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时宗爱结Ⅱ~传达给你的思念~(2/2)
毒空木惹人的细语弄得耳根直痒痒。可是,我怎样也无法拿开我的手。我的身体,已经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来控制了。
「阿春……太猛烈了……不可以,你动的太猛烈了……」
「抱歉。还差一点,再忍一会就好了」
我听到了遥远的声音。这声音,仿佛车轮转动般牵动着我的心。
「不行了,我要变得奇怪了……快一点。快一点」
毒空木苦苦哀求。我挤出极限的忍耐力挺起身体。车轮转动般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
「啊、我已经无法忍耐了。求你了,快出吧、出吧、阿春~~」
「唔、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不久,完全的寂静悄然而至。
「……去了?」
毒空木发出交混着泪水的声音。
「嗯」
「那就快出来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剧烈挣扎的毒空木,手肘赏了我的下巴一击飘浪得安打。
「噗嘎!好痛、停下啊,别突然乱动啊。唔哇啊啊啊!」
一个后仰瞬间失去了平衡,我们压在一起似的,从塑料桶里摔倒了柏油路面上。顿时,星空重回了视野。
「好痛痛痛。不要紧吧,毒空木」
「不要紧个头啊!就算有条子出来巡逻,也不用躲进垃圾桶吧!又窄又臭又痛,这馊点子糟透了」
毒空木伸了伸腰,抱怨起来。
我也按摩着下巴四下环视。虽然自知自己闹出了相当大的动静,但是车轮转动似的声音(应该说实际上就是自行车车轮转动的声音)已然远去,不用担心会折返回来。看来巡警向着下一个巡逻点去了。辛苦辛苦。
凌晨一点十五分。
我们身处宁静的居民区的一角,似乎距离昨晚毒空木跟丢时宗同学的地点很近。在美少女从全国各地汇聚一堂的娇羞园里,虽然不少女生过着宿舍生活,但时宗同学似乎属于回家派。
「是时候该来了」
毒空木卷起运动衫的袖口。想来,这还是第一次毒空木穿sī • fú的样子。话是这么说,毕竟我们又不是来玩的,尾行用的装束毫无韵味。迷彩花纹的上下装运动衫加上黑色针织帽,露出的头发编成了麻花辫。
「呐、毒空木啊。在大街上穿迷彩装,反倒显眼不是?」
顺便一说,我穿的是t恤衫加牛仔裤。
「嘘、别出声!」
我被扯进电线杆的后面。不久,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来了。
是时宗同学。她穿着容易反光的浅黄色运动衫,背着帆布包正在跑步。浑然不觉地从电线杆前穿了过去。
「好嘞,出发」
看好拉开一定距离之后,我从电线杆后跳了出去。
「等等、阿春」
「怎么?」
听到叫停的声音,我同时转过身去,只见毒空木表现出平时所没有认真
「刚才条子来的时候,藏在电线杆后面不是好多了么?」
「好嘞,出发!」
我们没时间回顾过去。
踏、踏、踏、踏、踏、踏————。
哈、哈、哈、哈、哈、哈————。
时宗同学的呼吸声和慢跑鞋敲击柏油路面的声音刻画出一定节奏。五月的夜晚不太冷也不太热,是正好合适慢跑的季节,也正合适在无人居民区进行尾行的状况。尾行开始十分钟,只是没有任何特别事情发生的跑着。
「嗯?才500米啊」
毒空木一边摆弄着手机如此说道。
是啊。脚程太慢了吧,时宗同学。
十分钟跑500米,时速几公里?至少无疑是走路都能轻松达到的程度。
「我说,跑这么慢,你是怎么把目标跟丢的啊」
「嗯?啊,马上你就明白了。啊、瞧,看那儿」
毒空木所指的方向,民宅陡然消失,取而代之,出现的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柏油路也突然切断,被未铺装的上坡所切替。
「这、怎么回事啊,这路」
「再往前面是本地神社的私有土地了哦。一整座山竟然全是神社的地。这条路一直到神社,似乎是一条直路哦,昨天就是在这条路上跟丢的」
「在这种时间跑进山里么?怎么可能」
可是,似乎想要打消的疑惑一般,时宗同学毫不迟疑的冲上了未铺设的山路。没有路灯,没有民宅,名副其实的山路。
「太、太古怪了吧。就算是附近的神社,但这大半夜里在山里慢跑也太那个了吧」
「也对啊~。我也这么认为哦~。不过,你觉得掩人耳目地来到这地方是干什么的?呜呼呼呼。前方等待我们的将会是怎样的秘密呢。会男人!会男人~~~~!会女人也没关系,总之一定要是糜烂的性聚会~~~~~~~~!」
毒空木在胸前划着十字,不遗余力地双掌合十。你在向耶稣祈祷什么鬼东西啊。再说宗教弄错了吧。
不过,我们也得走上这条山路么……。
「我、我说,毒空木小姐。我们可不可以选择今天就在这里等她出来——」
「let&039;sgo!」
怎么说呢,果然会变成这样。
全然不听我的想法,毒空木拉着我的胳膊,穿过了耸立于山脚下的毛骨悚然的山门。
变成这样只有万般无奈。
管你是鬼是蛇,尽管放马过来吧。
〇
不管是鬼还是蛇什么的……别过来就太好了。
我马上就后悔了。
夜晚的森林超恐怖。
很黑。非常黑。
没有路灯又照不到月亮的夜晚森林就连一米之外都很朦胧。森林之中,枝叶在夜风的扰动下发出沙沙的声响,鸟叫声空洞地回荡着。更恐怖的不知何处飘来的湿气,不自然的缠上身体。
除开神社这一先入为主的观念,空气中充斥着微妙的闭塞感。
那个、鬼同学蛇同学,刚才那么没礼貌地直呼其名真是对不起。可以的话希望你们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求你们不要出来。最不济,还请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盯着我,千万别出来。
不、或许他们已经近在咫尺了。白天赏心悦目的草木之绿,在夜幕降临的瞬间便摇身一变,成为充满无底恶意的怪物一样。
于是在怪物们的膝下,浅黄色的荧光运动衫像鬼火一般漂浮着。就连身为男生的我都觉得阴森恐怖的山路上,旁若无物地飞速猛突的时宗同学才是最惊悚的。
为什么?不害怕么?超毛骨悚然啊,这里。绝对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吧?虽然看不见,但绝对有吧?瞧,就连毒空木都——
「呵呵呵呵呵」
啊、在笑。
「啊、气氛炒热了呢」
有病啊,这女人。为啥还笑得出来啊,这种状况下。
我忍不住揪住毒空木的衣袖。
嗯,我明白了。我很明白这种情况话下会招人「搞反了吧」这样指摘,不过这件事先丢一边吧。
「嗯?怎么了阿春?难道在害怕?」
「是,我怕。我想回去了」
我已无力逞强了。
「呼。我小时候经常在这种地方玩到天黑,所以完全没事」
玩到天这么黑,你体力也真可怕的。
「不如说,我的感觉应该是跃跃欲试吧。阿春也算是个男人,这种事情能明白吧?」
才不明白。不、退一百步,白天的话我能明白。但是夜晚的山里是不可能的。何况还在神社这种地方,更不可能了。
「啊、好想玩。好想玩啊」
毒空木开始露骨表现自己的欲望。
「住手吧,还在尾行呢。再说这山里有什么好玩的啊」
「笨蛋,你说什么呢、大笨蛋!这是山啊,笨蛋。这正是好玩的事情和山一样多的山不是么。笨蛋!」
烦死了,这种状况还这么激动真烦。
「又能爬树~,又能捉虫子~,又能采花~。好玩的事情数也数不完,果然最基本的要数过家家了」
毒空木兴高采烈地屈指细数。
「过家家。是战队过家家还是骑士过家家?」
「不对不对。都到山上来了,过家家当然是玩那个啦。让我想想」
毒空木忙不迭地四下打量后
「啊、有了」
貌似发现什么冲了出去。
「瞧,那里垂着一条貌似用来上吊的绳子对吧(心)拉一下之后呢——」
「什么?会发生什么?」
太黑了看不见。准备确认而迈出一步的瞬间,
嗖——————————————————咚!!
一块巨若子牛的圆木在我刚才所站的位置锤了下来。
「越共(越南共产)过家家(心)」
「你想杀了我么!」
动都没动就全身冷汗直冒。
「怎么样怎么样。很厉害吧?我一个人做的哦。埋头做这种事情,一下子连时间都忘记了」
毒空木宛若少年般天真无邪的笑起来。
喂、等一下……你说忘记时间了?
「我说、毒空木啊」
「什么?啊、阿春,先等我把这个巨木压顶重新弄好」
「你昨天之所以会跟丢时宗同学,是不是为了布置这个机关?」
毒空木突然一动不动。
「……………………………………………………………………」
于是,几乎可以坦白就是在找借口的沉默,持续了十秒左右。
「哼。可以这说吧」
看来她什么借口也没想出来。白白浪费了十秒钟时间。
别小瞧这短短的十秒钟。只要有这么一小段时间,厉害的人就能跑出百米之外。若是训练有素的足球队,已经足够从自阵深处把球带到反击射门了。恋人之间都可以来个h的kiss了,就算是我也能照射到青春的火热………………不、这还仍需不懈努力。
那么,时宗同学能做到什么呢。
「啊嘞?时宗同学去哪儿了?」
正确答案是,能够甩掉呆头呆脑的追踪者。
等回过神来,那个显眼的浅黄色运动衫,已经完全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了。
〇
如同撞钟一般的尖锐的鸟叫声回荡在深夜的森林里。
这是让人联想到某个骄傲自大大赛安慰奖的愚蠢声音。感觉连鸟都来嘲笑她了。
笨也得有个限度。
毒空木在尾行途中沉迷于制作陷阱而跟丢了目标这件事,就发生在昨天。
而后,为了弥补这个过失再次勇敢地进行尾行,这次又因为沉迷于制作陷阱而跟丢时宗同学,只能笑了。猫痛一次也知三日不忘。
嘛、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与其后悔一去不返的往昔不如展望充满光明的未来。
接下来,能够找到的未来的地方,果然不可能在这种黑漆漆的深山里。本来自打跟丢了作为尾行对象的时宗同学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这里,所以继续留在这里只是纯粹的浪费时间,挥霍青春,不作他想。不管在谁看来,这都是明明白白的事实,无法撼动的真理。
因为害怕夜晚的深山而想回家什么的,这种念头断然不可能存在。
……那么,回家吧。
「等等、阿春」
怎么了啊,毒空木小姐。请你饶了我吧,毒空木小姐。我要回家了,毒空木小姐。真的很抱歉。之前的事情真的非常抱歉。
「你这张脸是咋回事啊,超恶心。呐、你想想看。不觉得很奇怪么?」
很奇怪啊。这种时间呆在这种地方的我们,脑袋的确很奇怪啊。
「我们的视线从白开水身上离开,终究只有十秒钟左右哦。那么点时间到底能走哪去啊。那个腿残的」
……的确很微妙。
时宗同学的脚力刚刚确认过。她跑的很慢,慢到无语。
对于拥有远远低于通常人类的速度的奇迹般脚力的时宗同学来说,十几秒的空白绝不是很长时间。
「昨天那样玩了一整晚就另当别论了,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绝不会被甩开」
喂、等等。你刚才说玩了一整晚吧?
「也就是说,白开水现在还在附近!」
毒空木反射似的张望起来。受她影响,我也将视线跟了过去。
……哎呀、看不见啊,太黑了。
在遮天蔽月的森林中,勉强映入视野的只有……叶子……草……树……和枝……。能听到的声音,是不住的虫鸣和
叩——————。
断断续续的鸟叫声。高音冲破肃穆的森林,无机质的声音与畅快地与合唱的虫儿们意图明显地划地为政。
叩——————。
…………这、真的是鸟叫?
我就坦白招认了吧。此时此刻,我的脑中冒出一个假说。
奇妙的鸟叫声,青春年华的文科系少女在深夜慢跑,只能联想到自杀的慢跑路线。虽然这只是将这些事物串成一条直线的假说。
「呐、阿春。你刚才在想什么?」
「……大概,跟你一样」
「哎呀,这不是挺对味的么。果然我们就是相性最高呢!顺便一说,我对土葬是大欢迎哦」
不、这个印象大概全人类是一致的吧……至少日本人是这样的。
我和毒空木不知不觉地朝着声音的源头走了出去。
这个道理非常简单。
从跟丢时宗同学的地方前进数米,从那里向侧里走出山路。顺着声音,向着树木的屏障深入数米。我们压低身子,谨慎地注意不要发出声响,分开厚厚的树丛,
「在、在干什么啊,那个人……」
毒空木失语了。
此时展现的是预料之中——不对,是远远超乎预想的光景。
树龄超过百年的超巨大杉树,站在前面紧握铁锤的时宗同学。
叩——————。
时宗同学在稻草人偶上钉上钉子。
叩——————。
身穿泳装,脚踩冰鞋,头顶蛋糕。
叩——————。
不、说真的。
这究竟是在干嘛啊,时宗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