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2/2)
我站在后面很小心的提醒他一句:云家不是还有你么?
那厮一边摇头一边叹:我不行的!
我惊诧的捂着嘴,一边拿眼神上下去打量他,一边好心伸出手道:“不能人道不是问题,保在我身上!”被他一顿扇子打得老远。
云谦出征那日,我与云秋在城外一棵百年老树的枝桠上观望。远远望去,那个原是锦绣丛中长大的人,白马银枪,兵士刀戟如林,铁甲泛寒,竟已涌起征尘之色,一路簇拥着去了。
隔得远了,那红缨盔甲之下的玉容似是向这边张望了一回,不辨颜色,终究是去得远了!
闲了的时候我们会相约去街上逛逛。这时候风笑天总会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我很是能体谅他那种困在一个地方不能动的凄凉处境,总是给他带小包小包的礼物。只不过每次他都是将那些礼物扔一边去,紧紧握着我的手不肯放开。等他握得不耐烦了,我就回抱着送他的大包小包回自己房间去吃个痛快。
云秋每次为这事笑歪了嘴巴,我会及时的奉送他一把痒痒药,他既然喜欢笑,我便全力支持他笑。五次里有一次他中了招,大冬天的跳进风家的荷塘里,也没能将药性袪了。自此他才算安生一点了,偶然我在他面前也能端端小宫主的架子,只不过端茶倒的活计是指望不上他的。
前线的战况是越来越好,北胡每隔几天总要输两战,这使得朝上朝下一派和乐,即使云相上折辞官归故里,皇帝陛下也痛痛快快答应了。
腊八的那天,云秋难得的没摇着他那把破扇子,衣冠整齐的来辞行,说是护送老父回登州老家。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郑重的神色,有心想看看他笑话,便假意送行,直将他送出了皇城。
十里长亭,冉修师傅同青布衣衫的云相把酒言欢,亭外落雪成泥,衰草枯杨,无端激得人心内泛醉。云相见我二人,对我倒是慈眉善目,对着云秋可没什么好脸色。云秋收起他往日那风流倜傥的派头,踅手踅脚,低眉顺眼,我在边上笑得得意万分。
冉修师傅回头给我一个暴栗,我捂着额头连连呼痛,这老头越老手下越用劲,我的冉修师傅对我从来不会手下容情!
哀怨的看他一眼,泫然欲涕,旁边云相笑得越发慈蔼,云秋背着老父幸灾乐祸的笑——我倒底是跑来看热闹还是被人看的啊?
回去的路上师傅一路无语。眼见着要到城门前了,身后嗒嗒的马蹄声传来,足有十几骑。师傅将我往旁边拉了拉,以防被飞蹄踩中。马蹄踩着积雪飞溅,踢起又落下,我转头之时见着,先头的马上正是东方钰,不由一怔,他的脸有刹那的惊愕便从我面前飘过,后面的却是东方寒与一名红衣女子,那红衣女子见我死盯着东方钰看,挥手甩起鞭子,估计是准备在我身上抽一道血痕,可惜我早非吴下阿蒙,在尉迟师傅的鞭子下尚能活命的,对付这种小把戏手到擒来,当下扯着师傅轻巧避过。
那女子诧异的脸便也从我面前飘过,身后四骑却是东方钰那四个面无表情的侍卫,依旧是一身黑衣,我很怀疑这四个家伙经年累月的不洗澡,将这黑衣耐穿到底。
待得那几骑过去之后,师傅将我细细打量一番,问道:“羽儿,那些人你认识?”
我点点头,满不在乎道:“以前有些事闹了些小误会,现在已经没事了!”
师傅不相信:“如果是小误会,那红衣女子为何要抽你一鞭子?”
我苦着脸道:“师傅,那位小姐暴躁,喜欢拿鞭子抽人,这是她父母的教养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只是见我们在此,碍着她们的路罢了!”
师傅停步想想,似乎同意了我的想法,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