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冬日天空的彼方(2/2)
明明是知道,但身体不能动。
砂岛礼子一直一动不动趴在地上。堵塞礼子的视野的精灵和泉见夏生都不在了。礼子重要的人也远离了。
崩塌的圣诞树,虽然无伤但是像是死掉一样睡着的一般人。倒下的光流脉使。荒废的站前广场。在远方闪烁的冬天的星座。没有声音的街道。礼子没有眨眼凝视着这让人觉得是世界终结的景色。
能听到从交叉路口传来的激烈的破坏声。礼子无声地在口中念着重要的人的名字。在打算站起来的礼子面前,穿着西装的青年靠近这里。光流脉使的组织负责人,以平静的表情对礼子说。
“我的车里是安全的,直到事情全部完结之前隐藏在那里就好。”
负责人单手拿着玲洗树的木杖,向着后方示意。那里有着被煤渣和尘弄脏的车。
“不用顾虑,因为我和他约定了,要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放下了光流脉使必须携带的术具的木杖。负责人小小地叹气一下。
“虽然交换条件抹去他的记忆,不过不但出现了理论难以预料的特殊情况,而且开发者怜悯被施加者。虽然结果变得不怎么好。尽管如此,暂时还是不得不遵守约定。”
礼子仰视着负责人,但是视线只对上了几秒钟。礼子缓慢地抬起了腰,走过了负责人的旁边,开始向着交叉路口走过去。
“到泉见夏生够得着的地方的话,会再次成为精灵的粮食。”
负责人对着跌倒在瓦砾上的礼子的后背说道,礼子抬起身体一步不停地前进。
“而且,我并不觉得特意去看让你心疼痛的景象,对你而言是一件好事。你的身体会变成怎么样,我从丰花酱那里听说了。我们也会帮助你,就算只有一点,也会让你在临终前安稳地度过的。”
礼子没有停下来,好几次都要跌倒了,仍旧礼子直直地向着战场前进。
负责人闭上了口,风在叫着。
“老实说。原本打算简单地杀掉。古代术果然很强。”
交叉路口的中央,泉见夏生以充满着余裕的表情说道。黑色的精灵在空中和地面留下两个不详的影子。夏生向着天空,伸出了拿着武器的手。不知是要稍作歇息还是享受一下这份成就感,她伸起了懒腰。
“而且你是负伤的人也幸运。推迟之前治疗我让你受到的伤,难道不是因为你勉强去追赶逃出的砂岛礼子吗。”
夏生侧起了头。京介以趴下的姿势,拼命维持着这一放松就立刻消失的意识。
“而且再加上,你在胡同深处保护了那个家伙而让伤势加深。砂岛那个家伙,明明是背叛者但是她的行动是对我有利。在感情上我倒挺想谢谢她的,话说回来明明是粮食却被放在一边……果然已经是逃跑了吧。”
夏生稍微看一下大楼那边。在她的脚下,细小的包乘着风滚动着。红色的系丝带和绿色的包装纸。是某人掉落的礼物吧。鲜艳的颜色进入到视野,京介将力量注入双臂,强行抬起了身之后,从侧腹滴下了比系丝带还要浓的颜色。
“要是现在的你,即使是半毁的精灵也足够击败你了。但是这那之后,还有很多不得不破坏的事物。”
夏生将礼物踢开了,只剩下系丝带在那个地方,包再次滚到了某处。
“不过即使不是砂岛,只要能放出绝望的话,这个时候谁都可以。不但可以叫醒在那边睡觉的一般人,使用你的没有用处的妹妹也可以。”
京介对夏生伸出了玲洗树的树枝,吟唱起咒文。但是在吟唱完之前,夏生的武器迫上头来,精灵也逼近了京介。
京介横滚着身体,避开了武器。虽然避免了直接攻击,在感觉到武器细长的触感的同时,精灵的手腕让京介肩膀轻轻凹陷进去。只是这样就让痛楚传达到身体的深处。
咬着牙齿,打算整理姿势。但是精灵间接连不停地袭击过来。在被直直地打到之前,手腕挥起的风让京介向右方飞了数米。京介的头和脊梁骨撞上了地面。夏生一边说着相当顽强啊客人,一边迈步接近着这边。
即使是一点点,能停住那个脚步声的话。京介在咳嗽的同时将血吐出来,站了起来。夏生不能动的话精灵也不能应战。让夏生停下了,确实地让术式击中的话,有可能让精灵的身体受到更大的破坏。咬着嘴唇相信着连发的话应该能打倒。但是京介的视野变得朦胧,脑袋摇晃起来,这是在告知京介潜在精神力即将到达极限。京介将力量注入脚中,推测使用潜在精神力,即使最多也是两三次。
双手握着术具,京介跑入了最近的岔道。暂且隐藏在某处,对破绽放出术式。尽管那样也只能赌一下。
但是打算跑入小路的时候,背后飞来的铁管扎在了京介的三十厘米前。以精灵的骨头为中心,在那个地方出现了黑色的身姿。连摆起架势的时间也没有,京介被突然刮起来的暴风吹到了最初的交叉路口。是京介的错觉吗,摩擦着脸的沥青变得更冷了。
从耳接触的地面,突然听到了脚步声。并不是夏生的,感觉到是更加脆弱的。京介抬起了脸。在寂静的街中,能看到身材短小的影子好像拖着脚步,向着这边走过来。是一位瘦小的老妇人。满是皱纹的脸,缠上了弄脏的衣服迎着风。
“这不是泉见的老婆婆吗,还活着啊?”
在京介的斜前方,拿着武器的夏生以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样子说道。老妇人向着天空伸出过于细小的手腕,嘴一开一合。因为嘴唇太过干涸,所以连一个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不过创始者以要求着什么的样子接近着夏生。
“还想主张自己是精灵的主人啊。”
夏生回望着创始者问道。创始者的指尖马上就要接触到夏生所握着的精灵的骨头。
“还想活下去吗,还想继续做梦吗。呐,老婆婆啊。试着用过这个精灵就会很清楚。当真利用这个家伙的话,不用花太长的时间就能让世界化为白纸。尽管如此,直到现在你都在干什么?”
夏生挥动了武器。创始者的身体像是枯叶一样简单地崩坏。落在了京介的旁边。嘶哑的声音微弱地传到了京介的耳中——我讨厌死去。
“你接触到你真的想做的事情了吗?”
夏生俯视着创始者,承受着精灵的火焰,束起来的头发散开了,一半的脸被浓厚的阴影覆盖住。
“你一边否定着赶出了你的世界,建立起破坏它的计划,一边在等会不会有谁会接纳自己。一味地延长寿命,监视着世界和拜咒能力者。但是搜索了几千年,哪里都找不到能接纳你的人。怎样?这是理所当然吧。”
“我的父母留下了成为不了记忆的礼物,在某天就不在了。打算杀死我的过路shā • rén魔是住在同一条街道的人。明明是遇见的时候会打招呼的人,但是对自己以外的人类,没有没有值得信任的地方,也没有去爱的意义。这样的事,即使是你也明白吧。制作了你该死的共同体中,连一份信赖关系都不曾建立过吧。”
京介伸出了玲洗树树枝。偏开了凶器的轨道。明明不是从正面回击,但是却有一股难以置信的反作用力透过术具反射回来。吸收了礼子的绝望的精灵的骨头,直到现在以很多人的痛苦维持的力量。京介按着伤口,皱起了脸。在创始者所在的地方只有黑色的煤渣飞舞着,已然是空无一人。
“我并没有特别怨恨谁。”
夏生将视线移向京介,嘴角浮现出新的笑容。
“只是我不需要妨碍我的人,我会建立只有我的住处。”
“这样的精灵,即使是你也拯救不了。”
“去拯救什么啊。”
夏生笑起来。京介瞪着动起来的武器,吟唱起古代术的咒文。虽然闪光破裂在京介和夏生之间。但是精灵引起的强风让古代术的白色光辉扩散开去。在街上只是刮起了猛烈的黑风,街灯和信号机一个接一个被吹倒。照射在街上的灯光陆续消失。头晕越来越厉害,京介再次用一只膝盖顶着地面。
京介睁开了快要闭上的眼睛。有个人站在人行横道前,在剩余的一个路灯照射下,礼子按着胸口蹲在护栏旁边。夏生的鼻子发出了声音。
“那个背叛者,是不是搞错了逃跑的路。自灭现象也侵蚀了方向感吗。”
礼子缓慢地抬起头来,和京介直直地对上视线。礼子在为自责而痛苦吗,京介多少也感受到这份痛苦。两年前接受全部而享受的礼子,看着眼前的世界哭着。
京介向脚注满了力量,礼子也打算站起来。但是去路被黑色的影子挡住了。突然刮起来的尖锐的风在京介身体刻上了切伤。尽管如此,京介像是要跨越影子一般,向着礼子伸出了手。影子迫近了,仿佛能令肋骨扭曲的疼痛侵袭着京介。礼子的哀鸣声也变得更远。礼子的身姿消失在视野中,只能看到夜空。在头脑的角落,京介理解到,自己在距离相当远的地方向上仰着倒下了。
“呐,为什么你们这么努力。”
从远方听见聊夏生焦躁的声音。
“为什么那么珍惜别人?被重视的话会高兴什么?”
在天空的正中,蓝白色的星星优美地闪耀着。京介明白到残留在自己身体的力量只有一点点了。
但是,我不想输,京介空虚地想着。
好像听到了悲鸣,丰花睁开了眼睛。在丰花所在的地方是荒芜的车道。大部分的路灯都倒塌了,剩下的几个隔很长时间反复明灭。京介倒在丰花相当近的地方。染红的胸口微弱地上下动着。在丰花前十数米处,能看到泉见夏生的背影和黑色的精灵。泉见夏生以缓慢的脚步走过人行横道。在那前面是像是礼子的女子。风似乎停了,附近被强烈的寂静包围。
丰花紧紧抱住了玲洗树的树枝抬起了身体。虽然摇晃了一下被脚绊倒,但还是想办法站了起来。丰花向着京介的地方吟唱起治愈术的咒文。但是丰花所使用的治愈术的等级,不能完全治愈京介的伤。尽管如此京介微微地张开眼睛,看着丰花说了句多谢。
扭曲着脸,京介打算站起来。丰花慌忙地借出了手。起来的时候,京介似乎对谁说着什么,稍微让那个家伙停下来的话。京介的呼吸很快就染上了白色。在丰花的眨眼之间,泉见夏生也缩短了和礼子的距离。
在走投无路的丰花前面,狗在旁边走过。是主人的恶作剧吗。头部装上了模仿驯鹿的脚的装饰,是一只奇怪的狗。狗也没回头看丰花他们,冷淡地挥动尾巴就离开了岔道。
在时间应该停止了的街道,为什么狗能够活动。丰花茫然地思考着。即使是迟钝的脑袋,答案也简单地出来了。术式的效果开始结束了。丰花急忙地环视着附近,不过一个安然无恙的上级术者也没有。在一般人醒来之前,不得不想出打倒泉见夏生的方法。感觉到自己的无力、丰花想闭上眼睛。狗在远方叫起来。
“…狗。”
丰花突然嘟囔起来。想起了从前打算将小狗隐藏在房间的事。想起乱来地打开了读不懂的术本,记着简单结界的咒文的日子。丰花感受着加速的心跳对京介快速说道。
“十秒的话足够吗?”
京介失去力量的眼睛,惊讶地摇曳着。丰花两手重新拿起了术具。
“十秒的话,我还可以让那个家伙停下来。超过十秒就不行了。不过我现在只能不完美地施展这个术,做到这程度就可以了吗?”
丰花凝视着京介,京介按着伤口沉默了一,二秒,但是用力地点头说道。
“拜托了。”
丰花点头回应,将术具的前方固定在泉见夏生的背后。往干渴的口中吸入呼吸,集中意识在咒文上。
“流动吧,驰骋大地的光辉女神。光之笼到两尺展开。”
在吟唱的途中,丰花用眼神给京介发了信号。京介咬紧牙齿,向着泉见夏生跑去。泉见发觉了脚步声,回头看去。丰花像是叫喊一样吟唱完咒文。
“对象一体,排除包围生命的人,在辰位启动。”
金色的光带超越了京介,向着泉见夏生和精灵飞去。夏生以充满侮辱的目光看了丰花之后,对着光打算轻轻地伸出武器,将它破坏掉。虽然丰花停止了呼吸,但是对方的武器无法动下去。光包围着精灵和夏生,照亮了死寂的街道。
从极度的紧张中解放出来,脑震荡突然复返。丰花的双膝倒在地面。虽然垂下了头,但是丰花将两手的手指组合起来,开始祈祷。
京介,拜托了。
每跑一米,伤口都在流出血液。每跑一米,体力就更接近着极限。但是京介没有停下全力地跑着。对着自己说,这就是最后了。
距离泉见夏生还有五米。在简易结界中,夏生看起来不高兴地皱起眉头。还有四米。泉见夏生脚下有些垃圾。是一起被结界关进去的损毁的礼物。从包装纸露出了像是熊的绒毛玩具。夏生将垃圾踢飞了。二米。在结界中夏生怒吼着。这样的东西也能破坏。一米。京介注入了全部的力量,向下挥动玲洗树的树枝。
“击破,消灭。起动。”
和轰鸣同时发动的古代术,扭曲着简易结界的外壳和黑色精灵的身体。京介将术具伸得更前。结界破碎了。玲洗树的树枝和夏生马上拿起的精灵的骨头直接互相碰撞。发出了激烈的声音。白色的光芒和黑色的光芒灼烧着街道。一边忍耐着精灵那边的抵抗力,京介一边对玲洗树的树枝注入全部的体重,在一次重复咒文。
“击破,消灭,起动。”
更强的暴风和光辉吞没了街道。黑色的巨人的影子也产生了无数的白色的裂缝。夏生握着的精灵的骨头也发出巨大的声音破碎了。夏生十分懊悔地呼喊着什么。伴随着轰鸣声,精灵崩毁了。返回的冲击波也粉碎了漆黑的玲洗树树枝。京介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暴风停下了,声音也听不见了。听着自己间断的呼吸,京介环视着周围。礼子在人行横道的前面。不能清楚看到她的表情。京介拖着空无一物的身体,迈出了脚步。向着礼子那边伸出了什么也没有拿着的手。
负责人环视恢复寂静的街道。
稳妥地在瓦砾中走起来,将术具放在肩膀,负责人自言自语。所说的是事务性的计算。使用术式来对街道进行修复工作需要花费多少人力和预算。
注意到在崩塌的圣诞树旁边有人站立,负责人闭上口停下了脚步。无伤的一般人以锐利的视线凝视着负责人。负责人向着一般人的视线看了回去,温和地问道。
“呀,虽然名字还没听说过,不过是在我的部下附近到处转的拜咒能力者吧,又替换了肉体?”
一般人没回答。
“打算用新的身体再次杀死我的部下吗,还是说找我有什么事呢?”
一般人没回答。负责人用术具敲着自己的肩膀。
一般人转过了身,离开了街道。负责人又走起来了。
在交叉路口的前面,负责人站住了。这附近损坏得最厉害。穿着粗呢大衣的外敌被埋入了大量的煤渣中奄奄一息。在附近滚动着弄脏的熊绒毛玩具。“想起来了。”外敌以越来越小的呼吸嘟囔着。“想起了自己被重视的时候。”,负责人也没有特意改变表情。暂时俯视着外敌的脸。
不久后负责人移动了视线,在稍微相隔一段距离的地方。穿着水手服的矫正术者失去了意识。再远一点,在人行横道正中,少年和少女倒在那里。负责人向着人行横道走过去。
在少年和少女指尖,有着一点点距离。但是是偶然吗,两人各自伸出的手,指尖都好好地重合在一起。负责人露出了带着疲劳的笑容,慢慢地摇起头来。
仰视着夜空,负责人重新开始计算。
特殊设施“灯台”十三层担任房间,在满是文字的地板上站着,长发女人一个人眺望着窗边。
凝视着遥远的天空,原术者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十二月二十五日,县立虹原高校的终业式。
看着从担当老师那交付的通知表,一条丰花向下摇了摇头。前几天刚刚结束的期末考试的结果。被浓烈的颜色反映出来的成绩绝对说不上有多好。
不过这是尽力取得的成绩。丰花将心中的自尊心汇集起来。在考试的三天前,丰花被卷入了人生最大的事件。即使事件完结了,也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还要去做。总算想起能去学校时,已经是考试当天的早上了。
以非常疲倦的状态去到高校,在考试中打瞌睡而被老师弄醒。被钦佩“果然是一条京介的双胞胎妹妹。”,出现了对名声非常不好的事情。在那时候,不死心不放弃,竭尽剩下的力量所取得的成绩。丰花抱起通知单挺起胸决定接受这个成绩。然后丰花叹了一口气,用袖子檫去了额头上的汗。
在教坛的担当老师开始谈从明天开始的寒假的注意事项。学校允许打工,但是禁止学生在外过夜。好像只是传达在职员会议所说的事,教师的语调不怎么有热情。学生也各自闲谈忙碌着,谁也没有倾听。在对话之间,在丰花的底下不断转动着“今天举办的圣诞派对,还在招募出席者。”和“除夕,在虹原神社一个劲儿喝甜米酒。”“除夕在滑雪场全身沾满雪花大会参加者招募中。”各种纸张。
丰花全部都是回应缺席。所以在后面座位的女子学生低声私语。
“虽然通知表绝望地不好,但是也不用像是出家人一样。”
女子学生回头说“下次努力不就好了吗,不行的话不是还有明年吗。”女子学生轻松地伸出了大拇指。虽然是这个情况,在那个情况下,丰花也配合竖起了大拇指。
担当老师还在持续说注意事项。正确规律的生活。在一日之中要习惯有一段时间在桌子上学习。因为到进级的数个月一转眼就会过去。不能放松警惕。对“数个月”这个词,丰花闭上了嘴唇。
不久老师的话结束,开始放学了。同班同学聚集在丰花的周围,开始制定计划“之后到家庭餐厅直到夜晚,然后去场卡拉ok,尽情地享受圣诞节。”丰花对着朋友们合起了手,告诉她们自己会缺席,也预先道了声抱歉,因为家里的事情很忙,所以寒假也大概不能玩。朋友们发出了遗憾的声音。不过,在后面座位的女子学生对其他学生说“丰花被通知表打垮了,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丰花从教室出来了。在走廊的发辫的女子学生小步跑到丰花面前。是风纪委员的塩原友子。不知为何脸变得通红的塩原对着丰花发出声音“那,那个”
“要回去了吗?”
“要回去了。”
“会不会顺便到什么别的地方。”
对塩原的问题,丰花皱起眉头。在学生拥挤的走廊上,到处都是交流着要不要到别处的问题。丰花发出长长的叹息,在走廊开始走起来。
“明明只是盯着我,真是对不起了。在一段时间我都全面取消游玩的预定。要是想取缔的话,请去找其他人。”
“不,不是,并不是游玩,是一直回家而不去其他地方的意思。”
跟着丰花的塩原,脸上紧张得痉挛起来。
“一,一条君。还在入院吗?要是去探病的话,请让带上我一起去。”
丰花看着塩原,塩原的脸越来越红。
在那个事件之后,在现场的生存者全部被运到了本家附属医院。丰花也在处理室中恢复了意识。虽然丰花幸运地只是轻伤,不过京介就这样又进入了个人病房。然后就像塩原所说的。丰花有着之后要去医院的预定。
“请,请不要误解。”
塩原观察着丰花的表情,肩膀颤动了起来。挥动三条发辫,塩原快速地喋喋不休地说着。
“这个当然是作为风纪委员工作的一环。只是事务性地统计确认长期缺席的同班同学的样子的行动,没有夹杂任何的私情,企图,计划之类的。也不是特意说出这样的事情来并不是对幽灵的事情作辩解。而且我的行动和今天是圣诞节也丝毫没有关系。”
“那个,虽然承蒙你的好意,但是不能带你过去。京介现在禁止与人会面。”
没等塩原说完,丰花就说道。
“我也一直不能见他,不过因为在朋友也住在同一个医院,所以每天都会去医院。”
没等丰花说完,塩原就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在走廊的学生都很惊讶,所有人都向丰花她们回头看。塩原的脸更红起来,皱起了脸将丰花拉到走廊的一角。
“禁禁禁止会面,一条君的身体状况坏到这种地步了吗,因为那个时候的夜晚,看到他在外边。所以觉得肯定已经恢复了”
“所以说,我也不能和他会面。也不清楚详细的事情。”
“难难难道,那个幽灵少女打算将一条君带到那个世界,然后病情恶化了。那个幽灵少女……啊啊啊,当然,这是作为风纪委员的普通的担心和愤怒。”
塩原一个人说着胡话,就在原地急的团团转。丰花不理会塩原,走出了学校。
从校门走了几步,丰花重新考虑了一下,朝向了别的道路。走在术者彻夜修复的站前的道路上,好不容易到达属于本家的公寓。指令是他们住在这里直到久画均精的事件结束。不过事件刚结束,上层果然对丰花他们命令“在数日之内搬走。”因为坦率地遵从命令会让她觉得不爽,所以丰花还是继续住下去。
进入了谁也不在的房间,丰花打开了冰箱。拿出了没开栓的香槟酒风饮料的瓶子。虽然其他的东西什么也没有,但是彻底找了一下。没找到有关于圣诞节的东西。没有办法只能抱着瓶子走出公寓。在外面的走廊的地方和邻居相遇了,好管闲事的阿姨说“在降价出售不知不觉买了太多,一个人全部吃下会变肥的。”将几个蛋糕转让给丰花。
挥动着行李,丰花向着医院走过去。冰冷的风摇晃着裙子。天空从早上就被灰色的云所覆盖。据天气预报说会有雨夹雪。擦身而过不认识的主妇们的对话传入了丰花的耳中。已经厌倦了寒冷,快点到春天就好。
“………明明不会到就好。”
在口中低声地嘟囔着,丰花紧紧地抱着行李加快了脚步。其实丰花也喜欢春天。樱花盛开,暖风吹拂。春天才会有的点心也很好吃。丰花非常喜欢围绕着季节颜色作出变化这个城市。但是春天到来的话,那个时候,丰花会有一个重要的人不在人世。礼子会从这个世界消失。即使事件结束了,回到了和以前一样的日常,在丰花心中,过去了多长时间,也做不好心理准备。
自己怎么做才好。丰花快速地通过了热闹的街道。枯叶在道路上的飞舞着。
“圣诞快乐,一条。”
京介从睡眠中醒来的时候,最初打招呼的是稍微肥胖的主治医生。医生重新弄好圆眼镜,一副很麻烦样子说到。
“在易懂的日子恢复了意识,一直等待着这边也有寒暄的价值了。虽说是圣诞节,但是在个人病房里没有准备什么活动。”
环视一周看惯的病房,京介确认自己的身体状况。脑袋有些呆滞,单纯是睡得太多的症状吧。身体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在从被子伸出的手肘,只是刺上了点滴的针。京介从床上慢慢地起来。伤,骨折和侵蚀身体的感觉哪里也感觉不到。
“是圣诞礼物哦。”
响起了冷淡的语调。医生向着京介伸出了一张卡片。是有见过的印象的卡。在无效治愈证明书上所记下的数字与上次不同,变成了六。是第六阶段。
“虽然是当然的事情。你的无效治愈体质进展了。”将两手放入白衣口袋深处,医生粗鲁地说着。
“担任的患者进展到这种地步,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啊。真是的,要怎样做。”
京介慢慢地吐出气息,将视线固定在证明书上。
无效治愈体质第六阶段——最终阶段的前一步。在这段期间负上了需要强力的治愈术的伤的话,就会到第七阶段。意识不会再次恢复。即使一边注意着不要受伤一边度日,身体变得衰弱,患者大概三年以内就会患上被称呼为“终焉热”的病魔。在这个时候使用治愈术就会到第七阶段。放置的话就会死。京介淡泊地想起来以前从医生那里听过的说明。像是反正无论如何扔骰子,都会停留在同一个结果。京介发出了冷淡的感想。医生默默地凝视着在窗外边的宽广的云。能到听走廊那边传来的护士们热闹的笑声。
“暂且,因为交给第六阶段的患者来决定。”
打破了沉默,医生将手从口袋拿出来。递出了放入塑料袋中的口罩和几张文件。京介默默地领取了。
口罩看起来和市面贩卖几乎是一样,不过制作的是本家内的术式研究部。虽然“终焉热”的产生过程至今不明。不过也有像是由只对第六阶段体质者起作用的病原菌引起的见解。不过京介想这个口罩不是防止细菌的空气感染,只是让人安心。在文件上也添加上永久住院的劝告和申请书。
“虽然这样的说法说不定真的不是太好,不过你不是就在幸运的一方吗。”
重新将手放在口袋,医生转过身对着窗。京介什么也没有想,隔着玻璃的墙壁眺望着无人的邻室。
“据说因为打倒外敌的攻击,住院费用本家全面负担。今后对外面和外出的规制也会松懈一点。所以也能每天和你那个有张相同的脸的非常精神的妹妹见面。而且虽然觉得一条也已经知道,在院内也有一个第六阶段的体质者。在很久之前就住院了。对妹妹也不能说的苦衷,要是他的话也能明白吧。之后……”
暂停了一下,医生大力吸着鼻涕。
“那个原成员的患者。”
数秒之后,京介将视线移向医生。医生对京介露出了白色的后背,高高地耸一下肩。
“这几天,一直接受着检查。不过果然以我们现在的技术,怎么也很困难。虽然用术药能缓解肉体上的痛苦,也有能延长剩下的寿命一到二个月的可能性。不过停下自灭现象本身,十分困难。”
真可怜啊,医生再加上一句话。京介无言地眨着眼睛。医生靠近到窗边,看了中庭那边一眼之后,回到了床的那边。在圆眼镜的后方,医生的眼睛微微地充血。
医生在床边站住说道。
“在一条用尽寿命的时候,那个患者等待着你。要是在幸运和不幸中选的话,我觉得你算是幸运的一方。”
医生从口袋中拿出了手,伸出粗大的手说道“还有三年,所以请让我全力地去为你工作。”京介眨了两次眼睛后,默默地握住了那只手。
“那个患者现在在特别病房楼的201室。”
握了两秒就松开手后,医生露出了笑容。
“但是,在这个医院能做的事情还是有界限。所以决定了明天迁移到在东北的本家疗养设施。虽然离虹原有一点远,不过那边是不错的设施。”
京介仰视着医生。医生走到门边点头说道。有着可以告别的时间真是太好了。
医生关上门离开了。在恢复寂静的室内。京介停止了一切的思考。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京介想要将被交付的卡片和文件放入架子中。但是架子里已经没有空间了。
京介不由自主带上了口罩走到中庭。在走廊擦身而过的护士和患者们不知为何看起来快乐地看着他。在前厅的窗户台上,小树的灯闪耀着。在阴天下,坐在冰冷的长凳上。池中的水结起了薄薄的一层冰膜。一边感受着风,京介决定去做想到的事情。但是被陆续搭话的人妨碍了。
“听到了多嘴的护士的传言了,你进展到第六阶段了?”一边说着一边以笑脸逼近的是穿着防风短外衣的年轻住院患者。对点头的京介,男子说道“终于成为同伴了。”地看着天空。男子也说道剩下的三年快乐地度过吧。在空中,电线在颤动。
从病房楼走到这边的年轻女子对着男子挥起了手。男也苦笑地挥手回应。对京介说道“我的女友,顺利地更新迟到记录中。”声音好被探病的客人听到了。女子以愤怒的语调反驳“我说过了,由于今天的工作会晚一点过来吧。”之后,对京介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这个家伙,通过术式来做埋葬的工作”,男子向京介介绍女子。“在这几天,吊唁到现在为止死去的久画均精的人们全员。是干着和脸不相称的崇高的工作吧”男说道。“和脸不相称是什么啊”女子轻轻打了一下男子的手肘。二人在长凳前互相调戏了一会儿。京介再口罩下偷偷地吐出气息。肯定是那个女医生将男的记忆恢复了。京介觉得真是太好了。
患者和探望的人离开了,这次轮到父亲的出现。尚以恩人自居地说“我是来问你要什么夏威夷的特产。”,就随意地在京介旁边坐下了。长凳响起吱吱嘎嘎的声音。
乘后天的飞机到夏威夷,没有特别的希望的话特产就成是海边的砂了。尚单方面宣告。京介回答什么都可以。京介注意到尚斜视地看着口罩好几次。因为尚什么也没有问,京介什么也没有说。
最后尚从长凳上站了起来,一边说这是“拼命上了课程的”,一边披露了数分钟的草裙舞。和看起来了不起的开始比较,结束的时候尚的表情看起来十分难为情。京介只是说了去旅行请小心。父亲拍了两下京介的肩膀。留了句明天是母亲和姐姐来探望,所以要事先做好觉悟,大步地离开了。
变成了一个人,京介深呼吸起来打算将切换思考的时候。穿着睡衣的男孩一边向着这边投来非常犹疑的视线,一边走到长凳这边。男孩在距离长凳几步的地方停下来。“大哥哥你好。”小声地低下头。京介低下了头。
男孩的嘴唇闭成一字形,不停翻转双手拿着的怪兽玩具。京介默默地等待男孩张开口。从普通病楼听到了复数的小孩子的欢声。好像是有五个在小儿科的住院的孩子跑到了中庭。孩子们看到池上的冰,开始大吵大闹。
“我,我拼命地向圣诞老人祈愿大哥哥你们能关系变好。”男孩说道。“不过,愿望没有实现。对不起,大哥哥。”男孩紧紧地握住玩具。京介摇了摇头。
在池的附近的孩子们好像开始了某个英雄游戏。用手指指着石头,从这里到那里决定是“什么星”,在这之后是“什么宇宙”。接连不断地大声呼喊着夸张的名字的必杀技。在长凳旁边的男孩一动不动看着那边。
孩子的一人指着京介“那个,我知道那个人”地叫道。“使用了什么厉害的术式干掉了本家的敌人。是护士小姐说的。”其他孩子也沸腾起来。“好厉害”“比摩蒙盖亚还要厉害。”“我长大以后的话也要成为这样的术者。”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停下了玩耍,聚集在长凳的附近。男孩也自然地被孩子们围起来了。
“啊,那个不是摩蒙盖亚吗。”孩子指着男孩的玩具。其他孩子也“真的喔”叫起来。“新的家伙啊,还有其他吗。”男孩被问道,低声回答“豆腐渣星人…”“你不是很厉害吗”再次发出了欢声。他们持续着京介完全不懂的话题。男孩的表情也开始露出了笑容,不久男孩也决定加入他们当中玩耍。男孩对京介挥起了手,和孩子们一起跑到中庭中央。风吹起来了,枯叶落在了京介的膝盖上。京介平静地拿起叶子放在土上。
然后抬起脸的瞬间,京介停下来了。穿着通红衣服的保险会社的外勤员从池的对面,满脸笑容接近到这边。“一条君真的太好了,意识恢复了。”大声地说道。外勤员一个个列举对气象台发表的的见解“今年的冬天十分冷”抱怨。将名牌的手提包放在了长凳上。外勤员的化妆今天也很鲜艳。手提包还是膨胀得十分厉害。
从天气的话题,外勤员突然切换到加入保险的事。打开了包,再次拿出了大量塞在京介的病房的架子的小册子和传单。外勤员以可怕的速度翻起小册子。多次重复述说这个保险对加入者和接受者是多么好。能感觉到外勤员所放出的热量让庭院的温度上升了几度。
外勤员的热情的解说和京介无言之间战斗,持续了将近三十分钟。除了在外勤员最后说的“生命保险是连接人与人的爱的桥梁。”以外,京介全都在考虑了另外的事情。一边想着,一边看到了随意放在膝上的传单。不久京介作出了回应,外勤员立马停下了。风在京介和外勤员之间往返着……外勤员的眼睛像是歌舞伎演员那样睁开了,又叫了起来。怒吼做得好啊。了不起啊一条君。京介的后背被拍了十次。感谢一条君,外勤员又拍了十下。恭喜接受者。又再拍了十下。京介咳嗽起来后,外勤员总算停下来了。
“啊,不过加入后,马上就死是不行哦。”外勤员只有五秒露出了认真的脸说道。
弄完了一连串的手续。对得意起来的红色的后背,京介试着问特别病房楼在哪里。因为外勤员说过和其他的患者也契约过,所以觉得她对院内应该很熟悉。和预想一样,外勤员简单地告诉了特别病房楼的地方。
外勤员回去后,不知什么时候孩子们都不在了。在仰视一次头上的云后,京介离开了长凳。
重新抱起了因外面空气而变冷的饮料的瓶子和蛋糕盒子,丰花在特别病房楼的走廊前进。今天是最后一次在这个病房楼探病了。明天之后就要转移到遥远的其他设施。丰花对前几天从医生听到的话咬着牙。
疗养设施比附属医院规模更加小,患者的数量也少。不过那边在亲密上是以让患者更加感觉到家族的关怀为目标。但是丰花讨厌与礼子分离,就一直在反对。就算医生说从虹原使用新干线的话也就是几个小时的距离,丰花也不能接受。礼子什么也没有理解,就以死心的目光答应了。那个身姿让丰花更加痛苦。
在走廊转弯后,看到了目标的病房。丰花停下脚步了。有人在敲着201号房的门。即使是背影,丰花也马上明白到那个是双胞胎的哥哥。从病房医生回应后,京介打开了门。走在丰花前面的护士两人看着消失在室内的京介互相低声私语。“个人病房楼的一条,进展到第六阶段吧。”“明明自己也不容易了,还来探望砂岛。”“是告别吧?真可怜。”
丰花无声地紧紧抱住行李。
京介走进了这间病房,除了只有自己那间的一半大小之外,都是只有一张床的简朴的病房。在床边的白衣的女医生露出了微笑。礼子穿着白色的睡衣坐在了床的边缘。看到了京介,礼子露出了惊讶的脸。
女医生闭上了一直到现在打开的文件,向着京介挺直了背部。
“我觉得要是一条的意识恢复了,就会来拜访你的。实际上我今天就会辞去这个医院的工作。一直以来给你添麻烦了。”
对眨着眼睛的京介,女医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今后我将会在东北的疗养设施工作。明天的早上,和砂岛一起出发,安心吧,交给我吧。”
女医生向着礼子那边回过一次头之后,对京介问道。
“我要从这个房间出去一会儿,不介意吗?”
“并不……”
“是这样啊。多谢了。那么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请马上叫我。”
抱起了文件,女医生从病房出去了。礼子低下了头,在膝盖上重新握住了手。是特别病房楼少患者吗,从走廊完全听不到声音和响动。京介走到女医生之前在的窗边,吐出了积存在胸内的气息。明明和礼子相见了,却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身体,怎么样。”
京介问道。礼子抬起了脸。花一点时间在嘴角露出微笑,礼子回答。
“因为得到了药,所以变得不痛了。”
“这样啊。”
“丰花每天都过来探望,让我心情好了大半。刚才的医生也温柔。”
“嗯。”
“明天去的设施,好像是个十分好的地方。虽然是乡下,但是安静,空气也好,景色也漂亮。”
“嗯。”
“京介君…”
停下了话,礼子用手掌捂住嘴唇。京介不禁迈出了脚步。不过礼子忍耐着哭声静静地流着眼泪。
“对不起。”
眉毛扭曲起来,礼子说道。
“从其他的医生说的话里,知道了无效治愈体质的事情。就是最长也只能活到三年。都是因为被我卷进来,被我伤害,是我的原因,让京介君的人生变得乱七八糟了。真的很对不起。”
京介取下了口罩,直接吸入了清澈的空气,不通过口罩传递声音。
“我也对不起,有更多的力量的话,说不定能更早救礼子。”
“我这样就好了。”
礼子摇了摇头,擦掉了眼泪,却有更多的眼泪从泪痕旁溢出来。
“最开始,我就知道我不久的将来会变成这样。在两年前,在正好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应该在旅途中死去。虽然在之后两年为了活下去使用了不好的手段。但是已经见到了想再一次遇到的人。也给予了好好地死去的地方。在迁移到设施之前也见到了京介君,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礼子的以颤抖的声音不断地说着。越说下去,真心越来越在表情上展示出来。“去看雪的想法,没有产生就好了。”礼子双手覆盖着脸。
然后开始哭出声来。京介走到了礼子的身旁。静静地在旁边垂下了腰。一边听着礼子的声音,一边看着窗外。可以看到总是一样的冬天的天空。在枯萎的树木上,几只鸟肩靠肩地停在上面。
“刚才在离开庭院之前,一直在想要对礼子说什么。”
京介等待礼子的呼吸安定下来,张开了口。
“不过想起的是放学后,在告别的时候总是说的话。明天再见等,总是些冷淡的话。”
“不用在意也可以,直到现在都一样会高兴。”
以嘶哑的声音,礼子勉强笑起来。虽然觉得“明天再见”已经不能实现了。
“在考虑的时候保险会社的人来到了,然后加入了保险。”
凝视着隔着窗的天空,京介说道。
“术者专用的人寿保险。如果我死去的话。丰花就会得到保险金。我觉得她大概会高兴。”
礼子仰起了沾湿的脸。京介继续说。
“但是,要是三十年不死的话,好像返回的金额会不少。我觉得即使那个金额,丰花也会满足。”
吐出了深深的呼吸。京介对自己的话稍微点下头。
“虽然大家说还有三年生命,但是我想试着去寻找。”
“寻找什么…?”
“今后去试着寻找能让我和礼子能活得更长的道路,寻找能继续活下去的方法。虽然不保证能找到,但是我会试着去做。”
“京介君。”
“虽然被人说了很多次死了就会轻松。不过我想继续活下去。”
“京介君…”
“所以希望礼子也尽可能不要放弃。”
礼子的嘴唇颤动了一会儿,但是停止颤动之后,礼子悲伤地低下眉毛。
“多谢了。”
礼子深深地呼气。
“但是,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事情而继续勉强下去。京介君自己去寻找活下去的道路。只是为了自己使用时间。而且在这以后即使有什么能对我做的,没有居处和未来的我已经是没有归处的人了。虽然直到现在是一直如此。”
“礼子。”
“京介君变得比起两年前更积极了。”
礼子拼命露出了笑容。
“你也好像习惯说这样的事情了。即使我这样的人不在了,你也能变强。所以…”
“我并不强,也有失败了好多次逃出去的事。一个人的话活不下去的。”
停下了脆弱的笑容,礼子凝视着京介。京介也凝视着礼子。
“只是在你身边就能一直满足。而且是礼子告诉我的。这个世界很快乐。”
在窗的外边,传来了鸟飞起的声音。是要去温暖的地方吗,一边思考着那样的事情,京介一边问着礼子。
“已经不想看堆积的雪了吗。”
“哎……”
“加入保险的话,能得到旅行卷。整理好全部事情之后,我们就去吧。”
礼子瞳孔摇曳着。
“一起去看吧。”
从礼子的眼瞳溢出了眼泪。
“一起活下去。”
礼子流着眼泪,紧紧抱住了京介的胸口,京介双手环绕着礼子的背,闭上了眼睛。
响起了激烈的声音。京介张开了眼睛。房间的门有气势地被打开,丰花一边叫着什么一边跑到了前面。丰花扔开了行李以含泪欲哭的声音述说“也让我一起。”抱住了京介和礼子。礼子的脸满满地浮现了自然的笑容。
在床上有着丰花扔开的饮料和蛋糕盒。京介再次仰视着窗外。在窗的对面,天空开始晴朗起来。这个城市总会下雪,不久春天到来。对来临的未来,京介试着再一次抱着希望。
鸟儿们向着云开之处展翅翱翔,在高高的清澈的蓝天中,一直排列到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