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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的,脸上总是淡淡含笑,连他们背书背不出来,都不会骂人,更遑论会挨板子了。
他觉得自己的贾砚老师是不一样的,长得也好看,连乡宦家天天穿着锦绣华服的公子们也比不上他好看。
贾先生因为身体不是很好,脸色时常有一点苍白,眼睛晶亮晶亮的,谭小宝一直觉得贾先生的学问比谁都好,觉得他与众不同到,甚至都有一点神秘了。
谭小宝突然听见一声轻笑声,抬起头,发现自己一直在琢磨着自己的贾先生,正盯着自己,一脸疑惑。
“小宝,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说话声温文尔雅,和煦如春风。
“没……没有,不过先生,我觉得先生你跟别人都不一样!”谭小宝的脸红了,有一点羞惭,半晌才期期艾艾地开口,“就像摄政大臣一样,与我们都是不一样的……”
“天天胡说八道!”贾砚揉了揉他的脑袋,一把拽过他的手,“我知道,宋大人在你家住了几天,看把你给得意的,天天宋大人长宋大人短的。我已经听你炫耀过一百遍了!到底是个小孩子呀!”
“虽然都是不一样的,不过我喜欢先生,因为先生你对我好,宋大人,我有点怕他,他都一直板着脸呢!”谭小宝连忙颠颠撞撞地跟上,伸手拽住贾砚的衣角,使劲地扯呀扯。
贾砚被他扯得突然愣住,只觉得有一些隐匿的情感慢慢地复苏起来——那个她,似乎也有抓着别人衣角不放的习惯,一刹那,他的心中,突然酸甜翻滚起来,直让他的脑海浑浑噩噩的,顾姒,顾姒,顾姒……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真的以为她已经死掉,因而在谭家后院的绿萼梅花树下,乍然再见到让自己魂牵梦绕的面庞,一时怔愣在那里,只觉得魂飞魄散,恍如隔世重逢。
贾砚,贾砚,假的砚台,只是自己……明明已经再见到她,却是不能够开口,不能够轻举妄动,连多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知道自己不能够贸贸然。
贾砚想起几天前的那一个雪夜,自己在厢房,听着她与宋之徽并肩看雪时候,窸窸窣窣的碎语声,不过也只是闲谈琐事,却是无尽的旖旎。
厢房内炭火烧得热,明明熏得满室温热,他却觉得浑身都是彻骨的寒意,再睡不着,站在窗外,就着微弱的辉映的雪光,看着漫天雪片落在枯萎的芭蕉枝叶上。
“纵芭蕉不语也嗖嗖”。
心痛吗?
大约是心痛吧,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
只是更多的,却是庆幸,原来她还活在!
入了城,街市内人流越发攒动起来,耳畔都是摊贩熙熙攘攘的叫卖声,贾砚发觉,在不知不觉中,他与谭小宝两人已经拐入了一条小巷,看见巷旁的梅树,在微风里稍稍颤栗摇曳。
他听见谭小宝惊奇的声音:“哎……先生你看,是顾五小姐,是顾五小姐!”谭小宝很是欢天喜地,不由立时挣脱出了贾砚的手心。
眼前,一连停了四五辆马车,排成一列,马车的装饰冠盖,无不华美,堵在小小的街市口,顿时人流越发拥挤停滞。
侍卫围成一个外围,遮挡住一群如云的青衣美婢,这一群美婢无不衣袂飘飘、身段袅娜的,正簇拥着中间的一位身着月白色缎袄的丽人。
可不正是顾姒,不,可不正是顾五小姐顾妩。
她不着脂粉,越发显得不过一掌可以覆住的脸纤小,神色间带着一点稚气,漠然没有表情,略微低着头,因而越发显出盈洁如玉的额头,侧脸斜成一个美好而秀雅的弧度,月白色缎袄的领口,缀了两圈火红的狐狸毛,细毛盈盈的,时不时就扑在她的下巴上。
贾砚心中狂跳,他抬起的一只脚,还没有来得及落地,突然不知道踏向何方。
何须何须慰寂寥...
三十九章——何须何须慰寂寥——这是宋之徽第一次吻她。
贾砚心中狂跳,他抬起的一只脚,还没有来得及落地,突然不知道踏向何方,突然不知道身在何地,突然不知道已然何时,这样茫茫然的无措,似乎身在梦里,其实正是自欺欺人,这分明正是清河城,又哪里有一点点记忆里的江南博陵的影子。
而她,也已经不再是他记忆里的她了,“顾五小姐”衣饰华贵雍容,脸色带一点乖张之意,目光斜视地面,似乎不愿意理人的模样,大约是因为服饰太过于用心的缘故,容色娇艳到令人移不开眼。
可见这一年多来,她养尊处优,出则奴婢如云,入则呼奴唤婢,宋之徽总没有亏待她。
她的姿态这样高高在上,不经意间,骄矜之意流露,与清河街市店铺间的朴实市井格格不入。
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中间隔着了一年多的时光,她变得太多太多了,若不是他从小看着她一点点长大,若不是他曾经与她耳鬓厮磨,说不定他就认不出来她来了,她的眉目唇鼻,大模样并没有大改,只是神色间,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顾姒了。
他所认识的顾姒,虽然也是娇娇弱弱,虽然也不喜欢说话,神色间却总是怯怯的,她是早产儿,身子虚弱,因此对比差不多年纪的姑娘,总是显得文弱稚气一些。
顾家两子三女,排行第四的顾姒,并不是正室嫡出,她的生母却只是一名郁郁寡欢不得宠的妾室,对比身得父母兄长宠爱的掌上明珠顾妩,她的光彩黯淡得多,顾父政事繁忙琐碎,又哪里顾得上家里的孩子,嫡母的照拂,也不过是情面上冷冷淡淡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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