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卷 凉宫春日的阴谋 第一章(2/2)
“话是那样没错,诺,好像是我妹妹逗它玩过了头。所以,决定把我的房间作为三味线的保护区,不让妹妹进来了。”
“哦”
春日哼着鼻子沉默了。也不知道信服了没有?接着她这么说:”你,是不是跟谁在一块?”
我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着提示通话时间的屏幕。为什么会知道呢?朝比奈学姐一句话也没说呀。为了防止不小心出声,她还用双手捂着嘴巴呢。
“没有人啊。”
“唉呀,是吗?你说话的语气很反常,我就顺便问问。”直觉倒是一如既往很敏锐呢。
“是三味线啦.要让它接吗?”
“拉倒吧。替我说声祝它早日康复,拜拜。”
出乎意外,她爽快地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扔到床上,看着靠在朝比奈学姐膝盖上的花猫,心想把它什么地方的毛剪圆吧。万一春日来探病什么的就麻烦了。
“之后呢?春日于什么了?”
摸着兰味线耳朵的朝比奈学姐,象想起了什么似的,“嗯……在活动室呆到五点过,大家就都回家了。凉宫同学……是啊,总觉得她很安静。在活动室里她就一直在看杂志……”
春日那种可怕的安分,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吗?
终于连朝比奈学姐也注意到了啊。长门的确是知道的。
三味线就像受到朝比奈学姐手指的指引似的,边叫着边把前爪搭在水手服裙子的膝盖上就那样占据了整个膝盖。
朝比奈学姐把手放在三味线的背上,说:
“好象跟平常没什么不同……对不起我记不清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换了是我,也记不清楚一个星期前的古泉是什么表情了。要是别人问我,我也只能说老样子吧。
“别的呢,明天或是后天?”
比奈学姐轻轻地抓着咕啥咕咭叫着的三味线的尾巴,低着头说:
“说到嘟里好呢?”
告诉我未来的日程安排.然后我照着做就行了。
“嗯,在接下来的节日里,大家会一起去寻宝。”
“寻宝?”
“是的。挖坑?”
“是的。凉宫同学拿来了宝藏的地图,所以大家就去挖坑——是鹤崖拿给凉宫的。说是收拾老家的仓库的时候发现了这张祖先画的奇怪的地图。是这样的。”
朝比奈学姐的手指像银伙似的在空中挥舞。
“是用墨曲成的旧地图。”
鹤屋学姐……你又拿给春日一个麻烦的东西呢,还是挖坑,
啊?又不是平安朝时期的检非违使,到底去哪里挖坑了?
“山。”
朝比奈学姐的回答很简洁。
“鹤屋家私有地里的山。从学校回家的路上站在坡道中间能看到的那个圆的东西。”光听就让人感到累了。又不是跟那个地方有仇,翻山越岭地去挖坑这种行为,简直就跟在这个死冷寒天的二月份去耐寒郊游一样愚蠢。事先说明了,鹤屋家有山可没有什么奇怪的。别墅里居然能附带私人滑雪场,在老家有个山什么的也不足为奇啦。我没有掩饰自己的唉声叹气,
“然后呢,找到宝藏了吗?”
“嗯……没有。”
虽然觉得她同答前有点支吾,朝比奈学姐不住地摇头。“以前的宝藏没有放在任何地方啦。”
不问好了。难得的节日里,我却不得不装作寻宝人的样子去寻找根本不可能找到的财宝。没有比事先知道是徒劳却还要去做的事更空虚的了。
“那之后的周六和周日也要……”
还要挖吗?还不如去挖鹤屋家的庭前,那样说不定还能发现点什么温泉之类的。
“不,周末干了那个事。嗯,市内巡逻。”
果然,是那个啊。为了找出这个世界的怪事,在那一带来回巡视是sos的主要活动。说起来已经很久没干了,那就去好了。
“没有连着巡逻了两天吧?”
“嗯……不过,不,是的。”
不知为什么朝比奈学姐把视线移开了,
“因为学校星期一也放假她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
下周星期一是实施特别班级的推称入学考试的日子,学生们可以不去上学。
“发现什么奇怪的事了吗?”
我想该不会是因为那样朝比奈学姐回到了一周前的吧。
“没有。”
棕色的头发被利索地甩到侧面。
“和往常一样。喝茶,吃午饭……”
这么听来.朝比奈学姐时间回转的理由和我下命令的动机都不存在。这要是在一年后,或者至少以月为单位计算可能还可以理解,从下周来到这周来,是不是搞错了?
我暗暗地观察梳理着来回滚动三味线的腹部软毛的朝比奈学姐。
这次如果一周时间也可以的话,不找长门帮忙就可以使用长门方式。从去年的七夕回到四年前的七夕的我和朗比奈学姐,留过三年的时间冻给回到了原来的时间断。有效地利用那个教训就行了。把这个朝比奈学姐放在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地方放一周,不久她就会回倒原来的时间去。也没有冷冻睡眠的必要了。说到不好的影响。也只是一周之内年纪变大了而已。那么短的时间也不会有大的改变。
可是,那样的话,真的什么意义都没有了呀。按理说应该发生点什么的。朝比奈学姐来这是八天后的我干的好事。还有奈学姐(大)手写的信……
“我那时什么样子?没有做类似的事或说了什么吗?”
“嗯……”
朝比奈学姐一个劲地按着那个陶醉地闭着眼的三味线肉球。
换个问法吧。
“把八天后的我,那家伙让你去时间旅行的当时的情况眼我描述一下吧”
“那个例是记得很清楚。对我来说是今天刚发生的事。”
朝比奈学姐放开猫,在空中倾了几条竖线。
“学校院子里正在搞一个收费活动。是sos团组织的抽签大会。”
“那是什么?”
“给抽中的人的……那个,丰厚奖品是每人五百日元的撇兰。凉宫同学正拿着扩音器招揽人……”
“大概是为了补充会费吧。”
朝比奈学姐看起来很难说地解释到。
“我是负责分发商品的人。参加的人太多,我有点害怕……”
“原来策划了立春活动的复仇计划啊。朝比奈学姐,你那时穿了什么衣服?不会是女巫装扮吧?”
“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真像春日的作风啊。要想引人注目就先从服装下手,这是春日的作风。总之她认为引人,目就是赢。平常的朝比奈学姐就长得特别引人往目,再装饰一番,就能大大增进那股无法说明的不可思议的魔力,就是那个参数的魅力度。
“我给周围的人发奖品,和他们握手,拍纪念照片。”朝比奈学姐不好意思地捏着三味线脸颊的毛。
“阿虚突然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到了活动室。让我赶快换上翻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照做了。然后你让我钻进扫除用其箱,让我回到八天前的三点四十五分去。还说我在那等着你,以后你就照着那家伙说的话去做就行了。”
朝比奈学姐用食指在花猫的背上擦着,就像描花纹似的。她低下了头。
“tdd的使用许可很快被批准了。速度快得让人无法接受啊。好像就等着我去申请似的。”
好像正是那样。恐怕朝比奈学姐事先就已经知道了的吧。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八天后的我要主动承担未来人的计划呢?那个迷人的美女朝比奈学姐,和这个我的朝比奈学姐是隔着时间的同一个人,这点我知道。可是,道理和感情是两回事。毫无缘由地好几次让小朝比奈学姐进行时间移动,我心理上过不去呀,快告诉我吧,朝比奈学姐(大)。
否则我可要全盘托出了噢。
我眼前的朝比奈学姐,又郁闷起来了。额头上浮现出与上个月的一个时期一样,为无能感到羞愧的影子。如果是无能为力的事,我也还没有输。因为现在也在考虑这之后要依靠谁呢。
“唉……”
我和学姐同时吐了口气,三味线无哪地打着哈欠。这时“阿虚,开门——”
门外晌面了妹妹的大嗓门。从那声音来看,她一定是危险地端着装有果汁和蛋糕的托盘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了。虽说我不是很细心的人,可是看到里面装着三份就知道这家伙要坐下不走了。相注意到时巳经晚了。在自己的房间里和朝比奈学姐两个人真是绝好的机会,可是这家伙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种气氛。
我使眼色让她马上出去,可是她看也不看我一眼,借机就在朝比奈学姐边上坐下了。
“三味,吃蛋糕吗?”
妹妹把蛋样撕成小块放到猫鼻子尖上,朝比奈学蛆姐着妹妹终于露出了温的笑脸。
妹妹偶尔还挺管用。身为哥哥,我真希望这种天真无邪不要随着人的成长而消失。
妹妹夹着猫和朝比奈学姐打闹了一会后,我和朝比奈学姐终于从我家逃了来。
手表指向六点十五分。天完全黑了,真正的春天要等到下个月了。
“怎么办呢,阿虚?”
走在我边上的朝比奈学姐哈着白气嘟峨着。走路的样子之所以奇怪,是因为我把多余的鞋子借给她穿了。我想这总比穿拖鞋.好吧,可是为灰姑娘订做的鞋也太大了啊。
“对啊”我也吐了口气。
我也想过把朝比奈学姐留在自己家里,那样的话,妹妹也会很高兴吧。可是仔细想想那也太不自然了。特别是我的父母一定想知道她为什么不回家吧。如果万一,这此话像长了翅膀似的传到春日的耳朵里的话,那么毫无疑问,现实的危机就会马上降临到我身边。把三味线的毛剪了还会再长出来,可是不能把.比奈学姐消除掉啊。所以,让朝比奈学姐住在我家的计划还是停留在妄想阶段比较好。
矮小的学姐脚步有点斜。走得靠我越来越近,碰到我的手,后,像吓了一跳似的随即走远的动作,在此刻更让人觉得可爱。好像不仅仅是因为鞋子不合脚吧。如果是无意识地依赖我的话,我会感到高兴,可是不能光顾着高兴。
我心里没有那么强的自信,因为被朝比奈学姐依赖就让她接受我所有的举动。倒下的多米诺牌打倒下一张的多米诺牌,直到最后一张。
那么,在这种时候能依靠的最后的多米诺是谁呢?能想到的候补者并不多。
首先春日就完全被排除在外。如果还有人问为什么的话,我就给那家伙洗洗脑,他就没什么感到羞愧的啦。
现在时间里的另一个朝比奈学姐也不行。只会徒增两个惊慌失措的双胞胎,把问题越搞越复杂。现在不想再考虑有关时间旅行的问题了。
古泉倒是还值得信倾,不过说起那家伙所属的“组织”,不知道会怎么对待未来人呢,把朝比奈学姐交给那个稀奇古怪的组织,不知道他们会干什么。新川君、森君和多丸兄弟虽然怎么看都是好人.可如果他们只是就像古泉自诩的小人物的话,要寄予他们百分之百的信赖的话,这些受人指使的家伙的信用度还不够呢。
因此,这种简单的排除法使我想起了一个人的名字。道了我们的事的罕见的一个人.她就是以万团幕后的强人。就算有莫名其妙的头儿的帽子戴到她头上,她也不会像古泉那么现实……
剩下的只有她了。
因此,想想应该去哪里呢?只有那儿可去了。也就是说,长门有希该出场了。现在不是听她说麻烦或是又来了的时候,也许把未来人和外星人看成是一组的比较好。从未来回到过去的过程中总要去一趟的长门的房间。这条路线像是被设定好了的呢。
还有——我想到了。
为了不让现在时间的朝比奈学姐看到这个朝比奈学姐,那家伙帮我们把那个朝比奈学姐(现在)拉出了活动室。说不定她还能把事情原委告诉我们呢。
“是去长门同学的家吗?”
朝比奈学姐抬头看着我,突然放慢了脚步。我像是鼓励她说:”那家伙一定会帮忙的。又有空余的房间,就一个星期左有,她应该会留我们住的吧”
可以的话,我甚至也想拿着睡衣去住,连借口都想好啦。
“可是……”
她有点低落,
“我和长门两个人在一起,稍微有点……那个,一个星期都要……啊?”
没必要害怕吧,长门绝对不会加害朝比奈学姐的。以前也总是受到她的照顾,上次不是还一起去时间旅行了吗?”
“话是那么说……”
奇怪的是,这个时候朝比奈学姐川责怪我的目光瞅了我一眼,”
我和她在一起的话,长门会不会觉得没意思啊……”
“嘿?为什么啊?”
长门觉得什么东西有意思什么东西没意思,为什么朝比奈学姐会知进呢?找想那家伙就算有人在即她十厘米的边上跳luǒ • tǐ舞,她也丝毫不会感到震惊的。
我期待地看着她回答,朝比奈学姐鼓起双颊,马上把脸转,赌气似的说:
“……算了,够了。”
用最简洁的语言表达想说的话是长门的优点,这个时候也是。
在公寓的入口处,我按下熟悉的号码键和铃声按钮,和往常一样的沉默的回应声传了过来。
“……”
“是我。还有朝比奈学姐。找你有点事。”
“进来。”
这个对话,上演过多少次了?我把大小朝比奈学姐都带进来过。嗯,这是第四次了吧。第一次是四年前的七夕,第二次也是那天,第二次是上个月的二号。
朝比奈学姐露出有点不安的表情,也是最熟悉不过的了。从上电梯到七楼的这段时间内也丝毫不会改变。
她紧紧拽着我上衣下摆的样子,无法形容的像小动物似的脸烦,如果不保护这个人的话,就算把地球弄成粉末也找不出应该保护的东西了吧。
长门的房门半开着.她好像探着身子在等我们。那身制服打扮也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了。这家伙穿便衣的样子我最初在x季集训时见过,最后一次见是冬季集训的时候。她凝视着我们的眼睛里似乎没有浮现出特别想发表的意见,不过朝比奈学姐早就胆怯起来了。
“那个……对不起,长门……有点麻烦的事,所以就来这儿了……”
事实上正是那样。
“没事。”
长门冷冰冰地点点头。
“请进。”
朝比奈学姐战战兢兢的样子,作为习惯了长门的反应的指针,就像横亘在太阳系和巴纳德星系之间的距离。我用手戳戳她的后背催促她往里进,她终于跨进了门。如此客气的氛围真令人难以想象上个月她曾在这个屋子的客厅里睡过。
“打扰……”
以前的长门家缺乏风趣的情况,完全被房间里只有必需品的事实给证实了。现在起居室的大窗户上挂上了窗帘,还是带有佩斯利花纹的冬天用的窗帘呢,这在去年春天我被叫到这里来的时候是没有的。这样一来,印象就有了很大的变化。圣诞节以来就放着的两颗星游戏被揉成团靠在墙边上。可是依然没有电视和地毯。通过的起居室里有被炉,不过只是没有被子的固定桌子而已。我曾很想看看卧室是什么样的.预感告诉我还是别看的好。如果,那个房间装饰着奇异的壁纸和袱着花边的壁挂,带华盖的床上枕边放着羊的布玩偶。如果有这么一天的话,我就要把关于长门的所有的前提条件都化成零,必须重新开始认识她。说到这,我可以下个评论,即使追溯到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开始时期,也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事。
到了明天,听听朝比奈学姐怎么说的就行了。现在必须得问问别的事。
“喂长门,你知道这个朝比奈学姐是从未来……”
“这是当然的了。”
“不是,是从八天后的未来的另一个朝比奈学姐,这事你知道的吧?”
我坐在起居室的被炉桌子边上说到。
“知道。”
长门跪着坐在我对面,把目光投向还站着的朝比奈学姐。吓了一跳的朝比奈学姐慌忙在我边上轻轻坐下,低下了头。
“朝比奈学姐好像不知道自己跳到这个时间来的理由。”我解释道。“听她说,好像是那个时间的我让她来的……长门,莫非你知道事情的原委?”
即使不知道,这家伙也很有可能会告诉我未来的消息。所以“不知道”当她这么于脆地说出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不安。什么,接下来能告诉我就行。那个叫同步什么的东西。
不过长门完全背叛了我的期待。
“不行。现在的我,不能和无论是过去未来的所有的时空连续体里的自己的异时间同位体同步。”
在我问为什么之前,
“因为申请了禁止处理电码。”
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我的自律活动有可能出现不协调。他们是这么判断的。”
那个被封印,是你的头儿干的吗?
“信息综合思念体同意了。”
长门的无表情似乎分外明显。
“我的意志。”
长门用复述电报似的声音说到。
“解除电码需要密码,密码由国际人管理而不是我。我的意志解除不了。我也不想那么做。”
嗯,就是说,长门不能和未来的自己交换信息,她已经没有预知未来事情的方法了。当然,她也就不知道朝比奈学姐从八天后来的理由了。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你根据自己的判断行动就可以了。”
真挚的黑眼珠里映着我的身影。
“我会尽最那么做。”
我只好低下头,长门表明了自己的念志。莫非现在我在接受长门的教诲?
“虽然失去了同步功能,但我因此得到了使自律机动更自由的权利。我只要按现在时间的我的意志行动就可以了。不用受到未来的束缚。”
长门变得爱说话了。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的?
“我觉得现在的自己要承担起未来自己的贵任。”长门注视着我。
“你也是。那是”
长门慢慢地接着说到,
“你的未来”
我闭上眼睛思考。
假如我有预知能力的话,我就能知道这八天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再假设,我也知道所有的结果都无法改变的话,不管怎么样也无法改变未来,不管怎么样结果也只能往那走。所以,没有办法只能放弃才是正确的选择吗?
经过种种挣扎后.结果因为没有办法而变成了那样,和一开始就说没办法而什么也不干,虽然两者的结果是一样的,可那就能说什么都一样吗?
长门应该挣扎过。这家伙知道自己出错了。我敢肯定她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一定做过努力。或许原因就是因为事先知道了,无论如何结果会变成那样。并不是谁对错的问题。是我不好,感觉到长门的变化却没有深人思考的我才是原因所在。虽然有点想让春日接替我,可只有这个是不想让任何人背负的精神累赘。上个月,未来的长门对过去的长门说了一句话。一因为我不愿意。
因为不想事先通知自己应该干什么,也不想知道。
长门知道了自己要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她相信自己。不需要事先决定。我不也那么做了吗?
我听到了来自未来的自己的声音,回到过去,跟那个自己说了同样的话。我没有问今后该怎么办,也没有说应该怎么做什么的。
——已经知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而且,我也想出了办法。所以现在我才会在这。
“不要紧。”
长门的声音让找醒悟了过来,没有感情的黑色眸子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亮。
“我最首要的任务就是保护你和春日的安全。”
真希望朝比奈学姐也被包括在内。顺便再加上古泉吧。在雪山的邸馆里,我跟你说了相当多要求援助的话呢。
长门点点头。
“有敌愈的人企图来干涉的时候。”
比如说,什么样的家伙?
“与信息综合思念体不同起派的广域带宇宙存在。以前,曾把我们监禁在异空间。”
是雪山山庄事件的那个家伙啊。
“他们存在于与信息综合思念体相隔很远——”
长门闭上嘴巴像是要找出什么词似的,
“——的地方。虽然知道相互的存在,可没有接触过。因为他们觉得相互不可能理解。可是,他们也注意到了。”
注意到了什么?
“注意到了凉宫春日。”
如何表达久久回味的这种心境呢?所有的人都特别留意春日,注视着那家伙的一举一动,有时还多管闲事。
“原来雪山遇难事件是他们干的啊……”
“是的。给我加重负扣,使我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很难避开危机。”
那个时候,你的头儿在干什么呢。午休?
“有机终端装置并不能完全领会信息综合思念体的意思。”不过,长门稍稍歪了下头说,
“知道了那是他们发出的一种沟通手段。”是什么协商?我们完全被蒙在鼓里。那种方式在现代社会里无法通用噢。
“他们是与我们完全异质的人。也不能理解他们的思考方法。估计他们也不能理解我们的想法。”
无论如何也不行的吗?我真想问问那些家伙们是怎么着待春日的呢。
“百分之百的信息传达是不可能的。”
我想也是啊。他们就像用基风雪代替春天似的废物们。
“很少的话是可能的”,
长门上下活动脖子,
“只要他们创造出与我们有相似功能的人类自我界面,虽然不能百分百地,但是可以通过语言取得联系几率很高。”
不会在什么地方已经有了吧。
“可能有。”
虽然不希望有这种可能,可是觉得如果没有反而会奇怪的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啊……”
发出呼气似的声音的是朝比奈学姐。
“不会吧……”
朝比奈学姐像是注意到了什么,而且好像想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事似地看着长门,长门也看着朝比奈学姐、我看着她们两人,未来人和外星人对视的样子令我吃了一惊。“怎么了?”
“不,没什么。真的,什么也没有……”
被朝比奈学姐惊慌失措的表情吓呆了的长门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看着我们说,
“我去沏茶。”
宜布完后径直走向附房,中途又停下回过头来。
“或者。”
我张着嘴等着她说什么,却听到了带着疑问的很简短的单词,“晚饭?”
长门今天的晚餐食谱是罐装的蒸煮袋咖喱。把看起来装着五人份的大,直接用锅热的烹调方法,有种说不出的长门作风。如果春日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往咖喱里使劲加其它东西吧。这么想象着,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吃和快乐,应该优先考虑哪个呢。转眼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呢。
朝比奈学姐之所以坐在起居室露出一副扭扭愧泥的样子,是因为长门让她坐粉别动。朝比奈学姐提出去帮忙,长门说了句,“你是客人。”
就开始默默地准备晚饭了。她只是从柜里拿出咖喱罐,把一个卷心菜切成细丝而已。
不一会儿.就在空碟里盛满了刚煮好的饭,往饭上面浇袋装的咖喱.在简单中也让人有种豪爽的感觉。这就是主食。还有一大盘只有卷心菜的沙拉,也一起摆到我和朝比奈学姐的面前。非常过意不去的朝比奈学姐一个劲地点头鞠躬。她看着堆得眼山似的那么多咖喱饭,露出一副像是忍着胃痛似的表情,一顺凝结的汗珠滴答一声落了下来。
“吃吧”
“那,那我不客气了。”
当然我也一起合着手。一闻到咖喱的香味,我的肚子就开叫了。看来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呢。不是亲手做的料理让我觉得有点遗憾,不过偶尔吃速食也不错。看着一声不响地慢慢削平这座脚顺山的长门的吃相和规规矩矩地吃着饭的朝比奈学姐的样子,吃饭也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完全没有聊得起劲的样子,(春日在的话,会一个人自言自语)可是作为餐桌上的风景,应该没有比这更理想的了。之后,翻着自眼的朝比奈学姐把剩下一大半的咖喱饭和长门一起分着吃了。吃完饭后,喝起长门沏的茶。这时候,
“谢谢款待。那么,我这就回去。”
“啊?阿虚不和我一起住下吗?”
一边优雅地喝着茶一边按着胸口的朝比奈学姐眼大了双眼,连长门也保持着嘴对着茶杯的姿势盯着我看。
“不,我……”
一不小心说成“那样也好”的时候的邪念以喷气发动机失去控制的宇宙飞船式的速度在我脑海中盘旋。穿着长门睡衣的朝比奈学姐颐腆地用浴巾搓着刚洗完澡的湿头发,站在她边上的长门头上胃着热气,咕咚咕咚地喝着牛奶的场面在我脑海中闪了一下消失了,记忆回到了在和室房间里铺着两床被褥的往事,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的肉面中出现了毫无关系的春日的鬼脸,我下清醒过来了。
“今天要回家的。明天,放学后会过来。”然后又对屋子的主人说,
“可以吗?长门?”
长门点点头。我冲着还感到不安的朝比奈学姐点了点头。“我来之前你就在这别动。嗯,一定会有办法的啦。”
不是安慰的话噢。一旦情况紧急的话,让长门把时间冻结了就行。因为第一次七夕的时候就是那么做的,回到了三年后。这次才一周的时间,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吧。而且我还有别的预感,朝比奈学姐不可能无意义地回到过去,八天后的我让她这么做一定有什么理由。用过去式表达未来的事情是有点不妥不过我坚信这点。还有,装在我口袋里的信也这么告诉我,是吧?成人版朝比奈学姐,一定和这件事紧密相关,对吧。
和强烈刺激着我的保护欲的可怜的朝比奈学姐告别完后,我抬头看着隆冬的夜空,踏上了归途。说起我一路上想的问题,就是长门关于能力限制的坦白。古泉,也许你的预感是正确的。也许距离长门变成普通的女高中生,作为与信息综合思念体。无关系的存在成为文艺活动室的一员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那样的话,每次有什么麻烦事发生,我也不用去找长门帮忙了,不会给她增添多余的负担了。她可以成为与我们一起同甘共苦的普通的朋友。如果没有长门的力量,应该会发生比现在更让人束手无策的事吧。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去年的十二月,我没有后悔把春日和古泉消失不见了,朝比奈学姐不认识我的不正常的世界恢复了原样。不过,多少还是有点留恋。朝仓端着杂烩走来的那天回家的时候——
真想再看一眼那个含蓄的微笑。
如果在这个世界里也能看见的话,那就太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