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卷 凉宫春日的阴谋 第一章(1/2)
立春过后好几天的那天傍晚。
下课后,我打开活动室的门,等待我的只有冷飕飕的空气和空空的房间。既没有朝比奈学姐的欢迎,也没看到坐在桌子一角的长门蜷缩的身影。春日暂时还不回来。今天轮到她接受升学指导的教育了。现在她可能在职员室,大谈让班主任冈部感到为难的计划吧。问她你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想她会一脸严肃地说些“统治者”啦“宇宙总统”之类的不正经的话。
万一不小心你真成了那样的人,我们会很难过,冈部一定会恳切地加以劝导,希望春日能努力做出认真的人生规划。如果不容分说地忠告她的话,她反而会变得更固执,就像格族元素似的。这就是她的性格。
我把书包放在桌子上,按下电炉的开关,它应该能给这个因为没有人而变得寒冷的活动室带来温暖。旧式电炉要发热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其他能取暖的东西只有,朝比奈学姐烧水的水壶的热气和她彻的热茶、真想快点喝啊,找不耐烦地等着,靠近椅子。这时,咯当——
“什么东西?”
从房间的角落里传来的。我条件反射地往那边看,那里有一个用钢铁做成的长方形,用来放扫除用具的箱子,每个教室里都有。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我想是扫把或是拖布翻倒的声音吧。正想着,
格登——
这回声音小了些,我一个人嘟啷着:
“别吓人啦。”
记忆中没有这种感觉吗?家人都出去了,自己回到空荡荡的,家里应该就自己一个人才对,可就是感觉有人在。总觉得有躲在晃动的窗帘后面,虽然想探个究竟,可要真有人在也太可怕了.所以通常都置之不理。大部分都是心理作用引起的。我估计这次也是吧。这里要不是活动室,而是被迫看门的自己家的话,可能会一直觉得害怕。可这是学校,太阳还没落山。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毫不在意地走近扫除用具箱,没抱什么期待地打开门,当傻了眼。
“……啊?”
因为扫除用具箱里除了扫帚、拖布、簸箕外,还有其他东。实在太出乎意外了,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就成了疑问句,
“你在这地方于什么呢?”
我当然会这么问了,那个人看着我,
“嘘……阿虚!”
原来是朝比奈学姐。不知道为什么,她露出放心的表情,“你一直在等我吧。太好了——我还在想该怎么办呢,这下好。嗯,那个,……我该怎么办呢?”
“啊?”
“嗯?”
她眨着眼盼望着我,
“那个……今天这个时间还不错吧?以前的确在这见过……”
在钢铁箱里和扫除用具和平共处的那位,不自信地看着我。盯着她这身小巧的水手服的打扮.心中不祥的顶感就像经济高度增长时期工厂里烟囱的烟似的滚滚往外冒。
“朝比奈学姐……?”
这是怎么一回事。躲在扫除用具箱里捉迷藏吗?怎么会呢。不可能的。
胸中胃出的烟开始变成煤烟,这时……砰砰——
有人敲门。我和朝比奈学姐都被吓了一跳,看着那边。我刚想开口回答。
“啊!唉?啊,不行……”
领带被拽了一下,我不由得身体前倾。朝比奈学姐让我把身体再抱紧点,把我硬拉进了扫除用具箱,伸手嘴的一声关上了铁门。
哇,这是为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嘘,阿虚,别出声。什么也别说。”
透过勉强射进窥视窗的细微的亮光,我看到朝比奈学姐把食指放在嘴边。
就算她不说,我也不会说话的啦.也不想说。
一般来说,扫除用其箱人是进不去的。一个人就已经是困难了,居然还装了两个人。是谁呢,就是我和朝比奈学姐。当初春日看上朝比奈学姐就是因为她长得丰满,有曲线美。当然,我和朝比奈学姐不得不贴在一起。事实上,是紧紧贴在一块。虽然隔着制服,我还是能感觉到那很温暖很柔软的东西顶着我的胸口下面。
我沉浸在忘我的境界里,这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不过,都无所谓了。就像在冬天没有暖气设备的山中小屋里相互取暖那样,朝比奈学姐紧紧贴着我,屏住呼吸。不知道为什么她还紧紧地抱住了我。上哪儿去找这么幸福的事呢。
什么不祥的预感,让它见鬼去吧。煤烟转眼变成了清澈的臭氧,把我带到清爽的梦境中……
哎呀,已经不需要语言了。希望这个时间能永远持续下去。不过,我陶醉的心情在听到那个进了屋的人说话声后,被迫中止了。
“呀?一个人也没有……可是电炉还开着呢。啊,这个是阿虚的书包。去洗手间了吗?”
我俯看着还把我的领带攥在手里的朝比奈学姐、朝比奈学姐也望着我。
接着,我扭过头想看看背后。扫除用具箱里那条狭窄的缝隙是唯一的光源,也是窗户。虽然人的头不能半旋转,不过眼角可以略微看见外面的情景。
“……”
我没出声,可是吓了一跳。
那里也有个朝比奈学姐。
在电炉边烤手的那个朝比奈学姐,一边哼着歌一边走动,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手里拿着挂在衣架上的仕女服。然后唆地解下水手服的双带.搭在管子椅子的椅背上。接着拉开了水手服的拉锁,嘎吱吸吱开始往下脱。
“……!”我连着打出三个省略号。
那个朝比奈学姐把脱下来的水手服上衣也放在椅子上,这回把手放到了裙子的腰部。这时,我的脸被手挡住了。
“……”
这个朝比奈学姐用双手夹粉我的脸,强行把脸转到前面。虽然很黑,不过我也能猜到,这个朝比奈学姐一定涨红了脸。嘴唇动了一下。
别——看——
不用读科语也知道她会那么说。晚是晚了一点,我注意到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为表示歉意,我慌忙合上嘴,重新认识到了现状。
有两个朝比奈学姐。
等等。我还能分清哪个是成人版的。因为这种事常常发生,就算她出现在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现在呢?看起来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朝比奈学姐隔着一道很薄的铁门,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像一个套似的。一个和我肌肤相亲,面对面抱着;一个在活动室正要换上正装仕女服。两个都是货真价实的朝比奈学姐。我自负有比任何人都高超的技术可以读懂长门的表情和区分朝比奈学姐的真伪。相信这个判断的话,只能说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同一个人同时在同一空间存在。这就是说——是时间移动。
有一方,或许是和我共处一个狭小空间的这个朝比奈学姐,从别的时间,而且是从最近的时间来的。
这两个朝比奈学姐简直没什么区别。就算是双胞胎,也会有点不同……
不过,猛然这么想也是一刹那间的事,比起思考,准都会把感觉放在首位.,这是不言自明的道理吧。
不管怎么说,里头这个朝比奈学姐不会在紧紧闭眼后离开我,外头那个朝比奈学姐发出的衣服磨擦声活生生地刺激着我的想象力,就等着我的内层护城河和外层护城河的填拓工程完工的信号了。真田幸村不在场的大坂夏季战役,简直投有希望。遭遇这种两个柏拉图似的精神攻击,还不让人有任何反应的那个人才不讲理呢。
大脑的某处在不断地分泌麻药似的物质,头好像要晕起来了,想个办法吧。
这样下去,我可能会使尽全力紧紧抱住身边的朝比奈学姐或者从这冲出去把正在更衣的朝比奈学姐吓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救世主出现了。
开门的声音,使我恢复了正气。
那家伙好像不声不响地站着。没有听见关门声。
“啊,长门同学。”
听到了朝比奈学姐清脆的声音。
“请稍等一会吧。马上给你沏茶。”
我又扭过头去。
眼角捕捉到了仕女裙飘动的那一瞬。从缝隙看,那就是极限了。因此,只能在脑子里想象换完衣服的朝比奈学姐叭哒叭哒跑向炉子的身影。
听不见长门进来的声音。那家伙一般走路不出声,门不可能像长门那样一声不吭就被关上,那就是说,长门好像一直站在门口附近。
“嗯……怎么了?”
朝比奈学姐听起来不安的声音、这又是我的想象。一定是长门一手拿着包,一手搭在门把手上,死死盯着扫除用具箱看。
“嗯……”
“有话跟你说。”是长门的声音。
“唉?”朝比奈学姐吃惊的声音。
“跟我来。”
“啊?”朝比奈学姐更吃惊了,
“去……去哪儿啊?哪……啊?”
“只要不是这个房间,哪儿都行。”
“可,可是,是什么事呢……在这里说不行吗?”
“不能在这里说。”长门淡淡地说。
“啊……是要跟我说吗?真的吗?”
“是。”
“呀?那个,长门?啊,你不用这么拽我……”接着就沉默了。听见朝比奈学姐脚蹬空的声音,门马上关上了,两个人渐渐远去消失在活动室楼里。
长门,多谢你啦。
砰的一声巨响,我从扫除用具箱里逃了出来。接着朝比奈学姐也滚了出来。
“哎呀。”
朝比奈学姐跪在地板上,发出不知道是放心还是疲劳之至的声音。
“吓死啦。”
我没觉得她会比我还吃惊。
“朝比奈学姐。”我说道,
“这是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时间的朝比奈学姐?”
朝比奈学姐抬起处在很低位置的头来看着我,不住地眨眼,“唉?阿虚,你不是知道的吗?”
知道什么?我怎么会有办法知道呢?
“可是…”
朝比奈学姐排出一副沉船的客舱乘务员似的表情,就像注意到了好不容易乘上的救生艇上居然有个洞一样。
“不是阿虚你说的吗,让我去那个时间。”
等等。
我转动一下脑袋,以前我说过类似的话。的确说过。那是一月二号,因为我有必要回到去年的十二月十八号。返回了,又回来了。
那之前没什么事,问题是那之后。至少,我不记得我曾命令过朝比奈学姐帮我跳到未来去。
丝毫没有想过要让她那么做。
这么说……
是未来。这个朝比奈学姐来自未来。
“你是从什么时候来的?”
“啊……”
朝比奈学姐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手表上。
“嗯,一个星期加上一天……是从八天后的下午四点十五分来的。”
“为什么来?”
“不知道,”
这也回答得太干脆了。
“真的不知道。我只不过照你说的做而已嘛。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你的申请就能这么轻易地通过呢?”
朝比奈学姐撅嘴的样子眼春日有点像。那个表情也很可爱。
不过现在不是一一比较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注意着活动室的门,”是我下的命令啊?八天后的我下了那个命令?”
“是的。你慌慌张张地说,去了就知道了。然后你还说,那个在那边等着的我问声好。”
那个八天后的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太难理解了。让朝比奈学姐回到过去,到底想让她干什么?托她问我好什么的让我感到为难。
不,等等,又不对劲了,刚才说了这个朝比奈学姐是从八天后来的。换上了仕女服被长门拉走的朝比奈学姐只要做现在时间的她就好了。
唉……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朝比奈学姐有两个。这里是活动室,另一个被长门拉到校舍的后面还是什么地方去了。应该不是在接受教训吧……
“被带去紧急楼梯,总觉得是要让她听什么很麻烦的事。”朝比奈学姐歪着头,
“该不会是川数学理论来证明神的存在和用观念论来证明神不存在,该怎么做吧……”
“长门单方面一个劲地说,虽然完全听不傲.也会想那到底是什么……啊!”说到那突然停下了。
“……是这样。”
朝比奈学姐恍然大悟的同时,我肺子里的彩色定时器变成了忽亮忽灭的红灯。对啊,这么下去就糟糕了,希望长门的电波话题能多拖延一会。
“朝比奈学姐,这个星期你没有见到来自未来的自己吧?”
“是的,嗯……”
朝比奈学姐老实地点点头,多少有点紧张。那么,必须要抓紧时间吧。
因为决不能让这个朝比奈学姐和那个朝比奈学姐碰面。长门注意到了。她感觉到我和朝比奈学姐躲在扫除用具箱内,所以想到了争取时间的方法。把仕女服版的朝比奈学姐从这里带出去,就是要为我和朝比奈学姐争取逃走的时间。春日和古泉很快也会来这,偶尔要休息的时候都会想到活动室,就像大马哈鱼间到故乡的河里一样,这都成sos团团员的习性了。
因为我也这样所以非常明白,如果春日看到朝比奈学姐分身在两个地方,我就不知道说她们是双胞胎这个借口能不能顶用了,期待朝比奈学姐即兴乱编是不行的。
我感觉到,必须尽快把这个朝比奈学姐从这里拉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走吧,朝比奈学姐。”
我抓着自己的书包,微微打开活动室的门探探走廊上的情况。
一个人也没有。我冲朝比奈学姐招招手,她就急急忙忙地过来了,战战兢兢地扫了一眼走廊。倒计时已经开始了。条件有两个,不能让现在时间的朝比奈学姐看见这个朝比奈学姐,还有不能让春日看到有两个朝比奈学姐。我看到衣架,心想不如让她改装吧。当我发现这里只有更引人注目的衣服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幸亏这个朝比奈学姐穿的是制服。树叶应该能被森林所掩盖我抓起朝比奈学姐的手腕,快步走出活动室。急急忙忙地边走边问:
“八天后这个时间没有错吧?”
“嗯。阿虚你是八天前的下午三点四十五分说让我去的。”
朝比奈学姐的脚步也比平常迈得大,两步并作一步地下了活动室楼的楼梯。希望班主任冈部能多花点时间教导春日啊。”
“那么,这一个星期里的事你都知道的吧?”下到一楼后,我稍微迟疑了一下,就选择了横穿里院这条路线。从游廊往校舍去的这条路上,很可能会跟春日撞个满怀。而且要去鞋箱,这条路是近道。朝比奈学姐大口喘着气。
“嗯,差不多吧。”
“有没有必须要回到过去之类的事啊?”
“没有。就突然被阿虚塞进那个扫除川具箱里了。”强行把她塞进去,然后命令她今天就去啊。连自己都不理解行为。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倒不如我也一起过来好了。这就省我一个人冥思苦想的时间。
我们到了鞋箱,一路上没有遇见一个熟人。
这时我突然站住了。
“去哪里好呢?”
铁定应该离开学校,可是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下朝比奈学姐呢?该怎么办呢?就这样什么也不干,八天后让她回去吗?不行。
朝比奈学姐看起来很寂寞似的往上翻眼珠。“我也那么想,并试着联系了一下,可是不行,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也是绝密,我不清楚。”
总之,这个从八天后来的朝比奈学姐,在今天或是明天必须要干些什么,那些先不管啦。
然后呢?
那个什么部分就是最想知道的吧。为什么八天后的我不让她带着备忘录来呢?
我责怪着未来的自己的时候,朝比奈学姐嗒嗒嗒地往二年级学生使用的鞋箱跑过去.我也正要把学校规定穿的拖鞋换成运动鞋。
“朝比奈学姐。”
我赶紧寻找未来人的身影,朝比奈学姐垫起脚正要打开自己那个在很高地方的鞋箱。
“怎么了?”朝比奈学姐保持着那个姿势转过头来,
“什么事啊?”
不是什么事啦。
“那双鞋是现在的你的鞋子。”
“啊……是呀……”
啊的一声关上鞋箱的盖子,朝比奈学姐张开眼睛和嘴巴。“我如果把这双鞋穿走了,这里的我回来的时候一定会为的。不,我没有丢了鞋而苦恼的记忆啊……”
不仅如此,这个朝比奈学姐把顺手脱下来的拖鞋放进了鞋箱吧。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那个朝比奈学姐一旦要回去了,打开门一看,发现居然有双和自己的尺寸一模一样的拖鞋在里面。
“是,是啊。”
朝比奈学姐慌了手脚。
“可是,那么,我要怎么回去呢……”
只能这样穿着拖鞋出去了呀。可能会觉得不好意思,可是没有办法啊。也不能把谁的鞋子借走穿啊。还有,现在比起鞋的间题“怎么办”、“去哪里”的问题更重要。
我的心里打着鼓,回到自己的鞋箱处,打开门,然后看到了。
有种令人怀念的感觉.是来自未来的信息。”……真不愧是朝比奈学姐,准备得真周到啊!”我那双有点脏的鞋子上,放着一个特制的信封。
我和朝比奈学姐迎着刺骨的山风下了山坡。
三三两两有几个跟我们一样放学的北高生,总觉得他们一直盯着空手穿着拖鞋的,与放学回家的样子极不相称的朝比奈学姐。也许是我想多心吧。
站在我右侧的朝比奈学姐的棕色头发随风轻轻地飘动,表情不像头发那么轻快,就像下雪前的昏暗天空。我的脸上也一定没有生气。不管怎么说,必须从活动室逃出来。不管有什么理由,无缘无故缺席小组活动(因为不是部,该说是团的活动吧),团长的情绪一定会突然变得很差的。除非有能逗她笑的借口或者有很重要的事,否则按照规定事项就成了春日特制的惩罚游戏的牺牲品。
可是并不能因此就对朝比奈学姐置之不理。从多种意思来看,那都是很危险的。
看到在寒冷的夜空下漫无目的徘徊着的朝比奈学姐.不管是谁都会怜香惜玉的,我不能保证那些保护者都是人格高尚的人,所以,我要保护她。
“对不起。”
有点无精打采却很可爱的声音。
“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没有,一点也没有。”
没等她说完我就用力回答道。
“是我把你打发到这儿来的吧。所以,是那个我不好啦。”那个我和朝比奈学姐(大)。作为未来的我们,无论哪个都太不亲切啦。未来人就那么讨厌过去吗?
我把手插人衣袋里,攥紧了信封。
没有收件人姓名和发信人署名的信封里装着的信纸上只写着。
“现在站在你身边的朝比奈实玖瑠,请你多关照。”规规矩矩的字倒是还记得:去年春天,接到与这字体相同的邀请文,午休时间我来到活动室赴约,见到变成了超迷人美女的朝比奈学姐(大),知道了中国春兰的位置和更重要的启示.发信人是她没错。
可是拜托给我呀。干什么都行吗,朝比奈学姐(大)可以允许的不是到亲吻为止吗?
我顺便把信纸给现在站在我身边的朝比奈学姐看了。这东西应该也可以给她看。朝比奈实玖就拜托了——这一句话就明白了吧。如果这是只发给我一个人的秘密指令的话,那个部分就不是朝比奈实,而是“我”了吧。
拿着信纸,看得恨不得把它吃下去的朝比奈学姐嘟哝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这是自己将来写的东西。
不过,就算稍微感觉到了也不奇怪。第二次的十二月十人号.那时候,她看到了既不是我,也不是长门、朝仓的第四个人。虽然马上就被催眠了,可正因为那样朝比奈学姐应该感觉到那个女人有隐情。
还有上个月,她从货车底下救出那个住在春日家附近的带眼镜的少年的时候,我实在看不下去那个无精打采的朝比奈学姐,便含混不清地安慰了几句。我领会的东西在她身上肯定也有。我不知道现在的朝比奈学姐注意到了些什么,不过就像古泉说的,sos团的家伙们好像都在细傲地发生着变化。
古泉说,春日创造出封闭空间的频率降低了。
古泉还说,长门身上外星人的气味也减少了。
古泉,你自己不也和以前不同了嘛。对吧,副团长先生。我感觉到,春日开始渐渐地融人到周围中。文化祭上的即兴演唱如此,与电脑社的游戏比赛,年终年初的冬季集训等等,与高中一年级开头的那个无法接近的她判若两人。她变得经常笑,与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也能沟通了。
——要是有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的话,就尽管来找我吧。
——找出外星人啦,未来人啦,超能力者,大家一起玩呀!就好像知道都实现了似的。
我想把这些都看作是成长。
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成长了多少。
大约过了半小时,我把朝比奈学姐带进了我家。
“原来是这样啊”
朝比奈学姐站在房门口边脱拖鞋边不慌不忙地钦佩地说,“阿虚没来活动室,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那也不能让朝比奈学姐回去自己的房间啊,所以找不到其他可以去的地方了。如果什么地方可以让像朝比奈学姐这样的时间驻在员寄宿的话,我还想让朝比奈学姐去投靠呢?可能真有那样的人,只不过我不知道而已。她的表情就像赛狗刚结束的忧郁的宠物,这么说来只好作罢。朝比奈学姐不胜悲哀,事态如坠烟海。总之,虽然不知道究竟,可现在也不想主动去了解了。这时,与我们的困惑毫无关系的妹妹飞快地跑到朝比奈学姐身边。
“啊,是实玖瑠!”
妹妹正要把藏在床底下时三味线拖出来,我刚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她就目不转睛地靠到朝比奈学姐的身上,迷上了令北高男生垂涎兰尺的美少女。
“噢,打扰了。”
“哇。呀?就阿虚和实玖瑠你们俩吗?春日呢?”妹妹目光炯炯地看着朝比奈学姐。我抓着这个十一岁的小学五年级学生的衣领,
“春日还在学校呢。还有,别擅自进我房间。”我知道我说多少次也白搭。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个隐藏的地方,不想计人找到这东西。
“可是,三味线也不出来啊。”
妹妹拽着朝比奈学姐的裙子下摆,默默地笑,“有希呢?古泉呢?鹤屋学姐呢?都不来吗?”总之妹妹一听到什么呢称,马上就现学现卖拿出来用。
叫成阿虚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嘛。这个脑海里没有尊敬长辈的祝的小学生,就是我的妹妹。拜托叫我一声哥哥吧,哪怕偶尔也行啊!
“啊。约会?对吧。”
我敲了她一下.就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我和朝比奈学姐面对面坐下。
“把这个星期会发生的事,简要地告诉我吧。”
“嗯……”
朝比奈学姐迟疑了一下,
“八天前的……也就是今天,我去了活动室,可是电炉开着。”可一个人也没有那事刚才看见了。
“正在换衣服的时候长门进来了,把我带到紧急楼梯的休息台。”
那事刚才也看见了一半。
“回来的时候,阿虚的书包没了,古泉在那里。”真是触线之差啊。
“大约过了兰十分钟凉宫同学也来了。”
这个升学指导可真够长的,早知道就不用那么慌张了呀。
“凉宫同学看起来有点生气。”
因为升学的事吵起来了吧,那个家伙的将来志愿在哪张申表上也没有记载。有的话,我也想要。眼神令人害怕地瞪着窗外。然后喝了三杯茶——啊!
朝比奈学姐睁开眼睛,就像看到了房间角落里的吊死鬼似的。“凉宫同学,她发现阿虚没在了……”
发现了?
“打电话”
她说这句话的同时,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糟了!
仔细想想,朝比奈学姐说的这些事对她来说是录像,对我来说却是现在的实况转播啊。现在不是慢条斯理听她说的时候,我还没想到无故缺席的理由,哪怕设置成礼仪模式也好啊。不接的话,更令人觉得可疑了。嗯,接之前先问问吧。
“朝比奈学姐,我这个时候接电话了吗?”
“嗯,好像接了。”
那么,还是接吧。
“喂?”
“在哪儿呢。”
春日冒昧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的样子,我老实回答了:“在自己的房间”
“什么呀,偷懒不来?”
“因为有点急事。”
从这开始就得撒谎了。
“急事,什么急事啊?”
“啊……”
这时找正好看到三味线慢慢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是这样的。三味线生病了.我带它去了宠物医院。”
“是啊,只有妹妹一个人在家啦。她跟我说的。”
“啊,什么病?”
“嗯……圆形秃发症。”
我瞎编的,春日听了好像在捂着嘴笑。
“三味线得了秃发症?”
“是啊。听医生说好象是因为压力大造成的,现在正在家里休息静养呢。”
“猫身上有神经可以感觉到压力吗?说什么在家静养,三味线不是一直都在家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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