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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用她破完新橙,汁液淋漓的黄手拉着我的袖子:“小姐,姑爷耍剑的样子真*。”
我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抬眼望:范天涵一袭白衣,在一片青绿中翻飞,身法极轻极快,点枝沾叶,白衣微飘;剑法却极凌厉,剑到之处,枝断叶落,落叶纷飞。
我一时看得出神,直至宝儿仰着球儿脸无限痴迷地问我:“小姐,是吧?”
我用汁液淋漓的手拍拍她的脸:“不只*,还蚀骨。”
范天涵收剑时我和宝儿已是腆着肚子在树下哀嚎了,身旁是一个个橘皮冢。他用剑挑一挑地上的橘皮:“你们吃了一棵树?”
宝儿抬头望,认真地摇头:“姑爷,树上尚有橘子。”
我抬头望,不多不少,恰恰三个。
范天涵伸手欲拉我,“回去罢。”
我摇手,“你先回,我和宝儿走不动了,得缓一缓。”
范天涵背过身弯腰,拍拍背:“上来,我背你。”
我正欲摇头,忽地瞅见我的黄手和他的白衣,便点头扑了上去,左一掌右一掌印了两个大黄印子在他双肩。
他偏头瞄两眼,背起我,笑道:“这样你就欢喜了?”
我把手伸到他前面去,啪啪又印了两掌在他胸前,喜滋滋道:“对,很欢喜。”
他又笑了起来。
我忽地发现,范天涵是个很爱笑的人,至少和我在一起时,他大半都是笑着的,像是……被点了笑穴。
他驮着我慢慢地走着,我在他背上对挺着肚子跟在我们后面的宝儿摇旗呐喊:“宝儿,快快跟上来。”
宝儿剜我几眼,“小姐,你当心压死姑爷。”
我伏在范天涵背上看风景,偶尔跟他搭几句:“你师承哪一派?”
“武当。”
师傅老头儿骗我,说什么武当山路途遥远,不舍我长途颠簸跋涉,就免了我上山去朝拜师门了。如此说来,敢情师傅老头真是邪门歪道,那作为关门弟子的我,也是魔头之一?忒威风。不过我没有能够震慑人的武功招式,怕是到时让人笑话。
于是我问范天涵道:“你有无甚吓死人的武功招式教与我?”
他沉思了一下:“有。”
“说来听听。”
“一掌扇去,掌风削飞对方整个天灵盖;或是从背后一掌,使对方眼珠子凸掉出来;或是五爪刺入对方头盖,取其脑髓;还有……”
“范!天!涵!”我忍着作呕大叫。
他侧头望我,眼睛蕴满了笑意:“怎么,不够吓人?”
娘亲的,真想咬死他。
为了避免把那一树的橘子呕出来,我安静地伏在他背上,他的背脊宽且厚,伏在上面温若暖玉,我懒懒闭上眼,听山林间——鹃啼莺转,风吹叶漾,脚踏落叶沙沙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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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鸢相报(十三)(1)
夜里我因为吃多了橘子闹肚子疼,范天涵请了大夫,煎了药我却说甚都不肯喝。
范天涵把大夫又请了回来,给我针灸……
大夫想必是多跑了一趟,心生怨怼,下手很是不遗余力,真想问候他府上。
我脑壳被针扎满时,望见范天涵脸上一闪而过的促狭,于是迁怒,整夜不与他讲话。
他安之若素地睡了。
今儿一早范天涵就起身了,我听到他在窗外压低了声音与李总管在走廊上讲话,我拉长耳朵听了半响还是没能听清楚,便又睡了。
早膳时范天涵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萧子云出现了,她自从宝儿与我们同桌吃饭后便很少出现了,这妞的阶级思想太重了。
萧子云的眼儿红红肿肿,不知你是否有见过红肿着眼的狐狸?甚是喜感。
我想我俩早已不是寒暄问好的交情,便一声不吭地吃饭,偶尔帮吓得不敢夹菜的宝儿夹夹菜。
饭吃到一半,萧子云便啪一下放下筷子:“王清浅,去与你师傅说,我与他自此势不两立。”
我停下咀嚼的动作,抬头望她,企图用一个千言万语的眼神儿来表达我的心有千千问。
她话一讲完便兀自离开了,完全没有要解答我疑问的意思。
罢了,横竖我也有许多问题待师傅解答,不差这一个。
我准备携宝儿出府寻我师傅。初来乍到之时我与宝儿都战战兢兢地躲在府里扮大家闺秀和大家闺秀的丫鬟,连出个门都得斟酌再三。现儿姐姐我早已懒得扮那循规蹈矩的鸟样,想出门就出,想劈烂房门桌子椅子就劈,想偷厨房的饭菜就偷,想上树摘果儿就上树摘,想放鞭炮就放,生活自在惬意。
范天涵也算是明白事理的人,他对我在府里胡搅瞎搅的行为几乎不曾阻拦。作为府里名分上的第二把手,只要第一把手不吭声,我便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所以李总管在门口拦下正要出门的我和宝儿时,我很是吃惊的。
李总管严肃地摸着他的八字胡:“夫人,大人交代了,今儿谁都不能出府。”
我看着他那蝌蚪似的八字胡,竟有冲动也想摸上一摸。我按压下蠢蠢欲动的手,道:“我有急事要出府去办,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