,而那个tfei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深爱的伙伴长门有希。”

也就是说长门下不了床的现在,是那个未来浑小子——藤原某某的大好时机吗?

那他图的到底是什么?

“这点就不得而知了。”

古泉疑问式地微笑。

“我倒是有那么点期待你会替我查个清楚呢。”

那好吧,看来你的期待会不会落空全赖我今天的表现了。古泉,你就乖乖待在社团教室里望穿秋水吧,春日和朝比奈学姐会负责全力照料长门的。

而我,则有我该做的事。

“还有件事。这不是什么报告,只是我个人的低概率推测……”

见到古泉不知该不该说的疑惑神情中有几分严肃,我便抬了拾下巴要他快说。

“我对刚刚提到的‘神人’的出现和消失有点在意。虽能解释成凉宫同学暂时无暇分神,但这种说法也许是种天大的误会。”

所以你想说什么?消失的蓝光巨人其实是上哪儿修行了吗?

“很类似。我怀疑‘神人’是为了即将发生的什么而潜伏,专心囤积能量。这个预感一直在我心里打转。也许是我杞人忧天,但也不是不可能。”

也就是说它正在集气吗。怎么可能,我才不认为那头蓝光怪物有这种智商,又不是少年漫画那种修行篇。

“嗯,应该是我多心了。无论如何,一旦‘神人’再次出现的同时,我们也会受到召集,到时就能见真章了。”

古泉微笑后,照例优雅地一拨浏海。

不想在男厕前站着闲聊太久的我,用最快速度打发走古泉,带着高亢的情绪返回教室。

不过我才刚踏进教室就想起原来目的,再次迈向厕所。怎么样?想批我蠢就尽管批吧。

就算是我,也还有在午休时小解的闲功夫。

至少在放学后会见佐佐木等人前仍是如此。

校舍各处的广播器传出了本日打烊的钟声,春日也几乎在这同时拎起书包冲出教室。目的地想必是三年级领地——朝比奈学姐的教室吧。

其实我是能陪春日到长门家附近再分头,只是这时实在没我出场的分,现在她满脑子大概都是长门病卧床上的俏影。

她的烹饪手艺无可置喙,我也见识过她对照顾病人的用心,又能和朝比奈学姐组成养眼的护士双人组。相信将长门的日常生活交给我们可靠的团长,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至少不会饿坏肚子让病情雪上加霜。既然那方面不成问题,那么重点就落在我必须设法解决的问题上了。

现在欠修理的是哪位仁兄啊?既然资讯统合思念体和天盖领域都躲在我构也构不着的地方,那么这时就要靠帕斯卡定律了,只要压迫某处,其压力必定会导向另一个位置。

再来就是手段。

好久没独自走下这条坡的我,一路上不停要自己保持冷静、集中精神。外星人根本说不通,未来人也只会顾左右而言他,那就只剩橘京子了吗,也许能透过佐佐木牵这条线。

穿过归心似箭的学生人龙之际,我的心飘向了社团教室。现在古泉是乖乖打发看门时间呢,还是和哪个看着春日的传单犹豫不决的新生哈拉呢……

那可是即便所有团员分头行动,到最后必定会回来碰头的地方,你得要好好守住啊,副团长。如果有新生想入团就郑重道歉请他回去吧,别害年轻人误入歧途呀。

这条坡在我默默漫步下感觉特别地长。在几乎两倍长的主观时间后,我跨上爱马朝北口车站启程。虽然和佐佐木相约的时间还早,但小家子气的我仍不自觉地加快脚步。为什么时间不能找个地方存起来呢,如果能把这段时间搬到早上,我想这天我会过得更加精实。

我原本就不像春日那么注重守时,她只是个想让每一天都充满愉快回忆并永不忘怀的变态。自认没那么异常的我,在目的地周边驱车茫茫打转杀时间,直到相约的四点半前十分钟才在车站前下马。抱歉,先让我在这里临停几刻钟,这时候市府委任的拖吊员应该不会出现吧。

等了一会儿,我的往日同窗穿着这一带少见的学生制服,从车站涌出的人潮中带着浅笑而来,那游刃有余的步伐看了真教人通体舒畅。乍看之下,她全身笼罩在平易近人的光环之中,而我也深知她的确如此。

佐佐木的人品比我好上几万倍,被她唤作挚友真是不敢当。

“嗨,阿虚。等多久啦?”

没多久,长针还有几分钟才会转到最低点。别说提前到也要罚钱啊,那种女人一个就够了。

佐佐木咯咯而笑,眼和嘴都弯成滑顺的曲线。

“其实你等很久了吧?不过你浪费的时间其实和在下的主观时间相符,就让我们说声彼此彼此,谁也不欠谁。”

什么意思?

“没什么。其实在下碰巧提早放学,早在三十分钟前就到站了。能够早点回来是很好,不过半小时实在很尴尬,没地方好打发,干等也没意思。想到这里,在下就看到你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骑车经过,所以没出声喊你,只是在一旁远望。真佩服你能骑这么多圈都不会腻,你真的那么爱骑车啊?”

怎么会讨厌呢,这台铁马可是与我长年甘苦与共的好兄弟啊。而且比起站着当木头人,活动筋骨更能让我的脑筋加速运转,考试不理想大概都是巴在桌前太久害的。

“真是行动派,也许你很适合当学者喔。嗯,你说得没错。在洗澡或散步时常会思考事情,是由于大脑因肢体机械化动作而放松,有余力作其它思考的缘故。清洗身体之类的都是一贯作业的习惯动作,不用特别去想都会下意识地自动完成吧。比起什么都不做一味苦思,倒不如边动边想来得有效、集中。虽然例行公事一点也不有趣,不过人就是知道自己搭的电车驶向何方才有多余心力去欣赏窗外景致。虽然对某些人而言只是浪费时间,不过在下认为信奉时间就是金钱的人是得不到真正幸福的。”

我是不打算帮你背书啦,不过还挺有道理的。

“基于相同道理,在下总会替自己留条退路。无论处境有多紧迫,要是有个万一都能全身而退,所以在下才能冒点小险。因为一切都有结束的一刻,就像恐怖电影或云霄飞车一样。不管有形无形,没什么是永远存在的。”

最近不怎么想拥有永恒的我并没认真听。要是聊过了头,我割舍长门家而来的理由恐怕会一沉不起。

我瞄了瞄四周,确定那不知该怎么称呼,但叫佐佐木的喽啰稍嫌难听的三人组不在附近。

“他们在哪里?”

“已经来了。在下三十分钟前就通知他们在咖啡厅等了。”

佐佐木以出门前向邻家大婶打招呼的口吻说道。她将看起来并不重的书包搁上肩头,从斜下方歪头窥视我的脸,音色爽朗得像是要到高中棒球赛内外野座位间的大观众席声援母校。

“我们走吧。”

没问题,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这是我赌上存在意义的战斗宣言。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世界和平,为了消解春日的无意识压力,为了让忽视古泉睡眠不足的“机关”在暗中少作点祟,为了减少朝比奈学姐的自责,也为了让长门的健康重新亮起绿灯。

一切全系在我的舌头上。与“机关”对立并将佐佐木尊为神祇的押错宝集团,行动方针摇摆不定还让长门倒下又有个超逊啥鬼领域名称的狗屁e.t.大王,从未来远道而来戴着小丑面具偷笑还自以为是北家藤原氏后裔的歪嘴未来人,你们皮都给我绷紧一点。

输赢就定在这一刻,我早已有演变成天王山、关原、赤壁之战的心理准备,还有种身处历史洪流中的错觉。要是能分身就可仿效真田家来个多点游击,可惜我只有一副肉体,必须严阵以待。

我不能期望任何人拔刀相劝。古泉在社团教室看门,春日已直奔长门家,朝比奈学姐也不该在此现身。至于这阵子都没收到朝比奈(大)的未来密函,即表示这是朝比奈女神也无法干涉的历史事实。万一喜绿学姐不请自来或朝仓再度复活,我定会烙下富含个人情感的“不必”两字加以驱赶,有需要的话要我重复几遍都行。

这里是地球,而地球是我们地球人的。

地球的所有权并不归于任何一人,就连春日也和地球联邦政府的最高评议会议长什么的八竿子打不着。

春日的头衔只有县立北高中地下社团sos团团长,别无分号,以上以下什么都不是。

她那从高一就不曾变动的各项数值就是最有力的证据。记得她曾说:

——这种事就是先下手为强!

就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吧,春日。你还真的是个狠角色,竞然连要组什么社团都不知道就夸下自组社团的海口,而且真的办到了。这也让当时古泉消极传布的春日为神论多了几分可信度,能说动我也不奇怪。

不过信奉又是另一回事了。

若只论相信,从未在教会告解或受洗的我,有时也会想抱抱不存在的佛脚。我偶尔会捐点香油钱的邻近神社也好,在于兰盆节里颂经、不知师出何宗何派的和尚也无所谓,都能当作信仰对象。

如果只要磕个头合个掌就能万事如意,那真是再美好也不过了。可惜我有识以来越是那么做,也越是徒增我未曾在苦难之道上因此释去半点重负的记忆。然而,我还是认为信奉山里的小地藏是个不错的选择。既然假他人之手才结的果实不具意义,那么对自己也不会有任何益处。眼前的高墙,就得像‘恩仇的彼端’(注:菊池宽的小说‘恩仇の彼方に’,描述一名杀手悔悟出家后立誓凿穿山壁便民,却在途中遭人寻仇的故事)的主人翁,靠自己的力量一锄一锄凿穿。

现在就是踏出第一步的时候。长门躺下后,不只是九曜,连朝仓和喜绿学姐都出来搅局,所有人以地球为舞台演出一场没观众的武打短剧。既然唯一碰巧坐上观众席的我都看了那么长的戏,当然不能闷不吭声。

而且肇始点是长门的病,事态变更为严重。赶在春日爆炸前暗中搓掉这类宇宙问题,正是我任务所在。

橘京子说,真正拥有力量的其实是佐佐木,不是春日。

藤原说,那个人是谁都好。

周防九曜说,她感兴趣的不是我也不是春日,而是资讯统合思念体的联系装置。

真是一盘散沙。

再来需要的就是时间了。也许那群以伪sos团自居的家伙,有的是时间自称是越后的丝绸店老板漫游四方。可惜现在不是太平的江户时期,而是高度信息化的现代社会,岂能让葵花家纹只手遮天(注:丝绸店老板是戏剧“水户黄门”中主角水户黄门的自称,真正身分是德川光国。故事描述他周游列国惩恶扬善,而葵花即是德川家家纹)?

在当前事态中,就算看遍四面八方都找不著称得上是我友军的人种。朝仓带刀复活;喜绿学姐则是天塌下来也只会向她老板报告;九曜是个认为无论我是死是活都一样有研究价值的机械娃娃;未来人藤原也总是老神在在地不掩看似熟谙这时代大小事的笑容。觉得时间紧迫的唯有橘京子一个,但据查她的势力却是最小,光是不被指挥古泉的“机关”玩弄于股掌之间就够她喘不过气了。

看来能沟通的就只有她。

古泉眼中的无解人物,对朝比奈(大)而言是种时间的接点,在长门心目中却握有自律进化可能性的关键。

以上三点加起来,就是本人小弟我。然而我对我自己是何方神圣毫无头绪,只能说是个拥有异常学生生活的高中生,血统也毫不特别。要不是那天春日抓住我的领子让我后脑亲吻她的课桌,我就只是个上哪儿都毫不起眼的一介县立高中生罢了。

是什么有了何种变化而变成这副德性?我又该何去何从?我该陪春日走到哪里为止,还是要在哪里更改当前的社团宗旨?

这些问题,就要在我和佐佐木所前往的咖啡厅定下个所以然。

接着是给各位看官的问题。当你为自己辟了一条路并决定暂时在这路上迈进,却偶然发现另一条更为平坦的旁道时,你会作何抉择?

是贯彻满布荆棘的初衷,还是选择轻松的小路?

这就是如今我被迫下约决定。

熟悉的咖啡厅中,靠墙座位上已有三人摆出三张不同的脸孔等着我们进门。

就算是装出来的,也只有橘京子一个会招呼致意,藤原还是一副刻薄的臭脸。不知九曜是神经太大条还是根本没那种神经,昨天明明和朝仓跟喜绿学姐大打出手,现在却像块停格动画的石头在椅子上入定,视线和睫毛抖也没抖过一下。

“哼。”

一个轻小的鼻息后,我在就座前全力驱动眼肌,扫视身穿围裙的学姐是否出现在店内任何角落。看来人至少不在我的可视范畴中,不是隐了形就是打工刚好换班吧。想得美咧,她一定就在某处。像这种我们再次未能全员聚首的对阵画面,她一定不会放过。

这样也好。拿喜绿学姐那张圆不了场的笑当摆饰,总好过朝仓到场领出差费,两者差别可比闪光弹跟反坦克飞弹吧。只要朝仓别不由分说地掏出致命武器朝我乱捅,那位学姐的思虑可能比我的老同窗还深,我可不想没事就误闯外星人的战场。

“这边这边。”

橘京子一派轻松地挥手,指了指她对面的座位。

“你就坐这里吧,谢谢你肯来和我们见面。”

接着对佐佐木说:

“佐佐木同学,谢谢你能把他拉来,我真的很感激。”

“不必了。”

佐佐木一边坐上后方座位一边说。

“与其客套,在下认为这时更该拒绝你的道谢。即使在下不打电话,阿虚也一定会和我们进行复数次的会面,否则我们将会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并行线,不是吗?”

最后的问号似乎是丢给藤原的,而未来的使者也——

“哼。”

像是在模仿我似的嗤鼻发笑,嘴角动也不动。

“也许吧。不过你们两个——”

视线轻轻抹过我的脸。

“最好别高估自己。这不是忠告——哈,是警告。对我来说这种面谈穷极无聊,我方握有的知识和理解力跟你们实在差太多了。”

讶异比愤怒快一步冲上我的脑门。每一句话都能挑起我的怒火算是什么才能啊?如果想拉拢我就该换套语气说话吧,藤原这家伙肠子也未免太直太顺了。这种不分表里的性格倒是和朝比奈学姐相通,难道未来人都是这个样?

“好了,快让我听听看你想怎么做吧。对你言听计从的外星终端已经故障了,失去强力后盾让你作何感想啊?快说说你们要怎么自保,我想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我还真想看看,失去防波堤的破港要怎么抵挡台风侵袭的夜晚。”

这浑小子的话和令人抓狂的口吻,将我胸中最后几分踌躇打成泡影。混帐东西,你真的这么想挨揍啊?要是几个铜板就能动手就赶快开个价,好让我把你那张嘴脸砸烂在桌子上。当我摩拳擦掌,准备脱下不存在的手套往藤原脸上扔去时——(注:一种要求决斗的方式)

“算了啦,阿虚,还是先坐下好了。虽然这样表露正义感很像你,但在下可不能眼睁睁看你动粗。当然不只是你,在场各位也是。在下自认脾气还不错,两年最多只发一次火,不过说实在的,那连在下想到都会怕。还记得在下最后发脾气是大概两年前,而目前在下也仍在挑战新纪录,恳求各位别让它在今天归零。”

佐佐木的音调一如往常地柔和,使我乖乖听从。

无论是佐佐木动怒、掉泪还是感伤,我一概没见过,以后也不想看。最适合笑容的并不只是春日或朝比奈学姐,不过我倒是希望古泉能收敛一点,而长门则是相反,应该让表情更为和缓。然而要让长门五宫解冻,并不是在这里和藤原拳打脚踢就能解决的。如果真的要打,对象也该是外星人。

这么想的我朝外星人瞪了一眼。

“————”

但九曜却眼也不眨地茫然望着我背后五公尺的半空中,一点张力也没有,使我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视神经。周防九曜对sos团绝非无害,搞清楚状况啊!

始作俑者就是她。

我紧盯着活像个幽灵的九曜。她有着面积大得过火的发量,又身穿在傍晚的咖啡厅里稍嫌醒目的女校制服——应该说,这种人不管走到哪里都很难不受人侧目吧?

可是坐在这里的彷佛是个不具实体的3d全像投影,存在感犹如深夜播放的单格局地电视广告杂音那般稀薄又令人毛骨悚然。长门卧病在床,而这家伙还在外头逍遥,除了我不接受四个字我什么也想不到。果然只有未知外星人才会这么不知轻重,如果现在两败俱伤,我倒是能花点时间找个新的词。我虽不明白资讯统合思念体的人形联系装置代表什么,不过长门、朝仓和喜绿学姐至少——还像个人。

关于长门的就不多说了,朝仓除了没事会带把刀闲晃之外,还比起随处可见的普通高中生来得更适合当个班长;虽然我和喜绿学姐不熟,但她仍能够融入日常校园生活。两位看起来都至少花了点心思,让自己忠实扮演人类角色。

但九曜身上没半点那种意思,我看她也不了解智人是怎样的生命体,就连隐形人都比她更懂得强调自己的存在。感觉她只是从身上的女校制服开口伸出头手脚,底下除了空气啥也没有。会这么想的好像只有我,其它人根本不在乎。

简单来说,她让我浑身不舒服。如果她会做出人类常识范围内的动作,那我也能做出相对的反应,不过对方是连长门也无法沟通的超智能非人傀儡,而且没什么比行动无法预测的家伙更难应付。总归一句话,她比春日更让人猜不透。

“————————”

也许是感受到我全力发出的敌意气场,九曜的双眼像头被冷冻前的纳玛象(注:日本古长毛象)在我身上缓慢聚焦,并微张化石般的唇。

“——昨天——谢谢——”

声音有如甲虫蛹蠕动的碎音。

“——这是……感谢的话……”

最后竞还附注了一句。

完全没想到她会道谢的我一时哑了口。藤原仍一脸事不关己,橘京子表情略显讶异,佐佐木打趣地微笑。三人一语不发,胶着的沉默在我们这个角落凝结成块,耳里只有流泻于店内的古典乐,和他桌顾客清嗓般的喧嚣……

现在该怎么做呢。

“那个……”

还不用我伤脑筋,橘京子似乎认为维持现状不会有所进展,便率先开场。

“九曜小姐,你昨天怎么了吗?嗯……没关系,现在就算了,晚点再问。”

橘京子身子向前一挺,像个主办茶会的千金小姐不卑不亢地面对我说:

“谢谢你今天肯来,麻烦你这么多次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这是必要的。这场会面非常重要,不容忽视。”

不必谢了,这是我自己约的。

“是这样没错。”橘京子对语气中的严肃毫不掩饰:“不过无论是迟是早,这都是摆明会发生的事,也许该说对我们而言还嫌太晚,原本是希望能更早呢。只是,我们没有大势力撑腰,无法对抗古泉同学的组织。”

说着,那丫头看了九曜和藤原两眼,如获至宝地点点头。

“我总算是得到能推动世界的强大力量了。就算你们可能不把我当作伙伴,我们还是能朝同一个目标并肩作战吧?对吧……嗯?”

藤原没答腔,九曜仍在寂静之海中深潜。橘京子无奈叹气,正好为我和佐佐木送来冰水的服务生更使她合上了嘴。

“两杯综合咖啡,热的。”

佐佐木没问我就简促点毕。我将看来仍是学生的服务生打量了一番,确认她不是喜绿学姐。大概是以为遇上怪人了吧,她返回柜台的脚步显得仓促慌忙。突然想到些什么的我,朝对面三人前的空间看去,橘京子和九曜竞还点了圣代。两杯圣代看似平淡无奇,却有种在两张画面中寻找最后一点异处般的异质感。被橘京子吞了一半的冰淇淋眼看就要在玻璃杯中融成奶水,但九曜的却融也不融地原封不动。至于那是何种没意义的外星把戏,就和藤原戳个不停的空杯原来装了什么一样,我完全不想去猜。

橘京子重新把话起个头说:

“那个,先让我整理一下。我们今天会在这里集合——”

对我挤眉一笑。

“是因为佐佐木同学说你想约我们见面。你应该有话想对我们说吧?那开始吧,来,请说。”

她递出麦克风般向我伸手,但里头空空如也,我也没假装接过不存在的东西。

“我是为了长门来的。”

我看着九曜说:

“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计划,也不需要告诉我。我只希望你们搞的鬼能够立刻停止,别再对长门做什么蠢攻击。听清楚了吗,我不打算重复太多次。外星人想打架就给我到银河的尽头去打。”

“——银河——”

九曜的唇有如被琥珀困住的古代昆虫般碎动起来。

“——的——尽头……那就是——这里——这星球的位置——非常偏僻……”

声音冷得就像是打开冷冻库时流出的白霭,她是在跟我打哈哈吗?如果你讨厌这个暖得让三味线冬毛渐散的季节,就给我钻到太阳的中心去吧。

“——也可以——等事情办完。”

那就快点办完啊,现在马上。

“——————”

九曜的头微微偏斜,两眼一眨。

就像是某种信号——

“呼~~”

藤原口中泄出令人恼火的笑声,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那就这么办吧。不是别的,就如你所提议的。喔不,听你对九曜说话的语气,那应该是命令吧。竞然有胆和外星信息智能吵架,就算是匹夫之勇我也该夸你几句。哼,其实我倒是很想研究你脑子到底是哪里有病,才会想帮那个叫长门有希的有机探查器具到这种地步,不过这点个人兴趣我就先忍着点吧。”

见到我和佐佐木没吭声,藤原继续说:

“总归来说,你只是不允许那个人偶少女继续故障下去,这么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仔细听好,我的确能制止天盖领域继续瘫痪资讯统合思念体的终端。”

要是在面前摆张镜子,我应该能看见一张发现诈欺通缉犯就在眼前的脸。

“你不信吗?可惜这是事实,而且我也早就知道自己能这么做了。天盖领域这伙比资讯统合思念体更容易掌控,也干脆地接受了我的提案。顺便再告诉你一点,这是橘京子也同意的行动,也就是我现在要说的是我们三人的共识。那么长话短说,我就用语言来表达我要给你们的命令吧。”

藤原看了九曜半秒,从歪了一边的嘴里吐出以下字句:

“把凉宫春日的能力完全转移给这里的佐佐木。老实同意吧,你们没有yes以外的选择。”

只有橘京子赞同地上下颔首,石像般的九曜凝视着插在抹茶圣代上的薄酥饼,我和佐佐木则是肩并肩看着藤原那张瞧不超人的可憎脸孔。

“嗯——”

佐佐木用食指抠了抠脸。

“藤原先生,那是前几天橘京子小姐提的议吧,当时你不是说力量在谁身上都好吗,是什么让你改变心意啊?”

“我还是认为是谁都好。”

藤原瞇起眼别过脸去。

“过去和现在的状况都一样,唯有判读状况的个人价值观的不同,才会让通往结局的路有所改变。也就是只要路线不同,就算终点相同也会有不同发展。1x1和1÷1的答案都是1,但是计算方式完全相反。”

“这只是诡辩吧。”

佐佐木斩钉截铁地说:

“在在下耳里那全都是借口,否则就是你在演戏。凉宫同学保有能力对你而言其实是种绊脚石吧?嗯、没错……说谁都好是骗人的。”

她纤细的指头溜向下巴,边想边说:

“这样啊,原来不是在下也行啊。不管是谁都好,就只有凉宫同学万万不可。藤原先生,你很想让凉宫同学失去那种神秘力量吧?不能让她继续这么下去的原因一定就在某处。虽然我在这里是种偶然……”

双眸晶亮清澄的佐佐木说:

“不过有些事是不会因为偶然而结束的,例如我是阿虚好友的这段过去。未来人先生,你能说出其中有多少是既定事项吗?”

她脑袋的转速真教人咋舌。面对未来人还能咄咄有声的,翻遍我的交友录也只有佐佐木一个,而且她还不像古泉那样属于任何组织呢。

藤原的表情在这瞬间犹如面具般僵硬,旋即又转回冷笑。

“你以为这样就能说得倒我吗?你有多伶牙俐齿也没用,我没有说谎,只是想让事情顺利进展罢了。对不对啊,橘京子?”

“呃、对。”

被点名的女孩手忙脚乱地说:

“没错,那是我的请求。因为我觉得先打定互助关系比较好,所以就求他们这样做了。”

在寡言外星人跟毒辣未来人之间团团转的超能力者虽然说得一本正经,但光是看着她对事情没有帮助,于是我再度转向藤原。

“先给我等一下。长门倒下的原因就是九曜吧?你是说她会做出这种事都是你指使的?”

藤原露出古典戏曲中反派的眼神。

“那也是根本无所谓的事。是我策划的戏码也好,是我见机行事也罢,两者都会导向一个不变的结果,就连机会的出现是否由我刻意造成都是已知事实。是的话就能忽视不管,不是的话就是我亲手引起的。固定的过去在未来眼中除了考古价值外什么也不剩。”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鬼?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是朝比奈学姐的敌对未来人、天盖领域,还是说橘京子才是操线的大魔头?

我开始觉得谁也不能相信。虽想讨点时间稍事思考,但藤原不让我如愿。

“你的脑袋真是钝得可以。你说你希望长门有希恢复正常,而我说的就是我办得到。我能够命令九曜停止瘫痪你那宝贵的洋娃娃,并且实行。”

一切回正题就切的这么深啊,那我就正式代表sos团和你拾杠吧。首先是古泉应该也想知道的事:

“主导权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他们不是无法沟通的未知生命体吗?”

藤原用一句“且让我说那是禁止事项吧”带过我的问题。

“开什么玩笑?”

“想当作玩笑也行,我可是出于善意才那么说的。”

听你在放屁。

这时,九曜如水晶的唇颤了颤。

“————我会执行。”

有如标本开口般突然。

“——结束妨害,搜寻其它途径……也是选择之一。”

黑暗物质似的眼望向我的眉心。

“——无法直接对话。与终端间的间接声音接触为杂音,概念互传过载,浪费热量,没在瞬间结束即等同永久延续。”

喂喂喂,哪个好心人来帮我翻译一下。

“也就是说——”

佐佐木的指尖停在眼尾边。

“长门同学生病是九曜小姐造成的,可是九曜小姐却认为这种行为效率不高。只要藤原一声令下,她就能立刻停止,条件就是要让凉宫同学的神力转移到在下身上,而橘小姐的意见和藤原相同吧?”

“是的。”橘京子缩起肩:“虽然我和藤原先生见解不太一样,不过就我们评估损益——”

“你给我闭嘴。”

藤原冰冷的话冻住了橘京子半开的嘴。

“就是那样。”藤原抢着说:“我们希望让现状变得对在场任何一方都有利,只是橘京子想把佐佐木——想把你拾上神轿就是了。”

“不是的,其实也不是那样,我们只是——”

藤原完全无视橘京子的反驳。

“九曜的本体想剖析凉宫春日,但是只要她还在资讯统合思念体手上就没办法那么做。尽管已经设下了两三层防护网,我们还是有破除的办法。既然关键在于那股神秘力量,只要把那种力量移到第三者身上即可。”

谁办得到啊?

“九曜就办得到。”

藤原不假思索地回答,接着可悲地说:

“喂喂喂,你该不会是忘光了吧?我们要对凉宫春日那种人怎样都行。之前她的力量不就被第三者利用过了吗,难道你不记得凉宫春日的力量被夺走,造成世界的改变?明明你才是最不该忘记这段迷你过去的人啊。”

长门——

我想起的是从一年五班消失的春日、从整栋校舍中蒸发的古泉和九班、被鹤屋学姐扳转的手腕、被朝比奈学姐的粉拳砸中脸颊的痛楚。最后,是在完全变样的社团教室里独守的长门有希那张戴着眼镜的苍白脸蛋,以及牵动我衣袖的指尖。

在去年铃声多响亮的季节里,我碰上了前所未有的大麻烦,也因此发现了许多我不愿再次痛失的事物,更明白有些东西是我一次也不想错失的。

这群混帐东西。

我依序交互怒瞪藤原和九曜。

没错——那是长门造成的。像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当然无法断言那些大同小异的信息生命能否做些什么。无论是资讯统合思念体还是天盖领域,都必定拥有远胜人类的高度智慧或特技。我的直觉告诉我,虽然和长门不太一样,但是九曜不会说谎。

“你想拿长门当人质吗?”

我的声音正高唱纯天然120如假包换的怒曲。

“你是说想救长门就要交出春日的力量吗?”

岂能让你称心如意。竞想用这种烂理由威胁我,死性不改,别以为拿长门当挡箭牌我就会乖乖摆尾吐舌照单全收。呃,我当然还是想让长门的健康状况绿灯比总统出巡路线上的还多,不过这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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