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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3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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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怪可怕的,怕他发起疯来拉不住,忙到了外间找子巽。子巽正顾着韩母,看着太医救孩子。倒是文抒看见了她,就示意她到一边角落,问道:“三夫人如何了。”产婆摇摇头,她已红了眼睛,心想这孩子要再保不住,子离如何承受得了。

姚氏赶到的时候恰逢太医出来,她就问:“老太医,如何了?”她问的是山楂子,那太医却道:“无能为力,太小了,保不住。”她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走进屋去早已乱成一片。子离还抱着孩子怔仲着,文抒扶着韩母在哭。韩母一腔无明不能发泄,就子巽骂道:“都是你!都是你!你当年娶她来做什么?!”

子巽没甚说的,知道母亲心痛难已,只好苛责他人让自己好过些。他叫文抒陪她回房,又让姚氏带着几个婆子照看子离,心想天气炎热,要早日盖棺,只不知那时子离要怎么闹呢。他又走到大门口一瞧,络之却是不在那里了,大约是琉璃劝了她回去。他怕她自责过甚,等这边安顿好了就往仰桐庐走去。谁知琉璃却道:“不知姑娘去哪了?”他怒道:“不是叫你看着她吗?”琉璃哭道:“才刚听见里面屋里的哭叫声我就知道不好了,她叫我进去打听,我出来时她就不见了。”他隐隐一阵担心:“那你就不找找?”琉璃道:“我以为她回来了,谁知没有。”

子巽便转身出去,他略一思量,就沿着他来时的一条路走回去。来回走了两遍,其中的穿插小径他都走过了,只没看到络之的人影。他走得一身都是汗,两旁的山茶花正开得火红,红得触目惊心。他越找越烦乱,心想她会去哪。不远处就是迢迢湖了,他想起那年和子离在湖边刁难她,那时他们谁也没有牵扯谁。后来子离推她下湖,又把她捞上来,大约就是从那时起他俩开始纠缠不清。可自己却是何时牵扯进去的?他蓦然回神,脚就不由得往湖边走去。络之就站在棵柳树下面,呆呆地望着湖面。他疾步过去,她却离湖越来越近。他大叫:“络之!”她却什么也听不到,沾着淤泥的绣鞋就在湖岸边,脚下湖水粼粼,层层水波映着她苍白的脸。子巽大骇,他离她还有几步距离,只好叫道:“络之,你做什么?你回来!”她木然朝他望了一眼,便朝面前的湖水投去。子巽飞奔过去,忙伸手拦腰截住她,二人一起倒在后面的草地上。

他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摸着她的脸喘气道:“你没事吧?”她的眼神依旧迷离,突然站起来还往湖岸走去。子巽拉着她叫道:“你干什么?”络之此刻的力气却是比平时大了许多,摔开他的拉扯直直地望前走。子巽一边费力拉着她一边叫着:“络之!你醒醒!醒醒!”她愤怒地对他叫唤两声,口齿模糊,又对他的手背狠咬一口,想摆脱他的辖制。子巽看她神志不清,只死死地抱着她,口里道:“你死了也没用,山楂子也不会再活过来。”她还在他怀里挣来扭去,喉咙里像是卡了东西一样发不出声,只呜呜咽咽地似哭似诉。过了一会她好象认出了他,就迷茫问道:“韩子巽?”他点点头,她却冷笑起来:“你不就想我死吗?我可如你愿拉——我已经死拉!”她两颊飞红,眼睛雪亮,浑身还在发抖,又靠近了他问道:“你怎么不笑呢?怎么不高兴?”他柔声道:“我们回去好吗?”她还是朝湖边走去,子巽拉着她:“别闹了——谁也没想你死,我怎么会让你死?”她看摆脱不掉他,就愤愤道:“别拦着我!”她挣扎了半天,一会又看着他笑道:“你不是喜欢我吗?快放了我呀!”她双目柔媚,子巽略微一呆,她乘机摔开了他。

子巽走过去握住她双肩道:“你醒醒吧!山楂子死了,那孩子也死了,你跳十次湖也换不回他们。络之,谁都会做错事,可不能这样自暴自弃。这天下没有不犯错的圣人,也没有永远不能原谅的错误。”她渐渐回神,三日来日晒雨淋,兼之情绪亢奋,她早已虚脱。想起在大门口听到丫头哭道:“流了那么多血,还是什么都没保住。”而后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看着子巽,轻轻一句:“子离一定恨死我了。”就眼前一黑,朝他倒去。

第31章

子巽把络之抱回院子的时候,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叫了两遍琉璃,都没人答应,倒是孙召阳跑出来道:“二爷什么事?”子巽气道:“人呢?”召阳回道:“琉璃姐姐带着我娘出去找少奶奶了。”他又问:“其他人呢?”召阳就道:“这里没有其他人。”子巽这才想起这两个月来都在和她生气,也难怪此处受冷落。他就对召阳道:“去打盆水来,夫人病得很重。”召阳立刻去了,一会端了盆热水回来道:“我去请二门口的小哥请太医来吧。”子巽点头,他连忙跑出去了。

络之却“恩”了一声,他低头看她抿着嘴唇,就拿了茶杯放到她唇边。她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又靠回他肩上。子巽抚着她嘴唇旁泛起的小水疱,轻轻说道:“咱们把湿衣服换掉?”她并不答应。他在她身后垫了个软枕,就起身去碧落柜里去拿衣服,才走开两步,络之便从床上跌撞下地。他一把扶着她问:“你又要去哪?”她迷茫站住,自言自语道:“我是要去哪?”子巽想把她拉回床上躺着,她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流着泪问他:“是我害了她,是不是?”他默默不语,她拉着他又哭道:“我不知道她在听,我真的不知道。”子巽却道:“要是她不在听,你就说得心安理得了?如果我在听呢?”她脚一软,子巽看她过于激动,只好把她抱回床上。

之后络之便高烧好几天,第三天的时候因烧得不详了,中药太慢,太医无策,只好用西洋的法子给她放血。挨过几个时辰烧是退了些,人却说起胡话来,偶尔睁开眼,却是谁也不认得。琉璃急得哭道:“这可如何是好?她最爱钻牛角尖,三夫人是可怜,可去了的已经去了,她若自己想不通,可不是跟着去偿命吗?”子巽原本就阴沉着脸,听了她一篇话,就大声喝道:“哪里轮到你来议论主子?!”他几日未睡,一双眼睛充着血,脸上胡子拉碴,发起火来分外可怕。琉璃却是不敢大哭,只拉着络之滚烫的手呜咽。络之不停地会呓语两句,这时子巽就会凑过去仔细听,她腾空摆弄的手就会抓着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起来。

子巽总在轻轻唤她,终于一次她睁开眼瞅着他,他忙握住她的手,问道:“络之,认得我吗?”她点点头,他欣喜地问:“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叫太医来。”她的眼神却透过了他,有些木纳地问:“怀凤死了,你知道吗?”他一楞,接着轻轻道:“怀凤很早不在了,你不记得了?”她却迷惑起来:“刚才我听见有丫头哭得很大声,说她死了。”他不知道怀凤的死对她影响如此之大,让她郁结至今。如今她满心彷徨,竟将两事混淆。子巽按住她滚烫的手心,她的眼泪却涟涟落下:“他们都说是我害死她的!”说完就伏到他怀里呜呜哭起来。子巽一手搂着她的肩,片刻后问道:“你觉得是吗?”她恍惚抬头,半晌又对他摇摇头:“我不知道。”他看着她,她拽紧他的袖子道:“我不是故意的。”他温和道:“不是故意就好。”她抬头问他:“你原谅我吗?”他抚着她垂在脖子上的散发:“原谅——你也要原谅你自己。”她又激动道:“可我要她也原谅我!可是她不会!永远都不会!”子巽怕她又发作起来,只好柔声道:“怎么不会?为什么?”她却捂着脸哭起来,呜咽道:“你不明白,她那么喜欢子巽,可——”他顿时浑身一冷,未来得及想此话的含义,脑中只掠过层层疑问,想她究竟在说谁。她从他怀里抬头:“如今她死了,人人都以为我抢了她的丈夫。我该怎么办——子离。”

十来天后她略微清醒些,琉璃拿着白粥进来的时候,她倒知道饿了。子巽看她好些了,便去前面书房走了一趟。这一去哪有这么容易回来,虽然他一家正在办丧事,可大大小小的公文依旧堆在他的梨花长案上。他随手拿了一本,还未打开,付纳就道:“爷这些天没进宫,宫里出了件事。”子巽便问什么事,他道:“二爷还记得几年前王冶哲一案吗?”子巽看着他笑道:“怎么忘得了,你不天天在我跟前吗?”他也略微一笑,又道:“当时一共办了一百三十八名,其中四十九个流放,三十人收押,其余的全部被斩了。”子巽接道:“还漏了你一个。”他还是一笑:“这四十九个流放的有几个已死,有些在皇上立后那年给放了出来。”子巽便看向他,他道:“这其中有个叫林孜真的,二爷还记得吗?”子巽眯起眼睛,付纳便道:“他几年前重考了科举,但并未被选中,之后的日子听说很潦倒,几天前皇上突然下旨,体恤他当年年幼,无辜被连累,又因其母是宫人出身,便恩准他入宫面圣。没想到这位林家少爷竟然是个当世俊才,两日前在金銮殿上舌战群臣,对于经世治国滔滔不决,令许多老臣心服口服,直叹天朝人才辈出。皇上圣心愉悦,当场便点其入枢密院,教导其需潜心学习,以待来日厚积薄发——”

子巽忍不住笑出来,付纳道:“二爷,这虽然是做戏,可皇上为何如此做?你当年治贪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王冶哲一伙又个个沾亲带故,如今皇上却故意提拔林孜真,不正是在栽培亲信而提防你吗?”子巽道:“你别忘了我也做过他的亲信呢。”付纳见子巽并不在意,暗自着急:“此一时彼一时。”子巽含笑道:“我知道,我只奇怪你怎么帮着我?按你以往的作风,两日前站在金銮殿上艳压群臣的还会是林孜真?”付纳闷声不语,他对蓝丹的死一直耿耿于怀,三年前陈贵妃封后,他便容素失掉信心,感情上自然偏向子巽,从此只为他鞠躬尽瘁。其实子巽并不领情,这些年来在公务上一直弹压他,知他本性持强凌弱,功利心甚重,故而有功就掩过,有错却苛责,使他郁郁不得志。他未料他这样一个人会忠心不二,看他如今心心念念为自己谋划,他倒嘲笑起自己猜忌太过,就微微笑问:“你说该怎么办?”付纳道:“这帮人我熟知多年,有勇无谋,贪得无厌,决不是什么正派人。如今最重要的是皇上那里,该如何重取信任,这才是长久之计。”子巽幽幽啜着茶:“我从皇上那里什么也取不到——也不想取。”付纳不知他如何打算,就道:“那些人可是亡命之徒,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子巽倒似露出疲倦的神色,缓缓道:“我不管他们是哪号人,正想顺手推舟卸了这担子,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去。”付纳却正色道:“堂堂七尺男儿,哪有不战而退的道理;况且在其位便要谋其政,人人都有自己的一份责任,二爷不会看着朝堂让那些败类糟蹋吧?”

他二人正说着,门外却传来一阵叫嚷声。付纳打开门一看,却是一十来岁的小子在吵闹,他就对其他人喝道:“他是谁?你们就由着他叫嚷?”那小子却大声叫道:“二爷,我是孙召阳!”果然子巽立刻走了出来,召阳就道:“才刚老夫人和文姨太来看我们家少奶奶,琉璃姐姐让你赶快过去。”他心知不好,拔腿便要离开,付纳拦住他问道:“二爷明日上不上朝?”他略一停顿,就扔下句:“我另派人通知你。”

韩母这些天来只关在屋里独自伤心,文抒好不容易劝着她出来走走,她一路过子离的住处就老泪直流。文抒便忙扶了她走开,慢慢地往迢迢湖那里走去。走得远了,忽看见一婆子捧着个盒子赶路,文抒便拦下问道:“去哪呢?”那婆子慌乱看了韩母一眼,为难回道:“给少夫人送午饭去。”韩母立刻气粗起来,咬牙道:“她怎么还没死!”文抒安慰着她:“娘你别气,究竟姐姐也不是存心的;前天听人来回说是姐姐好些了,可见是老天有眼,咱们家的磨难也够多的,姐姐若要再有点什么,还不知谁会闹成怎样呢。”韩母对她喝道:“闭嘴!”她揭开婆子手上的盒子一看,却是几个清淡小菜,做得十分精致,下层还搁着一碗极品燕窝,揭开青花瓷盖,里面还冒着袅袅热气。她一腔怒火无处宣泄,就夺过那盒子一把摔在地上。只听“哐镗”一声,婆子吓得忙跪到地上,韩母一手打颤得扶住拐杖,一手拉着文抒道:“走,我倒要看看她为什么还不死。”

子巽一路飞奔回去,只觉脚下的路从未有今日这般长过。他与她也走了那样长的一条路,她对他的戒备,对他的犹疑,对他的困惑,对他零星半点的感动,对他亦深亦浅的依赖,那么许多加在一起,只少了喜欢。他想起那天晚上她对着他叫子离,他依旧握着她的手,期寄她也能含糊地叫一声他,直到今日才发现自己那样可悲。他看见眼前傲然挺立的梧桐,心想这条路是不是已经走完了。

韩母看见子巽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上的沉木拐杖打得越发用力。络之却坐在床上不闪不避,要不是琉璃挡得快,那手杖几乎要捶在她头上。韩母对子巽道:“我今日便你面前打死她,然后就去督察司请罪,我一把年纪了,什么也不在乎,只想给死去的人求个公道,你要还是我儿子,就站到一边去。”琉璃在一旁哭叫道:“姑爷救救我们,这老太婆发疯了。”文抒上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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