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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弦歌笑了,举高的手臂停顿在半空,直盯着叶咏靖冷讽,“原来你们还记得我跟你是一家人?”她放下手,斜睨那辆连车牌都没挂上的新车:“不久前还欠了一屁股债,这么快就能买车了?他开价多少才能让你们说那番话?一百万?两百万?……五十万?!”弦歌看着叶咏靖颤悠悠竖起五根手指,不觉失声冷笑:“五十万就把我卖了?少说也该在后面加一个零啊!”
“没有没有……弦歌别听你大伯父乱说!你听伯母跟你说……”大伯母冲叶咏靖递了一个眼色,拉上弦歌的手,谄媚地劝。
弦歌二话不说狠狠将她的手甩开,嫌恶地看着她:“你在媒体面前怎么说的?那次订婚你们俩都在场,什么情形你们不知道么?!如果不是爸爸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我会为了让他安心而演那场戏?!什么‘她和厉先生感情笃深,已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这种鬼话也说得出口?!”她只觉从那时起便一步错,步步错,她善意地企图达成父亲的心愿,好选不选却选了心计叵测的厉景笙,一场简单的以“投资供其拍电影”为条件的交易愈演愈烈,到最后竟成了如今的混战局面。
她抚额,头疼欲裂,仅抛下一句话:“三天内搬出我的公寓,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她被动地斩断这条亲人血缘,从此天南地北,都是她孑然一身,无亲无故……
弦歌就窝在病房的沙发里,蜷腿斜靠在扶手上。加湿器呼噜噜喷着白气,她不知不觉在这种催眠声中睡去,惊醒时已是后半夜,病房中安静得只有她一人的呼吸声,岑缓羽的病床上空空如也。
她裹着毛毯打开病房门,走道上的照明灯七零八落的闪着泛绿的灯光,走廊尽头隐约传来窸窣人语声。
弦歌褪下不合码的拖鞋,裸足踩在冰凉的瓷砖上,每向前走几步,那阵阵话语声便清晰几分,其中一人的嗓音略低。她怔了怔,脚步停在楼梯间门外,背贴着墙,眼角瞥向门内,岑缓羽挺拔消瘦的背影正好挡在她面前,顺着他肩部空隙直望,与他面对面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秦筝!
秦筝倚在墙边,微蹙着眉,阵阵白气从他嘴里呵出,长叹纵使无声,亦有形。
岑缓羽重新拾起雪茄,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唯见他手中星火微光,声音如火点般忽明忽暗:“……你别误会,她只是上来拿东西罢了。可能时差还没倒过来,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秦筝奇怪地扫了岑缓羽一眼,含笑垂眸,语气中辨不明喜怒:“我们吵架的事,看来她已经跟你说了。”
“不用说也看得出来……”岑缓羽耸了耸肩,眼前一时烟雾缭绕,“这么冷的天,她一个人蹲在雪地里哭,除了你,还有谁能让她这样?”
秦筝淡淡别过眼,盯着某处角落失笑说:“她有没有告诉你,我们为什么吵架?”
“如果是为了转签的事,就不用说了。就算你不答应,也应该能理解。”岑缓羽弹了弹烟灰,怅然侧过半边脸,借着雪茄微红的火光,可见他略显失神的样子,“如果是为她曾和别的男人订婚的新闻,就更不必吵,她爱谁,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次去英国,我们专程到因弗尼斯取景……”秦筝不声不响地岔开话题,抱臂微笑,“以前你和弦歌一起去过是吧?随那种acbackpackers旅行团?那像弦歌的风格,不像你的风格。”
“……弦歌告诉你的?”岑缓羽不掩丝微诧异,侧目反问。
秦筝不答,自顾说下去:“她说你是一个对生活品质要求极高的人,却愿意陪她同团参加那种累人的旅行。我有点意外,恐怕她不知道,你比她想象的还要爱她。”
“那又怎么样?”岑缓羽更快地截断他的话题,莫名地打量秦筝,“你该不会认为我和她有什么吧?我们认识几十年了,如果真有什么,也就没你什么事了。”他顿了顿,忽然开窍:“莫非今天你们大起争执……是因为我?”
“怎么?不是你让慕言给弦歌打电话催她回国的吗?还有这些照片……”秦筝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递给岑缓羽,忽而自嘲地笑,“我还以为是你的意思……看来不是。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直以来只以她的‘好朋友’自居,连争都不争就把她让给我,是因为你知道她爱我,还是因为有别的顾虑?”
一阵穿堂风吹过,弦歌瑟瑟沿着墙根蹲下,难以置信地捂着嘴抽气。
只听秦筝的声调高了几分,斩钉截铁地说:“岑缓羽,让弦歌正视你们俩之间的关系,让她有机会在你我之间平等选择!我不想让自己永远带着这个疑问活下去,你也不想一辈子只站在她身后,做那个所谓的‘好朋友’吧?”
“她爱你,没什么可选择的。”岑缓羽驳斥,推开门就要往回走。
弦歌藏身门后,脚底的寒气灌入全身,以至于她不住地打颤,然后听秦筝用压抑的调子一字一顿的拦下岑缓羽,说:“你知不知道,在英国,她发高烧的时候,我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