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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白。”
我想起在长板桥下的惊鸿一瞥,那个美则美矣,却少了几丝人气的贵妇,小熊帮简白。
山雨欲来风满楼
空荡荡的房间里气氛紧张。左边是小熊帮五人,小熊女坐中间,四个皮蛋超人在她身后一字排开。右边是安安二人组,我虽然没椅子可坐,站乓谎皇淦疲缓慰錾?
后还有白衣蓝裤的牛仔缇墨非。
算算时间,双方已经对峙了三十秒。
情况变成这样真是出乎意料,几分钟前我还跟缇墨非在床上柔情缱绻,接着不速之客突然闯入,来人是他的阿姨简白。我对简白的印象停留在冷漠高贵的名媛上。我预想中的情形是在优雅贵妇人面前装一回淑女,毕竟她是缇墨非阿姨,怎么辛苦也得捞点印象分。
原来战斗还没开始地雷就已经被埋下了。导火线源于小熊女在看到我第一眼时候的怪叫,“墨非,你上哪儿去找了这么个妖怪回来吓我!!”
我当时被她吼得发傻,脑子里嗡嗡作响,半天说不出话。
所幸缇墨非帮理不帮亲,冷着脸对小熊女说:“阿姨,她叫安安,是我女朋友,请你善待她。”
小熊女于是转移怒气,用她那双埃及妖后般的眼睛狂瞪我到现在。
我x,今天一定是犯小人,先被大叔当成菲佣,现在又莫明其妙被大妈误认为妖怪。
那双充满挑衅的眼睛激起了我体内蜇伏已久的英雌之气。这是女人跟女人间的战斗,不是男人待的地方。我豪气干云的对缇墨非说:“缇先生,你不介意的话去练练琴,我会速战速决的。”
缇墨非似乎愣了愣,然后冲我露出白牙,在我耳边道:“我阿姨面恶心善,很容易摆平,不用急,慢慢来。”
现在大厅东角就只剩我一人孤身奋战。事实再一次证明,蓝颜祸水。
上次长板桥一瞥让我惊艳,今天是我第一次正面看清小熊女简白。上海滩时代的柳叶眉,描得精细的杏仁眼,高颧骨,高鼻子,是美女;曾经的美女,典型的不能说话,一开口就露馅的残泵琅n魃匠倌海荒茉豆鄄豢少敉嫜伞n揖此晴灸?
阿姨,不叫她大熊婆。我决定先礼后兵。
房间另一边,开始响起肖邦的波兰舞曲。
“简阿姨,我叫安安,不知您大驾光临,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够低调了吧,大熊婆。
“哼哼,妖怪,死心吧,你配不上我家墨非。”难以想像,幼稚可笑的三岁小孩腔会从这种贵妇嘴里说出来。而且,妖怪,竟敢又叫我妖怪!我忍你!看在缇墨非面子上,我忍!
“小熊帮简白,请问我哪点配不上他?”
“去洗手间,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我跟她素昧平生,第一次见面就因为我的长相而完全否定我的一切,将我的尊严任意践踏。混帮派的就可以这么蛮横无理吗?想当年!
琴声开始变快,就像我现在的心情,。
就在我准备发飙的时候,我看到大熊婆手上的一颗极为眼熟的戒指。
我睁大眼睛瞪她的戒指,“那是哪儿来的?”
大熊婆变脸速度一流,从满脸刻薄鄙夷变成骄傲自豪,最后还很得意的把手在我面前晃两圈,生怕我看不清楚,“虎头戒指,小妖怪,没见过吧!”
我冲到她面前,就差脸没贴到戒指上了,我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好不容易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安小虎跟你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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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好像坐云霄飞车的夜晚。在缇墨非弹完最后一支马祖卡的时候,我跟大熊婆简白手挽手亲昵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眼里闪过兴味,挑着眉毛看我们半晌,我知道简白跟我一样,都在求神拜佛希望他弹琴时不会一心两用,我们东边说的话不会顺风传到他西边的耳朵里面。然后,他耸耸肩说:“徐福记的火锅不错,你们要不要去试试。”
于是我们一行三人在皮蛋超人的簇拥下出现在徐福记。
饭间,简白夸我金玉其内,夸缇墨非慧眼识英雄。我夸简白喜怒哀乐写在脸上,是性情中人。一时间好像形势逆转,两个几分钟前恨不得撕裂对方的女人开始并肩作战,将暗箭一致对准过气香馍馍缇先生。
缇墨非仿佛全无所觉,若无其事的帮我们把烫好的菜放在盘子里,云淡风轻的提醒我们大肠胆固醇过高,多食不宜;轻松的用筷子夹出蟹肉,留下仿佛完整无损的蟹壳。
缇先生吃饭八成跟他动手术一样,干净利落,不该留的一定不留。
他吃得从容,对面的我和简白看得冷汗涔涔。
好不容易,鸿门宴结束,我们在门口道别,简白闪进s500,一溜烟不见了。再次留下我孤身作战,只不过这次对象换了,不是面恶心善,容易摆平的阿姨,是弄不好面善心恶,我基本上搞不定的亲亲爱人,缇墨非。
天啊,地哪,没良心的啊,变种版的现代罗密欧与朱丽叶突发情况,你让我怎么搞定啊!
我今晚上特别卖力,的收拾房间。我展示了被自己衣服挤得滴水不漏的右边衣橱,然后大方指着我拼命省出的左边衣橱,看,都是你的了!你的领带啊,西装啊,牛仔裤啊,再不用悄悄跟我的衣服混在一起,全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挂在里面了。
他大爷也不客气,呼呼两下就在左边挂了三条领带,一件亚麻衬衫,一条牛仔裤。
我看右边的层层叠层层,又看左边的一件一条,目瞪口呆。
“你其它的衣服呢?”
“我的衣服就这些。”
乱说!从看到他那天开始,他每天穿的衣服都不一样好不好!
“你上班穿的黑西装呢?”
“全在干洗店。”
“你……你昨天的蓝色t恤呢?”还有那条让他的长腿看起来秀色可餐的灰色直筒裤呢?
他指门口的垃圾袋,在里面。
我哗哗几下打开垃圾袋,差点没晕死过去,全是衣服裤子,袜子,居然还有四角内裤!怪不得最近三五不时看他拿垃圾袋出去扔,全是他头天才穿的衣服。
“你的衣服都用扔,不用洗的?”相信吗?居然有这种人!新买的衣服穿一次就扔的!某天我一定要找机会看看他的存折上到底有几个零。
他的回答居然是家里没洗衣机。我真想一腿把他pia飞到墙上去,没有洗衣机,社区里东南西北,四家洗衣房是坐在那里镇邪的啊?
然后我总算反应过来,又是他该死的洁癖在作祟,外加懒惰!对不起,插话时间,我忍不住要抱怨他究竟有多懒,甚至已经懒到了某种境界。知道他为什么有软骨症老是靠桌子靠墙壁的吗?因为他是懒猪原则的忠实信徒。能躺绝对不坐,能坐绝对不站。即使后面是豺狼虎豹,有得靠就一定要靠。看到了吧,现在,就是现在,他已经挂着长腿靠在沙发上开始为梦周公作准备了。
就在我抓起一垃圾袋衣服准备给他砸过去的时候,我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变种版的朱丽叶,还有更重要的事等待跟变种罗密欧解决。我忍气吞声放低垃圾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用他的老话,新帐老帐,以后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