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毒空木美也子 ～四百二十连胜少女～（1/2）

「好，这样就行了。ok。茜茜——！」

我的声音在漆黑的洞底回响。

『我马上就让你出去』

我对茜茜飒爽的宣言之后，经过了大概10分钟吧。比想象中的更花时间，不过应该还属于「马上」的范畴。

这样一来就准备万全了。然后是……

「好咧，那么，后面就包在我身上了，恶心男！」

……后面就要赌上茜茜大人的蛮力一试了！

「上了。别动哦，恶心男。手指动一下就滑飞了哦」

「咦！没、没弄错吧，茜茜！这里啊，这里！再确认一次吧？最后再确认一下衔接吧？」

「只要恶心男不动就没事。上了。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惨的雄吼和尖锐的尖叫混合在一起，茜茜的右脚奋力地踢入我的右手和左手之间。伴随着由爽快的打击声即刻切换的尖锐气流声，从坑底直冲坑口，

——砰！

发出一阵钝响，盖在上方的遮光布被轰飞。

瞬间，久违的阳光倾注坑底。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刺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狗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阳光已经开始偏斜，但对于已经完全适应黑暗的我们来说，这是革命性的光亮。

凭借茜茜爆发性的踢力赋予爆发性的推进力，塑料骸骨的头骨正中目标遮光布将其冲飞，给洞底带来光革命后，平静地完成了任务，沉入芒草的野地中。

好，接下来的才是困难所在。轰飞的话只需单纯的蛮力，后面并非如此。

我将等身大的仿贞●布偶的脖子提起来，确认头发和绳子连接牢固，

「师傅！再来一发，拜托了！」

全都托付于茜茜的脚力了。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然后，茜茜的右脚呼啸着踢起十几次，

「啊，成了！这次完全可以，茜茜！」

绑在●子的脖子上的绳子，套住了洞旁粗壮的橡树树枝。

「辛苦了，茜茜！好了，下面就交给我了！我先就用这个绳子爬上去，从上面把你拉起来！」

然后，对我配着姿势进行的强有力宣言不加理会。

「快点。你等着，恶心男。嚯！」

茜茜将我无视后飞快地扑向绳子，就这么顺着爬了上去。

「啊，等等，茜茜！不是的，我会让你出去的！下来啊，茜茜！啊，小裤裤露出来了！小裤裤从裤子下摆露出来了！露出来没问题么，茜茜！还是下来比较好吧，茜茜——！」

扔下只能在洞底叫喊的我……

「噢————！赶紧，恶心男——————————！」

「噫噫噫噫噫噫，等等啊，茜茜」

从洞中逃脱的我们，气也没有喘上一口就朝车站跑了过去。

由于让用绳子挂上树的工程比预想的费事，所以时间已经过了四点了。移动要花50分钟，只要放过一辆巴士，在这个时间点上就出局了。再说，原本就不知道巴士能不能在赶上的时间内出车。因为不知道，所以只有跑了。

「好慢！恶心男，好慢！你真的这么慢？赶紧啊————！」

「等等。等等啊，茜茜！不，不对，不用等我也没关系！你先走吧，茜茜！」

我抑制不住急躁的心情，冲出芒草的野地，几乎摔倒似的奔入巴士站。然后，手指仿佛要将时刻表撕开一般放在上面确认巴士的到站时间，

「恶心男！」

没有这个必要了。

茜茜短短的食指倏地指过去，捕捉到划过夕阳的屋顶悠然行使在田间小路上的，一台路线巴士。

「噢噢噢～～，赶上了～～」

「真险～～。勉勉强强啊～～～」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直接瘫软无力地跪坐在柏油路上。

「哈～～～。总、总之，可以避免退部了吧？」

「啊，对呀。啊～，累～死～我～了～。比赛都没这个累啊。谢谢你，恶心男」

茜茜在蒸腾的柏油路上无力地瘫成大字。

「不，我什么也没做哦」

这并不是谦虚，事实甚至让我感到厌恶，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成功逃出坑外全靠茜茜的脚力，原本茜茜就是冒着危险从房间里溜出来，就不是为了弄得衣衫褴褛还要掉进坑里，然后从里面逃出来，是来和毒空木交谈的。

结果，我没能完成和茜茜之间定下的约定。当然，也完全找不出挽留英梨香同学的办法。

「不，没有这种事。真的非常谢谢你，恶心男」

茜茜突然收身起来，如此说道。有些寂寞的，又如同将甜的东西一饮而尽一般，露出微笑。

巴士缓慢，但又确实地靠站。

『上巴士别迟到哦』这是谁曾说过的话呢。

巴士总是朝着新的目的地不断奔驰，不会一直等待乘客上车。在于清于浊的高中足球的狂涛中辛劳地受推挨挤，依旧不断奔跑的茜茜，已经目送过无数同伴从巴士下车了吧。

「呐，恶心男。我们，还会再见么？」

「嗯……一定会再见的哦……马上就会呢……」

挤出这句断断续续的回答，已经耗尽了我的气力。

「这样啊……我，喜欢你哦，恶心男」

「嗯。我也喜欢你哦，茜茜」

能够如此平静的对人说出喜欢，在我这一生中或许还是头一次。

茜茜，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啊。

「……话、话说，恶心男」

「嗯？」

「你，那个……说过的么？」

「说过什么？」

「不，你瞧，就是你和……那个、毒空木……没有交往……」

「诶？啊，嗯。我是说过」

「是、是这样啊，说过啊……啊咧？所以说，我……」

「茜茜……？」

「不，我、那个~~~~~~~~~~~~」

「那个？」

「那个~~~~~~~~~~~~~~~~~~~~~~~~~~~~~~~~~~~~~~~~~~~~~~~~~~~~~~~~~~~~~~~~~~~~~~~~~~~~~~~~~~~~~~~~」

——哔哔，哗嚓。

长长的「那个~~~~」被巴士到站的声音打断。

「唔哇，果然不算不算不算！」

茜茜头发乱挥，冲上巴士，

「再见，恶心男！」

说完，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目送着茜茜乘坐的巴士，直到巴士从视野中消失。

对不起，茜茜。

今天不能送你。

有一件事，我无论如何也要确认，不，我是想要确认。

「拜拜，茜茜」

我在巴士站留下短短的一句话，别墅的脚步提高速度。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我好像见到毒空木。

……然而。

「喵子，已经回去了……」

被时宗同学如此告知的时候，我失语了。

〇

「应该是三点钟左右的时候。我在房间里听到有什么动静。敲门也没有回答，于是向里面偷看发现……」

柚理学姐说的没错，毒空木的起居室已经变成了一具空壳。

毛巾毯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床上，垃圾桶也是空的，地板上一根都发也没有。本着去时和来时一样漂亮的精神，毒空木仿佛将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全部带走一般，从房间里消失了。

只留下一个例外。

「保持着发现时的状态，连手指头都没有碰过一下」

时宗同学指着房间一角的小小书桌。在上面，两张纸片像搭顶盖一样贴在一起。本应是第一次看到才对，然而微妙地有种似曾见过的感觉，似乎是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片。一张用粗笔写着『先回去了』，然后另一张上面用细笔密密麻麻地刻着极具毒空木特征的文字。

仿佛被时宗同学和柚理学姐无言的视线推搡一般，我拿起『至阿春』开头的信。

『至阿春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吧。

虽然是骗你的。吓到了？吓傻了么？笨蛋笨蛋。

突然回去，对不起。感觉好多好多事情我已经撑不住了，所以先行一步回去了。吓到你了，对不起。啊咧？从刚才开始总觉得有种新鲜的感觉，难道我从没对阿春道过歉么？没有的吧，我承认。因为很好玩所以再来一次，对不起对不起。笨蛋笨蛋。

打破约定，对不起。虽然说好一直要为阿春的表白加油，看来是不行了呢。为什么呢，明明一开始还很从容的呢。阿春能交到女朋友就去交，到时候我就干脆地放弃，本该是这样才对。为什么呢。和阿春在一起的日子里，我越来越喜欢阿春了。喜欢的心情越来越强烈，变得不想把阿春交出去。变得就算是一抹视线，一句话，都不想交给任何人。阿春明明不属于我。对不起。笨蛋笨蛋。

所以，完全表白计划就此结束。

没想到竟然会在娇羞园之外的地方结束呢，而且，最后的目标还成了娇羞园之外的女生，而且而且，对方竟然是那个茜茜同学。真受不了。所以，阿春在说出想把茜茜同学定做目标的时候，我真的很吃惊哦。

骗你的。其实呢，我觉得，果然会变成这样啊。在加味高中看到阿春和茜茜同学站在一起的时候，我马上就明白了，阿春绝对会喜欢上茜茜同学。所以，我那一脚踢飞了球，想把她赶走，结果还是白费力气呢。

反正阿春是个白痴，指名茜茜同学为表白目标，肯定是为了方便让我去见茜茜同学吧。阿春肯定觉得那是学年首席的天才头脑想出的天才办法吧。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阿春你啊，就是这么笨拙啊。阿春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笨拙得多，要自以为是得多的多的多，无论出于怎样的理由也不会把不怀有好意的人定为对象。把手放在心脏上再想想。喏，我说对了吧。不对，那是胸。都说了把手放在心脏上。对，把肉挖了把手放在心脏上试试？呐、喜欢的吧，对茜茜同学。

茜茜同学呢，会招所有人喜欢。又开朗，又率直，又纯真。如果是茜茜同学的话，一定不会暴力相加，也不会嫉妒，也不会说任性的话。和我完全相反。和茜茜同学在一起的话，阿春一定也会得到快乐哦。

大致上，阿春这样的人肯定没法和娇羞园的女生们交往的哦。那群女人只有表面招人喜欢，自恃清高，是竞争心旺盛的聚合体，所以目标坚定，不把男人放在眼里。

如果是茜茜同学的话，一定能给阿春带来幸福。嘛，虽然我最讨厌那个人就是了。我总是赢不了那个人，球总是被她抢掉，这次连阿春也被她抢走了。真的最最最最最讨厌她了。

好了，纸不够写了，差不多该收尾了。来自喵子妹妹的最后的表白支援，让茜茜同学掉进…………什么也不用做就行了。阿春只用做阿春自己，茜茜同学自然会喜欢上阿春哦。表白台词不需要花精力去斟酌，将自己的感情率直的传达出来就ok！就算弄错了也不要搞什么雪山遇难表白。

没关系，我知道阿春有很多很多的优点。一定能顺利的。

再见咯，加油哦，咬人蛲虫！！』

……重复读了三遍，三次都在相同的地方卡住。

什么啊，最后那个倒过来的兔子贴纸。在这种地方放上倒过来的兔子，究竟是哪个部落的诅咒啊。那里隐藏着什么吧。

我小心不把下面的纸弄破，慎重地用指甲将贴纸揭下来，

『加油哦，咬人蛲虫！！最喜欢你了&10084;』

藏在兔子下面的，毒空木的感情，被我找了出来。

「……上面，写了什么，阿春？」

柚理学姐询问。

「写着笨蛋」

「笨蛋……！」

「对，而且有很多」

「是么……」

没错。我这人，就是笨蛋。

毒空木就没想过什么足球，一直都只想着我的事情。我真是个笨蛋。什么娇空木，什么妒空木，全都是毒空木不是么？愚弄毒空木动摇的感情，让她成为受害者……

「我，怎么就这么笨啊……」

我无法直立，手耷拉在木地板上。

我为什么这么冰冷。为什么能够不经大脑就去伤害她。然后，为什么事到如今才注意到。

太晚了。毒空木已经不在了。明明都不在了我才……

「阿春同学……」

时宗同学正忍耐着不哭出来吧，她压低声音如此说道，随后，

哗————————————————————！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从头上，有什么东西浇了下来。

诶？诶？什么？什么？诶？水？这、诶？时宗同学？

「阿春同学」

时宗同学扔下滴滴答答滴着水的桶。

「还坐在这里……干嘛？」

「诶？坐？这、诶？时宗同学？」

「……这种事，我知道哦」

「诶？」

想必是因为在极近的距离把水桶完全倒过来的原因吧，时宗同学没有沾上回溅血，被回溅的水弄得湿哒哒，从挂着水滴镜片那一头盯着我。

「阿春同学是笨蛋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从第一次遇到阿春君的时候直到现在，阿春同学一——————————直都是笨蛋！」

不，说的太过分了吧，时宗同学！

「我知道阿春同学一直都盯着我的胸部！」

真的么！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即便如此，不管有多笨，能做个笨蛋一样往前冲，这才是阿春同学的优点啊！为什么还坐在这里！喵子已经不在这里了啊！」

时宗同学胡乱打落嘴唇上的水滴，怒吼起来。不习惯怒吼的喉咙非常不畅，即便声音变得嘶哑，时宗同学依旧怒吼起来。

「想让完全表白计划结束所以让她踢足球？笨不笨啊！能让计划结束的，只有阿春同学吧！」

「时宗同学……」

「喂，还打算坐到什么时候啊！」

时宗同学怒吼起来。

「笨蛋跑起来！」

「是、是！！！！！」

仿佛背后被火在烤一般，我飞奔出房间。

跌跌撞撞的下楼之后，又接着跌跌撞撞的惯性滚出门去，之后一门心思的冲了出去。聚精会神的在田间小路上飞奔。

所以，我不会知晓……

「嘛，我大概也是笨蛋呢……」

时宗同学在浸水的房间里，发出的叹息，

「……哎。真让人羡慕啊，喵子」

伴着叹息，流露出来的心声，

「爱结，你真的是个好女孩。可是，你人太好了，就哭一下吧」

柚理学姐温柔的将时宗同学抱进怀里，微笑的话，

「啊哈，这次你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都不会知晓。

〇

「唔噢————————！唔噢、唔噢、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笨蛋跑起来。

我将这句话作为燃料，跑起来。虽然没有必要大声叫喊，但我还是扯起仿佛能将染上夕色的积雨云吹散一般的声音叫喊起来。太阳用对脆弱的园艺社社员们使出的一日一杀给出最后一击，时至夕暮也不见衰退。

笨蛋跑起来。

时宗同学的话仿佛比这样的太阳还要火热，在我脑中燃烧着。

我究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大人物。没能说服毒空木。没能信守与茜茜之间的约定。没能打消英梨香同学的念头。伤害了妒空木。要做的事要完成的事全都不得要领，刚才竟然还打算消沉下去。

我是人类史上难得一见的笨蛋。

不是和平时没两样么。干什么都不顺心，平时不就是这样么。太阳从东边升起，水从上往下流，消沉而坐在原地的笨蛋有该去哪儿。没错。笨蛋会停下，所以才是笨蛋。只要不断往前冲，做个笨蛋，无论什么地方都能到达。

笨蛋跑起来。

这句话依旧在燃烧。好厉害的话啊，时宗同学。那楚楚可怜的外表之下究竟从哪里诞生出如此有力的语言呢……果然是来自胸部么？胸部好了不起。而且拥有两个这样的胸部，时宗同学也好了不起。一直盯着你的胸部真是对不起。想一想就觉得超害羞。不过……我果然还是要看！今后我也会看你的胸部的！噢噢，出乎意料的精神倍增呢。谢谢你，时宗同学。虽然拿你来振奋精神并非本意…………但这份激情，我要稍微用在别的地方了。

「胸部胸部胸部为何物————————————！」

如拍打一般打开门后，在场的所有人朝我转过身来。

这是一个能够容纳三百名学生的宽敞房间。在纵向排列的五六排长桌旁，密集的女孩子们听到此处本不可能听到的叫喊声，全都吓破胆似的盯着我。

在异样的静寂中，在最后排顽强地不肯放下筷子的女孩，隔了几秒才终于注意到异变一般，放下碗，

「诶？恶心男！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抬起好像松鼠一样鼓着的脸。

「真快————！又见面了，真快————！」

然后，以茜茜的惊呼声为信号，

『呜噢噢噢噢噢噢噢噢，男人进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可疑人物，可疑人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人么！！！叫老师、叫老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加味高中学生食堂中，爆发出女生们的惨叫。

噢噢噢噢，吵死了！女孩子的声音真吵！平时就习惯大音量的女生聚集了这么多一起叫起来，就像声波兵器似的。这个分量，大概足球部的所有人都到齐了呢。猜到现在这个时间一定正在吃晚餐，于是闯进了食堂，真是太对了。

「胸部、胸部的，大喊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要喊的话弄错了。

拜其所赐，不仅仅是尖叫，还有很多实体的东西朝我飞来。筷子、碗、茶杯、椅子、垃圾箱、甚至还有不明布制品。我冲破这层地狱般的喧嚣，向坐在靠墙座位一头，样子最吃惊的，手脚修长的女孩子身边突进，

「英梨香同学！」

在几乎没有动筷痕迹的餐具缝隙中落下拳头。

「不可以退出！」

「——诶？」

仿佛被我的言语痛殴，英梨香同学身体一颤。

惊讶的表情上渗出惧色。

「我不明白你的感受。可是…………毒空木全都知道」

「——」

几近崩溃的双眸积蓄着，摇曳着。说不定，我接下来的行为会对英梨香同学心中的某种东西造成决定性的破坏。但即便如此——

「可是，对谁都没说」

「诶……？」

「毒空木将它一直尘封在自己心中。大概，今后永远都会」

「怎么会……喵子……」

泪水零落。这粒泪珠，是英梨香同学怎样的感情凝聚而成的呢。

「呜呜，喵子……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办才……」

「……想要补偿她的话，就不要退出」

「喵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喵子…………」

英梨香同学已经站不住了。她摩擦墙面一般向下滑落。

或许，我硬逼着英梨香同学走上了最残酷的道路。

可是——

「喂——！你们在吵什么！」

「不好！快逃，恶心男！」

我听到茜茜的声音转过头去，只见听到骚动的顾问老师团闯入食堂。到极限了。

「加油，英梨香同学…………加油！」

留下最后一言，我飞出窗外。

笨蛋跑起来。

这句话依旧在燃烧。这一次，我将训尊自己的心奔跑起来。

〇

「感谢乘坐本次列、嗯嗯嗯————？？」

出检票口时乘务员诡异的播报，终于让我注意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怪不得电车里的乘客都时不时的朝我看来。国有铁道，感谢你让我搭乘这么远的路没把我赶下去。

顺道电车要用一个小时的路程乘电车往返，花掉了成倍的时间。我在我们镇的月台下车后，被湿重空气压迫肺部一般的异样感一涌而上。虽然这里算不上是都会，不如说是靠近乡下的偏僻小镇，但在高原上呆了短短两天的我，对自己迄今为止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感到十分佩服。

我敲击手机的侧钮。不管怎么说，过了八点附近自然会变成一片漆黑。

笨蛋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