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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自己理亏还打她真是难为情。”方直在桌子底下对着他的爪子,有些心虚地小声说,显然,方直的脑子里也是这么琢磨的。
“真看不出来,直,你这么有爱心,简直天生就是块当爹的料!”一心唯方直马首是瞻的孟旷并没听出方直话中的真正意图,满是崇拜地称赞了一句。
公子们捂嘴吃吃地笑,齐剑不由小声道:“旷可真是爱屋及乌,估计在他眼中,直身上的虱子也是双眼皮儿的!”
“义华公主其实很乖,也明晓大义,你就跟她照实说吧,别尽想歪点子诓她,以免到头来弄巧成拙再生出些什么枝节来!”梅逸料定方直在玄墨身上又没打什么好主意,很是于心不忍。
“现在我说什么不是白说?!头先我把她骗去放血,她至今都不肯原谅我,现在在府上,她宁可跟只狗诉苦,也绝不搭理我!”方直的话听着又涩又苦,“还有,最关键的是,她天性使然,整天傻不呵呵,除非遭遇大恸,你让她流点泪简直比叫她请你吃顿饭还难一百倍!”
“啊?义华公主这么抠儿?”齐剑大惊。
方直郑重地点点头,他也不怕闪着他那像骏马一样的脖子,玄墨的私房钱哪一回不是叫他以各种由头剥削个精光?!
看来,玄墨拜名字所赐,天生就是背黑锅的料!
“直,小孩子记不了多久的仇的!”梅逸不甘心,又跟进一句劝,
“直,你这个香菜饽饽竟也有臭筒子的一天?!”骆修突然斜过一记调笑的眼神。
“她昔日的纤纤玉葱一觉醒来就变成了五根发育不良的白萝卜,都那样了才知道自己稀里糊涂地被我骗了,想她不记恨我都难。”原来方直也承认自己的手段有些“卑劣”。
公子们悉数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尤其是方直,凤眼迷醉,思绪飘走很远,迷离间,那浴血雏凤仿佛再次幻化到眼前。
“有啦!”方直猛然一拍大腿,勾勾手指,公子们疑心重重地聚拢到一起听方直如此这般那般地布置了一番。
“直,这可行么?义华公主可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么好骗,我们能配合得天衣无缝么?”宋庆卿最先质疑道。
“给承嶪解毒成败在此一举,到时候大家多费些心思全力配合我便是了,丫头又不是人精,我就不信,咱们一群大男人弄不过她。”方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给公子们打气。
“直,你不嫌晦气么?”左寒对方直自己“作践”自己的计划很是不理解。
“直,你又要骗她,你不能总是利用公主对你无间的信任!”梅逸皱着眉头正色劝阻道。
“不错,我不同意你骗她。”主角战承嶪接过梅逸的话也表了态。
听公子们三言两语地唱反调,方直急了,手指扫过众人,喝道:“谁要是再泄我的气儿,拖我的后腿儿,我就跟谁急哈!”公子们一看方直是铁了心了,全被噤声。
又到阳春三月,也不知方直私下里用了多少好处才终于换回了玄墨的笑脸。王太医也终是筹齐了解毒丸的所有药材,就只差取自玄墨的“五味水”了。方直瞒天过海轰轰烈烈的大计也全面部署好了。
“小玄儿,舅舅今儿个要去赛马,你想不想去看看?”
“啊?——可是舅舅,我的奔要生小奔了,阿爹新送来的腾小哥跟我还没混熟耶!”玄墨面露难色。
“男人们跑马你跟着瞎掺和什么?!”方直笑她自作多情。
“可上回——”玄墨是指她替方直跑赢骆修那次跑马。
“上回那是舅舅没用心跑,又赶上身子不舒服,所以才要小玄儿帮忙,”方直又给自己瞎找借口,“这回不同,他们都知道义华公主来京了,所以你要以公主的身份出现,而且,舅舅一定要跟他们跑出个高下来!小玄儿不去给舅舅鼓劲儿么?”
“唔——那我——可是鼓劲儿一点儿也不刺激哎——”玄墨一脸的不情愿。
“舅舅要是跑赢了,就是你立头功!京城的馆子仅着你挑!”方直捏捏她的脸颊,俯身哄道。
“唉!都吃过两遍了!”玄墨无精打采像个虾米。
“那好吧,舅舅不勉强你,你就自己呆在家里玩吧。但你在家可要乖乖的哈,舅舅回来再陪你玩。哦,午饭晚饭都甭等我了,舅舅赛完了可能在外边野餐——”这叫欲擒故纵,懂么?小兔子。方直斜着眼笑。
果然,他“餐”字还没完全脱口,兔子就跑了,边跑边喊:“我去准备!舅舅你一定要等着我呀!”
身后,玄墨未见,方直笑得牙露森然白光。
等玄墨随方直赶到上回赛马的潭柘山时,其他公子早已陆陆续续地到了。暧昧的春风吹呀吹,吹到了每个公子的心坎上。比春风的煽动力更强劲的当然还是假面如花的义华公主——给那妩媚秀美的假面一迷惑,公子们似乎早把义华公主“长得憨”这回事忘了个干净。以齐剑、宋庆卿为代表的公子们一时都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一心一意想在公主面前好好卖弄一番,好给公主留下个好印象。
要开始赛马了,宋庆卿、郎青和孟旷临阵脱逃,干脆以技不如人为由,主动要求留在山坡下“陪同”公主,其他公子便心知肚明地笑着打马跑去起点,各就各位跃跃欲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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