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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3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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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巴掌打在她脸上,厉声训道:“谁家的奴才这样说话的?这还有没有尊卑了?”她气怯,一边要护着络之,一边还要防着自己挨打,心想自己何曾这样命苦过。她不停拿眼睛瞟着子巽,只见他神色默然站在那里,淡淡说道:“娘,你打死她没关系,督察司那里也决不会来叨扰您。我要说的几年前就和你说过了,子离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您若真愿意家破人忘,玉石俱焚,我不介意。只留下一些孤儿寡妇,就不知娘会如何安排?”文抒咬牙道:“难不成你还要陪她去死?”子巽扫了床上一眼,冷冷道:“我有女儿,也有自己的打算。”文抒拉着韩母哭道:“娘听他说的什么话,只知道有女儿,竟至我们母子于不顾。”韩母握紧了拐杖道:“好!我打死她,然后带着你媳妇儿独自过去!或贫或贵,我们再也不来找你。”子巽道:“只要娘说的不是气话就好。”

韩母的手微微发抖,看着络之像根芦苇般坐在床上,心想是否要拿她换两个儿子。自从山楂子母子入棺后,子离便再也没回过家。若他知道她死了,他会怎么样?略一犹豫,这手上的硬杖便下不去。这屋子里谁也没说话,坐着的坐着,站着的站着,直到子巽终于说:“文抒,把娘搀回去吧,一会我过去给她请罪。”韩母像是累极了般,只撑了拐杖冷冷道:“不必了,我担不起。”她朝络之看了一眼,突然哽咽道:“都是因果报应。”文抒却还不肯走,不甘心道:“娘——”韩母却径直走出去了。

琉璃看她们都走了,忙拉着络之问:“打到你哪里了?”络之却看着站在一旁的子巽,子巽只对琉璃道:“你给她看看,若伤了筋骨就请太医。”琉璃给她褪下单衣,看见她左肩上有浮起的肿块,沿着左臂下去几条青紫,就慢慢动着她的左手问她:“疼吗?能动吗?”她摇摇头,子巽走过来道:“不能动吗?”她望着他道:“我没事。”他到底自己检查了一回,方抬头道:“骨头没事,只这些天别乱动,一会太医开得药要记得吃。”他这话都是对着琉璃说的,说完便从床上站起来。琉璃迟疑问:“姑爷要走吗?”他点点头,琉璃便看着络之,她却撇开头,子巽就出去了。这边琉璃对她怒道:“你就不会说句好听的?”

几日后子巽从朝堂上回来,书房门口的小厮道:“二爷,中午的时候少奶奶来找过你。”小厮怕他不明白,还加了一句:“不是文姨太。”他皱起眉头,那小厮便不说话了。他走进书房,叫人收拾了桌子摆好棋盘,回头又问:“那床竹席擦过吗?”一婆子道:“天天在擦。”他就道:“那就把帘子放下来,省得到晚上睡觉时蚊虫都跑进去。”婆子道:“这两天雨水多,我怕帘子一放下里面就闷湿。”他摆摆手:“出去。”

到了晚间,络之便命熄了灯,自己坐在躺椅上乘凉。她仰头躺着,凝视着远方的星星点点,手指在扶手上划来划去,这竹椅子极凉快,她只觉手指尖上凉凉地,不觉就打了个喷嚏,轻轻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他道:“不是你找我吗?”她低了头,他就蹲下问她:“什么事?”她犹豫半晌,渐渐觉得指尖微热,方才道:“琉璃让我来给道谢。”她看他在月光下阴沉着脸,又说:“她说我病着时你一直照顾我——我那时不知道,谢谢你。”他什么也没说,她心里尴尬,又道:“你别和你娘怄气,她恨我是应该的。”他冷冷说:“轮得到你来给我们母子讲和吗?”她听了,便不停拿手扣弄着扶手上未编进去的竹子断片。子巽站起来,她目光就跟着他。他就道:“你预备整夜在这里吹风?”她道:“里面太热。”他看了她一会,就抱起她坐回凉椅上,摸着她的左手问:“还肿吗?”

她看他两眼凹陷,知他这阵子都未好好休息,心下愧疚,只倚在他怀里。他轻轻道:“你要再自己作践自己,我可无能为力了,你知道你病时有多缠?”她问:“我怎么了?”他微笑道:“茵茵的坏脾气大约就是拜你所赐,大哭大闹,还胡言乱语。”她笑问:“我说什么了?”他却双臂一冷,络之立刻自觉,就怯怯地望着他,他却道:“你嚷嚷怀凤的名字。”她顿时舒了一口气,他又问:“你很在乎怀凤?”她“恩”了一声,他问:“为什么?”她犹疑着,终于提了勇气道:“我怕她在天上怪我——怪我嫁给你。”他苦笑:“又不是你想嫁的,你也是被迫。”她接口道:“可你喜欢我——”子巽皱眉道:“谁说我喜欢你?”她一张脸在月光下涨红,便埋在他肩上不愿抬头。子巽低下头去看他怀里的那对眼睛,哑着嗓子道:“怎么不说话了?”她摆弄着他腰间的一块九龙白玉,轻声道:“那你是喜欢怀凤?”他顺着她的话说:“我是喜欢怀凤。”同时盯着她的眼睛,又冷冷加了一句:“她样样都比你强,我为什么不喜欢她?”

她便想从他怀里挣脱,子巽拉住她问:“你去哪里?”她道:“晚了,我想睡了。”他便问:“肩膀上还肿吗?”她道:“都好了。”他奇道:“这么快?你不好好养着,等老了腰酸背痛起来可没人会管你。”她摸摸膀子道:“真的好了,已经不疼了,就有点酸。”他便拉着她道:“进去我给你瞧瞧。”她给他拉到门口,才觉醒过来,正要摔开他的手,子巽却一把抱起她,笑着道:“我真要好好瞧瞧,怎么伤了还这么大力气。”

第32章

天气渐渐转凉,这日屈进正在后院和自己的小孙子说笑,一家仆上前回禀道:“老爷,找到了。”屈进回头问:“在哪找到的?”那家仆十分为难的样子,他就喝道:“快说!”那家仆就道:“在长安街的戏园子里,三爷正和人打架呢!”屈进一声不吭,家仆又道:“三爷好象欠了赌坊很多钱,人家都在追债。”屈进“哼”了一声,大声问:“人呢?”那家仆回道:“醉得不省人事,小的不知如何安置,便叫人腾了一间干净房间,给他休息了。”屈进怒道:“谁叫你给他地方睡觉的?拖他去大厅!”那家仆劝道:“老爷,不如——”他站起来喝道:“还不快去!把那没出息的东西拖出来给所有人瞧瞧!”那家仆忙到是。他又道:“再把他们家老二叫来,好把他领回去。”

子巽赶来的时候,子离正烂醉如泥地躺在地上。屈进坐在一旁,冷着脸对子巽道:“看看,你们家生出来的好儿子!”子巽走过去,子离虽是醉着,倒对他一笑,还道:“你怎么来了?”子巽问屈进:“在哪找到的?”屈进道:“在哪?你问他!赌桌子上,窑子里,酒保堆里,哪里没有他!”子巽沉脸望着子离,他却笑得更欢畅,笑得整个人一颤一颤的。屈进就回头道:“去拿凉水来,把这个畜生弄醒。”家人只答应着。哪知子离却摇摇晃晃站起来,蹒跚走到屈进面前,噗嗵一声跪下,又“碰碰”两下响头,然后高声道:“老师,学生来请罪了。”他叫完后又看向子巽,又是两下响头:“哥,我也对不起你,来给你认错拉。”接着转向大门外,对着天地大声叫道:“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所有人,韩子离来请罪拉。”说完就倒向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天花板。

堂上三人都静默半晌,屈进终于叹了口气,对家人道:“去把他扶到椅子上。”哪知子离坐了一会又滑到地上,只扶着椅脚打嗝。屈进对子巽叹道:“我知道你们家出了事,可也不能这样糜烂。你们三兄弟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对子离更是当儿子一般教导,他媳妇儿走了我也痛心。可这生生死死的都是命定,你不能一辈子为了个去了的人不过日子,辜负了皇上的期望,天朝的期望。他爹和大哥走得早,你这唯一的哥哥就得教导他,怎么放任他这样潦倒?整日和一些市井之徒斯混,学一些三教九流的把戏,这如何对得起辛苦栽培他的那些人?”子巽道:“他若肯听我的,我也不必劳烦你去找他了。”屈进道:“我真不知道你们兄弟俩在闹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一个自己作践自己,另一个呢?”他看向子巽:“你说,你预备怎么样?”

子巽把子离扶在榻椅上,替他擦了嘴边的酒渍,微微笑道:“什么怎么样?”屈进道:“我问你,这些年你是怎么了?在朝堂上敷衍了事,朝官议会竭力回避,连皇上都叫不动你。你想学谁?想做桃花源里的太平绅士?还是那些酸文假醋的文人墨客?”他道:“有什么不好?”屈进气道:“和你弟弟一样没出息。”子巽一边理着子离的头发,一边道:“他若出息点,我早离开了。”屈进怔怔瞧着他:“你从小主意就大,可我就不明白,这大好的前程放在眼前,你不珍惜反倒糟蹋,别人挣也挣不来位子,你倒巴不得推得一干二净。这是和自己过不去,还是在和谁生气?”子巽笑道:“屈老你想得太多了。人各有志,‘前程’二字也是虚话。世事无常,谁能预料自己的前程呢?”屈进道:“所以你就弃而不取?”子巽道:“不是,只是想自己多掌控些。”屈进道:“难道如今你是不由自主?”子巽微笑道:“这世上谁不是呢?”

屈进越听越糊涂,半晌叹道:“你这样想法,如何对你爹交代?他生前对你那样期许;又如何教导子离?他从小跟着你学着你,难道你想把他教得和你一样?”子巽道:“子离大了,他若愿意,韩家的爵位便由他来袭——”屈进打断道:“还有天朝的重任,皇上的期许,这天下百姓的信任——你都一并抛下?”子巽摇头道:“我何德何能,去担负那样重的责任。比起兼济天下,我宁可独善其身。”屈进听了,冷冷道:“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费尽苦心?”子巽不语,他又道:“陈公和我都看错了,先帝也看错了,皇上更是错了。”子巽只抚着子离的头,子离倒在他怀里,喃喃地叫着:“哥。”他突然冷冷道:“你们是看错了,臣子不是棋子,由你们拿来随意利用。当初我爹和大哥惨死,归咎白令璩,于是我们两家结怨。皇上再行知遇之恩,以图我的鞠躬尽瘁,用来辅佐幼帝与白氏一门抗衡。先帝是疼他的儿子,在意他的江山,可别人的命也是命,不是他延续江山的铺路砖。陈公知道了,他不说什么,他是忠臣;可我不是,先帝利用我家来尽忠,我便借容素的手尽孝,归跟就底却是谁对谁错?如今皇上的信任不在,我的争斗心也淡了,乘此退出,不是两全其美?”

屈进听了他一篇话,惊奇道:“你如何会这样想?”子巽微笑道:“屈老您本性耿直,若是陈公不说,你怕是永远不会明白。子离和你一样——”他带着一个兄长的柔和目光看着喃喃自语的子离:“所以他能做一个好臣子,替我们家光耀门楣。可我不行,我只能离开。”

这时有人来回:“老爷,车备好了。”屈进就对子巽道:“我带子离去护城墙那里,你去吗?”他点头道:“我陪你们去。”

于是三人坐上马车,一路上谁也不说话。子离终于醒酒了,看清楚眼前是谁,便越发沉默。马车行了好久,终于到了郊外的城墙口,子离向外一看,便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屈进道:“下车!”于是二人随他下车。屈进年迈,但走起阶梯来依然精神抖擞。他一人拄着拐杖走在前面,子巽子离跟在后面,地上碎石沙沙作响,越到上面风声便越紧。子离在后面喊:“老师,别往前走了。”屈进在一平坦处停下,靠着墙边眺目远望,等他二人走进了,便感叹道:“看看这大好河山,芸芸众生——十几年前我老和陈公上来。”子离也向远处望去,却是几只飞鹰盘旋在连绵山峦上,绕了几周又向北面飞去,直飞到蓝天的尽头去。因周围起了一层雾,只模模糊糊地看得见城墙下的人形,有拖儿带女进城的,商人打扮的,挑着扁担的老农,还有拿着破钵的乞丐。屈进看着子离道:“你瞧,人人都在过活,人人都有烦恼。”他又指着连绵山河道:“你知道要有多少的心血,才能铸就这样的江山?咱们铁铮铮的男子汉,怎能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子离略微惭愧,只叫了句:“老师——”屈进回头看见子巽也伫立于风中,双目凝视远方,下巴微微抬起,抬得笔直,腰间的两跟紫堇带像打架似得纠结,他却一动不动,浑然一派无可比拟的遗世dú • lì。他叹了口气,对他道:“对你我没什么好说的。世事你看得比我通透,你觉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子巽一人默默回家,只告诉他母亲:“找到老三了,他要去屈老那住两天。”接着就转步入院子来。络之看他闷闷不出声,便问怎么了。他拉她坐到腿上,微笑问:“我可是很没出息?”络之“啊?”了一声,楞楞地看着他。他似乎有些郁结地倾述道:“小时候我赖学,一个人跑出去玩,后来爹发现了,我就告诉他,你让我背哪本书啊?我不上学也能背。爹就一边打我,一边教训:‘其志不修,其心不正,再多书也是白念!’”络之笑道:“你爹说对了,我老觉得你心术不正。”子巽看她乌溜溜的一头青丝,挽得整整齐齐,就拿掉了她头上的银钗。她瞪着他道:“你干什么?”他笑道:“干吗打扮得跟个规矩的小媳妇似的?”络之挽着头发嗔道:“我梳了很久了,给你一弄都毁了。”他拦着她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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