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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成出差吧,你回来的时候,到几个兄弟企业去转一转,取取经什么的,这样回来也好交代了。”
“朱厂长圣明。”林振华拍了一句马屁,便挂掉了电话。
岑右军对于林振华要搞职工培训的事情,是大力支持的。他把这个叫作“大练武”,还专门找了人在厂区里刷上标语。结果,刷标语的人找了半天,找不到一张红纸,便弄了两张白纸写上宣传口号了,远远望去,像是大字报似的,甚是糁人。
为了搞好这场职工培训,林振华也是煞费苦心。他写了一大本培训资料,请公社中学的老师帮着刻成蜡纸,再搁在油印机上印出了100份。岑右军有心说不要印那么多,但林振华说了,好不容易刻一回蜡纸,还是多印一些存着吧。如果只印30份,未来再招了新工人怎么办?
在林振华的培训材料里,包括了一些基本的机加工常识、机械识图方法、安全生产常识等,还有常用的机械加工时要查的表,比如说车床上车削螺纹时候的挂轮换算表,有了这种表,那些文化程度不高的车工就不用苦恼于这些复杂的计算了。
陈金福是懂得这种培训的重要性的。在他到农机厂之前,工人们的技术都是东一鳞西一爪自己摸索出来的。他到农机厂之后,给大家进行过一些指导,纠正了大把大把的错误操作。但这种指导,基本上都属于见招拆招,发现了问题就说一句,没有发现问题的时候也想不到。
林振华这种培训,则是非常系统化的,基本上涵盖了工人们应当掌握的各项知识。林振华在写培训材料的过程中,也是不断地与陈金福进行交流,把他的一些操作经验也写在文中。为了方便工人们阅读,这本教材中间还插了大量的示意图。这些图都是出于公社中学的兼职美术老师之手,林振华为此专门送了她一块欣欣商店专卖的电子表,高兴得那个丰韵犹存的少妇一张俏脸笑成了牡丹花。
培训课是在车间外面上的,那个年代里,单位上最不缺的就是黑板。林振华弄了一块黑板支在一个铁架子上,拿着粉笔一边写一边给大家讲解,所有的职工都裹着棉袄坐在下面听。尽管天寒地冻,但所有的人都没有觉得冷,他们心里热乎乎的,恨不得把林振华说的所有内容都立刻记住。
伟人说过,一旦社会产生某种需求,将比一百所学院更能推动技术的发展。知识的传播,从来都不是由先贤们站在高处振臂一呼而实现的,它需要普普通通的民众从内心产生出学习的动机。
林振华在农机厂的培训就是如此,工人们太缺乏系统的学习了,在实际操作中,他们深深感到了知识的不足,也知道这种不足给他们带来的障碍。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城里大厂子的技术科长,能够给大家全面地讲一次课,谁不希望利用这个机会让自己的技术上升一个台阶呢?
“林科长,你说的这个三视图,我还是听不懂。”一名工人举手问道,“你在书上画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啊?”
林振华挠挠头皮,开始用手比划起来:“大家看,这个工件,从正面看,是270毫米,大概是这么长,这就是主视图所表现出来的。其次呢,它是圆柱形的,我们如果从这边来看,就形成它的左视图。左视图的这个位置……”
“细叔!”杨文勇坐在下面举起一只手来。
“文勇,有什么事?”林振华皱了皱眉头,他刚才看到杨文勇一边听课一边还在削一个萝卜吃,心里已经有了一些不悦。现在听到他打断自己的话,更是觉得不痛快。不过,他也不会摆什么师道尊严,毕竟这也不是什么严肃的课堂,成人教育的要求,没法这么严格的。
杨文勇站起来,举着自己手里的萝卜,说道:“细叔,你这样讲,大家可以听不懂。我拿萝卜帮你削了一个工件出来,你看对不对。”
第131章可造之才
“文勇不错啊。”培训结束后,林振华拍着小家伙的肩膀夸奖道。
在全厂的工人中,除了陈金福之外,杨文勇是第一个完全看懂了三视图的。在林振华用手比划的时候,他已经用萝卜削了一个工件模型出来,连上面的键槽都削得整整齐齐的,让人深刻地体会到一条真理:一个不想当厨子的农民不是好工人。
有了萝卜模型,林振华再解释三视图就容易得多了。全厂工人对照着培训教材上的三视图,把那个萝卜传看了一遍,脑子里终于有了直观的印象。等那个萝卜最后回到林振华手上的时候,上面已经沾满了油泥,看起来黑黝黝的,远远看去,真像是一个铁疙瘩一般。
“细叔啊,我一开始想跟你说的,你讲三视图的时候,拿一个现成的零件来讲会更好一点。”杨文勇建议道。
林振华郁闷道:“你怎么不早说?”
“我怕说了细叔会不高兴。”
我现在也不高兴,林振华在心里说道。他不高兴,当然不是因为杨文勇挑战了他的权威,而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很笨,这样简单的一个道理都没想明白,反而要让一个15岁的农村孩子来教他。
“文勇这孩子,聪明得很。”陈金福在旁边搭腔道,“就是家里穷,没读到书。如果让他读点书,说不定能考个大学的。”
“是啊,多少人才就这样埋没了。”林振华答道。
“林科长,你看过文勇的技术了,你觉得怎么样?”陈金福意味深长地问道。
“非常不错啊。”林振华没想什么,随口应道,“他这个技术,如果好好磨上十几年,绝对是个高级技工了。”
“对啊!”陈金福一拍大腿,“我也是这样想的。林科长,我有一件事,不知道合适不合适讲。”
林振华道:“陈师傅,你讲吧,你是长辈了,就算讲得重一点,我也能接受的。”
陈金福摇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求你一件事情,可能会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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