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的冬季特产（3/3）
进人吊舱中的那名文雅男子名叫布鲁诺·亚萨西尼欧，他同时也是神龙敦团里的激进团体——亚萨西尼欧派的宗教首领。
在布鲁诺搭乘的热气球里，坐著一名身穿军服，佩带准将阶级章的壮年男子。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体格健壮的他是这个热气球小队的现场司令。
「你不是好久没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就这么回到出生的故乡去。没想到你居然跑到前线来……难不成是听到有战争，热血沸腾起来啦?」
「这也是原因之一。」
布鲁诺同意了对方的说法，边抚摸吊著吊舱的绳索、边抬头仰望上方。
「比起这个，在相隔多年後回到故乡，才得知这里居然发明了可以在空中飞行的道具……听到飞行道具会上前线，我无论如何也想亲眼目睹看看啊。」
「喂喂，布鲁诺，这种热气球可是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就连那些围在四周飞行的滑翔翼，也是南亚尔提斯自古以来就有的技术。」
司令这么说著，露出一口白牙呵呵笑了起来。心的联合军吧。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他们的枪械威力可是非同小可，请您务必多加小心
他说完这些话，就走回临时帐棚去了。
「对了，圣女大人。我没有向您提到艾米利奥为什么放弃成为发明家的梦想吧?」
洁妮菲对目送艾米利奥身影离去的梅贝儿说道。
「艾米利奥之所以放弃成为一名发明家，是因为他很厌恶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技术，被应用在战争与其他不好的用途上。所以，他才会从技术人员转职为书记人员。而他现在会在市政府负责财务工作，也是因为市长先生认为让艾米利奥就这么离开实在太可惜了……」
「是吗……看来科学与技术不只是可以改善我们的生活，也会被运用在让人不怎么喜欢的地方啊。」
洁妮菲的话令梅贝儿稍微陷入了沉思。
自从来到拉库斯之後，这里的各式新奇技术让一向好奇的梅贝儿雀跃不已。但是，梅贝儿也重新体认到了，其中有些技术是被运用在改善生活以外的目的上。
话说，当拉库斯的攻防战揭开序幕时，那些逼近北西方的热气球则是——
「大叔，地面的总司令传令说『一切按照预定计划进行』。」
一名能够使用飞行魔法的传令兵来到了後方的热气球送达命令书。那名传令兵是个戴眼镜
「说足这么说，但桑斯塔格也是三年前才开始使用热气球的吧?在咱们从拉库斯那里获得矽油燃烧器的技术以前，什么热气球的，不过是一种除了飘浮之外毫无任何作用，完全派不上用场的玩意儿。你会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是，他接著又这么说道，边动手调整燃烧器的火力。然後才伸手从布鲁诺手中接过了命令书，随意浏览了一遍。
「按照预定计画轰炸拉库斯城，适当地进行射击过後再返回……是吗?」
「大叔，命令书上所写的轰炸，难道是要抛掷火焰瓶吗?」
布鲁诺问起了命令书上的内容。
「这个轰炸可不是丢丢火焰瓶那么简单，而是丢炸弹喔。」
「炸弹?」
「没错。吊舱外面挂著一些形状像是陶壶一样的东西对吧?那玩意儿就是炸弹。只要在里面装满火药，再往下丢就会砰一声~爆啦。」
在司令作说明的同时，一台白色的滑翔翼刚好从他的背後掠过。
「真是的，烦死人了。」
司令一看到滑翔翼，便拿起了一把大口径的枪枝，朝著滑翔翼拙下了扳机。
一道白烟由喷出火花的枪口延伸出去逼近滑翔翼，然後，打中了那台试图回避的滑翔翼机翼，瞬间便燃烧了起来。
被炮弹击中的滑翔翼当场失控地打转，由火焰造成的黑烟也随著那动作在空中画出了螺旋般的图案。接著黑烟突然中断，看来滑翔翼上方的火势已经熄灭了。中弹的滑翔翼彷佛要逃离热气球似的愈飞愈远。
「大叔，这把枪是?」
司令手中的枪从枪柄处弯折起来，从那里露出了还在冒著烟的铁屑，那是子弹发射完毕後的弹壳。
「这是新型的枪。说什么只要敲打子弹底部火药就会爆发、射出子弹来著。这东西可是秘密兵器，除了桑斯塔格之外，应该没有别的地方在使用喔。」
司令一边这么说明著，一边倒出了弹壳。他在弹匣里装入新的子弹，然後将弯折的枪柄恢复原状，用力扣紧固定好。
「刚刚装的子弹是攻击滑翔翼专用、一命中就会起火的火焰弹。我今天还是第一次使用，不过效果看起来挺好的。你要不要试试?」
司令说完，直接就把枪枝递给布鲁诺。在他们交谈的期间，又有一台滑翔翼冒出火舌朝地面坠落。看来拉库斯的飞行员还不清楚有这种新兵器登场。
「啧，完全打不中。」
布鲁诺发射出去的子弹飞向了滑翔翼後方。
「哈哈哈，你的枪法真是烂透了。」
司令看到这一幕，一脸开怀地取笑他。
「请别笑得那么夸张好吗?这是因为我根本很少在使用枪枝。」
「我知道，你是个飞行剑士嘛。你们不就最爱嚷嚷著什么枪只是种玩具，是新兵和喽罗在拿的东西吗?」
司令以温柔的眼神看著闹起别扭的布鲁诺。
「不过，今後的时代，枪可是要比剑还来得有优势啊。目前已经开发出新的火药，爆发力比之前的黑色火药还要大上三倍。一使用那玩意儿，就连枪也跟著改变了呢!过去只能够从枪口前端塞火药与子弹上膛，但你刚刚也看到了吧?新型的枪枝是从後面填充子弹的，而且只要在一开始时将子弹和火药装好的筒子放进去，然後将枪身卡紧，再拙下扳机就成了。射程还能达到四百公尺远，比过去的要远上了十倍。为了不让枪身累积煤渣，还在枪管内部刻上了沟槽，清理起来轻松多了。顺带一提，好像就是拜那个沟槽刻成螺旋状所赐，现在子弹已经可以笔直地飞出去，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一旦距离超出二十公尺就打不中目标。我是不太懂原理啦，不过准星也是满准的。虽然这种武器现在只在桑斯塔格发展到实用化的阶段，但如果其他地方也出现这种枪枝，那么剑根本就不是对手。在拉库斯，也有不必使用火药的新型枪枝。」
司令一边解说、一边从布鲁诺刚刚发射过的枪里倒出生的弹壳。他装上新的子弹，喀嚓一声将枪身给拙好。
「不过现在是怎样?你在离开南亚尔提斯之後，不足建立了一个叫亚萨西尼欧派的宗教派系，专门与索尔提斯数作对，还狠狠大干了一番吗?」
司令将枪递给布鲁诺，换了个话题。
「昨天没有时问慢慢聊，你在外面板了这么大的事业，为什么还会想要回来呢?难不成是要跟随你父亲的脚步，当个技术人员?唉……既然已经回到了南亚尔提斯，比起当个宗教首领，还是当技术人员比较受人尊敬……」
「大叔，我当初是因为科学技术会破坏自然环境，决心踏上与父亲不同的道路才离开故乡的。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再回头当什么技术人员……」
「你也真是顽固啊。并不是所有科学技术都会破坏自然环境吧?」
司令如此挖苦著布鲁诺，他将燃烧器的火力增强。原本稍微降低的热气球，再度缓缓升向高空。
「唉……谁叫你以前住的卡锡波曾发生过那种悲剧呢。卡锡波以前是个以煤炭和铜矿山维生的城镇对吧?可是，自从那些索尔提斯敦的资本家来了之後，只因为卡锡波对他们而言是异教徒的城镇，就采取粗暴的手段胡乱开发。结果，毒烟与矿山的毒素不只破坏城镇、也破坏了自然。就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会那么憎恨科学技术与索尔提斯教对吧！？」
司令说到了这里，再度动手将燃烧器的火力调弱。四周的热气球见状也配合这具热气球的高度，纷纷加强了燃烧器的火力在空中冉冉上升。
「如果你抱持太武断的想法，可是会连你那身为技术人员的老爸也一起否定喔。那家伙过去是卡锡波最优秀的技术栋梁，也是个虔诚的神龙教徒。他对於无法与自然共存的技术一向是很罗唆的吧?」
司令目光转向布鲁诺，但是他却不发一语。
「嗯，稍微偏西一点吧……」
司令看了他一眼後又转头望向地面，确认目前的位置与热气球移动的方向。
『司令，地面附近的北风似乎增强了。』
这时候，已经升至上方的热气球组员大声向司令报告风向。等他仔细一看，才发现一具遭到攻击而下坠的热气球，正脱离队伍朝著南方愈飞愈远。
「地面是北风、上空是西风……是吗?」
司令把手伸向燃烧器，对著四周的热气球发送信号：
「大夥提升高度搭上这阵西风吧。一通过拉库斯，立即投下炸弹。然後，再一边以射击牵制地面，一边迅速脱离!」
待命令下达完毕，他便将燃烧器的火力调到最大，一口气提升热气球的高度。
「啧，迎击部队到底在做什么啊！？」
在环绕拉库斯的防壁上，守备队的士兵们对战况感到异常焦虑。
逼近拉库斯的热气球共有五具，其中一具已被击中，坠落在西方的草原上。就在那具热气球即将坠地时，士兵们看到上面的人从吊舱抛下了炸弹与砂袋，在地面造成两次大爆炸。热气球在重量减轻之後，坠落速度也跟著减缓，随後便掉落在草原上摊成了一团。
不久後，又一具热气球被击落。里头的人也立刻割断了吊在吊舱下的炸弹，试图要恢复浮力。落下的炸弹掉在堤防的另一头爆炸开来，在地面上炸出了两个坑洞。但是，热气球却被北风吹落，猛力撞上了拉库斯北西侧防壁的一角。搭乘在吊舱里的组员在热气球撞上防壁之前，便被那股冲击力道给抛入了护城河。
另一方面，剩下的三具热气球选在这时候提升高度。起飞前往迎击的滑翔翼一旦停止与热气球上升到同样的高度，就不容易再飞得更高，因此无法迎击为了zhèng • biàn方向而提升高度的热气球。好几台滑翔翼在飞行间射出的火箭也无法击中目标，只能徒劳无功地从热气球下方掠过。
那些热气球终於开始朝著拉库斯抛掷炸弹。对方丢的是筒状炸弹，後面还附著羽毛。炸弹紧贴著防壁内侧落下，立刻发出了剧烈的爆炸声响，炸垮了附近建筑物的墙壁。
「他们丢了什么东西?」
梅贝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形式的攻击。
那种炸弹的威力虽然比起山脉龙的火焰攻击来得小，却能藉由爆炸确实地对城市造成损害。持续由空中抛下的炸弹破坏了城里的道路与水道高架桥。最後，共有六发炸弹落在拉库斯城内。
那些热气球在抛掷炸弹後，因为重量变轻而高高地飞上了空中。甚至还因此而换了风向，被西风吹向东方。在梅贝儿的眼里看来，那些热气球就好像是突然换个方向，面朝自己飞过来一样。
这时候——
「好，攻击结束。咱们这就对地面进行射击，一口气脱离这里吧。」
司令在确认过攻击的成果之後，开始考虑著要如何与部下们一起全身而退。
其余两具热气球上的组员们持枪朝著地面随意扫射。那些运气不好而被当成枪靶子的士兵们，便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中倒下。
在地面上仰望热气球的士兵目睹了这个状况。
「可恶，竟敢为所欲为……」
他们立刻将大炮炮口朝上，愤怒得紧咬牙根。心想从这里发射大炮的话，说不定可以打中热气球。但是，不论有没有办法击中，从这里发射的话，炮弹势必会落入城内。无法出手反击敌人令他感到非常地不甘心。
「喂，为什么滑翔翼不飞到热气球那里去?」
纳巴尔冲到了蒸气弹射器旁，向工作人员问起了自己挂意的问题。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啊。为了承受发射时的加速度，我们使用金属来补强滑翔翼的机体，而这导致整体重量增加，以致滑翔翼没办法飞到那么高的地方。」
纳巴尔询问的那个工作人员也是一脸心有不甘的模样。
热气球的动作十分缓慢，让人感觉只要能飞到那个高度，似乎就能轻松地逮到对方。然而，现在的他们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看著。
从热气球上进行的无差别扫射，让地面又增加了不少牺牲者。尽管丢脸，但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逃跑一途了。群众们抱著这种想法，在热气球底下乱成了一团。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不可原谅!灼热之炎！！」
梅贝儿突然朝著空中施放魔法。这种只有单方面受害的状态，与波及到一般市民的无差别轰炸，让她感到义愤填膺。
梅贝儿施放的火球直接命中了在她正面右侧的那具热气球。
紧接著，热气球从被火球直接击中的部位裂开来。同时，火球点著的火，也让整具热气球逐渐陷入了火海中。
「呜哇啊啊啊~~~~~~……」
吊舱里的组员发出了痛苦的呼喊声。火舌烧断了其中两根吊著吊舱的绳索，吊舱立刻翻转过来，将上面的组员抛向空中，他现在只能勉强抓住剩下的绳索，支撑著身体。
布鲁诺看到了这一幕景象。
「大叔，我去救人!」
他说完这句话之後就飞出吊舱。
他以飞行魔法让身体飘浮在空中，接近那具因为失去平衡而岌岌可危的吊舱。就在布鲁诺刚抓住剩下的绳索时——
「啧!」
他不禁咋舌。因为支撑吊舱的四根绳索中，第三根也在这时被烧断了。原本紧抓著绳索的组员立刻被抛向了空中。
「把手伸出来!」
布鲁诺再度朝著空中飞去，追著坠落的组员。那名组员拚命地伸长了手，布鲁诺跟著他一起往下掉，他用力地抓住了那只手臂。
就在他们的身旁，那具失去浮力的热气球被火焰包围，直往地面坠落。
「大叔，我救到人了!」
布鲁诺救回那名组员之後，折回到司令搭乘的吊舱去报告。
「辛苦你了。不过，这具吊舱载三个人会超重。布鲁诺，你栘到那边去吧!」
在布鲁诺将组员救上热气球後，司令命令他移动到隔壁的热气球去。
「刚刚发出火球的人是那个穿黄衣服的家伙吧?我可没听说过拉库斯有圣魔导师啊!」
司令面露苦色地看著地上，边将燃烧器的火力开到最大。
另一颗火球又从地面飞来，直逼司令所搭乘的热气球。他之所以会把火力开到最大，就是为了要闪避火球的攻击。随著高度上升，风向也跟著改变，让热气球朝著旁边飘去。那颗火球掠过热气球的吊舱，打落了一个挂在吊舱外的砂袋。这让热气球的重量稍微减轻了一些，上升速度也变快了。
「可恶!那个圣魔导师!」
另一方面，在布鲁诺所搭乘的那具热气球上，组员正举枪瞄向地面。他牢牢地固定准星，打算射穿梅贝儿的头部。
目标静止不动。为了使用魔法，在积蓄灵力的那一瞬间，是瞄准的最佳时刻——
「觉悟吧你!」
枪口喷出了火花，开枪的反作用力让吊舱大幅度晃动。
「灼热之……炎…………啊…………！？」
就在梅贝儿即将放出魔法时，一阵冲击掠过她的左肩。
敌人的准星梢微往旁边偏了一些。不过，梅见儿被击中的地方在左肩头附近。如果是从热气球上方狙击目标，瞄准这里有相当高的机率会贯穿心脏，是人类的要害之一。
被击中的梅见儿如同被弹飞般仰天划出一条弧线倒下。
「干掉了!」
尽管命中的部位与自己瞄准的不同，但开枪的组员却有得手的手感。他看到梅贝儿倒下的身影，一脸兴奋地握紧了拳头。而他之所以会如此兴奋——
「我干掉了索尔提斯软的圣者!这个功劳可以让我拿到勋章啦！！」
主要是因为对神龙数徒来说，打倒异教徒的圣者是非常大的贡献。这名士兵为自己居然能办到这一点而异常兴奋。
「我也来补上最後一击!」
刚刚被布鲁诺搭救的组员也从司令搭乘的热气球上举起枪，瞄准了地面。
目标依然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那名乘员将准星正中央对准目标对象的左胸。
「这是回敬你的!」
组员扣下扳机，枪口瞬间喷出了火花，那股冲击力道让吊舱摇晃了起来。
这一发子弹虽然被风微微吹偏了，但是，仍旧命中梅贝儿的小腹右侧。冲击力令她的身体弹起。开枪的组员看到这个景象，深信自己已经报了仇，感到心满意足。
「索尔提斯教的圣魔导师是吗?连名字也不得而知的异敦徒圣者啊，你有个光荣的最後。」
布鲁诺朝著地面表达自己的敬意。他所搭乘的热气球，此时已乘著风渐渐飞离了拉库斯。仅存的两具热气球就这么朝著东方的天际飞去。
「不好了！！圣女大人中弹了!」
「呼叫救护班!情况紧急!」
在热气球飞走之後，防壁上方也乱成了一团。
「让开!快把路让出来！！」
夏洛儿一听到消息之後，便拿著大急救箱冲到现场。她拨开围观人群，急忙来到了倒在地上的梅贝儿身旁。
看到梅贝儿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的模样，令她愕然不已。
因为事态过於严重，周遭的群众没有人敢靠近梅贝儿，大伙在她的身旁围成了一道厚厚的人墙。
「圣女大人!请您振作一点!请您张开眼睛啊！！」
只有洁妮菲一个人摇著梅贝儿的肩膀，大声哭喊著。
夏洛儿在洁妮菲身旁蹲下，她抓起梅贝儿的手来诊断脉搏，且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太好了，还有心跳……」
然後，她小声说著，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时候，纳巴尔从夏洛儿对面的人群中挤了进来，他赶到梅贝儿身旁，随即从夏洛儿脸上的表情，读出了梅贝儿暂时没有性命危险的讯息。
「圣女大人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夏洛儿告诉赶到现场的纳巴尔自己现在所知道的事实。
「只是……昏过去而已?她明明被子弹打中了两次耶……?」
洁妮菲一脸惊讶地问道。
「圣女大人应该是在那一瞬间以魔法挡下了子弹吧?你看，这里和那里都有烧焦的痕迹，但是衣服却没有被打出弹口。」
夏洛儿在恢复冷静之後，用手指著梅贝儿衣服上的污痕。一处在左肩头附近、另一处则是在小腹右侧。洁妮菲听到夏洛儿这么说，轻轻触摸著梅贝儿小腹上面的焦痕，看来似乎没有出血。这个事实终於让洁妮菲放下了心。
「直是……太好了。」
她喃喃说道，把头靠在梅贝儿的腹部开始哭了起来。
「真是的，简直吓死人了。喂，梅贝儿，你快起来啊!」
纳巴尔弯下腰单膝跪地，这么说完之後，温柔地戳了戳梅贝儿的脸颊。
彷佛在回应他的动作般，梅贝儿「嗯~」的shen • yin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咦，纳巴尔！？」
「喂，你的反应不应该是『咦，纳巴尔！？』吧。」
纳巴尔看著一脸茫然样的梅贝儿，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那些在四周围观的群众们见到了这一幕。
「喔喔喔，圣女大人平安无事耶。」
「好厉害，被子弹打中两次竟然还没受伤，这可不是圣者的奇迹吗!」
得知梅贝儿平安无事後也发出了欢呼声。
「你能动吗?」
「嗯，应该可以……咦！？」
梅贝儿正想要坐起身，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奇怪的惊呼。
「怎么了?不能动吗?」
「这个……」
听到纳巴尔再度确认，梅贝儿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犹豫著该如何回答才好。
「喂喂，难不成你又因为过度使用魔法，动弹不得了?」
「没有，不是这样啦……」
看到纳巴尔又要像以前那样抱起自己，梅贝儿连忙阻止了他。
「我的手臂虽然可以动，但是却举不起来。」
梅贝儿试著转动放在地上的手臂，想动的话还是可以动。这种感觉与魔力使用过度时的虚脱感，有很明显的不同。
夏洛儿在二芳专注地看著梅贝儿的动作。
「圣女大人的锁骨骨折了……」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这么说道。
「圣女大人，您不是已经使用魔法挡住了子弹吗?为什么还会骨折呢！？」
夏洛儿向梅贝儿提出这个问题，那声音听起来就像在说「真是搞不懂」一样。夏洛儿在梅贝儿的肩膀附近发现了一处不自然的肿胀。为了确认伤势，她隔著衣服对伤处进行触诊。
「你说我使用魔法挡住了什么?我根本没做什么啊……」
梅贝儿不明所以地问道，但是，夏洛儿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没有错，左边的锁骨完全折断了。」
她说出检查的结果。好像是因为这根骨头骨折，梅见儿的手臂才会举不起来。
「勇者大人，我要进行紧急处理，请您帮我将圣女大人的身体扶起来。」
夏洛儿轻轻吐了口气，下达指示之後打开了急救箱，箱里装满了注射器与药物、绷带之类的物品。她从里面取出宽绷带，打算用来固定住梅贝儿的肩膀。
「啊，夏洛儿小姐，不用替我治疗没关系。只要知道原因，我就可以自己治疗。」
但是，梅贝儿却对她这么说道。
「自己治疗！？……啊，圣女大人也会使用治疗系的魔法吗……」
夏洛儿停止准备包扎的手，理解了梅贝儿想要说什么。
「勇者大人，您不用扶圣女大人起来了，请让她躺著就好。」
她对正要扶起梅贝儿的纳巴尔说道，请他让梅贝儿照原来的状态躺在地上。
「相对地，为了让圣女大人便於使用治疗魔法，请您帮忙将折断的锁骨栘回正确的位置。请用手按住圣女大人的双肩，往左右两侧拉。」
她把手放在锁骨折断的部位，教导纳巴尔如何让偏离的骨头接近原位。
「用手按住双肩，再往左右两侧拉就行了吗?」
纳巴尔为了要按住梅贝儿的双肩，索性跨在她的身体上方。接著抓住她的肩膀，温柔地往外拉。夏洛儿则是在一旁以触诊方式确认著伤口的状况。
「勇者大人，请在这个位置停止。圣女人人，接下来，只要把骨头接上去就可以了。」
「啊，嗯。」
梅贝儿听到夏洛儿的指示，出声应道。然而……
「……那个……对不起，我没办法集中精神使用魔法!」
她随即又这么说道，然後满脸通红地闭上了眼睛。
「等一下，这是为什么！？」
夏洛儿突然听到梅贝儿说自己无法使用魔法，露出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圣女大人是因为勇者大人跨在自己身上，而觉得很在意吧?」
洁妮菲戳了戳夏洛儿的肩膀这么说道。被说中心思的梅贝儿，发出「呜。」一声短短的shen • yin。
「你这个大笨蛋!」
夏洛儿不禁用力敲了一下梅贝儿的脑袋。
「你难道都不会痛吗?我看你的态度从容得很奇怪耶。」
就连纳巴尔也一脸傻眼地对梅贝儿这么说。
「照这情形来看……圣女大人八成是因为神经处在兴奋状态中，所以感觉不到疼痛啦。」
夏洛儿以揶揄的口吻回答纳巴尔提出来的疑问。
「不过圣女大人，如果您现在不赶快治疗的话，等到痛感传来时可就没有余力使用魔法了喔。请您认真点尽早动手吧!」
夏洛儿忍不住对梅贝儿抱怨道。
「嗯，很抱歉……」
梅贝儿受不了两人投来的冰冷视线，红著脸别开了目光。
「圣女大人虽然看起来头脑很好的样子，但该不会其实是个笨蛋吧?」
「啊，你果然也是这么想的吗?我和她一起旅行的这段日子以来，也在想她搞不好是个笨蛋呢。」
「好、好过分……」
听到两人这么肆无忌惮的批评，仍然撇著头的梅贝儿流下了眼泪。
洁妮菲在一旁强忍著笑，看著他们的互动。
「哎呀！？这是什么东西?」
接著，她发现了一块掉在梅贝儿身边，已经被拧成一团的小金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