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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诸位开脱，滕大人，本王倒是有些好奇，你倒是将此事给本王解释清楚！”

睿王的一番话，吓得那滕大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所有的人都跟着跪下了，气氛更见压抑。

“殿下，这是有人存心诬陷，臣对殿下、对我碧落朝一片忠心，苍天可鉴！”滕大人磕了一个头，“这分明是，分明是……”

“那又是何人诬陷？滕大人是要告诉本王，这劣质兵器并非出自你扬州府监制？本王麾下数万将士马革裹尸，皆因他们学艺不精，杀敌不勇？”睿王的话音未变，只听咔的一声，那茶盏竟碎成了粉末，从他的指尖纷纷落下。一股强大的杀伐之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翻滚着吞噬了整个房间。那涂长史的面皮抽动了一下，这只老狐狸也终于乱了吗？书包网

柳暗花明又一村（3）

“滕大人，可否将昨日您下了宴席之后的行踪，从后向前，再与我说一遍？”这位滕刺史被睿王这么一弄，已成了那惊弓之鸟。这个时候发问，时机刚刚好。

撒谎毕竟是撒谎，总是有破绽的。顺着时间轴说并不困难，但是若要他倒过来再说一遍，就会发生逻辑混乱。这是关关女王最得意的技术。

滕大人也许是真的不曾想过他会被我们拉出来讯问，在程潜的逼问下，把从今天下了宴席到今日我们到来之间他的行踪一一做了交代。然而他的交代却有一个非常重大的漏洞——行踪复杂，人证众多。按照正常的逻辑，复数的证人是牢固的不在场证明，但缺点就是，如果是伪造的不在场证明，他只要出入一处，这不在场证明都会破灭。

滕大人抬起头看着我，那表情活像刚刚吃了一只苍蝇，却无法吐出来。

“或者涂长史，由您代替滕大人说？”程潜刷地展开了折扇，声音中满是戏谑。

“殿下，殿下明鉴。若单凭此信便定滕大人与臣之罪，臣不服。”那涂大人抬起头，“兵器弊案，致我数万将士血染沙场，此事由扬州府起，臣亦痛心疾首。对失察之罪，不敢有分毫推搪。然刘司马大人之死，与臣等并无干系，恕臣等不能认下此罪！”

“并无干系？涂大人是要告诉殿下，若非翔之明察秋毫，这刘司马就变成了兵器案的代罪羔羊，这信也变成了你们二位‘毫不知情’的证据？二位于此事，并无受益之处？”

“莫非二位以为，本王手上并无任何存证，便指你二人所犯之罪？”睿王接过程潜的话头，冷声道。

那滕刺史与涂长史伏在地上，再不言语。

“来人，传前京口县令，光州长史冯澹！”睿王略提高声调，我心下有些激动，最后谜题揭晓的时刻，终于要到了吗？

冯澹很快被带了上来，跪倒在大厅中央。

“冯卿，你且将那日对本王说过的话，说与扬州府的诸位大人！”睿王的声音不需要特别渲染，永远有一种不怒自威在。

“是！”冯澹直起身体，说道，“前扬州兵曹王兄此来京口前一个时辰，涂大人便到了京口县。他将此物交给我，令我掺入王兄饮食之中。”他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瓷瓶，上呈给侍卫。睿王将那瓶子交给我，我倒出瓶中的粉末，溶入水中。程潜接过茶碗，“此物既是涂大人转赠，不妨就由大人以身相试！”

“殿下明鉴，这都是这冯长史一面之词，臣从未踏足京口，此物自然也非臣所有！”涂长史把这件事推得精光。

我向睿王示意了一下，转头吩咐侍卫牵了一只狗进来，七手八脚地将那碗水灌进了狗肚子。众人皆屏息凝视，我心中也开始计时。两分钟之后，那小狗便开始上吐下泻，接着便摇晃着倒下，发出极细小的“呜呜”叫声，我将手抚向它的心脏部位，这时它的身体已经有些冰冷。呼吸麻痹，然后是心跳停止，整个过程不到一刻钟。

“此为何物，翔之可有定论？”睿王问道。

“回殿下，应是河豚毒无疑。”我站起身，回答道。

河豚毒素是一种无色针状的结晶，毒性之强匪夷所思。我读书时曾经看到过相应的案例。两只鸡误啄了河豚的内脏，导致中毒死亡。其后又有两人，吃了这中毒的鸡，也引起了中毒反应。就是在碧落朝的这京口——现代的镇江亦曾有报告，误食河豚鱼卵导致十二人食物中毒，八人死亡。

没想到到了这碧落朝，还能见到这河豚毒！书包网电子书分享网站

柳暗花明又一村（4）

睿王对我略略点头，转过来问向冯澹：“冯卿，你既说是涂长史亲至你处，可有人为证？”

“涂长史一路行踪隐秘，京口县上下均未得见其面。”那冯大人一脸隐忍，颈部微微抽搐，声音几乎哽咽，“臣与王大人总角相交，又有同年之谊，臣，臣不忍啊！可若臣不接下此事，只怕滕大人与涂大人会另出奇兵，取王兄性命。臣当下只好阳奉阴违，接下此物，只想着可以渡王兄过此一劫，可是不想……”

“冯长史，shā • rén灭口，何等重大！为何涂长史放心将此事交与你？”程潜打断他的话，也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这位冯大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竟能让狡猾似狐狸的涂长史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他做，又不怕他反水？

“臣有罪！”冯长史重重地叩首，抬起头已经涕泪横飞，“臣所作所为辜负圣恩，有亏职守，有违友朋之义！王兄于危难之中投奔臣，是对臣莫大的信任。臣，臣……”

如果不是知道他才是那下手害人的“凶嫌”，我几乎要被他那强悍的足以媲美奥斯卡影帝的“矛盾内心戏”唬了过去。

“殿下，臣与涂大人，是我朝十五年礼部明法科同年。稍后臣在吏部试落第，涂大人高中，入东宫，授官太子左卫率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