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恋爱的自由(3/3)
当然,既然已经遭到暗杀,可以说已经不是那种次元的问题了——但是反过来说,如果对对方的行为不闻不问,艾尔丹特方会对采尔贝里克王国有着莫大的『人情』……这便能够成为在如有万一的时候使用的王牌。
「光流君,一个人已经能够走了吗?」
「啊……是的,不好意思……谢谢你,爱儿比娅」
光流用稍微有些慌张的样子离开了爱儿比娅。
虽然还有些摇摇晃晃的——但总之像是已经没事了。
「那个爱儿比娅,能够搬一下吗?」
「我知道了!」
「要注意一点哦。虽然已经昏过去了,但也为了以防万一」
「我知道了」
爱儿比娅开始向暗杀者的所在靠近。
看见那里的状况的慎一君——注意到了。
「嗯?那个人……?」
「是。是路贝尔特王子的从者哦」
「……!?」
直接说出之后,将没有看到路贝尔特王子与其从者的爱儿比娅先放到一旁……慎一君和光流君像是非常震惊。因为缪雪儿在缪雪儿自己的立场上纯粹是以『占卜师』这个身份与这个暗杀者相会的,所以知道那是采尔贝里克王族的跟随者之后,展现出了另一种形式的震惊。
「虽然我想过不会是采尔贝里克的所作所为」
「居然是王子的随从直接——」
或者说,这个女性——并不是专业的暗杀者。
如果采尔贝里克王国从最初就已经建立了暗杀慎一君的计划的话,应该会有与王子分开行动的暗杀者潜入进来才是。即使那一方发生意外暴露,王子们也能够以不知道不认识给揶揄下去。
这样的话……
这次的暗杀未遂事件,很有可能是路贝尔特王子和慎一君直接见过面之后,临时建立计划,然后施行的。注意到皇帝陛下的心在预想之上更加靠近慎一君的路贝尔特王子,便立即利用能够使用的棋子,引发了这次的事件……?
不管怎样——
「不得不向迦流士他们全部都报告了呢」
我耸了耸肩,大大的叹了口气。
☆
翌日——神圣艾尔丹特城·谒见之间。
在有着豪华且精致的装饰,以及并列的骑士们,还有就是展现出帝国的权威的广阔房间……在那里,现在洋溢着微妙的空气。
深处的御座上坐着的理所当然的是佩特菈卡。
然后在其左右,一如往常是骑士迦流士和扎哈尔宰相。
低下一段的地板身上有着骑士们,以及帝国的重臣们,然后就是我和美野里,以及光流的<安缪特克势力>。但是今天的话,我们和重臣们都是旁观者。
现场的主角是佩特菈卡——以及,与她正面相对的美男子。
身为采尔贝里克王国的大使的王子……路贝尔特。
将他和佩特菈卡所包围的空气,主要是从周围,特别是从重臣们那里发出的,站在亚人种的重臣的独特立场的埃里克先生和莱德尔先生,明显已经绷紧了表情。
说是当然也是当然,因为现在,在这个场所会决定他们的未来。
今天——路贝尔特王子会回国。
也就是说是佩特菈卡对他的求婚,应进行回复的最后期限。
根据佩特菈卡的回应,今后,在神圣艾尔丹特帝国的亚人种的立场很有可能会一口气恶化下去。即使采尔贝里克王国的王子,和佩特菈卡结了婚,也不会有人觉得他对亚人种放出宽容的态度吧。
站在佩特菈卡旁边的扎哈尔宰相,想必也理解埃里克先生和莱德尔先生的忧虑吧。他也将含有紧张的眼神,数次投向我重臣们以及我们的方向。
然后——
「……路贝尔特王子」
突然间——坐在御座上俯视的佩特菈卡,开了口。
之后现场漂浮的紧张感便一口气增加。
虽然不知她是否知道——
「关于……那次的婚姻的事」
佩特菈卡抬起头。
在那时,我和她的视线就像是交合了一样——虽然我觉得她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但是这个可能是我的自我意识过剩也不一定。她在一瞬间缓和下苦笑之后,便立即收回,直直看向了路贝尔特王子的方向。
「我拒绝」
佩特菈卡明确地断言了。
在此之后的是非常沉重的寂静。
但是那也没能长久持续,不知从哪里慢慢地涌现出的嘈杂声,在谒见之间扩散。
当然,我们<安缪特克>势力,知道会变成这样。
但是因为没有什么时间,便什么都没有向埃里克先生和莱德尔先生说。看过去之后——本来应该关系非常恶劣的妖精和矮人的两位重臣,点了点头之后便牵起了手。硬是要说台词的话就是『太好了!』一样的感觉。
然后——
「安静」
骑士迦流士制止下了嘈杂声。
看向路贝尔特王子的佩特菈卡的眼睛没有一丝迷茫。看着像是没有。那副表情非常平静,像是有所觉悟一样——就像是扔掉了什么,非常冷静。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老成。至少和不知道怎么办找我商量的时候相比,有很大不同。
然后路贝尔特王子——
「……是吗」
稍稍的耸了耸肩。
「非常遗憾。真的是非常遗憾」
虽然说出口的话语,听着的确像是在为求婚的失败而惋惜一样——但那整洁美丽的脸上并没有动摇的色彩。
「要问理由吗?」
「不。我心里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对于佩特菈卡的询问,路贝尔特王子稍稍浮现出苦笑之后这样回答。
「被这样甩掉之后,甚至有些清爽」
「……是吗」
佩特菈卡依然浮现出苦笑。
「但是,与我之身的不中用不同,我相信我国同神圣艾尔丹特帝国——长达六百年的羁绊不会消失。同盟以及交流,务必请一同往日」
「那是当然」
佩特菈卡和路贝尔特王子相互微笑。
该怎么说,可能因为他们是美青年和美少女,所以几乎完全看不出甩人女和被甩男的绘图。想起自己被青梅竹马甩掉的时候之后,该怎么说,便体会到,帅哥这种东西即使被甩也非常的帅气啊。
嘛啊,因为这样。
并没有预想之外的突发状况,路贝尔特王子,和佩特菈卡·安·艾尔丹特三世陛下的婚姻问题,便告知了终结。
☆
在谒见之间的那一幕——约过一小时前。
我们到达了比较小的……也就是平时,我们去向佩特菈卡他们进行<安缪特克>的活动报告的时候去的谒见之间。虽然宽广程度只有一半,构造都差不多,但是这边为了能够进行秘密会谈,并没有窗户,而且墙壁和门都很厚。
在那里有着佩特菈卡,骑士迦流士,而且还有路贝尔特王子的身影。
然后……还有一个人。
被戴上木制的手枷和脚枷,嘴里咬着塞口物的一名女性,倒在了路贝尔特王子的面前。虽然从外表上看像是非常过分,但是这在艾尔丹特是标准的罪人对待,既然想要杀掉别人的话,这种程度的做法已经算是比较亲切的一类了吧。
她是路贝尔特王子的从者。然后也是瞄准着我们的暗杀者。
「昨晚,慎一他们的宅邸像是有刺客拜访了」
佩特菈卡用淡淡的口调这样宣告。
然后——
「这个人不是采尔贝里克的人,而且还是路贝尔特王子,你带来的从者的其中一人不是吗?」
在那之后迦流士接着这样说。
当然,这并不是在询问,而是在确认。这个从者的脸佩特菈卡和迦流士都见过。而且也在美野里他们在城内设置的照相机里留有记录。不管怎么说将这个当作证据提交给艾尔丹特方实在是做不到就是了。
「…………」
路贝尔特王子无言。
但是他并不是看向我也不是暗杀者更不是佩特菈卡,而是直直看向了迦流士。
「这次就免了」
突然迦流士的口调变了。
并不是对向友邦的王子,而是多少有些毫不客气的,也就是对向朋友熟人的说话方式。这里并没有暗杀事件以外的当事者。想必更才没有需要顾及形式或是其他的一些什么的必要吧。
「采尔贝里克方的想法,我大致也有所察觉」
迦流士瞥了一眼佩特菈卡的方向之后继续这样说。
「不会让你结婚的」
用非常坚决的口调。
我们——包含埃里克先生和莱德尔先生——从路贝尔特王子好像是迦流士的前男友的情报上,对迦流士为情所动,会对其与佩特菈卡的婚姻是否欢迎有担心过就是了。
这像是已经完全不需要担心了。
「即使再怎么说是他国的人,但将手伸向在我国赋予国宾待遇的慎一他们的事实——实在难以饶恕。既然只期望与陛下的婚姻的话,那应该还有许多的方法。稍微有些着急了啊」
看来迦流士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做了许许多多的调查。
采尔贝里克王国内的,路贝尔特王子的立场一类的,最近与周边诸国的关系一类的。
虽然我们也不知道其中详细,但是采尔贝里克王国内的政治脉络,像是多少对路贝尔特王子有些不利。这次的事件,是因为他想以与佩特菈卡结婚从而『一次性反转』引起的。
「这次的事件我们不会公开,会将其隐入心中。我们也并不喜欢和采尔贝里克王国发起争端」
「……嗯」
想必是察觉到在这时说什么理由也没用了吧。
路贝尔特王子,将嘴唇的两端吊起露出了苦笑。
「真是,漂亮」
路贝尔特王子这样说然后看向的,并不是迦流士,而是我。
唉?我?为什么?
因为注意到毒杀,然后抓住了暗杀者?但是那个是因为有爱儿比娅和美野里,我并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还是说将我们全员包含在内,然后看向了作为代表的我呢。
但是——
「原来如此,是在被爱着呢」
「唉……?」
为什么在这里会出现那句话呢?
完全不明意义……
「什……什么意思呢?」
「…………」
对于下意识询问的我,路贝尔特王子只是浮现出了微笑,便缄口不言。
☆
在谒见之间的『拒绝』……之后。
迦流士和路贝尔特王子像是忌惮人目一样,两人在城内的走廊里不停的兜圈子——然后两人走向了城内的中庭。是巨大的树木繁茂生长,因为其树荫而有些难以看到的地方。
在那里……
「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边看向被整理的整整齐齐宽广庭院之后——在经过冗长的沉默之后,路贝尔特王子用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的口调,这样询问。
「从最初」
迦流士一边走在路贝尔特王子旁边一边说。
但是口调并无抑扬,脸也并没有转向路贝尔特王子的方向。甚至可以说是顽固一样,毫无微动,那翡翠的眼瞳,只看向了一个方向。虽然就在身旁,但是绝对不会将其缩短而保持一定的距离,这种氛围,就在此时此刻。
「我也注意到了求婚时的想法,而且也注意到完全没有想结婚的意思」
「是吗……」
是因为完美的计策被识破了吗……亦或是为了取回有所余裕的态度,路贝尔特王子用非常清爽的笑容点了点头。
「虽然我觉得有好好的骗过去了呢」
「好好的……吗」
迦流士像是有些感慨颇深一样这样念道。
然后——
「而且……追溯回以前,你之所以会接近我,也是为了这次所布下的大局吗」
他说出了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那也就是说,迦流士在采尔贝里克王国,和路贝尔特王子的那个,该怎么说,之所以有那种关系,是为了这次而设下的局的意思吗?
虽然我并不知道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
「当然,也是这样」
路贝尔特王子非常简单地就承认了。
承认了啊,这个人。
「虽然不是对这次的事件直接布的局。到时候就会用到,仅仅是这种程度的预见而留下的其中一手」
「那个时候,所说的话语,一切都是——」
「我们是王族」
就像是要遮掩住迦流士的话语一样,路贝尔特王子说。
「既然身为王族,我们的恋爱自由从最初就不存在。我们是国家的一部分。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安宁的道具。自己的感情也好对谁的好意也好所有的一切——能够利用的话都要利用。王族就是这种东西吧?正因如此我们才被赋予了无数的特权。不是吗?」
路贝尔特王子就像是在寻求同意一样,将脸转向了旁边的迦流士。
自认是策略家的美青年的脸上,已经完全拭去了微笑,相对浮现出来的是像是面具一样欠缺感情的表情。
「…………」
迦流士,只是无言站在那里。
他也是毫无表情。一瞬间,真的仅仅只有一瞬间,他的侧脸像是有些扭曲——露出就像是无法处理自己的感情快要哭出来的孩子一样的表情,是我看错了吗。眨了眨眼重新看过去的话,他的侧脸和平时一样,没有任何动摇非常秀丽。
「……是啊」
迦流士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
「…………」
路贝尔特王子暧昧的微笑。
并不是因为得到了认同而开心的氛围。
不如说——
「那么,我差不多要走了」
这样说完之后,路贝尔特王子用堂堂正正的步伐从那里离去了。
双方都没有为离别惋惜的样子。在路贝尔特王子的身影在包围了中庭的回廊的对面消失之时——他既没有停下脚步,也并没有回头,迦流士也依然一直看向一个方向。
非常干脆地别离。
虽然我这样想——
「……哈啊……哈啊……」
在阴影处看完一连的互动的我们,注意到眼睛充血不停粗粗喘气的美野里之后,突然将她按住了。
「b—」
bl来了——想必非常想要这样大叫吧。
但是慌慌张张扑过去的我和光流的手塞住了她的嘴——而且,罗伊克和罗蜜妲还按住了bào • luàn的她。顺便一提这两个人是和父亲们一起到的城里,光流担心有所万一才带过来的。然后他的担心完美的命中了。
「唔唔唔唔,唔—!」
美野里毫不关心嘴被塞住大叫。但是那声音,被两个人的手掌按压住,没能发出。虽然因为嘴唇不停蠕动,手掌非常的痒,但是这时候,应该忍耐。
在想着这种事情的时候——
「——?」
突然间美野里的身体脱力了。
嗯?难道,因为把嘴塞得太厉害而窒息了?
「美,美野里老师?」
罗伊克和罗蜜妲慌慌张张的美野里那里退去。
抽开手之后腐人自卫官就那样一下子就坐在了那里,不仅如此,还躺到了地面上。
就像是呼吸苦难一样,嘴唇大口开闭。
因为有些担心,我将耳朵靠近她的嘴之后——
「……古贺沼美野里……吾之人生已无遗憾……」
啊啊。只是因为看见两名帅哥进行了意义颇深的对话之后,而萌死——心动死了吗。
一瞬理解之后我安心下来。嗯。放着不管吧。
但是罗伊克和罗蜜妲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美野里老师!」
「不能死!?」
两个人拼命的摇动,就那样倒在那里,因萌而尽变得苍白(想象中)的美野里的身体。
「……慎一吗」
不管怎么说,五个人聚集在这么近的地方进行着这样的小短剧的话,不可能会注意不到。迦流士转向这边之后搭过声来。
「不,那个,那个」
「听到了吗」
迦流士浮现出微微苦笑之后说。
他并没有要像是对偷听追责的样子。不如说在他身边感受到了像是放下了什么一样的氛围。并不是平时非常凌然的氛围,而是有一种就像是走投无路的孩子一样的印象。
那么,该怎么回答呢。
对着烦恼这种事的我——
「该你出场了哦,慎一君」
不知何时,满血复活的美野里,抓住我的肩膀这样说。
「哈……?」
明明刚才还像是濒死一样,但用的却是用手指陷入我的肩膀的握法。她用单手扶了扶歪掉的眼镜,一边露出得意地脸这样说。
「能够愈合以前的恋爱的伤口的,只有新的恋爱哦」
「意义不明。不如说好痛,好痛!」
帮帮我——我将眼睛看向就在美野里旁边的光流。
但是他,却和美野里一样抓住我的肩膀这样说。
「如同美野里所说。能够安慰克德巴尔卿的只有慎一哦」
「唔哇」
下一个瞬间,我被两人从阴影里推了出去。
而且还是向迦流士站的方向。
「啊……那个,那个」
对我而言能不摔倒就已经是拼尽了全力。
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向前数步,站在了迦流士眼前。
目目相交视线交合。
「那个……就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慌慌张张的移开视线。
之后——潜入阴影处的美野里和光流,就像是在应援一样双手握拳点了点头。
所以说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你们?
不。嘛啊,虽然不知道。虽然不知道——……
「就是,那个太过沉重的任务……」
嘛啊,我也能够看出现在的迦流士因为受到了伤害而在失落,如果不提同xìng • ài云云的,真的想要安慰他一下。原家里蹲的尼特族,而且还是没有与任何人交际的经验的我,到底该做些什么呢。
看见那样的我——迦流士露出了苦笑。
「……让你看到了丢人的地方了啊」
这样说之后——他背向了我。
就像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脸一样。
他就像是打算就那样离开中庭一样——迈出了步伐。明明是和平时一样挺直大方的身姿,但总觉得那背影的某处,就像是没有精神一样。
「那,那个,迦流士」
「——嗯?」
太好了。停下了。
我向着回过头的迦流士,一边拼命地思考一边编织出安慰的话语。仔细地一点一点想起刚才的对话,然后并列出,寻求其他的解释。
然后——
「刚才路贝尔特王子所说的」
是的。就是『自己的感情也好对某人的好意也好所有的一切——能够利用的话都要利用』这句话。
那是——
「那最终,就是喜欢迦流士吧?」
「……!?」
迦流士非常稀奇的,睁大眼睛浮现出原本的——震惊的表情。
「虽然将其作为政治道具使用了,但是喜欢迦流士的感情不是真的吗?就是所谓的傲娇?」
在那之前的话也是。
『既然身为王族,我们的恋爱自由从最初就不存在』
那是——根据听法不同,不是会变成即使有多爱迦流士,既然身处王族这个立场,就没有能够将其率直表现出来的自由,这样的牢骚吗?
但是——
「…………」
「当,当然,虽然只是我擅自的臆测……」
在陷入沉默的迦流士的前面的话,我也开始变得没有自信。
而且迦流士对于路贝尔特王子的事情要知道的远远比我多出百倍,所以真的,我可能只能说出了毫无责任的无关者的毫无根据的意见而已。
然后迦流士——
「——是吗」
一瞬间露出在思考的样子之后,露出了稳健的笑容。
那眯起眼就像是在怜爱着什么一样的笑容——有些和佩特菈卡相同。正是能够让人觉得两人有血缘的地方。
虽然绝对说不上精神充沛……但是到刚才为止的像是逢魔之时一样的疲倦哀伤的气氛消失了。如果不是我的错觉的话,那就是我有安慰到了他——也不一定。
我短短的叹了一口气。
「那么我就……」
做完该做的事情之后,我为了回到大家所在的地方,迈出了步子。
但是下个瞬间,我的手被抓住了。是因为走过来的迦流士抓住了我的手。
「谢谢,慎一」
迦流士紧紧握着我的手这样说。
「嗯,嗯。能精神起来太好了」
我感觉到迦流士的脸在必要之上的近,所以我从他那里背过了脸。
能精神起来比什么都好。因为我也做完了该做的事情,所以想要早点回去大家在的地方。想要早点回去!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了两遍!
……虽然我在心中这样主张,但是并没有传达给迦流士。
「因为慎一,总觉得把很多事情都放下了」
他用慈爱的笑脸这样说。
……慈爱?
「是,是吗……」
「话说回来慎一,这次的事情没有注意到什么吗?」
「唉?什么?」
「……是吗」
那个……?
虽然感觉一瞬间迦流士的表情上蒙上的阴影,嘛啊,大概视错觉。
用认真的脸看向我的视线非常炙热……于我而言我只想让他移开视线,还有早点放开。please。
「那,那个……」
有一种明明没有寻求却在爆发性的膨胀的讨厌的预感。
我为了寻求帮助看向了在阴影处偷窥的大家。
但是罗伊克和罗蜜妲只是用不明所以的样子睁大眼睛,光流反倒是看到我的丑态而开心的笑着,美野里的话一直『很好!』这样竖起大拇指。
不。很好!什么的才不是啦!
「——慎一」
低声念出我的名字的迦流士,也就是连,非常非常的近。
不。所以说太近了,太近了啊!
如果这是galga的话,我到底是在哪里选错分歧点了呢?
我一边女里不去看向擅自打开的新世界的大门……一边为了逃避现实思考着这样的事。
☆
路贝尔特王子归去数日后。
我们<安缪特克>的所有人,就在比较小的谒见之间,进行着定期的报告。
顺便一提今天缪雪儿也一起。虽然本来就有在学校帮忙授课的日期——带是在那之前,有路贝尔特王子在的时候,身为半妖精而且是女仆的她,因为有所顾虑便没有靠近城里。
不管怎样……
「这次的事情是一个好的教训」
坐在御座上的佩特菈卡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这次的事?」
「是路贝尔特王子的那件事」
佩特菈卡对着歪起头的我苦笑之后这样说。
因为路贝尔特王子离去之后已经经过了数日,所以我以为是在说别的话题——
「没有着急的必要」
不知为何佩特菈卡从我这里移开视线,看向未来的方向这样说。
「慢慢的烦恼,慢慢的思考,我觉得就能够得出答案」
答案是……啊啊,是和路贝尔特王子结婚,不如说,是在说接下来会增加的求婚吧。我们,以二十一世纪的日本人的感觉来说佩特菈卡还很年轻——虽然于结婚而言还很年轻,但是在这边的世界并不是这样的吧。在皇帝陛下这样的立场上,大多会希望早些结婚,然后预见到这个带来婚姻的人在国内外想必很多吧。这次虽然重归白纸——但是佩特菈卡的结婚这桩悬案,并不会就此消失。
「从日本的感觉来说,结婚还为时过早吧?」
「嘛啊——是这样呢」
虽然日本步向了晚婚化,少子化的问题,嘛啊,十岁就结婚在世界上还是属于早婚吧。
虽然佩特菈卡讨厌被当做孩子,时常在主张已经成为了大人……而且对于结婚,也有一种为了主张自己是大人,而早早结婚的印象。
但是越是主张是『大人』,就越是自己身为孩子的证据。
在这层意义上讲,佩特菈卡可能成长了也不一定。如果要真的成为大人的话,首先,就要承认自己是孩子。有一种这样的感觉。虽然我也是一个小鬼也不能说这种话就是了。
「因此——啊」
佩特菈卡将右手肘放到手上歪下身子——并不是对我,而是将视线移向了站在我身旁的缪雪儿。被皇帝陛下看到之后,缪雪儿慌慌张张摆正姿势。
「慢慢思考过后,可不允许偷跑哦,缪雪儿」
「唉……?」
露出大意的声音的是我。
为什么,在这时突然向缪雪儿?
难道,是在自己结婚之前,缪雪儿也不能结婚吗?
不,不管怎么说这也太专横了不是吗?还是说是其他的意思?
但是不明所以的像是仅仅只有我,缪雪儿一瞬间像是害怕一样颤抖身子之后——震惊之余,明确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
「嗯」
缪雪儿和佩特菈卡相互点了点头。
明明是皇帝陛下和女仆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立场的两人,但该怎么说,就像是相互认同的对手……感觉倒像是这样的氛围,是我的错觉吗。
我总觉得微妙的有些坏心眼,便开始彷徨视线。
之后——便和站在佩特菈卡旁边的迦流士合上了眼。
合上了。哦哦哦。既然已经在此之上明明确确合上了眼的话,就不能露骨地移开眼睛。我露出笑容探寻着不好不坏的台词。
「那个,迦流士这次也很辛苦,呢……」
不妙。说出之后我便这样想。
这个话题就如同在迦流士的伤口上撒盐。
但是——
「……不」
像是没有损害到迦流士的心情,迦流士露出明朗的笑容说。
「因为这次的事情我也考虑了很多」
「啊,是这样吗?」
能够看出迦流士的表情非常阳光。
像是路贝尔特王子的事件在他的心中,暂时得以解决了。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接受的,嘛啊,他也像是有所收获,如果还能够变精神的话,这样就好。
迦流士一直露出笑容——
「比起外表样式更该注重内容——这样的方法也是可行的」
「……哈?」
「即使不能在公式上结婚,但是也能保持实质上的关系」
「唉……?」
到底是在说什么?
啊,不,路贝尔特王子和佩特菈卡结婚的同时,也和迦流士——如果是在企图这些的话,那的确是以这次的事件所提示出来的方法……也就是说,王族,帝族结婚的时候所采用的一种『隐藏招式』就是了。
但为什么那个会现在出现?
而且微妙的——用那副认真的表情,一边看着我?
在我不明所以焦急的时候——
「原来如此,还有这手!」
佩特菈卡敲了一下手之后这样说。
像是在我之前就理解了迦流士的发言内容的样子。
到底——
「……痛!?」
不知是谁用力敲了敲不能读懂言语而困惑着的我的后背。
回头看去,美野里一边用左手遮住嘴,一边用右手毫无顾虑的狠狠地敲着。像是不能忍一样,无数次无数次一直持续。
到底怎么回事?
「公开求婚什么的……迦流士……也挺能干呢!」
美野里像是很满足一样说。
「哈……?」
「讨厌,不用害羞也可以哦!?」
美野里一边嘿嘿的说着一边更加用力的敲打我的后背。
嗯。我知道了。虽然不知道但是我能理解美野里又进入了腐败状态。
「不明所以。还有就是很痛」
即使再怎么说是女性,但要是被作为自卫官受到训练的她用手拍后背的话,也会非常的痛。
然后——
「那,那个,慎一大人」
「唉?怎,怎么了?缪雪儿」
「那个……我,我也会努力的……!」
「唉?唉?」
怎么了?连缪雪儿都?为什么双手握拳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不明所以的真的只有我?
「呐,呐啊,光流」
总之我转向了这群人中,迄今为止一直一个人无言的光流的方向。
虽然他中二病发言全开非常显眼,但是反过来说,那副嘲讽的态度,也正是代表了冷静——在这个场合下大概,能够用最客观的角度看待状况。
但是……
「到底,大家,在说什么——」
「…………」
光流将手放到额头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自那之后看向我的方向的双眼眯成细缝——
「我差不多想要打你了」
「唉!?」
「真的是呢!」
「连,连美野里都是!?」
啊啊,不明所以的真的只有我!?
「我觉得太过迟钝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病哦?」
被说是病了!
唉?迟钝是指我?
那是——
「所以,所以是什么……」
「哈啊……」
光流像这样,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啊。
在此时我的脑中终于有数个碎片并合了。
缪雪儿。佩特菈卡。还有我。
那是,但是——
「嘛啊,像是还有犹豫期什么的?慢慢的考虑吧」
在紧张之余,向着流下急汗的我——光流一边露出讽刺的表情,一边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