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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子,我为鱼丸。”
“公主,那老夫就得罪了,请伸出手来。”王太医朝玄墨眯眯笑。
玄墨哆哆嗦嗦地照做,手指头却死死地抠进掌心中。
“你握成拳头叫王世公怎么扎?!张开!”方直笑脸不再,野蛮地攥住了玄墨的手腕,手上加力,迫使她打开拳头,方直这简直就是猴亲孩子嘛!
玄墨头皮发麻,俩腿儿一软,身子全靠在方直身上,小声地拖着哭腔道:“舅舅,我又想嘘嘘了——”
“怎么就你事儿多?!”
“呵呵,贤侄啊,人生有三急,如厕排头先,去吧去吧哈!”王太医不紧不慢地在灯上烧着银针。
方直无法,只得把玄墨“押”去茅房。
方直在茅房外不耐烦地候了半天,忍无可忍地朝里吼:“你倒底是好了没有?!”
“舅舅,我又嘘不出来了。”
“那就别嘘了,提好裤子出来!”
“可人家还是憋嘛!”
“方玄墨!”
“嘘嘘——”
“方玄墨我数三个数,你要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哈!”
“不许不许,恒说,我已经是大姑娘了,就不能再给任何男人看屁股,舅舅也不行!”方直失笑,忽地敛住笑容,脸色阴沉下来,大吼一声:“简恒!你出来给我说明白!”
暗中保护玄墨的简恒悄没声儿地钻出来,一脸窝囊和委屈,讪讪道:“您以为我想啊!”
茅房中的玄墨急了,抓起裤子就冲了出来,一边系裤带一边小声辩解:“舅舅,怪羞人的,你别让恒说嘛!”说着,赧红着脸就把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大概齐说了一遍,再看简恒的脸,一副哭相。
方直给简恒投去一记同情的目光,挥挥手叫他退下了,可心里却止不住地放声大笑,边笑边幸灾乐祸地大呼:老头儿!爱死你了,幸好你把她送走了,不然这遇红灾的倒霉事儿舍我其谁?
待王太医烧好银针,方直也把玄墨拎了回来。
“舅舅——”玄墨黑葡萄一样的晶眸又可怜巴巴地投向了方直。
“你又怎么啦?!”
“我的手抖得慌,你好歹在下面扶衬着些嘛!”
这应该算是合情合理的要求,方直毫不犹豫地摊开大掌,轻轻地垫在玄墨的手背底下。
“公主,咱们可要开始喽!”王太医提示一句,轻悬银针,作势向下。
扎银针取血要得就是快、狠、准,这样不但能保证针如血出,而且还可以减轻被扎者的痛苦。
王太医手风一抖,玄墨双目紧闭,回身抱住方直的身子,把脸埋在方直的怀里干嚎一声:“疼——”方直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可怜的孩子。
仿佛过了很久,方直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方玄墨!谁许你临阵脱逃的!又没扎着你,你在那鬼嚎个什么劲!”是了,刚才说的那可怜孩子是指方直。就算王太医的针法再快,也还是快不过玄墨抽回手的反应,王太医手起针落,银针便准确无误地扎进了还傻垫在下面的方直的手指头上。
“唉——”玄墨心虚地迅速把双手从方直腰上撤下来,背到自个儿身后,用眼角瞄一眼方直白兮兮的脸,再瞄一眼他那鲜血汩汩流的指尖,嘴里嗫嚅到:“针好粗——一定很疼。”
方直暴吼一声:“能不疼么?!”
玄墨小声辩解一句:“你都嫌疼还扎我?”
王太医见机立马给方直的手指覆上一块纱布,替玄墨解围道:“呵呵,贤侄啊,公主说得不错,针是粗了些,老夫再换根细点的,你委屈委屈,就当是给公主试试针了哈。”
方直翻了个白眼,噢,自己倒成了试针的了,随后一记凌厉的眼风扫向玄墨,玄墨慌忙上前踮起脚来,笨拙地亲了亲方直的脸颊,讨好地说:“亲一下就不疼了哦。”方直不屑地哼了一声,吃瘪的玄墨识趣地向王太医再度伸出了一只爪子。
“给我伸直!”方直没好气儿地命令道。
玄墨苦着脸又稍稍伸开点儿。方直死死地从背后箍住玄墨的身子,把她固定在自己身前,防止她逃跑什么的。趁王太医再次烧针之际,方直低声附耳一句:“你最好老实点,这次再不成功,你也不用吃鱼丸了,就等着吃熊掌吧!”
玄墨一个冷战。
玄墨的血一滴一滴又一滴,滴滴答答地顺进一盏小盅里,玄墨的腿肚子不住地哆嗦,要不是方直死箍着她,她早就出溜到地上去了。滴满了大半盅了,王太医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玄墨的手痛心更痛,随着滴滴珍贵的红珊瑚珠离开自己的身体,头壳里一朵原本盛放的小芙蓉花,慢慢地凋零枯萎掉了,玄墨觉得,自己就是那朵小花花。终于盼到了小盅快满的那一瞬,玄墨被那盅殷红晃得头晕目眩,可倒也是如释重负,因为,玄墨自觉大功就要告成了,鱼丸就要到嘴了!可眼睁睁地,王太医不紧不慢地从他的小木箱子里又取出了一支空盅,玄墨晕死过去。
再醒来,玄墨就觉得手指尖钻心地痛,抬手一看,当场放声尖叫,五根手指头上,根根上面裹着厚厚的布条子,手指头并都并不到一起去,活生生的一盘芭蕉。紧接着,方直赔笑讨好的脸就在正上方放大,再放大,玄墨嫌恶地向被子里扭扭身子,像乌龟一样把头缩进被窝里,开始委屈地抽泣。
“好啦,小玄儿,你放点血就能救活一个大你一个半的壮男人,很划算不是么?”方直笑意融融地拍拍蚕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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