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零落的樱影(2/2)
「我们都会很辛苦呢。」
爱里模仿着我刚才说出的话,露出了有些调皮的笑容。虽然措辞比普通的小学生更礼貌,但她的表情与她的年龄十分相符。
「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
她本该在剧变的环境中感到困惑,可她却考虑到了我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内心。这应该并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情。
从那天起,爱里就不再叫我姐姐了。但是,她也同时变得不会在我面前紧张。
爱里在新的小学里也进入了迷你篮球队。星期四她要在晚上练习,我会代替双亲去学校接她,而她只用了大概一个月就融入了新团队。又过了三个月,她甚至被选为了队伍的首发队员。
「流花姐有做过什么运动吗?」
「没有。只有体育课哦。我知道自己不适合团队运动。」
「挺开心的呢~。」
爱里骄傲地把肩上的运动背包重新跨好。
「下周的比赛,但愿有好结果呢。」
「大概没问题。我们队很强的。」
这时候爱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说起来,我比赛的那天,流花姐有学习集训要出远门对吧?」
那是学校为准备高中的考试组织的集训。地点计划在市区的集训地。当然,即使没有预先定下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去给爱里的篮球赛加油。
「如果电车停了,我得说个对不起。」
「电车?为什么?」
「我觉得会下雨樱。不论我赢了还是输了。」
我没能理解她话中的含义,正沉浸在思考中,爱里一边注意着周围一边继续道:
「我在被这个小镇的雨樱窥探内心。开心的时候会降下漂亮的花瓣,难受、悔恨之类的时候会下脏花瓣。」
她继续补充说,从她以前碰到奇妙的发光花瓣开始就是这样了。
「是不是错觉?怎么可能有那种事情。」
「但是,以前在网络上聊过的人也说过他有这样的朋友。聊雨樱的网上社群里遇到的人。」
她说了网站的名称,解释说在那里遇到的人建议她极力保守秘密。
「网上那种根本没见过的人,可不能说什么信什么啊。毕竟不知道会卷进什么麻烦里。」
「是~,我会注意。」
我没有相信那番话的一丝一毫。即使比赛那天实际下了雨樱,我也断定爱里的话是小孩子的妄想。
而我根本不知道,那会导致无可挽回的事态——
那是我们开始共同生活后大概一年半的时候,是我和爱里分别升学到高中和初中以来第一个圣诞节。
那天,我在补习班的冬季讲习之后绕了路,然后踏上了归途。如果我没有绕路,状况或许就会变得不一样。我现在也会不住地这样想。
我是在离家比较近的铁道口发现她的。天已经是黄昏,即便进入初中以后回家时间延长了,这个点对她闲逛而言也太晚了。
「爱里妹妹?」
她在铁路对面哭泣着,双手捂脸,正在颤抖。
我越是想要倾听她的声音,耳中就越是只有道口的警告音变得越来越响。
我借着警报器明灭的红光盯着她,然后我便看到她的嘴在动。
“我真的,想消失。”
她确实如此低语了。
下一个瞬间,我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事情。
她的身体开始发出樱色的光芒。
最初我以为是她的白色大衣在反射彩灯的光。但是,那光芒逐渐变强,很快覆盖了她的全身。
——这座小镇的雨樱,会对我的心情做出反应。
之所以脑袋里浮现出她与我说过的那句话,是因为那光芒的颜色和雨樱的花瓣十分相近。
「爱里妹妹!」
包裹她的光有一部分变成光点,悄然散开。
那一瞬间,电车在眼前通过。车体刮起的风瞬间从爱里的身上拂去了光花瓣。
我从车厢的间隔凝视她的身姿,仿佛在看长条的动画一样。随着光在空中飘散,爱里的身体失去力量。仿佛身体里的骨头瞬间消失一样,她倒在了地面上。
电车通过的同时,我抬起道口跑到她的身边。
「爱里妹妹!爱里妹妹!」
无论我叫喊多少次,她都没有醒来。
那天开始,峰上市突然不再下雨樱了。
3
流花淡淡地向我说明了她与爱里妹妹相遇至今的事情。
由于父亲的再婚她们开始一起生活。流花与爱里妹妹有着复杂距离感。
她没有在中途变得情绪化,也没有补充自己当时的心情,仅仅叙述了她看到的事实。
「——从那天起,她就一直在沉睡。」
流花把歪掉的被子重新给爱里妹妹盖好。她的动作十分缓慢,仿佛在疼爱爱里妹妹一样。
「爱里妹妹没有旧病。医生下结论说是原因不明的病。但是,在我看来不是那样。我确实看到了,看到发光的花瓣从她身上凋落。」
「发光的……花瓣……」
「警察和医生都没有相信我。我也通过父亲的门路找了研究雨樱的什么大学教授,但是没有意义。他们说那是我惊慌失措看到的幻觉之类。相信了我的,只有立树……」
流花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她在让当时的光景鲜明地浮现在脑海中,那应该不是个轻松的任务。
「不过,没被相信是我自作自受吧。毕竟爱里妹妹对我说过雨樱在对自己的心做出反应,我也只认为是小孩的胡话,没有相信。」
「但是,流花因为那件事相信了对吧,相信了她与峰上的雨樱关联。」
「看到和雨樱花瓣十分相似的光从身体上凋落,而爱里妹妹陷入沉睡后雨樱立刻不下了。经历了这些,实在是得信了吧。」
流花笑道。她的笑是那种从心底蔑视自己的笑。
如果深入思考一下峰上不再下雨樱这则新闻,我或许就已经注意到了在峰上和雨樱相关联的人发生了某些事情。我有点觉得这是遥远城镇中事情,一直在将它排除到思考之外。
「我觉得,那是爱里妹妹的“心”。」
以理性的流花而言,这种说法有违科学,还似乎带些诗意。但是,我们知晓雨樱和特定的人相关联,对于我们来说,科学和常识是无法依靠的。
「心……」
「那时候,她确实低声说了“想消失”。雨樱对那种感情做出了反应啊。雨樱做出反应,将精神从她身上……不,应该说心吧。总之将意识从她身上夺走了。在我看来是这样……」
床上的爱里妹妹看上去只是在睡着,但她不会说梦话,也不翻身。确实,看上去身体好像失去了魂魄一类的东西。
「身体内部和脑部都没有异常,可她不醒来。医生说,好像她自己在拒绝苏醒一样。」
流花仰望天花板。看上去她也像是在寻找据说消失在空中的发光花瓣。
「肯定发生了某种事情啊。可能是学校,可能是其他的,也可能,是家里。发生了某种能让她想要消失的事情……」
流花重重地继续说道,「所以」,好像要让自己现在振作起来。
「她身边发生了什么,还有她真正为什么想要消失,如果能了解这些,解决掉,那么爱里妹妹就会苏醒。我这么想是不是太想当然了呢?」
我把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但思考了一会之后,还是说出了同样的话:
「我也感觉是这样……虽然没有任何根据。」
流花笑道「你也挺乐观呢」。她的笑容看上去不是在笑话我,似乎是在感到安心。
「即使积极的预测错了,就算与爱里妹妹苏醒没有关系,我也一定有理解她的义务。」
这并不是保证有终点的战斗。即便如此,流花还是开始了行动。
「我到处问她的朋友、老师,问有没有奇怪的事情。但是,我没有找到知道她详细状况的人。很快就遇到了挫折呢。不过,我倒是明白,要知道人心中发生的事情并不简单。」
我曾经一度放弃——流花轻声说。
「但是,那时候我注意到了。爱里妹妹和雨樱相连。也就是说,如果调查雨樱的动向,我不就能明白爱里妹妹的心事了吗。」
我也在看着雨樱的举动推测日和的心。流花曾打算对爱里妹妹做同样的事情。
「但是,对于雨樱和心的联系是怎样的东西,我完全没有相应的知识。对怎样的感情如何反应,雨樱下起来有多少时间差,尽是些不明白的事情。」
一直望着爱里妹妹的流花,现在径直把视线投向了我。
「这时候我想起来了。爱里妹妹说过,在网上认识的人,知道雨樱和心的关系。」
流花似乎是调查了当时爱里用的妈妈的电脑,找到了她与我的对话。
「我最初是半信半疑。我以为爱里妹妹只是被哪里的笨蛋捉弄了。但是,我看了消息的来往,发现关联契机的信息是你说出来的,我就想了,或许你知道。」
确实,是我向爱里妹妹提起了发光花瓣的话题。这是仅仅配合爱里妹妹的话说谎的人做不到的事情。
「神屋敷翼。这个人知道雨樱和特定人的心关联。对我来说,你比什么样的医生、学者都让我想要依靠。」
流花开始操作手机。
「我立刻搜索了神屋敷翼这个名字。然后,找到了这个。」
流花在手机屏幕调出来的网页上,写着在九重镇进行的钢琴比赛的结果。网页由毫无装饰感的单纯字体和布局构成,清楚地写道:
“小学组金奖神屋敷翼”
「你以前擅长钢琴啊。」
「都是过去的事情啦。」
流花把手机收回口袋,回到原本的话题。
「在降下雨樱的小镇,有名字相同的人。这决不是常见的名字。我确信这个神屋敷翼就是与爱里妹妹交流过的神屋敷翼。那时候,父亲对我说他在考虑搬到九重。」
流花的父亲是雨樱摄影家,据说他因为峰上不再下雨樱十分困扰。似乎就是那时他想到要将降花量多的九重作为活动的根据地。
「爱里的治疗费也不便宜。我想,他不想离开这里,但还是无奈决定了搬家。实际上我大概应该留在这里支持母亲,但是我选择半强行地跟父亲走。」
「为了,见到我……?」
流花轻轻点头,我不由得对她喊了出来。
「那么!最开始就跟我解释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这样,拜托立树姐来挑逗,带到京都才终于解释,为什么要做这么绕弯子的事情!?」
流花没有表现出丝毫惭愧,给我一个简单的回答:
「因为不能信任你,如果我解释完拜托你,你还是害怕暴露秘密,对我装傻,我就无计可施了啊。」
「就算是那样……」
「所以我拜托了立树动摇你。因为我觉得,只要之后在近处观察,你总有一天会和跟雨樱关联的朋友接触。」
烦躁在心中燃起。
「也就是说,我顺利地因此担心日和跟她搭话,然后被你看到了对吧。」
肯定是在学生会办公室前跟日和说话的时候吧。这份怒火中有几分指向被流花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自己。
「啊,真是的,但我如果现在发怒,完全就是坏人了嘛……」
「我倒觉得你发怒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你也经历了很多不容易,为了爱里妹妹在努力对吧……?甚至转学到那种乡下。」
听到我的话,流花吃惊得睁大眼睛,然后嘟囔「谢、谢……我这样说就行了吗」。
「我在峰上的时候,是没有朋友的。」
「这个,嗯,大概能感觉到。」
「因为我不喜欢交往或者合群。我一直觉得这样就好,现在也这么觉得。我也做好被你怨恨的心理准备了。」
「可你还是对我全部说出来了?明明想从我这里问出很多?」
我完全有可能对被骗感到愤怒而与她作对。流花不会蠢得想不到这一点。
「我想,即使我说出一切,你还是会帮忙。不,是有你不得不帮忙的情况。」
我未来的行动被她断定了。这让我感到不好受。但是,我不由得感觉,既然是流花这么说,我是不是就无法违背那样的未来呢。
「你不得不和我一起去解开雨樱的谜团。特别是必须要抓住那种现象的真相。因为,如果你不来,日和同学也可能会变得像爱里妹妹一样。」
流花的话,让我不由得想象出躺在床上的日和。
「日和也会变成那样是怎么回事啊……!」
「爱里妹妹变成那样之前,这个城市的雨樱在双色绽放。」
流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她的语气好像在威胁、警告,但同时也似乎在担心我、劝说我。
在其他地区几乎不会被观测到的奇妙现象。双色绽放。
——我们这的雨樱,现在是双色绽放哦。粉色的那种和灰色的那种会一起下。
——双色绽放在峰上的雨樱停止之前也被观测过好几次,我知道的。
——是双色绽放嘛。这个好像很稀有哎!之前东京的爷爷说过!是ssr的雨樱!
「现在,在九重也能观测到同样的现象对吧?」
4
雨樱的双色绽放。
樱色,粉色,灰色,黑色。雨樱的花瓣颜色有好几个种类,但在一次降花中会下的只有一种颜色。但是,在极其稀少的情况下,会观测到两种颜色的花瓣同时降下的现象。这种现象被称作“双色绽放”。
这种现象十分罕见,以往在全世界也只有几个地方能观测到。
在峰上市,十一月,爱里妹妹陷入沉眠不久前,这种现象被观测到了。
「雨樱的双色绽放,在暗示关联的人有苦恼啊。那是心凋零的预兆。」
雨樱的异常,就是关联的人心里的异常。
即使让我看,我也感觉流花的猜测是妥当的。
「从半年前开始,九重镇的雨樱也在双色绽放对吧。」
的确如此。从今年年初开始,九重镇也开始观测到双色绽放。而这种现象现在也在以每月数次的频率持续着。
「日和同学的心中有某种事情在发生。某种特殊到能引起雨樱双色绽放的事情。她心灵的动向,或许迟早会让日和同学跟爱里妹妹一样被逼入绝境。」
「所以,你想要让我和你一起去探索,为什么双色绽放正在九重发生?」
「我能得到帮助爱里妹妹的线索。你能防止日和同学变得和爱里妹妹一样。利害一致对吧?」
「哇~!好厉害好厉害!真厉害!这些礼裙,全都是立树姐的吗!?」
我想起昨晚的事情,意识有点恍惚,而日和的欢声笑语把意识拉回现在。她甚至忘了这里是公寓的一个房间,正轻快地跳着。
「准确地说,我老妈和我的礼裙吧。但是,基本上没有新的哦。都是些前辈送给我的、跳蚤市场应用上便宜买的。毕竟这种东西一般是租着用呢。」
立树似乎和双亲一起住在公寓里,这里有步入式衣柜。而这衣柜的一角堆满了社交舞用的礼裙。
「花边太多的话会影响表演。要藏在狭窄的地方的。」
「原来如此~。那就用这边的吧。」
流花和立树冷静地挑选衣服,日和还在旁边对着华丽的衣装感叹。
不仅是洋装,日和从前就会对许多东西感动,喜欢上许多东西。风靡一时的艺人的段子,稀松平常的树荫,我那拙劣的演奏。她从不会犹豫对自己喜欢的东西表达喜欢。
与她相反,比起自己的感想或感性,我会更在意周围的目光和评价。被同学说老土的衣服我不会穿第二次,也曾有过因为孩子气这种原因处理掉游戏或漫画。
所以,我很羡慕日和。她的心中与空虚的我不一样,充满了“自我”。
——雨樱的双色绽放,在暗示关联的人有苦恼啊。那是心凋零的预兆。
流花昨晚的声音重现了。
在这纯洁的笑容背后,她的心现在呈现出了怎样的形状呢。如果,其中有痛楚或辛酸的话,我——
「小翼亲!」
立树插进我与日和之间。她的手上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
「魔术表演里,小翼亲做魔术师来着?」
「是的。因为我在三个人里最高,不适合藏在魔术盒子里。」
「要是这样,小翼亲的衣服就决定是这个啦!」
立树拉着我,带我进入了当作更衣室的一间和室。
我随着指示换了衣服,回到有日和跟流花在等待的客厅。
「哇!小翼好厉害!好帅!」
「人靠衣装马靠鞍呢。」
立树给我的居然是无尾礼服。设计上光泽很强,紧贴身体。
「社交舞女性比较多,所以会有两个女性一组的情况对吧。那种时候我会穿这个。」
「确实,很像魔术师……」
考虑到自己的性格,这种衣服比华丽的礼裙更合适。流花也赞同说「能给舞台些张弛」,我的衣服便第一个被定下来。
「那下一个流花来?」
「我选这个。」
「诶~,选个更磅~地露胸,还有唰唰开叉的那种怎么样?」
「这个就好。」
立树对着早早选完衣服的流花撅起嘴,但她立刻把意识切换到了给日和选衣服上。
「小日和要选哪个?」
「呃,我,还没选好……」
「那全都穿一下不就好了嘛!」
「可以吗?」
立树跟日和挽着手进入和室。隔扇对面传来了欢快的对话。
我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喝着摆出的麦茶。我为了不让杯子上的露水落到衣服上用手托着,结果动作变得特别老气。
「好像挺开心呢,日和同学她。」
流花的嘴角轻轻笑着。那是自然而柔和的笑容。
「不过,那是靠不住的。她难受的时候,也会露出笑容。」
「是这样吗?」
「初一的时候,她爸爸去世了。因为疾病突然间去世的。」
流花搭腔说「是吗」,眯起了看着隔扇的眼睛。
「但是,她直到和我在房间里两人独处为止,都在装作没事。不。或许实际上是脑子在告诉她没事,让感情麻木,保护她自己。」
我现在也能清楚地回忆起那时她的哭脸和哭声。
「葬礼那天,她流泪了,可第二天又在别人面前的时候,她就表现得十分刚毅。但是,三天里,天上一直在下黑色的雨樱。」
「真坚强呢……不过被雨樱看破了内心。」
「嗯。所以,我有时候会担心。不过,我不知道现在我有没有担心的权利。」
雨樱的双色绽放。我还不知道那罕见的天象究竟在表现日和怎样的内心。即便如此,根据流花的说法我也无法断定可以不管不顾。
「担心别人是不需要权利的吧。不管你是疏远了还是身处远方,担心这种事情就是为了满足自己擅自做出来强加给对方的。」
她的语气很粗暴,似乎不是在安慰我,而是她平常就这么想。
我觉得,对交往和人情的泾渭分明既是流花的缺点也是她的长处。
「流花你啊,虽然很聪明,但是不怎么精明对吧。」
「什么,说我坏话?」
「我是打算夸你的。」
流花没有打算通过讨好或者引起同情来操纵别人。甚至昨晚她向我坦白一切的时候,也是这样。她接近我、露出微笑说「做朋友吧」,一定终究不过是为了拯救爱里妹妹而做出的行动。
但是,我没有从心底憎恨流花。我觉得被骗很丢人,但是我也觉得流花有着不随波逐流的内核,很厉害。
「来做吧。」
「你要偷窥她换衣服?」
「不是!昨天的事情!一起合作,日和的烦恼……不对,双色绽放的谜团?」
「这是相等的关系哦。」
「总之就是说,要解决这个。」
流花轻轻笑道:「我知道的啦。」
「你啊。我们可是合作关系,那种玩笑以后禁止啊。」
「这理论可没有道理。」
「啊真是的!好烦啊!」
「那么,就当作朋友关系结束,今后是合作关系。这样以关系而言是升级吗。还是说算降级?」
「之前是扮朋友,所以肯定是升级吧。」
流花一副十分认真的表情,同意道:「原来如此。」
「话说流花你啊,你说不擅长在抛头露面也是为了接近日和说的谎吧?那你来做魔术表演里挥棒子的呗。」
流花立刻回答说「不要啊」。
「为什么啊。」
「因为,我不擅长抛头露面,是来真的啊。」
「来真的……」
「没错来真的。」
流花露出苦涩的表情,望了一眼自己要在舞台上穿的礼裙。
「学校在九重祭前会不会爆炸呢。」
「别说那种小学生一样的话啊……」
和室的隔扇开了。站在那里的日和快要哭了。
「后背的拉锁,关不上……」
日和的表情好像遇到世界末日一样,立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只是有一点吧。嗯。」
看到垂头丧气的日和,我和流花同时出声:
「用曲别针固定就好啦。」
「瘦下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