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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时骗过你呀。”许稔解下腰间的水袋递过去，里面的冷水倒尽，被许稔换成了咸汤。

“本来是说笑的，后来子午门的人找来，我就真下定决心要当采花贼了。”

“为什么？”

“你看，子午门白衣弟子就有二十几个，年纪稍大的，武功都了得，和咱一样大的云裳，都已经出尽风头了，我想我怎么努力，不过也就是成为他们中的之一，这样哪有前途，不如采花去，又有花姑娘，又有名气。一生潇洒自在。”

“潇洒自在到衙门大牢去！”

“哼。就是不要被衙门抓住，所以现在我才安心在子午门学武，等我许稔将来小有所成，一定离开这里。师姐……我要是带你走，你跟我走么？”

“不走。”千穗想都没想道。

“为什么？”

“我都烦死你了。”

许稔不知哪里弄了根青草，拨了叶子吊在嘴角，晃了晃，翘起了二郎腿，“我看师姐是舍不得云裳师兄。”

千穗刚咽下最后一口，闻言喉咙立刻有些发堵，连忙喝口汤水才压下去。

“师姐，你喜欢他？”

心头像是被许稔在最难堪的地方打了一巴掌，千穗突然就来了脾气，猛地将水袋摔在地上，怒视许稔嘶哑道，“干你何事？！”

许稔不慌不忙地捡起水袋，擦擦灰土，转过头来，冲千穗眨巴眨巴杏核眼，忽然扑哧一笑，轻轻伸手抹去千穗嘴角的馒头渣笑嘻嘻道，“师姐啊，师父可说过，早恋是不对的。”

冰凉的手指碰到嘴角，千穗吓了一跳，微微呆滞了会，然后立刻本能地躲开。

抱膝缩起身体，千穗突然觉得出奇的无助。

“死孩子。”

“嗯？”

“你怎么受得了我的牛脾气。”

“对付你，以柔克刚容易的很，我习惯了。”

“…………要是换成别人，是不是会讨厌我？”

“师姐，你很怕别人讨厌你么。”

千穗顿了顿，微微垂下头，有些不敢对视那双杏核眼。

许稔吐了草根，扳了扳手指数落道，“你说话只说别人爱听的，受了委屈也憋在心里，大家笑你也跟着笑，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师姐，你这般虚假，不必瞒我，这么多年我都看在眼里……那我问你，你觉得籽颜师姐这人怎样？”

“籽颜？”千穗眼前立刻浮现出高挑美丽的女孩，拍着桌子和一群男弟子打成一团的景象，就这么一想起，都觉得心情立刻舒畅，那样的女孩，谁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