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卷 凉宫春日的惊愕 上 第五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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α—8
隔天,星期二。
多亏了这双眼不知怎地难得比闹钟早上工,我才能在校门前这条让心脏负荷破表的长坡上漫步。尽管一成不变的通学画面依然了无新意。但见到某些看似一年级的学生卖力爬坡的样子,就好像看到去年的自己。能这么悠然自得地上学也只有现在了,等到下个月,这件事只会变成我心目中的麻烦事冠军。
呵欠连连的我又没来由地站着发愣了。
为什么呢?明明又是一个毫无爆点的早晨,却让我有种怪异的感觉。
自从和佐佐木在之前那次形迹可疑的会面以来,我俩就不曾联络。尽管如此,我们星期六才刚见过面,应该没什么好急的,不过就是这点耐人寻味。明知他们一定会设陷阱让我跳,但究竞何时会动手,实在令人忐忑不安。尤其是周防九曜和那位未来无名氏一副比绑匪妹橘京子下手更狠的模样,教人不得不防,未来浑小子不愿在大伙照面时露脸的原因也颇令我挂心。虽然从佐佐木的语气,能确定他回到了这个时代,却不知他是否近期内又会有动作。看来未来人的思路都是九弯十八拐,包括朝比奈(大)。上次他只是旁观橘京子造成的绑架骚动,那这次会让九曜操刀吗?
我模仿学生会长的语气“嗯”了一声。再想下去也没有结果,还是先进教室拜见我的团长大人吧。这究竞是什么时候成了我每天校园生活的开幕铃啊?
当我再次迈步登山时,有入朝我肩头拍了一下。
“早安。”
原来是古泉。
想不到除了放学之外还有机会和他同行。等等,这该不会是第一次吧?
“嗨。”
古泉与回声招呼的我并肩而行,微笑得有如成功解除冷冻睡眠并看到目标星球就在眼前的宇宙飞船员。
“瞧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大早就不得不来趟简易登山的我一直都是这种表情。那你又在阳光什么啊,你不是春日不稳情绪的头号受害者吗?
“是没错。”
从画框中走出来的俊美男子轻拨着飘逸的浏海说:
“原本频繁发生的闭锁空间最近毫无动静,让我安心了不少。也许是凉宫同学在招募新生上过度费神,一时无意识地忘了要宣泄她的压力吧。”
我唉唉唉地摇摇头。春日啊,你真是个单纯的家伙。
“虽说单纯也是有其复杂之处,毕竞我们无法控制。连凉宫同学本人都掌不了舵了,身为乘客的我们更是无能为力。只是我真的想不到,想加入sos团的人竞然有这么多。”
抱歉啦,十一位可爱的新生。我知道你们不是专程来受春日摆布,只不过你们在她眼中都是最棒的玩具。
“虽然很希望她能永保现况,不过这顶多只会持续一周吧。看看昨天进社团教室的到今天还有几个人敢来敲门,就能见分晓了。”
要赌一把吗?我……好,就折半算六个吧。只要每天都这么打对折,到周末就会一个也不剩。
“真是合理的数字,那我就赌五人以下吧。”
很好,输的请饮料。
穿过校门来到校舍口,我想起刚刚在心底打转的事。
“对了古泉,就这样放着他们不管真的好吗?就是九曜、橘京子跟那个未来无名氏——”
“还有佐佐木同学——对吧?”
古泉微笑得有如连日雨后的五月晴空。
“就现阶段而言,我还是不确定。我个人认为他们还没有任何动作,各方联系也仍不完全,所以还不到紧盯的时候。”
在鞋柜前分别之际,古泉遥指我的去向说道:
“他们之中的关键人物很可能就是那名未来人。橘京子有‘机关’负责打点,如果新型外星人只是想来趟地球之旅的话也无所谓,不过一旦对手是未来人就大意不得了。他的目的不如橘京子明确也不像外星人那么模糊,反而更难判断。也许把找答案的工作交给你会更有效呢。”
路边闲聊就到此结束吧。信奉全勤主义的古泉留下一句“放学见”,便朝自己的室内鞋快步走去。
我也来到自己的鞋柜前,果决地打开。
里头只有我那双微脏的鞋,没有任何来自未来的讯息。
亏我现在对什么不合常理的指示都愿意跑腿,朝比奈(大)真是不够意思,相信下次再会时头一句又是“好久不见”。
那天课堂上春日亢奋不已,好像不拴住就会直接飘走。不过心不在焉的人不只是她,到底还有多少新生想入团可是关系到我和古泉的荷包啊,听了她昨天那场圣旨般的演讲后还敢来敲门的疯子会有几个呢。
让我较为在意的,就是那位身上水手服新得像刚送洗回来,尺寸却宽得差点滑下肩膀的女生。从她昨天那种反应看来,她是唯一让我相信还会再来的人。虽然除了微笑标志发夹外全无特色,但那位和朝比奈学姐不同方向的yòu • chǐ少女,竞能在魔窟般的sos团室里坐得稳如泰山。也许会这么想是因为我只记得她的长相吧,其它的新生长啥德性啊?不过会让我脑中一片空白,即证明那群人中够突出的一个也没有。
我们校规松归松,却很少见到哪个新生会扮得奇形怪状,顶多偶见几条红得作呕的袜子,或是一开学就把制服改造得不合格。但是在学生会长麾下的风纪整肃部队出马后,全都维持不了多久。春日对那种程度的搞怪分子不屑一顾,也绝对不会想去模仿,对于想装老大逞威风的人更是哼地一声就赶他回家。
春日想找的不是些只靠拟态吓唬人的软脚虾,而是本质特异的家伙,也就是着眼于内在或属性。尽管朝比奈学姐是个例外,可是到头来她也不是泛泛之辈,可见春日的识人工夫堪称神技。新学期开始后,春日应该早就把新生教室全浏览过了,但是没有半个新生能让她心眼为之一亮。也就是说目前的受害者人数为零,让我十二万分地安心。就算有人能通过春日欲将施行的入团考试,也代表那个人仍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说起来,那种人只是我们的团员、学弟妹,而我也捡到一个能让我卸下跑腿重担的可怜虫而已。
讲归讲,我还是不怎么期待。
附带一提,该说是拜春日考前猜题全数命中所赐吧,我才能完美搞定今天的数学小考。虽然靠团长灌顶的知识才能难得在考场上威风一次,让我想痛骂自己一顿,不过现在还挑这个就太难看了。只能希望春日自己多加小心,以免重蹈教导人类用火的普罗米修斯(注:希腊神祇)的覆辙,晚景凄凉。
不过基本上无论是哪尊大神,都别想指望春日被五花大绑就会乖乖就范啦。
不知是吹了什么风,春日竞没在放学钟响后直冲社团教室,乖乖留在教室里。为了不妨碍值日生打扫,她占下讲桌叫找过去。
怎样,明天应该没考试吧?还是你有内线消息说会有随堂考?
“我是在等新生到社团教室集合啦。”
春日得意地歪嘴一笑。
“好戏最后才登场,或是根本就没有。一开始就在房间里等新生姗姗来迟,不是很浪费时间吗?所以我干脆到最后再隆重登台,用团长应有的排场率众驾到最好,还能顺便刷掉比我晚到的人。”
那不是你一个念头就搞定的事吗。请问您打算在几分钟后进场呢?届时进场音乐用“oneofthesedays”(注:英国摇滚乐团kfloyd的歌曲)好吗?
“你偶尔也能出一些好点于嘛,不过用不着那么讲究啦。没事先从社团教室里拿手提音响出来真是失策。”
还好我没在午休时间提出来,否则一想到提着手提音响跟在春日后头的糗样就令人鼻酸。又不是娱乐性摔角里的反派登场秀,别把我当蒙面摔角手使唤。
春日在我摆出敬谢不敏的表情时抬头看了看钟。
“晚到个半小时就够了吧。等人也是一种考验,不过让团长等就得付出相对的代价就是了。阿虚,你在听吗?我就是在说你啦!”
所以我才会一而再地乖乖挨罚啊,我的零用钱有一半都被你和朝比奈学姐他们的胃消化掉了说。
“那是你活该。时间就是金钱嘛,花个五分钟就能回溯百年历史顺便考察一番,你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连带想到般,春日从书包抽出世界史课本。
“你社会科打算选什么科目啊?我已经决定要选世界史了,你也这么做吧。世界史很不错喔,要学的词比日本史优美多了呢。你看,西伐利亚条约不是比武家诸法度来得有诗意吗?(注:西伐利亚条约:treatyofwesthalia,一场神圣罗马帝国内战演变至全欧混战,史称三十年战争,最后在此条约签订后告结。武家诸法度:由德川家康所颁布,规定诸侯的上朝人数,严格限制百姓甚至诸侯的权利义务及生活规范)”
挑着日本人毛病的春日继续说下去:
“我就替你复习一年级课程来打发时间吧。干嘛,那种脸是怎样?看在团员的分上,补习费就免啦。”
我的脸只是对没事想帮人上课的怪人做出反应而已。心不甘情不愿就是在这时用的词吧,于是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课本,打开春日翻开的那一页,将脑内的钟拨回古美索不达米亚时期。
“历史只要死背就好了,所以很简单,年号也不用太注意。只要背下时序,能够记得哪个历史人物在这时候想到啥做了些什么就万事ok了。像金字塔那种莫名其妙的建筑物,不是古埃及人真的闲到吐血,就一定是想为子孙留下观光资源才盖的。”
这个嘛,我想只不过是因为当时有个被尊为神祇又超级任性的家伙想做点什么,就不管旁人意见硬干到底才盖出来的吧,以现代史而言,那种人就在我眼前。
“我才不会盖那么挡路的东西呢。不过既然提到了,我就在毕业之前在校内立一座sos团纪念碑吧,趁现在决定造型好了。用哪种石材好呢,大理石?花岗岩也不错说。”
看来她真的很想让sos团永垂不朽。这么说来那么盖金字塔会不会也是为此?古埃及人是不是为了向后世留下自己曾活在当下的证据,才会一把眼泪一把汗地搬石头呢?
“就是这样,阿虚。”
春日就像是见到了懂得举一反三的学生一样。
“念历史就需要这种想法,能让脑袋远比填鸭式学习时有用多了,那也是记忆的重点之一喔。你终于开窍了,不枉我一番苦心呢。”
是是是,我承认你是个好老师,在上学年的期末考也帮了我大忙。能请得到你当家教,那个眼镜弟弟一定是个天才儿童,还优秀到不小心开发出时光机呢。
我深信眼镜弟弟仍悉心照料着草龟,也没向春日呈报那天的事。虽然我很想知道他替小乌龟取了什么名,但是又不能找春日问,也许会在哪天不经意听到吧。
不知是不是我这个sos团吊车尾低材生,唤起了春日贵为团长的威严和爱护部下的侠义心肠,她竞拿出比导师冈部更充沛的热情,希望在学习之路上铺轨让我笔直前进。可惜再怎么热爱教育,像这时体育老师就无用武之地了。
然而在打扫中的教室,和春日隔着讲桌一对一站着接受世界史课后补习的我,是不是也染上了点书香气息啊?现在我单方面享受着春日的教诲,只能在课本上的专有名词画红线,背后代表的意义没有别的,就是除了让对方恳切委婉地说明我有多无力并当做事实照单全收外,什么也不能做。
一旦遇上高材生积极进攻,悲哀的无能分子就只好唯唯诺诺地被鲸鱼和着海水吞下肚,让我在春日的肚子里一点一滴地溶化。
由于我还不想被春日的肠胃吸收成为她身体一部分,现在必须让自己振作起来,陪她狂塞世界史知识都是为了自己。
“考试会出的地名和人名几乎都已经定型了,所以先背那些就好。就算写起来只有五成把握,只要人名有印象,这张考卷就很可能没问题了。虽然最简单的做法就是让自己爱上历史,可是你根本是天生缺乏记忆任何考试招数的能力,我根本不期待。下次你就拜托有希看看吧?很可能会推荐你有趣的历史小说哦。”
她的藏书里有历史书籍吗,神话之类的倒还有点印象。
“刚开始用那种就够啦,想更了解感兴趣的事物是人的天性嘛。你就先让自己拥有足以抬头挺胸,自称是历史狂的知识再说吧。听好啰?以前某个人说过,这个时期是你人生中最关键的重要时期,因为这时努力记下的知识会跟着你一辈子。人生方向也常在这时就决定了喔,要是不在十几岁脑细胞最活跃的时候多培养一点兴趣,以后包你后悔。”
春日用彷佛十年后回首年少时代的老成语气侃侃而谈后,继续讲起世界史。虽然都是些冷知识级的小故事,却远比生产线式课程更加引人入胜,每一句都深烙在我的脑海里,也许春日真有向草包灌输知识的才能吧。
这位团长的确不是个花瓶,个人向心力比起历代首相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有点专制罢了。
就这样,我端站在讲桌前听了半小时春日讲义,而这段时间也让我们的团长知道命运之时就要来临,才终于放下手上的红笔。教室老早就打扫完毕,只剩我和春日。
“这样就够了吧。”
春日将课本塞进书包。
“一年级的应该都在社团教室里集合完了。阿虚,我们就来个隆重登场,好好看清那群充满了今天也要来的热情和干劲的学弟妹长什么样吧。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还有六个没被淘汰,昨天的第一关根本没什么,顶多刷掉五个。”
如果没猜错就是古泉赌输啰,真有那么简单?假如人数减半是最好结果,那么五人以下就表示今年的新生没几个好奇宝宝。但是就我看来,没被sos团泼到冷水又下是纯粹因好奇而来的新生的确定几近于零。不如干脆一点直接变成零吧,这样我就能从这些细枝末节中解放,回到往日光景……
被春日推出教室又拉来社团教室的我,一眼就看到默默啃书的长门、穿制服倒茶入纸杯的朝比奈学姐、独自翻着扑克牌玩对对碰的古泉,还有——
误入虎穴、正好六人的一年级新生。
三男三女。
现在不是因为赌赢古泉而雀跃的时候。真的假的,想不到执着于加入sos团的硬汉还有那么多,这下麻烦了。
话虽如此,我们的团长仍心满意足地吸饱了气,用不输管乐社练习长号时的音量朗声说道:
“很好,看来是我误会你们了。想说一定只剩下十分之一呢,今年的一年级很有看头嘛。那么——!”
春日将书包朝我一扔,迅速走向团长席。
“我现在宣布,sos团入团考试第二阶段正式开始!”
此话一出,她立刻从抽屉里拿出主考官臂章转了转。
“现在要笔试喔,笔试!哎哟,用不着那么紧张,只是性向测验或问卷之类的东西而已。虽然不会直接影响录取,但还是会成为参考喔。至于个人资料,今后会由我本人负责管理,绝不会泄漏给任何教师或学生,也不会给其它团员看,尽管放心。”
春日的眼像座海底火山般高温不下,真是个间歇泉少女。
“所以阿虚、古泉和实玖瑠,都先回避一下吧。啊,有希待着就好。来,新生按一定间隔坐好,动作快。啊,椅子不够耶。阿虚快去借。”
我除了照办外一声也吭不得,暴君就是概不受谏才被称为暴君的。才在文艺教室肆虐了一年多一点,就完全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希望学生会长能多加把劲,让她毕业后也不会插牌子说这里是她的领地。
我、古泉跟朝比奈学姐就这样踏上走廊,各自引颈呆望关上的门。春日应是认为长门是透明人才让她留下的,该不会真把她当文艺社附赠的家具吧?
“我去倒水~”
学姐珍重地抱着茶壶,啪答啪答踩着室内鞋消失于楼梯间。目送她那一连串小仆人模样动作离去后,想争取点时间的我将书包扔进社团教室,并采取和昨天一样的行动——向邻近社团借钢管椅。早知道昨天就霸着不还了。
当我打算先从电研社问起时,古泉轻巧地举起一只手说:
“椅子我已经借好了。我想你和凉宫同学可能不会那么早来,所以先在附近绕了一圈。就摆在那里,看来你没注意到呢。”
我无视那微酸口吻扫视周遭,果然发现五张折好的椅子就在通往旧校舍的走廊边排成一列。
“你怎么不早说啊,这样我就得白白浪费掉这些时间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浪费。”
古泉的脸飘近我身边。
“我们可是在放学后等了半个小时喔,你和凉宫同学又是怎么利用这段时间?我个人很感兴趣呢。”
就算你用火星和地球公转轨道难得几万年重叠一次的稀奇眼光看我也没用,什么事也没有啦,春日做的事又不会那么肤浅。
我清了清喉咙说:
“她好像把让大家等视为一种特殊属性了,这次就是故意等新生到齐才来的,我只是陪她胡来罢了。”
“相比之下,我们平常站前集合时她会迟到的机率倒是相当地低,简直有种在等你这件事上投注了不少心力的气势呢。使我不禁联想到她好像让谁等都可以,就是不想让你等。”
那只是面子问题吧。我第一次头一个到,就只有你们三个都表明迟到那时而已,结果到最后买单的还是我啊。我看她绝对没有一点在我身上花钱的意思。
“我想话不能这么说。凉宫同学单独和你出门时,也不会老是硬要你请客吧,至少会各付各的。我不知道以前她会怎么做,不过现在的她肯定如此。想不想试试?”
你倒是说说看要怎么试。
“很简单,挑个良辰吉日打电话跟凉宫同学说,星期天无聊想出门散散心之类的这样就够了。当然,你可以尽管无视我、朝比奈学姐或长门同学。两个人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怎么样?”
我想了一会儿。
“你该不会是想拐我跟春日约会吧?你是认真的吗?”
“怪了,我不记得我有说漏什么约会之类的词啊?不过既然你都这么想了,要那么做我也不介意。倒不知你意下如何?偶尔和团长看场电影,加深你对她的认识怎么样?喔不,干脆就远离sos团,当自己是普通高中男女,往普通的假日活动迈进如何?也许会有新的发现呢。”
古泉看我的眼神就像望着雏鸟离巢般教人火大,自然惹来我的反弹。
“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事情就大条了,还得请你立刻纠正咧。就算地球停止自转我也不会和她约会,如果会也是我已经不自觉地疯了。到时就请你全力配合,跳出来一巴掌打醒我。”
“悉听尊便。可是,这和我的期望似乎彻底相反……”
古泉戏嘻的笑脸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
“阿虚!你椅子要拿多久!”
春日的大嗓门从教室里轰了出来,我和古泉像同卵双胞胎哑剧演员一起耸耸肩,转向摆在走廊上的折椅。
离开社团教室门前时,里头传来打印机嘎沙嘎沙的运转声,她在印什么啊?
答案很陕就隅尧了
q1“请问立志加入sos团的动机?”
q2“你入团后能对sos团做什么贡献?”
q3“在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之中,你觉得何者最好?”
q4“上述理由为何?”
q5“写下你亲身经历过的神秘事件。”
q6“一句你最中意的成语。”
q7“如果你什么都办得到,你会想做什么?”
q8“最后一题,请在此表示你的决心。”
备注“如果你带了什么非常有看头的东西来就有加分机会,快拿过来。”
快断墨的打印机苟延残喘地在影印纸上勾出的文字看起来的确是这样。这就是笔试啊。
我和古泉搬完椅子让新生全数就座一切就绪后,春日便将试卷发到考生面前。
“限制时间三十分钟,字数不限,要写到背面也行。被我发现偷看别人的就当场淘汰,用自己的脑袋好好想一想。”
接着刷地一声拉长伸缩指挥棒。
“开始!”
只有春日和长门有权监视赶忙听令的新生,于是我和古泉再次被赶回走廊,而我还顺便费了点劲偷摸一张多印的入团试题。
“把这个贴在门上。”
最后,春日以不得异议的口气塞给我一张乱笔写上“keeout!”的图画纸,然后砰地关上门。
无奈地用图钉搞定警告标语后,再次在走廊上稻草人化的我,将好不容易到手的试卷交给古泉。
“这算哪门子的试题啊?”
“说的也是。”
古泉将纸扫视一遍,搓着下巴说:
“这还比较接近问卷呢。问题本身并不难,答起来自然也简单。若想得高分,应该不至于得伤透脑筋。”
他兴致勃勃地轻弹试卷。
“这是某种思考测验。凉宫同学想知道的,是作答者如何思考和答题倾向。从答题内容就能得知作答者的思维层级,算是一种心理测验。当然,她很可能也将这视为正式考题,不只是参考。”
应该是正式考题吧,她花了不少时间在孵问题上呢。
我从古泉手中抢回试卷。
“可是要怎么答才能讨春日欢心啊?我看我根本办不到。从最中意的成语又能分析出个什么五四三?”
“我是对q3比较感兴趣。你觉得是哪个呢?”
——在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之中觉得何者最好啊……
“太抽象了吧。”
我背向古泉采针般的浅笑。
“是要比什么最好啊,每个都不一样嘛。至少也出个何者最有用之类的还比较好作答。”
“喔?请务必告诉我你的想法。”
这得视情况而定,不能一口咬定。一般而言绝对非长门莫属,可是长门和全体外星人脑袋里想些什么都是个谜。能自由穿梭过去和未来就能轻松成为亿万富翁,不像古泉那样限地点或时间的明了预知、透视或瞬间移动也很方便,算是各有优劣吧。我只确定我不会选异世界人,感觉一点好处也没有。
当我端详入团试题杀时间时,泉水精灵朝比奈学姐提着沉甸甸的茶壶回来了。
“啊,禁止进入吗?”
“好像是呢。”
我夺走摧残学姐玉手的茶壶靠墙搁着,免得让自己像个在走廊上罚站的呆头鹅。
“不知道时间够不够帮大家烧水泡茶……?”
朝比奈学姐望着教室门为新生操心的模样真惹人怜爱。虽想把坚持茶要现泡的学姐倩影永远摆在眼前,不过让她站三十分钟的岗也太无聊了点,得想个好点子。
“不如到学生餐厅去吧。虽然餐厅已经打烊了,我还是能请各位喝点自动贩卖机的咖啡。”
既然古泉都端出牛肉了,我和朝比奈学姐也不好意思摇头。难得他会有这么实际的提案,尤其最后一句特别动听。
古泉对我轻轻挑眼,又说:
“况且我还欠你一笔呢。”
不说都差点忘了。
我们一行三人离开社团教室,直接光顾设于学生餐厅外的自动贩卖机,待人手一杯后在露台的圆桌前坐下。
代言春天的粉樱日益不敌渐浓的翠绿。去年这时的我,一定无法想象现在自己会和这样的人们围桌而坐。
才让甜滋滋的热欧蕾在嘴里翻了两翻——
“阿虚,你知道入团考试是考什么吗?”
听捧着纸杯红茶暖手的朝比奈学姐这么问,我立刻将塞在口袋里的试卷递给她。
“就是考这些。真受不了,完全不知道她想找怎样的人才。”
“嗯哼?”
学姐专注地爬字,像个挑战默背九九乘法第七段的小女生,看得我心都暖了。
“真是稀奇。”
古泉优雅地将头一偏,手中的纸杯顿时如德国迈森瓷器般贵气。
“没什么,只是对此情此景发表感想而已。即使只有二十分钟,能够三个人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不被打扰,真是难得的福分。”
古泉再添上高雅的微笑。
“你不这么想吗?”
想是会想啦。在时间移动骚动中,我已经和长门跟朝比奈学姐不知共度多少次相同的时光。可是一扯到时间,古泉的存在感就比配角还薄。平时能让超能力者出风头的机会实在太少了,顶多在巨大蟋蟀事件时有那么几秒的英雄事迹。不过那个叫“机关”的在绑架事件中鼎力相助,实在感激不尽。
原想和未来人朝比奈学姐在春日的两三事上达成些许共识,却被古泉没头没脑的闲聊打断,而学姐滋滋啜饮红茶之余也不时出声应对。
话中对春日的神奇力量、世界变化和敌对势力的动静只字未提,聊的净是不着边际的校园生活、偶尔从老师同学那儿听来的笑话、有意购买的桌上游戏等等,这就是所谓的谈笑风生吧。
朝比奈学姐也时而咯咯发笑,时而若有所思地频频点头。光就这副画面,任谁看来都不过是学姐陪学弟打屁罢了。说不定对正在打发时间的我们来说,这才是时间的正确用法。
不管是未来人还是超能力者——
那根本无所谓。对于一群共同进行地下社团活动的伙伴而言,也许这才是应有的情景吧。
所谓时间因平凡而珍贵。只有在这段稍纵即逝的时间里,我才能从各类灾厄中获得解放,不必为新出现的外星人或未来人心烦,也不用受春日的新点子威胁。虽然对长门的缺席感到遗憾,不过又不能丢着春日不管,足足三十分钟耶。
我果然还是无法想象sos团出现第六名以上团员,也勾勒不出少了长门、古泉或朝比奈学姐的景象。
我突然有点想反驳当年说了“风水轮流转”的那位仁兄。这世上还是有些亘古不变的事物,例如昨日记忆。那时有我、有春日这般的记忆,这些即便不翻开相簿也不会忘怀。
将朝比奈学姐的欢笑珍藏心底时,我不禁感到一丝惆怅,毕竞再不到一年,三年级生就要毕业了。
但这段时光将在时间中刻下永不抹灭的一页,留存在我和学姐等人的心中。
非这样不可。深思的我将凉掉的热欧蕾一饮而尽。就算是古泉请的,我也不觉得特别庆幸,也没有特别香。
不过,这依然别有一番乐趣。
现在的我,仍拥有感受这点小事的心力呢。
半小时后又过了十分钟,我们回到社团教室,只见龙心大悦的团长正翻着一张张缴回的试卷,里头除了比隐形人更透明的长门外谁也不剩。
“一年级咧?”
对于我的询问,春日回道:
“都回去了。笔试到此结束,我跟他们说不管觉得及不及格明天都要来,只要不是半吊子的都会留下来吧。”
“要怎样才算及格?”
春日将收回的一叠纸咚咚敲齐。
“我才不会用这种考试决定新团员呢。这些问题都没有标准答案,不过我会把写得有趣的先列入参考。”
看来只是想让他们跑这一趟。这对有义务陪团长耍宝的团员倒还好,对非团员来说不过是添麻烦而已。
“笨蛋,我当然有我的考虑。跟你说,其实参加考试本身就是一种耐力测试。会被这点程度就打垮的,明天不就自动消失了吗?”
只是某种筛选吗,那纲目也太粗了吧。
“我还想为他们泡个茶呢。”一心想服务新生的朝比奈学姐说:“都已经回去啦?真可惜。”
我不禁同情起那群一连两天都没机会尝尝学姐手艺的参赛者。
正当我忙着凝视立刻煮起水来的学姐时,春日又开口了。
“阿虚,你是我无条件录取的团员,要心怀感激。”
春日盘坐在椅子上。
“要是再这么混下去,小心一个不注意就被新来的追过去喔,因为能通过我最终试炼的一定是个超优秀人才。不过我是想把面试摆最后啦。”
春日手拿红铅笔检视试卷并不时加笔。
“要不要现在就来试试看团长面试啊?如果答得好也能考虑替你升级喔,还可以当作工作面试预演呢。”
再怎样也不会和正常公司行号的面试扯上边吧。就算春日当老板亲自面试新人,一般的问答也绝对不会是录取标准。要是在这家伙的仪式上被钉得满头包而让人生留下阴影,那也太惨不忍睹了。
“恕不奉陪。”
“是喔?”
春日的情绪丝毫不受影响,喜孜孜地转向她的试卷。老实说那看起来还真的挺有趣的,于是我问:
“春日,也分我看一下嘛,我对那群小鬼写的东西很感兴趣耶。”
“那可不行。”
春日不假思索地说。
“这会违反我的保密义务。上面还有个人资料,当然不能随便给人看。反正团员是由我决定的,你看了也没用。”
那双品亮双眸白了我一眼。
“尤其是不能给好奇心本位的人看,挑选团员是团长个人的工作。”
我只好压下刚抬起的屁股。唉唉唉,看来团长独揽新团员生杀大权,完全不打算采纳我们任何意见。除了几乎随见随收的我和长门,朝比奈学姐和古泉的确是春日钦点入社的。
话说回来,今天的六人中又有多少能撑到春日口中的最终试炼呢?
“嗯?”
我看着学姐将热水注入陶壶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这六个都在昨天那十一个里头吗,该不会有没来过的吧?既然想入社的不一定会在同一天同一时刻出现,那么淘汰率其实不只五成啰?
联想挖起了深埋的记忆。
对了,那个女生也在吗?就是昨天那个似曾相识,唯一吸引我目光的女学生。要不是一来就被春日赶出社团教室,我应该有时间慢慢欣赏荣获笔试机会的六张脸。
真令人在意。
古泉拿出uno开始洗牌,用膝盖想也知道看他发牌解不了我的惑。待朝比奈学姐将香气丰醇的现泡茶端上桌后,我们闲者三人众便开始牌局,但我脑袋有点莫名地重。这种考试还有三十秒就要结束,却想不出某个超简单答案的感觉是怎样?
我下意识望向长门。
不停看书的文艺社社长对椅子一公厘也不离不弃地纹风不动,不难猜想她在考试中也把自己当作铜像。不过既然长门没动也没出声,即代表世界仍然和平,至少希望入社的新生中,没有像天盖领域的九曜那样命名格调令人不敢恭维的人物。
“…………”
八分休止符的间隔后,翻着页的长门如同发现误植处似的停下手指,以公厘为单位拾起眼来。
湿拭石板般的眼看了我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落回书页间。
仅仅如此就能使我安心。只要长门还在社团教室里啃书,世界就不会被扔进曼陀罗草提炼的毒汁里。春日仍埋首于批阅试卷,我、古泉和朝比奈学姐也只好让自己忙着玩牌打发时间。
虽然对想入团的新生有些抱歉,不过无论你们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先替我陪春日好好玩玩吧。
可以的话,我希望明天能来三个。若考虑到衰减率,这人数应尚称合理,不过一次刷掉太多只会让春日提早发闷。新生哟,至少要撑过这周末啊。
β—8
隔天,星期二。
人脑构造真的很精巧。就算在床上翻了老半天才总算睡着,我的身体还是不允许自己在被窝里浪费时间。多亏眼皮在闹钟发威前自动扒开,我才能在校门前的shā • rén坡上牛步,不过我的心情可没那么悠哉。和一个个认真爬坡的新生错身而过、与了无新意的通学景致融为一体的我,踏着比平时稍快的脚步穿过了校园大门。
再这样下去,我的心情只会越来越沉重,赶紧释压才是上策。因此,我的第一步就是向春日吐苦水。
到了教室,却发现春日的座位只有空气,看来我真的来得太早。尽管想说的多如繁星,说得出口的却少得可怜,这已经不是字汇贫乏的问题了。我现在完全能体会朝比奈学姐的心情,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事物到底要怎么说明?用肢体语言还是画图?
两边都是no,说明不了的搁着不管即可。简而言之,只要长门回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就天下太平了。那天的到来当然是越早越好,因为长门发烧越久,春日的疑心也会堆得越高。为了替长门治病,会发生什么春日性灾难也不为过。
就我而言,即便一切倒回一年级开学典礼那天我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我根本不想在爬山喘得像条牛时被送回起点。我没自信能因此度过一个完美的高一生活,而且总归来说,我喜欢现在我们这伙人。好不容易都经营到这地步了,怎能让这一年付诸流水,我一定要和大家携手冲破终点线。
“啊,原来是这样。”
我坐上硬梆梆的课椅,脑袋就立刻翻出答案。虽然我无意地发现自己异常焦躁,又因为分析出自己有此发现而佩服自己,但一言以蔽之,我只是害怕一个身边亲近的人会就此消失。回想起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春日消失那次会慌得我手忙脚乱,是因为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所以先不追究。朝比奈学姐在我眼前遭到绑架、长门无法上学,在在都让我煞费苦心。这点绝对不假,无须举证历历。
应能说同理可证吧。假如时间倒回一年前,我得再听一次春日那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自我介绍,而我的善变又在那时因年轻气盛发作,那么我会想搭讪春日的机率只有五成,至于付诸行动也不过是偶然的产物。若连带地让我和笨凉宫春日跟谷口等孽缘人毫无交集地在一年五班悠悠度日,我就不会被掐着脖子拖进文艺社教室。我不会和长门接触、不会看到没戴眼镜的长门、不会看到朝比奈学姐自绑匪手中返回、古泉不会转校过来,所有人都无缘参与孤岛凶杀剧或拍摄那部蠢电影,在悠悠的时间中随波逐流。一无所为、毫无起伏,一味索求宁静与怠惰,变成一个普通的高二生。
讲了那么多,也不过是种“可能”,在结果一翻两瞪眼的现在毫无意义,机率等同于零。已经拍板的事实,怎么翻怎么看也不会从无变有。
现在请别问我想怎么选,我可没有为了找个明确答案而犹豫的美国时间。
这么一来,我就得扛起责任了。舍我其谁的绝不假他人之手,办不到的就找个能人贤上分担,我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以后也会如此。就算不仰赖能言善道的古泉,这点盘算我还是做得来的。
去年,长门在鹤屋家的滑雪场昏倒时,古泉的脑袋发挥了绝大效用,但如今他也力有未逮吧。他若有能力阻碍突然现身的异常外星生命体九曜,那么他早就动手了。
至于长门,也因为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敕令,陷入了让我和春日都开心不起来的事态。能打破现状的除春日外,只有我一个。
到目前为止我也欠了长门不少人情,要是不趁现在还个几成,地球人的面子该往哪里摆?休想要我向刀不离手的朝仓和神出鬼没的喜绿学姐低头啊。况且,我国中以来的挚友佐佐木也名列其中。尽管挚友是自称,春日和我都觉得她有点怪,却远比其它相关人物还正常。我和她共处了一段足以信赖彼此的时光,相信何种谗言也说不动她的耳根子。我俩之间根本没什么好分男女的,我在她身上并未感受到任何生物学上的差异,佐佐木也是这么看待我,始终如一。
幸好我寄了贺年卡给她,她仍想在今年同学会上与我笑容以对吧。凭她的演技,和我像个国中同学般对话绝对易如反掌,这点我比谁都相信。
到现在我才深深感到佐佐木确实是我的挚友,即便是十年后偶遇,她仍会轻松地给我一声“嗨,阿虚”并开口闲聊。她就是这么珍贵的一个人,也是不会受橘京子或藤原的诱惑蒙骗,双脚稳踏地球的正常人。
就算橘京子、藤原、九曜各与古泉、朝比奈学姐和长门针锋相对,佐佐木也不是我的敌人。她是我的旧识、国中同学,没有别的。橘京子、藤原和九曜,你们真是挑错对象了,我所认识的佐佐木可不是几句好话就能笼络的老实地球人,她是个骨子里比我还难搞、比春日还顽固的经验法则主义者啊。
如此说服自己后,我寻回了精神上的宁静。万事俱备,只欠春日。
春日在第一节课预备钟响起后仍未出现,想不到她也会有陷入迟到危机的时候。我默默将视线盯在黑板上,用背来感受后方空位的变化。
就要开始了。宣告这天一切开始运转的并不是在床上睁开眼的那一刻,而是春日在背后就座使我习惯性回头之时。一年来整个流程就像是个不成文规定,三百六十五天如一日。
就我的日程表看来,今天将是有史以来最长的一天。
撑住啊,长门,我们一定会想法子治好你。啥天盖领域的鬼平台周防九曜,就是当下唯一必须彻底打垮的对手,未来人什么的以后再处置。
班会课钟在我定下难得的决心时响起,一直到最后钟响结束前春日才终于现身,几乎和导师冈部同时踏进教室。与以往不同的是,她慢吞吞地穿过教室后门,表情也不怎么清爽。
春日一坐下就注意到我的视线并回了个眼色,从制服口袋掏出钥匙轻轻一晃又收起,但说明得已经够多了。
“我顺道去看了一下有希。”
在班会结束第一节课开始之际,春日解释道:
“我想为她做点早餐,就自己开门上去了。”
“怎么样?”
“你说有希?她在睡觉。她在我开门探望时起来和我对看一眼,又安心地继续睡了。我也不好意思叫醒她,所以做好早餐就走。嗯——她烧得好像不是很严重,不过还是多休息的好。”
“说得也是。”
春日“呼”地轻叹一声。
“看到有希躺着的样子,我就好想……”
她犹豫了几秒,以降了一阶的音调说:
“好想一把抱紧她。你别乱想哦,我只是有种要抱她一下病才会好的感觉而已,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春日拄着脸别过头去,表情不是操心,反倒像生着闷气。不知怎地,我似乎能看穿春日的心思,让我的心也躁动了起来。不过那一定是错觉,就算有个万一也不会想搂春日这点就更别提了。
无论主因为何,可以确定的是我和春日见解一致,古泉和朝比奈学姐也是。
活跳跳的长门……这样形容好像不恰当,总之长门在床上要死不活的样子没人想多看一秒。文艺社团教室才是最适合她的地方,就算天天留宿也无所谓,那里的设施还够她这么做。少了长门的社团教室,就像是最后的晚餐上少了基督般黯淡无光。
话说回来,有件事我非得向春日报告不可,说不定还能拜见春日的蠢样,只是生物老师的到来使我没能开口。
看来下次下课前的数十分钟会带给我一段相当长的主观时间。一句话会让我这么挂意,和话本身的分量自然脱不了关系。
听不下也记不住的课程告终后,我立刻回头征询团长的意见。
“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
春日柳眉一挑,看着我的双眼也睁大了些。
“能在这里说吗?如果是什么秘密,要到屋都行喔。”
“不需要啦。你今天下午也要去长门那边吧?”
“那当然。”
“我就是要说这个。今天我碰巧有点事,不能过去探病了。虽然还是很担心她的状况……”
当我因春日会作何反应而忐忑不安时,她的眉眼却突然恢复原状。
“嗯,这样啊。”
她捏着颚尖,不知在打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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