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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杀害你的凶手,告慰你在天之灵。”
霹雳手段(1)
我扫视一圈身边的人,包括睿王在内,县衙里的一干人等以及王兵曹的儿子都在,连程潜也在棺木开启前,带着那位“颇为可疑”的冯大人赶了来。
从我的私心来讲,我并不希望太多的人在场。就算如睿王,见识过冷兵器时代血肉横飞的大场面,却未必真的有机会见识到埋在地下一年又被重挖出来的尸体,何况王兵曹的儿子还只是个孩子,怎可让他直接面对那样的父亲?只是那孩子意志很坚决地一定要跟全场,睿王也不反对,我劝了几句,也只得任由他跟了。
长出一口气,从木箱里拿出胶皮手套戴上,并示意抬棺的衙役将棺木打开。
验这种尚在*过程中的尸身,是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活儿之一。才开了棺,那熟悉的带着硫化物特有恶臭的烟尘便随着尸气冲了出来,那两个开棺的衙役首当其冲,还来不及跑出一步,便开始吐了。
睿王、程潜和我所处的位置,是在上风口,所以还算好些。程潜皱起眉,捂住了鼻口,眉心皱成一团,睿王还是那副“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屹然不动”的从容神态,但是脸色却明显白了些。不过好在这二位都是绝顶高手,这时候有闭气功傍身,想来比什么都有用吧。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个小正太虽然抖得犹如风中之叶,却没有昏倒。相比那些吐得七七八八的县衙官僚和晕死到“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村长大人而言,已经是很难得了。
待尘埃稍定,我走到棺木边,对已经吐过一遍,不过看起来状态比之县令大人好得多的县尉说道:“县尉大人可看清楚了,棺中两位可是王大人以及王忠?”
那县尉飞快地朝棺木里看了一眼,点点头,便又跑去吐了。
我看了一眼旁边脸色青白,抖如筛糠的仵作,问道:“你可还支持得住?若还支持得住,便画尸图吧。”
那仵作喉结一动,有些颤颤巍巍的点点头,我蹲下身仔细端详,尸体从来不好看,尤其是这种异化到一半的腐尸。对于正常人而言,就算是最恶心的噩梦,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我伸出手,探向尸体的头部。根据已知的情报,王忠是撞碑自杀,那么他的头上,定会有因撞击留下的伤口。若是致命伤的话,伤口应该还不浅。轻轻按压尸体的头部,这伤口的位置……难道当初验尸之时,没有人注意到?
我转向另外一具尸体,这次便更离谱了,我才略微碰了碰王大人的尸身,竟有一枚三寸长的钉子从鼻翼滑出来,叮当一声掉在了肋骨边,敲碎了一小块黄褐色的尸水冰晶。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小正太更是忍不住跪扑上去,大声哭泣。
睿王转头看了一眼被两个侍卫夹在中间的光州长史冯大人,他脸色微变,一撩衣襟跪倒在地,说道:“殿下,下官尚有内情回禀。”
“自然有你说话之时。”睿王淡淡道,然后又看向我,“翔之——”
“殿下,如此浮光掠影,臣尚不能定论。”
“江宁县,将这两口棺木带回钦差行在,一切听候凤大人论处。”
“殿下欲将行在设在何处?”
“江宁谢府!”
说起江宁,就不能不提到王谢两家。碧落朝上承南北朝,王谢也就无可辩驳地成了碧落朝贵族中的贵族。王氏居庙堂,谢氏隐于野,本来相安无事。只是到了光武朝,王氏大厦倾倒,谢氏声名日盛,甚至在光武帝下江南之时,也选择了谢氏故地作为行辕所在。仁和帝物华五年,时任碧落右相的谢朝阳上书求去,仁和帝还赐予他谢氏故居。百年来,谢氏嫡系世居于此,无论睿王也好,程潜也好,都是谢氏嫡亲的外孙,又如何能过门不入?书包网想看书来书包网
霹雳手段(2)
马车向谢府行进,程潜坐在我身边,抓紧时间向我普及谢家的种种。谢府如今的核心人物“老祖宗”,是睿王和程潜的外祖母,她出身丞相世家晏氏,是光武朝嫡长女含章公主的孙女,也是已故仁静皇后的母亲,是碧落皇室的血亲。曾生活和往来于这个府邸的各色人物,足以构成碧落朝史。
谢府的家史还未讲到一半,马车到了谢府门口,当我从安排尸体与行礼的忙乱中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在去拜见晏老太君的路上。深吸一口气,我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殿下请留步,殿下与光隐皆为老太君至亲,臣却是外臣,如此贸然拜见毕竟于礼不合。臣是否暂留此地,等候召见,方为妥当?”
“翔之不必顾虑,外祖母她老人家并非那等凡俗之人,既然来了,自然一并进去,何必在外空等?”睿王还没有回答,程潜已抢先为他做了决定。
我求助地看了一眼睿王,他不置可否,而程潜则根本不给我任何推托的机会,继续道:“如今既非在行辕内,便没有上下之分,翔之为我知己,自然与我同往,岂能留在此处,避而不见?”
我的反击就此宣告失败,只有跟着他们,一路进了正堂。云耀和程潜同时大礼参拜。我侧身站到了一边,无视一屋子的人影攒动,只管摆出低眉顺眼的姿态。
“你们两个小子,原来还记得我这个外祖母!”上头传来的女声中气十足,没有一丝苍老的感觉,“你那父皇可还没死?”
“蒙外祖母惦念,父皇身体康健。这次南下,父皇特意让阿耀带了安西进贡的雪莲、高丽进贡的人参,一并呈给您。”
“来人,将他送来的东西都拿去变卖了舍给穷人。瑱儿,你回去告诉他,我便是死,也要等他先闭眼。”
我没有听错吧?便是叫名字,也该是“耀儿”,为何会是“瑱儿”?晏老太君言语之间,对皇帝毫不掩饰的仇视,这又是哪门子皇室秘辛!
“还有你,潜儿,你还有脸笑!若不是这次瑱儿捉了你来,只怕还要我这把老骨头亲自去苏州,才见得到你。”
“老祖宗饶命!您要打要骂,咱们来日方长。”程潜笑着说,“今儿我特地带了朋友来,您好歹给我留点面子不是!”
原来我还是块上好的挡箭牌!我无奈地转向老太君,施以晚辈之礼,“在下凤君,给老太君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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