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话 “她”的游戏（3/3）
「非常遗憾，影响<daydrearsstruggle>进行的要求基本是不会得到首肯的」
「是这样啊」
「不过，如果只是对除玩家以外的所有人造成的影响是可以的」
「……嗬」
「“除开玩家的全人类，不分男女老少统统jù • rǔ化”。这没有违背诸位的最初要求吧？具体希望怎样的ru量呢？」
前辈连忙摇头。
「不，我不想要这种地狱风景图。刚才的话，你忘掉吧」
「是这样么」
tutorial不知为何有些遗憾似的斜起脑袋。
「爆笑必至的展开期待落空了呢」
「……稍微明白一点，你们时代的幽默感了呢」
前辈苦笑。
「……不过，想要获得如此强大的奖励，必须足够的努力吧？」
「算是吧，这需要根据心愿的规模而定……不能一概而论。这个时代的人的愿望，很多都超出了我们的思维范畴」
「可能吧」
「不过……比方说的话……举个正统的例子，如果想要女仆型的机器人的话，连胜个五六场差不多就能到手了」
「噢嚯」
前辈好像深感兴趣地点点头。
「很受欢迎么？女仆机器人」
「是的。人形机器人是大多数存在面部缺陷的男性玩家的首选」
前辈干笑起来。
「你最好记住说话要委婉一点」
「明白了」
「明白就好」
前辈与tutorial不可思议的争论仍未停止。
正当开始想着就快到站了的时候。
三名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总觉得在那里见过啊。这么一想，她们好像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咱们学校允许穿sī • fú上学，光从外在的样子难以分辨是不是同校同学。不过，眼前的几位少女却留有影响。
万年运动衫的眼镜少女。
担保见者忐忑的哥特萝莉装。
及腰的马尾辫极具特色，身高130公分左右的女生。
这是我校漫画研究部的面孔。
因为这上述的惹眼打扮，三人组成的怪人集团，可谓在我们学校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怪人集团。
我在脑中反刍之余，猛然涌上一种强烈的不好预感。
前辈缓缓起身，准备拦下我们，欢快地笑了起来
「呀、这不是苗木君么」
「哈咯咯」
眼镜少女傻里傻气的笑脸相迎。
苗木咲乐。好像是漫画研究部部长的名字。她在我们学校有着首屈一指的残念美人的评价。无论何时都穿着满是墨水污迹的红色运动衫的形象，释放出除非熟人不许任何人接近的独特气场。
「这怎么回事？」
「我们也是玩家哦。……两个月以前成为的」
守候在苗木身后的两个人多半是不爱说话的类型，相对的，一语不发的她们用评估般的视线投向我们所有人。
「嗬。……那，有何贵干？」
「没啥。就想提醒一下」
「提醒……？」
前辈鹦鹉学舌地问了回去，苗木有些害羞似的搔了搔鼻子。
「哎呀，你们这样堂而皇之的，我们也很难办啦。……因为有这个小姑娘在啦」
苗木指向tutorial。
前辈也目不转睛地盯着tutorial。
「是在啊」
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话说，这很成问题哦。带着tutorial，也就表示还没从新手毕业哦？虽说，一般情况其他玩家应该是不会带着tutorial的，不过……tutorial可是蠢到救不回来呢」
「是这样么？」
前辈看看苗木，又看看tutorial。
「请问是这样么？」
就连也耐不住问起苗木。
没想到甚至连游戏的运营方都吓到了，苗木困扰地笑了起来。
「最开始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公开处刑呢。毕竟你在学校的评价很那啥哦」
「姆？……真的么？」
tutorial不解地看着我们。
苗木所言不虚，这都成为传说了。
毕竟这种充满独创性打扮出现在我们学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随着响起制动器的声音，电车停了下来。
「能不能借过一下……我们要下了」
苗木立刻笑了起来。
「这真是杰作啊。——你以为下得了么？」
一股讨厌的感觉令我不寒而栗。
其他的乘客纷纷下车，车厢内传来了乘务员『终点站到了，请到站下车』的声音。
车上的人下光之后，乘务员巡视而来。
乘务员不知为何对我们视而不见，径直穿过了过去。
我木讷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慢慢离开。
是看到一帮关系不错的家伙和乐融融的欢声笑语不想打扰呢？
还是因为当下的年轻人不知会干出什么荒唐事来，所以不想扯上关系呢？
是视而不见……亦或是，看不见呢？
尽管怎么看感觉都属于后者，可所有人都没能分出注意力指向这里，我也只得默不作声。
具体情况尚不明朗，不过皮肤却能感觉到不寻常的事态即将发生。
我屏气慑息。
感觉不慎开口的瞬间，就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要发生了，有什么极为不祥的事情要发生了。
电车的门关上了。
然后再度驶出。
到达终点的电车，接下来又会驶向何处呢。之后会原路返回么？不可名状的不安，逐渐在心底堆砌起来。
此时，有人拉扯起我的衣袖。
我定睛一看，是缀。
缀用视线提醒着守护在我们面前的前辈。
在前辈的背后——苗木看不见的角度，手机屏幕发着光。
前辈的指头动了起来，画面上出现了文字。
逃赶快
我咽了口气，瞪大双眼。
无法理解即将发生的事情。
只是本能的发出警告，应该遵循这简短的指示。
「——嘛、被傻兮兮的tutorial逮到真不走运啊。对不住了，可以开始较量了吧？」
苗木温柔的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好预感当下快要爆炸似的。
苗木从怀中取出一支棒状物，轻轻一挥，伸展到一米左右。形状酷似警棍，但与警棍有着某些不同。至少一般的警棍是不会发出鬼叫一般毛骨悚然的驱动音。
电气驱动的巨大声响之后，我们脑中响起了一段陈述。
——<重力操棒>
能将击打的东西朝指定方向吹飞的棍棒。适用年龄十岁以上。
某段时间的人类，不能正确理解车辆为何会飘在空中。
有人认为是横死街头的小猫遗骸插上了翅膀，产生了令其浮在空中的难以理解的情况。总而言之，是人为让车辆飞在空中的。
毫无意义的动机是不会开花结果的，人们对此做过如繁星般多种多样的测试，也得出过不少败笔。
反重力装置也是其中之一。
不管投入多大的资金，最后全都以竹篮打水而终。它的上扬力会在500至800kg左右间浮动，将它用于车辆也会非常不稳定。
无奈，最后使其作为面向儿童的玩具得到再利用，由此<重力操棒>便诞生了。
另外，人类儿童的身体远比汽车要轻得多，然而这个事实遭到了忽视。在世界范围内，儿童跃向高空，从数百米的高度坠落的死亡事故多有发生，而并没有引发太大的问题。
在这个时代，人命的价值远远输给了<重力操棒>的纯利润。
与此同时，苗木的脸上浮现出另一张脸——看着好像。
是张猫型的可爱面容。
在苗木身后守候的漫研部员也戴上了相似的面具。
——<游戏>开始
『高再现性辞典』vs『名称未设定』
「让你们当一回冤大头吧」
「跑起来！」
前辈手上已经拿起了武器。那是前不久得到的名为<虫击>的枪。
我和缀犹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出。tutorial也一脸铁青地跟在后面。
开始跑动的瞬间之前，在犹如地底响起极为不祥的重低音之后——我看到前辈冲破飞驰电车，被吹飞出去的样子。
我首先移动到隔壁的车厢，拽住车门。要是身后的缀没有<虫击>乱射一通的话，恐怕这一刻已经被追上了，能够赶上可谓千钧一发。
我们瞻前不顾后的跑着，准备和漫研部员稍微拉开一些距离……不过只要冷静一想便能知道，飞驰的电车终有尽头。我们跑到车头的车厢后，只能体会无路可逃的绝望。
前辈能够处事不惊，所以我应该也一样能够做到。
tutorial表情苍白地看着我们，靠了过来。
「……总之只有拉开距离才能进行战斗。她们主要使用的是接近型的武器。相对的，<虫击>即便接近不会失效，无论怎样都比专用武器具备后手优势……」
tutorial原本就很硬质的语调更加硬化了。
「……前辈被杀了么？」
说着，心底苦痛的某种感情燃烧起来。
「还活着」
tutorial一口咬定。
我不可能完全信任这位奇怪的少女。
认识的人就在自己眼前被打飞，我不可能若无其事的接受这个说法。
面对感情的诘问，我只有忍让一图。
不过，危机已迫在眉睫，现在不是唱反调掉的时候。
「说得也对。那个是不会这么简单就挂掉的」
所以……我选择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迟了片刻，我用手确认了一下贴在头部的违和感。
木质的触感。感觉敲一下就会轻而易举的裂开，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面具。这个被破坏就会告负。
我回想起tutorial的说明。
我眼下的知识量仅此而已。
这种情况下该如何战斗呢。
我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虫击>，架了起来。
我举枪的动作一定不成样子，毕竟我至今为止一次也没握过模型枪。
「请尽量想象着用整个上半身来固定，拉动扳机。特别是不要有意识的动手腕。相比鲁莽的乱射，沉着地用瞄准器瞄准更能够确实的提高命中率」
tutorial竭尽全力的给我提供建议。
「要是再练练也许能确实命中，不过……」
带着好像变形了的日本猴的面具的缀，话里交杂着叹息。
「找理由开脱也无济于事」
「啊，不、那个。我不是想责备你」
就在此时。
哐、哐、哐，连续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我战战兢兢的抬头望去。——车顶上，有个人。
瞬间，如落雷一般，尖锐而又硬质的声音劈向耳朵。
「这可不行」
能理解这个意思的，只有tutorial。
转瞬之后，我们也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轰鸣爆发。
同时，脚下开始剧烈的摇晃。
「请抓稳。……保护好面具！」
在tutorial如此给出建议之前，我们已经慌慌张张的抓住了座位。
这情景实在是超脱现实。
电车——我们每天早上去学校的时候都有用到，设计结构司空见惯的电车，整个车身被环切开来。
视野的一头能看到小学生模样的女生身影。她的手上，有一把酷似rpg游戏角色拿的一柄剑。
——<草剃剑（仿制品）>
二十三世纪初制作出来的游戏剑。「神话刀剑」仿制品系列第一弹。适用对象十三岁～。挥舞会产生风压，剑尖可以切断一切东西。割草很方便。【注：草剃字面意思就是割草】
二十三实际盛行着名叫<本格角色扮演游戏>的对打游戏。
该游戏是一款玩家化身为神话或传说故事中登场人物互相厮杀的，自暴自弃的游戏。该游戏的登场于
一、因人口过多造成的地球土地拮据，人命变得不那么重要；
二、无聊致死在医学上得到证明；
三、因为人类寿命被延续至几百年，不得不剥夺一定岁数以上的人的人权。
等，以上列举的情况。
另外，「神话刀剑」系列已经制作到了第五弹，不过被之后发售的「二次创作物」系列取代了市场。
坐上了没有性命保证的过山车，我们被甩出了列车之外。
「嘎、哈！」
背部受到强烈的打击，肺里的空气被一时挤了出来。
我当场倒下，昏厥数秒。
不过，总算又成功站了起来。
全身上下都好痛。……不过，我和缀，还有tutorial（不知为何似乎只有她毫发无损）都还有气在，还有精力奔跑。
看来列车停在了开放性的场所。我举目凝望，轨道的尽头是应该是幢用作车库的建筑物。
必须拉开距离。
这不是什么的获胜的战略，只是一心想要逃离那帮恐怖的漫研部员。几乎同时，缀、tutorial也跟了上来。背对化作废铁的电车，我拼命地运动着疼痛的双腿。
我总算明白了一件事。那帮家伙是认真的。
难以置信，野蛮也得有个限度吧，你们还算是人类的一员么？
无所谓了。总之必须逃到别的地方。
然后到了那里向人求救。
能够听取我们求救的那个人，无论如何都是必要的。
倒是让那个人警告一下她们，不要坐驶过终点站的电车，不要把同校的同学打出窗外，不要把电车整个切断啊。
我猛然看向身旁表情犹如能乐面具的tutorial追了上来。
「……呐、问一下当做参考，被那个砍到会怎样？」
「这个嘛……。基本上会死掉。据统计，发出『咕嚯』或者『噶啰咯噗』的临死惨叫然后死掉的可能性极高」
突然，我的意识一瞬间飘向远方。她说的没错，能将电车完全斩成两半，哪有斩不了人的道理。
……为什么我会摊上这种情况。平时的话，现在该准备晚饭了。录下来的动画不消化不行，借来的h游戏也得尽快通关，然后还得收衣服，说起来今天预定还要打扫浴室。
然而，我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差点没被用剑斩杀。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佑希！静香学姐追上来了！」
「静香学姐是谁啊！」
「是漫研的学姐啊！就是那个身高好像小学三年级的那个！」
缀你这么矮，有资格说别人么？但我没有吐槽的余裕。
「唔哇！前辈脚程好快！超快的啊！」
「见鬼！」
「啊、啊哇哇，佑希，看后面！」
「吓死人了我不看！给我口头说明！」
「剑、架好了……」
与此同时，背后感受到了某种讨厌的感觉。
「趴下！」
听到tutorial的声音之间，我就好像当场栽了个跟头一样倒了下去。
感觉有什么东西拂过头顶。
头顶的头发散乱着飘落在地。
我一个翻身，看向静香学姐的方向。
学姐——不知何故——岂有此理的——简直匪夷所思的对我垂直举剑。
啊、要死了。
想到这里，我木讷地望着剑尖，一道影子突然挡在了我的面前。
是天宫缀。脑袋里冷静的部分如此咆哮着，与此同时
咋咕。听到一个讨厌的声音。
当我发现这是肉被撕开的声音时，缀的脚下已经积满了鲜血。
缀接下了真剑白刃——这样的情景没能出现在眼睛里，正确的来说，缀不过是用手挡住了刀刃而已。
「什……！」
静香学姐头一次发出声音。缀拼命的向手掌注入力量，紧握刀刃。
脚下淤积的血渐渐扩大。
「佑希！趁现在，开枪！」
缀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我架起手中的<虫击>。
——<虫击>是非杀伤性武器。
tutorial这么说过。
这样是杀不了人的。我很明白。
即便如此，搭在扳机上的手指还是冻结了。
大概，我想差不多只有三秒钟。
可三秒钟是长是短，全凭个人感觉吧，不过我就是需要这个时间。
在这朋友削减生命争取来的三秒钟里。
我做出了生平头一次开枪射人的觉悟。
稳住上半身，透过瞄准器瞄准。
然后，扣动扳机。
伴随着子弹发***的手感的同时，静香学姐的面具从正中间干脆地碎开了。她的脸上尽显惊愕的神色。
「……该、死……」
而后，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我们愣怔怔地瘫坐在地。
大量的情感在脑中形成激烈的漩涡，总之我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更该死。
直到宣告游戏结束的那一刻，这份思绪一直萦绕在脑海中。
苗木咲乐紧咬臼齿。
「……可恶。静香被干掉了」
她们现在正在搜索逃窜的对玩家。
那个逃掉的敌人，就是那个电脑部的部长（名字忘了）。
值得惊讶的是，那个男人装作被干掉，实际上似乎是从电车破窗而逃了。
明明是个新手菜鸟，思考却这么透彻。完全想象不出平时会是那种傻不啦叽的态度。
这样一来就是三对二——不，实际上是三对一么。
咲乐看着身边。
那里是害怕到不行，牙齿直打哆嗦的黑见夕霞。
「果然还是不行啊。一定不会顺利的。夕霞，一开始就知道的，今天是不行的」
「冷静点。不是还没输么」
虽然让声音尽可能的温柔起来，可咲乐心里清楚，这无异于杯水车薪。
「啊，怎么办啊，究竟会怎样啊。那些人一定很生气。会被杀掉的。我不要，只有这种事我绝对不要。被杀掉之前，一定会被做更过分的事情」
咲乐叹了口气，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肩上。
「没事的。我不觉得静香一定就是被干掉了。大概受了点皮外伤。我俩一起加油吧」
姑且试着这么说道，虽然明知是无用功就是了。
夕霞抱着自己的身体，指甲陷入双臂。就好像要抓出血来抓挠着身体，当即坐了下去。
「办不到的」
咲乐苦笑。
她显然派不上什么用场。
那一天，黑见夕霞深陷忧郁之中。
理由很简单，早上在学校，被不怎么要好的同班同学打了招呼。
就只是「早上好，夕霞」这么短短一句寒暄而已。
咲乐根据经验，很清楚这种事足以成为夕霞消沉的理由。
多半她又会把这当成什么恐怖预兆。
想来黑见夕霞下次到学校的时候，课桌上一定会写下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辱骂，室内鞋当然会被藏起来，课本上一定会到处沾满不明的粘稠液体。
——她的妄想就好比无底的泥沼，向糟糕的方向沉沦。
这种事本身并不罕见，咲乐也已习惯了应对。
总之在她恢复神智之前听她说话，看准时机转移话题。这样一来，大致上就能让她一小时左右不会发作。
只是，这次正处游戏进行之中，不知何时会遭遇敌袭。
「没事的啦。你今天也用漂亮的衣服全副武装吧。你说过，只要穿着这身衣服你就是无敌的，不是么？」
夕霞的服装应该是能从外敌之手保护身体的铁壁之盾。只要穿着这身衣服，不管她的外面承受多大伤害，里面任谁也是无法触及的。——至少她如此认为。
问题是本人觉得，这个「铁壁之盾」或许在明天就会消失。虽然咲乐不太懂，她有她自己特别的原因，似乎有时不把衣服撕得支离破碎就无法恢复理智。
谁也无法保证她今天不会出现这样的精神状态。
咲乐叹了口气。
形势逆转了。自己瞧不起的新注册的玩家让自己吃了大亏。
自信定能获胜的话，夕霞也不会拘束于这种状态，而是自发地发起挑战。
咲乐紧握着手中的武器<重力操棒>，警戒着周围。
不过，对她来说不幸的是，坚定这份觉悟的时机晚了几十秒。
苗木咲乐总算注意到了洒落在脚下的东西。
这个东西被做成圆筒状，有着一个个细小的龟裂。
这东西曾经见过。对，这是<daydrearsstruggle>最初配发给所有玩家的初级装备，<虫击>的子弹——。
「对不住了呢。……正如你所说的，胜负已分」
不知来自何方的男人声音传了过来。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太迟了。
眼看着从子弹伸出几根足蠢蠢欲动。
<电光铜点花金龟>不痛快地钻出身体，展开照耀金色的双翼，一瞬间，感觉它们正看着自己。
——竟然还有这种用法！
<电光铜点花金龟>的确是能够放养的。就算不是成虫，也能不完全地盘旋飞行。
这么说来，这就是个小型定时炸弹。哪怕短短的一瞬间，留在这里只会尝到苦果。
作出判断下一刻，咲乐反射性的冲向了同伴——黑见夕霞。
知道这是自己的软弱。苗木咲乐无论身处怎样的局面也无法做到牺牲同伴。这并非单纯的充足而果决的感情，而是处于非条件反射的行动。
于是，咲乐看到从做成<虫击>子弹的虫卵中，十几只<电光铜点花金龟>绽放着金色光芒飞了出来。
真是飞得跌跌撞撞，擅自自我毁灭了——不过其中几只，咬住了咲乐的脚。
「库——噶啊！」
电击贯穿全身。
犹若流火焚身般的痛楚之后，全身的感觉被一口气剥夺了。
自己就好像从某人的视线中看着这一幕一样，带着某种客观的感觉，当场倒下。
视线的一端，看到了夕霞的身影。她的表情看不大清，恐怕只是觉得什么都很麻烦时显露的，光彩消弭的眼睛吧。
「今天也糟透了呢。不过今后还会变得更糟。夕霞知道的」
而后——不出所料的，夕霞用手中的<虫击>抵在自己的嘴边，扣下了扳机。
——游戏结束。『名称未设定』胜利。三十秒后返回。
声音在脑中鸣响起来。
我放下心来，看着静香学姐的娇小身体，接着，看到缀的，那个伤口。
「……要不要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这么如此询问。
「嗯。嘛……也不能说不要紧就是了。……你看？这伤口厉害吧」
缀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言语诙谐，心想这家伙说不定真的很厉害。
「为什么——要那样乱来啊」
「啊、不是的。刚才的武器说明中，不是说过『剑尖可以切断一切东西』么？所以我想，反过来，只要不被剑的前端指着，就不会被被切开了吧」
我呆了。能够注意到这一点值得称赞，不过这场豪赌是在太危险了。
「而且——我也算个爷们呢」
一口咬定，
「必须挺身而出，用身体保护喜欢的女生哦」
我眉头皱了起来。
这货竟然把我当妹子，这可真是旷世奇闻。
大致上，我不喜欢被这样对待就是了。
就在这时。
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奇妙声音。
——而后，世界开始回卷。
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令人惊讶。大致上，说这事一辈子分量的惊讶都不过分。
在这样的惊讶中度过的一天与这样的结束十分相称，真是一场不可思议的体验。
时间差不多过了10秒。
就像录像倒带似的。
射出<虫击>的我，接下剑击的缀，在电车中跑了一会儿。就好像魔法一样，被整个切断的电车接了回去，开始延原路向后方行驶……。
当一切结束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正坐在电车之中。
电车停了下来，乘务员报告着终点站已到的事情。
眼前是前辈以及漫研的部员们。
就好像做了一场<白日梦>一样，一切都完好如初。
不过，作为这一切不是梦的证据，
「见鬼！输了啊！」
苗木学姐悔恨地奋力踩踏车底。
「……竟然有那种回避方法」
静香学姐似乎就是这样，小个子学姐也是一样，眉毛不情愿地挤在一起。
「你们给、给我记住！」
「小莎，这怎么想都是杂鱼角色的台词啊……」
「啊、够了、吵死人了。回去了，诸位」
苗木学姐一边大发雷霆，狠狠地瞪了依然呆若木鸡的我们一眼，毫不客气的走下了车。
远眺车窗外的夕暮。
看上去，世界好像毫无问题的运转着。
电车也没有被完整地一分为二，前辈也没被轰出窗外，缀负伤的手掌恢复了原来的细腻白皙。痛到后悔降生到这个世上的我身体，现在也健康得不得了。
司机探出脸，宣告了电车马上就要返程。我们也得赶快下车了。
刚才那是——
刚想开口，却发觉这些话毫无意义。
我至今认为充满日常而又安全的地方，无处不充满着危险，剥下一层伪装的外皮，便是遭受同校女生斩杀的疯狂世界。
我真想笑。
可是，此时若是笑了第一次，感觉就会忍不住第二次也会发笑，所以还是忍住了。
我们在站台人员的敦促下离开了电车。
突然，从天而降的某种东西砸到了我的脑袋。
「好痛！」
滚落在地上的，是三枚硬币。我怀疑地将它们捡了起来。
「这是啥」
看上去就很便宜，是塑料制的硬币。
「这是<赏钱>」
「啊、是么」
我没有细致的追问下去。
<游戏>的话题已经够多了。
前辈和缀似乎也是相同意见。
「先回我家吧。在我家冲个澡——然后吃点好吃的吧」
前辈突然记起来似的说道。
就现状看来，这是最棒的点子了，我们满心欢心的同意了他。
不管怎样，我们需要看着那些我们早已见惯的东西，看着那些早已听惯的音乐，将和未来人没有丝毫关系的食物送入口中，踏入并非未来制造的浴室。
其他的一切全都推给未来就好了。我如此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