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伦敦舞曲 第一章 雾都的少尉(2/4)
杰克「低头俯视」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们虽位在相同的街道,但是高度不同。道路两侧并排著宛如石墙般的屋宅,他便站在屋顶上。
伦敦的街灯不会一入夜便熄灭。但人工的光线却会使周围蔓生更深沉的黑暗。他的立足之处便是如此。
杰克若无其事地暴露身形,眺望地上的喧骚。从高处俯视,夹在建筑物中的地面道路充满了光与热,仿佛水银於其中流动的运河。他很快便发现正被英国人热情地拦下来说话的两名青年。
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年轻,同样拥有一头黑发与黑眼。集中精神倾听他们之间的对话没错,是跟刚才听到的语言相同的发音,是日语。那两人肯定与刚才被自己咬的家伙一样,是日本人。
杰克的舌头下意识地在唇办跃动。
嘴里还遗留著血味。人血的热度在因夜气冷却的身体内部怦怦梭巡。
这是第二次吸黄种人的血。以前曾攻击一名年轻的中国女孩,虽然多少怀著期待,却不如想像中那么美味。
而这次却享受到意想不到的味道。看来日本人的血很合自己的胃口。
洁白獠牙从杰克嘴里窜出。两名青年最後被英国人带领进巷子,消失了身影,似乎是前往现场就是自己刚才所待的狩猎区。
杰克目送他们的背影,再度在屋檐上迈步。
他无畏无惧地,悠然阔步於上方光线不及的黑暗中。
「真之」。
还有「次郎」。
杰克很开心似地,哼唱著他们彼此叫唤对方的名称。
2
次郎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过正午,怀表显示著下午两点。
昨天,结果是到黎明为止都与警察一起度过。回到宿舍已是上午八点,房东夫人已经知道昨晚的新闻,咄咄逼人地想从两人身上问出详情,结果将近中午才得以入睡。
次郎睡眼惺忪地离开房间下楼,在一楼走廊碰上正要前往餐厅的真之。
真之原本就预定在此租屋,他比次郎更有精神的原因是他拒绝了房东夫人的问话,早早便回房去了。
「早,你看起来相当疲惫啊。」
「没错,应该是因为生活失去了规律所致。」
「什么嘛,真没用。」
真之愉快地笑著,看来他似乎早就起床了:
「战争时可是没有生活规律可言的啊,你这么娇生惯养地怎么行。」
被如此数落,也实在无话可以反驳。次郎梳理著睡翘的头发试图掩饰羞涩,然後又想起某事而低喃「啊。」
「怎么了?」
「我忘了早上的练习。」
「什么?你每天早上还是会挥木刀吗?」
面对瞪大眼的真之,次郎温和地笑著点头。
次郎如今仍不怠於晨问的锻链,只是单纯因为来自幼时的习惯。就读军校时,每天的行程均已订定,但仍会在晚上就寝前拨出时间热切地挥剑,真之总会大肆取笑他生错时代。
「这么说来,你的习惯改过来了吗?」
「习惯?」
「你在练示现流时不是习惯不出声吗?」
「这个啊」
次郎苦笑地摇摇头。
外祖父传授他的剑术是流传於萨摩的示现流。
这套剑术在幕末的萨摩藩士间广为流传,是「一刀打倒对手」,贯彻一击必杀的刚剑。简而言之,就是以提剑趋敌加以斩杀这一连串的动作为基础,看来单纯但实践起来困难,是需要高度充实自我心灵、技术与体能的剑术。
chesuto
而真之指的是出招时的喊声。施展示现流时会在一直线进逼敌人之际发出「喝!」的呐喊。然而次郎在剑术比赛时却几乎不出声,一声不吭地接近,一声不吭地挥刀。他的对手之中甚至也有因此感到无所适从而生气的人。
「无论如何,剑的时代已经在你外祖父那一代结束了,从此以後的战争是靠头脑与资金。你也真是的,若有空闲早起挥刀,倒不如去念几本军略书。」
「挥刀对健康很好耶?」
「唔哇!你怎么讲跟年纪大的臭老头一样的话?」
「锻链身体是士兵的义务嘛。」
「你是军官耶,应该优先锻链头脑吧!」
接著便伸手在次郎头上揉了揉:
「目前应该以补给脑袋的营养为重,望月少尉。军事的关键一是补给:二是情报,脑袋也一样,幸好房东夫人已经准备好我们的餐点。洗好脸就去餐厅集合,吃饭看报纸去。」
「收到,秋山少尉。」
互相行礼後,真之便先进入餐厅。次郎盥洗完毕後也跟著进去。
餐厅的桌上有面包与奶油,还准备了烤培根与布丁,散发著引诱食欲的香气。真之已经坐在椅子上啃著土司,但他的视线却彷佛牢牢钉在报纸的版面上。
「昨天的事件已经刊出来了吗?」
「没错,这份报纸大肆夸张地报导著。」
真之咀嚼著土司回覆,但视线却不曾离开报纸。
昨晚两人前往据说是日本军人遇害的地点汉伯宁街底。窗口的灯光均已熄灭,昏沉的黑暗中是jì • nǚ们聚集的巷弄,而惨遭杀害的尸体便被遗弃在巷弄尽头。
好像会如此描述,是因为现场已经被警察包围,无法亲眼确认。两人表明身分後要求对尸体进行检查。
尸体情况非常凄惨,但仍分辨得出脸孔。那张熟识的面孔属於下田安平中尉,他是派驻英国的驻外武官佐藤忠中校的部下,也是次郎的长官之一。
次郎等到黎明,向公使馆和佐藤取得联络,之後,将现场让给抵达的佐藤等人,得到核准才回到宿舍。
「真可怜,居然在异国之地以那种样子惨死。」
「唉,说起来有一半是自作自受。会在那种地方徘徊,要不是酗酒过度,就是打算花钱玩女人吧!」
相对於投以同情的次郎,真之则是态度冷淡。
然而对事件本身的关切倒十分强烈。
「甚至连受害者是日本海军中尉的部分都写了。光是这部分就占了大半篇幅,看来就跟你说的一样,社会对这个事件有异常的高度关切。」
他平静地说著,又伸手拎起注入红茶的茶杯。吞食著殖民地的血肉,却丝毫不提昨天那样的抱怨,真是个随性行事的家伙。
真之摺起看完的报纸,摊开旁边椅子上的下一份。耶次郎往椅子一探实在令人吃惊,竞准了一叠伦敦地区的报纸,每份报纸头条都大肆飞舞「开瞠手杰克」的文字。
「这些是怎么回事?」
「买回来的。」
真之一副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去找佐藤中校,他说要重新询问关於昨天报告的内容。那些就是在路上买的。」
「咦咦!?你单独去吗?为什么不叫醒我!」
「哈哈哈,别担心。我已经告诉中校『望月少尉看到惨死尸体受惊,还在沉睡』,中校也谅解了,不过似乎有点感叹。」
「你居然」
被摆了一道让次郎咬牙切齿。然而真之本人却一脸无辜地咬著土司拿起新的报纸。
「不吃吗?会冷掉喔。」
「我的内心已经宛如冬季的伦敦。」
「喔,真有诗意,次郎。用english讲就是octic啊。」
真之刻意表现一副钦佩。他似乎真的觉得很开心,真不像个成熟大人。
「对了次郎,你认不认识伦敦警署的人?」
「伦敦警署?你是指苏格兰场吗?」
次郎因为这句出乎意料的问句,停下用餐的动作:
「你问这个又想干嘛?找英国警察想做什么?」
「没有啦,就是若有认识的警察,要搜查也比较容易吧?」
「『搜查』?」
「嗯。」
「『什么的搜查』?」
次郎戒慎小心地反问,真之的视线终於离开报纸抬起脸道:
「望月少尉,你还没睡醒吗?当然是关於昨天事件的搜查啊?」
「为什么我们得做这种事情?」
「说什么蠢话,我们的同胞惨遭shā • rén鬼的毒手耶?以同为日本人的手找出犯人,是对他最低限度的祭祀嘛。」
真之堂而皇之地用前一刻才断定死者自作自受的嘴肯定地说。次郎双眼上吊瞪著他。
「学长是被时差弄昏头了吗?当然,我同情死亡的下田中尉,也痛恨犯人。可是这里是伦敦喔?更何况我们是军人,我们有我们的任务。搜索犯人的事交给英国警方就好了吧!」
「那么我问你,望月少尉,我们军人的任务是什么?」
「遵从长官的命令。」
「这正是长宫的命令。」
「咦?」
次郎不禁反问。真之抬头挺胸地重达:
「我刚才说过,中校重新询问了昨天报告的内容。佐藤中校对这次的事件非常痛心,当然嘛,因为部下死於非命。可是英国的警察上次也未将这个不可饶恕的shā • rén魔逮捕到案。因此,我便向他请求直接搜查事件的核准令。」
真之得意洋洋地说:
「下田中尉在我们偶然经过的地区附近遭到攻击,如果他或我们运气好,说不定就能先碰到面,如此一来自然能避免这次的惨剧。一想到这点,你不觉得一股自责的念头重重压迫著胸口吗啊啊!」
「你对佐藤中校这么说吗?」
「嗯。」
真之以做戏的口吻说完後,一副若无其事地点头。次郎趴在餐桌上抱住头。
眼前浮现长宫的脸。通晓世界情势且拥有聪慧头脑的佐藤,从另一方面来看情感面却十分脆弱。更何况真之是个演技足以担纲演员的人,在军校读书时,次郎亲眼目睹他一直以来不知骗过了多少善良的教官们
「那么」
真之姿势一变,以极度正经的语调质问无言以对的学弟:
「在伦敦警署有没有熟人?就算是行政人员也行,若是金发美女就更好了。」
苏格兰场犯罪搜查部的布拉姆洛德今天的心情也很差。原因不用多说,当然就是昨晚的shā • rén事件。
如今伦敦市民不分男女老少,对案件的进展都投注相当高度的关切。各报社就算在没发生案件的时候也很重视开膛手杰克的话题,对警察每个处理细节均睁大了眼,关注其举手投足的行动。当然这并非祈祷苏格兰场的英勇奋斗,只是为了不放过任何细微的搜查失误。
当代的英国以《时代》为首,拥有世界最先进的大众媒体。然而,同时只为了满足大众闲言闲语之欲望的八卦书报也如云霞满天,这些八卦杂志是世纪末伦敦的特色。
「一味煽动市民的恐惧,嘲笑警察的权威,他们是大英帝国的寄生虫!」
洛德会一天三次对部下散播相同意涵的言论。
事实上,开膛手杰克杀害的人数虽不少,但也不值一哂。七年前是五人,这次的连续事件则是六人,而受害者都是jì • nǚ与嫖客。虽然在一段期间治安有所提升,但如今shā • rén在东区贫民街不过是家常便饭。因此,虽说罪行不算轻微,却也并非能在伦敦引起骚动的事情。
然而现实又如何呢?凶暴的shā • rén犯竟然延烧成社会现象。
全都是因为他残忍的shā • rén手法,由於他寄给警察的信件与现场遗留的签名作法而轰动,而且也因为大肆夸张宣扬的传播媒体之故。至於他们夸张铺陈的报导,由事实上在私底下也是一名作家的洛德来看,真是令人看不下去的文笔。
黄种人
「况且这次的牺牲者还是日本人。真是个没节操的杀手。」
更麻烦的是,这名日本人还是日本海军军官。
洛德才懒得管日本这个东洋的未开发国家。但是以苏格兰场的立场来说可不行。
英国是世界上最具绅士风范的国家,至少在国际社会中必须保持这种评价。再说,才刚在去年七月与日本修订日英条约。在接到警察署长颐指气使的直接命令之下,洛德就其职责必须采取并非出自本意的态度。
不得不拨出时间给宫阶不过区区少尉的两名日本年轻人,正是其中一例。
「感谢您拨空会面,警官。」
名为秋山的日本少尉道出感谢之词。
完美的标准英语腔。这反倒让洛德更不悦。
「我已经听署长说过情况,少尉,但很遗憾,调查并没有明显进展。虽然你们说想找开膛手杰克的相关情报,但我能做的只有公开过去的资料。当然,根据案件调查情况,也并非全部都能展示给你们看。」
洛德将署长命令当作耳边风,很快便露出不欢迎的表情面对他们。
只见日本人一脸毫不在意,夸张地大叹:
「怎么会!『没有明显进展』?这真是太令人难过了,警宫,居然『没有明显进展』。残杀我国国民的犯人看来拥有非常狡猾的头脑。鼎鼎大名的苏格兰场不分昼夜全力以赴持续搜索,居然『没有明显的进展』啊」
他流畅地说了一串让洛德面红耳赤的话。较年轻的另一名日本人自称望月露出一张遭受突发性腹痛直击的脸孔。
洛德咬牙切齿地应道
「总之,我会在尽可能的范围内不惜余力地提供协助,请两位自由调查事件直到满意为止,好吗?」
他似乎想尽早结束这次不愉快的会面。
两人的要求,简单来说就是希望得到独自调查案件的准许。虽然对於让外行人在现场东张西望感到不悦,不过在这节骨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较能减少麻烦。
「剩下的我让部下替你们安排,我很忙,先走一步。」
「知道了。我们也祈祷无论如何能尽快在搜查上有『明显进展』,警官,不过」
态度傲慢的日本人眼神一转凌厉:
「您所提供的资料中,也有关於吸血鬼的文献吗?」
正从座位起身的洛德,动作赫然静止。
「学长,你说过头了。」
「说什么傻话。那种一见面就看不起黄种人的白人,若不一开始就给他下马威,不知道会嚣张到什么地步。」
真之气势汹汹地对湿了一背冷汗的次郎回话。他的目光充满活力,正是那种有了敌人就会产生干劲的人。
两人离开接待室後,便跟著洛德指派协助的警察前往资料室。
苏格兰场以前位於西敏寺的敷地之一,如今则已迁至维多利亚堤岸的新兴地区。这座新官署正确来说应该称为新苏格兰场,是一座以红褐色花岗岩建造,外观颇有亲和力的建筑。或许是因为开膛手杰克的影响,人潮往来频仍。
「不过,吸血鬼那部分,说不定意外地不能忽视啊。」
「咦?为什么?」
「你没注意到吗?我要求提供吸血鬼的资料时,虽然只有一瞬问,但那名警官的视线却一阵游栘,肯定至少有些关连。」
真之说完冷冷一笑,一如往常地敏锐精明。不过次郎除了佩服之外更感到不安。
愈来愈投入了
应对刚才警宫的态度也是因为如此,真之认真起来便会不择手段。总是会强人所难,又把事情搞得很难收尾,再加上天性又死不认输。
有什么万一的时候,一定要以自己的判断限制他的行动次郎再三提醒自己。
之後两人便在被领入的房间内查阅事件的相关资料。
但是很遗憾,没有新的收获,绝大部分都是已经在报纸上公布的情报。真之锲而不舍,坚毅不拔地翻阅,但这些似乎真的已经是全部的资料。如此一来,社会的严厉批评或许也并非没有道理。
不过,却也搜集了不少关於吸血鬼的资料。虽说如此,却并非是与这次事件直接相关的资料,而是一些古书或文献,近似民俗学的学术书籍。
「大部分都是搜集自地方传说故事的文献,我想应该不太有帮助吧?」
陪同的警察也提出建言,但真之热衷的程度让次郎吃惊,开始专注地看起这些资料。
「很有趣吗?」
就算开口问他
「还好。」
他也只会冷淡地应声,态度严肃,偶而还会停下翻动书页的手,目不转睛地追著文字。
次郎在旁也大致浏览了一些内容。
他所知的关於吸血鬼的知识很零碎。以人血为食,拥有不死之身,在夜晚活动,有两只尖牙,一身奇妙的力量大概就是这些罢了。几乎都是搜罗自刊登在八卦报刊的知识。
关於这部分资料的记载甚为详细,但文章理解不易,甚至让人头昏眼花。
更何况内容本身要不是遗留在荒凉欧洲乡村的古老传闻与诅咒,就是一片腐土的墓地,还有乾燥的大蒜、木制十字架或钉桩。看到这些景观与描写就让人心情阴沉。
「抱歉,学长,我去外面走走。」
次郎告知一声,便留下真之离开房间,想转换心情而选择了人少的方向走去。
吸血鬼吗?
比起来,昨天到来的真之还比吸血鬼更不适合当下伦敦的风景。这可是世界第一的强国英国,而这里又是其首都。
可是,又怎样呢?
伦敦确实是世界的中心,但同时却也是拥有漫长历史的古都。石造的街道一入夜便冰冷生硬,在浓雾中悄悄地寂静下来。除了有被称为市的商业中心区之外,还有十二个地区,这座广大而错综复杂的大城有时会呈现出宛如迷宫的模样,到处都有潜伏的死角。
白天人来人往的石阶上,有一道深夜独步的孤影。
清脆的脚步声与雾中若隐若现拉长的身影
别傻了。
次郎苦笑,甩甩头。伦敦虽然大,却也是人口高度密集的都市,吸食人血的怪物怎么可能在无人知晓下生存在其中?
该回去了。才出现这念头次郎却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听见对话的只字片语。
「杰克他」
不由得止步竖耳倾听。
说话声是从走道前头传来的,是在阶梯的方向。
什么?在这种地方?
隐匿气息,次郎逐渐靠近阶梯处。随著愈来愈接近,声音也愈来愈清晰。
楼梯旁似乎没有窗子。声音在暗处回荡,是年轻女性与男人的对话声。
「没弄错吗?」
「是,应该不会错,这次的事件看来也是那族血统所为。」
「呋,神不知鬼不觉地袭击不就好了吗,干嘛硬是要模仿族人干的好事真是个让人困扰的小鬼。」
;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蕾契儿下的手有贤者大人的陪伴,应该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有那家伙在旁边也不能保证什么。首先,还可能是谁?在杰克已死的现在,继承『术圣梅林』血统者只有那个小鬼。」
「也有可能是杰克化为灰之前留下的子嗣。」
「你也跟艾莉丝持相同的意见啊。」
女性一咋舌。次郎咽了咽唾液。
她说什么?杰克死了?
还听见其他的事。血统?族人?到底是在讲什么?肯定是谈论开膛手杰克的事。但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人知道什么内情?
心跳加快。次郎反倒静下呼吸声,静下心来屏绝气息。
祖父以实战为前提的修行可不是拿来装饰用的。次郎如果真心要抑制气息,甚至能瞒过奥秩父山中的野生动物。
次郎屏气凝神,更进一步靠近阶梯处。「哼」只听见女性无精打采的叹息:
「总而言之,先找出艾莉丝。把那个笨蛋找出来,拖回去关禁闭。」
「如此似乎过於失礼。」
「说什么蠢话。大宅的人早就出手搜索,要是不先一步找到她,那些家伙的气焰又要高涨起来了。」
不过女子继续说著,并传出暗自微笑的气息:
「我并不认为他们能抓到艾莉丝。最多只会落得被要得团团转的下场。」
「因为那位大人神出鬼没啊。」
「不仅如此,蕾契儿的事情应该也把她惹恼了,家里的老太婆也伤透了脑筋。」
哼哼哼女子扬起邪邪的闷笑。听那强势的口吻,该不会是哪家贵族的大小姐?也出现不少人名。杰克、梅林、蕾契儿以及艾莉丝。次郎一个不漏地记下这些名字。
但仍不清楚重要的对话内容。只能确定这两人似乎在这个事件上拥有独特的情报。次郎悄悄紧贴墙壁更进一步挺身探听。
然而
「接下来。」
仿佛做好准备,女子的声调突然一改:
「我还在想该不会从那里大摇大摆地出现不过看来是认错人了,而且这家伙似乎只是普通的『人类』。」
并未继续展开对话让次郎为之疑惑。但下一刻,疑惑随即转为战栗。
「看来的确是。」
回话的声音从靠著楼梯倾听的次郎「背後」传来。
身体的反应比思考快一步,他弹射般离开墙壁往後一转回头。
男人站在前方。
一名巨汉,体格高大且颇具重量感。就算隔著衣物也明白那是一具千锤百链的躯体,彷佛钢铁获得生命活动起来一般。
他穿戴著双排扣长大衣与圆顶帽,大衣领子高耸挺立,遮住脸的下半部。
然而从帽舌与挺立的领襟问露出猎鹰般的凌厉灰眼,笔直地俯视次郎。
次郎倒吸一口气。
很强大。
本能上便理解这一点。并非玩笑,在次郎至今的际遇中,肯定是位居第一的压迫感。
但是为什么!跟刚才听到的声音一样。这男人应该还在对面的楼梯才对!
次郎对自己的技术与胆量均很自负。光是背後出现空隙便足以让他惊愕,而且是瞬间在从集中全副精神注意的前方绕到身後。连个脚步声也没有简直可说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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