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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既然眼里揉不进砂子,难道从很早之前,就打算离开自己?
段伯烽心头渐沉。
贺容清往酒杯里倒了三分之一的酒,拿去给凤笙尝尝。
走到长廊下,听到凤笙在跟个男人说话。
外面守着兵。
他转念一想,就猜到里面那位是凤笙的前夫,来找段家老五的。
上前去,把根纸烟递给张槐,笑道:“幸会,张参谋长。又见面了。”
张槐意外于他的好记性,不过还是辞谢了他递过来的烟:“贺先生好记性。”
贺容清道:“比不上参谋长见多识广。”
张槐道“客气”。
他跟姓贺的有过一面之缘,那次还是在沅城。
是奉命接夫人回家。
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见贺容清预备往里走,张槐拦住他:“请留步。”
贺容清朝他举举酒杯:“酒已经醒好了,放着不喝实在可惜。”
张槐站着不动。
醒酒不醒酒的,他是不懂。
这时候听到段伯烽在里头喊:“让他进来。”
贺容清笑着绕过张槐进了屋。
里头,段伯烽坐在长沙发上,凤笙坐对门的单人沙发。
贺容清把酒杯放在凤笙手边:“他们都喝了,这杯你的。尝尝,口感还不错。”
问段伯烽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段伯烽摇摇头,道:“贺先生?”
“正是。”贺容清在凤笙对面坐下。
“夫人在沪城,多谢阁下襄助。”段伯烽道。
贺容清从俞书允那儿听到的是,凤笙已经跟这位段姓大员离婚了。
不想他还在用“夫人”这个旧称。
看了眼凤笙。
凤笙道:“容清大哥跟大哥交好。”
她是个内敛的人,轻易不会这么亲密称呼外人。
今晚是破天荒第一回。
不仅贺容清沉默,段伯烽也沉默了。
一会儿后,段伯烽站起来,道:“走了。”
语气有些生硬。
把段伯景叫去书房,说了半个多小时话。
十点过后,段伯烽带着段伯景出了别墅,凤笙把两人送到门口,
段伯烽在夜色下看了她一会儿,扫了眼贺容清,转身走进夜色里。
越往前走,脸色越往下沉。
一溜黑色小汽车,相继开出了57号。
贺容清单脚倚着廊柱,看着凤笙,开玩笑道:“还是头一回听你这么叫我,怎么,肯认我当大哥了?”
凤笙道:“刚才是我唐突。”
贺容清叹气:“又客套了。”
凤笙摇摇头。
她想段伯烽这次应该能知道自己的心意了。
觉得自己像是做了场近百年的梦。
到这一刻才醒过来。
……
“她病好了?”老太太闭着眼睛,听外面小丫头通报,说大太太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您歇着吧。”陶妈去了堂屋。
大太太见不到老太太,只能跟陶妈说:“……我让黄妈开门,把儿媳妇跟孙子的东西搬进去。你猜那老东西说什么?说老大离开前有吩咐,除了他,谁回来也不许开院门!荒唐!简直荒唐!她不过给老大看了十来年屋子,真当自己不是下人了?这么跟我回话!”
大太太气得声音拔尖。
老太太没法好好休息,索性把人招进来。
问她:“你有什么不平?”
大太太道:“黄妈那个刁奴,连我的话都不听!我让二弟妹辞了她,结果到今天,那老东西还好吃好喝在老大院子里住着。媳妇没办法,只有请老太太做主。我知道老太太疼二弟妹,可这是长房院子里的事,还请老太太给我们个公道。”
老太太不看她,问陶妈:“为了什么事?”
陶妈凑过去低声道:“大太太想让娘俩搬进大爷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