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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看,转头向苏理廷道:“理廷,这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这么水灵,你怎么生出来的?”苏理廷只是干笑。
顾老太妃有着与所有养尊处优的老人家一样的爱好,从苏家与顾家的渊源扯了开去,再讲到京城中的才子佳人,甚至连这青霞山一座亭子的古记也提及,絮絮叨叨讲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众人都只是陪着笑。直到她自己讲得口干了,才问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苏理廷哭笑不得,顾老太妃却又想起来了,从袖中摸出一封信,道:“你是叫其华吧?这是我家小子写给你的信,他已经正式向你爹提亲,可你爹一定要征得你的同意。今天我和你爹来,就想讨你一句话:愿不愿意嫁给他?”
其华接过信,耳根早已红透。她背着众人展开信看了,半天没有说话。顾老太妃急道:“我说小姑娘你别急着害羞,倒是给句话啊。”当着这么多人,其华再大胆,又如何说得出口,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苏理廷叹了口气,“罢罢罢。”顾老太妃则合掌笑道:“我老人家又做了一回功德。”又道:“苏相,有些事我和你商量一下。来人,带苏小姐出去,回避一下。”当下宫女们将其华请了出去。
其华又喜又羞,站在枣树下,仍不敢相信这样便许了终身,可他的信就在手中,似乎还带着墨汁的清香。她把信展开看了又看,心中道:不许你骗我,成亲后,必须天天教我骑马,为我剥花生。
不远处有人轻咳,其华抬起头,只见上次在顾府见到的那名蓝衣青年正站在娘的墓前,风吹起他衣衫的下摆,越发显得身形颀长。见其华看过来,他笑意浅呈,同时向她微微欠身,举止翩翩,无可挑剔。
其华心中正是羞喜交缠,只觉他这一眼仿佛将自己五脏六腑都看透了,脸上一红,点了点头,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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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中,顾老太妃向苏理廷说道:“我看你家闺女,似乎有些不懂礼数。”苏理廷道:“确是如此,我没管过她,她娘又……唉,都是我的错。”
顾老太妃说,“我倒喜欢她这份纯朴,可毕竟她将来要当纪阳侯夫人,要受朝廷正式的封禄,还要出席宫中大大小小的宴席,如果不识基本的礼数,会让人笑话。”苏理廷道:“我将她带回去,好好教导教导。”
顾老太妃笑道:“倒不劳苏相了,估计苏相现在将其华带回相府,会多有不便。请来将其华收为义女的是洪太妃,洪太妃家世在我朝算顶顶清贵的,定不致辱没苏小姐。”
苏理廷忙道:“还请老太妃向洪太妃转达理廷的感激之情。”
顾老太妃道:“苏相,你看这样可好?洪太妃既然是苏小姐的义母,肯定要与苏小姐培养一下母女感情,我也想教一教苏小姐礼仪规矩。说到教规矩,没有比宫中的嬷嬷更合适的人。你家那几位如夫人,不是我这个做长辈说话话不中听,让她们教苏小姐的话,太靠不住。我这便将苏小姐带入宫,届时让她从宝清宫出嫁,说起来更风光一些,圣上对洪太妃执礼甚恭,万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理廷,你看如何?”
苏理廷思量一番,知道顾宣此番安排倒也是为自己考虑。其华以之华的名义出嫁,自己得先将相府做一番大的清理,见过其华的奴仆都得处理掉,而且还得彻查一番沈红棠当年的事情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如果现在将其华带回家,恐有所不便,若引起那一位疑心,后果堪虞,便说道:“理廷实是惭愧,一切有劳顾老太妃了。”
苏理廷出来叮嘱了其华几句,其华一一应了。她知道不能将乌豆带入宫,只得万般不舍地将它抱给苏理廷,道:“我会来接它的,它喜欢吃鱼和鸡,不喜欢肉。不许你儿子欺负它,不然我和你没完。”
她走向沈红棠的墓,墓边已不见了那位蓝衣青年。其华在墓前跪下来,叩了几个头,默默道:娘,等成了亲,我带他来看您,他与爹是完全不同的人,您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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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太妃看着其华在蒲团上跪下,微笑道:“倒有几分像苏相年轻时的样子。”
其华却很讶异于洪太妃的年轻美貌,她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又是那种如牡丹初放般的艳丽,浑看不出已为先敬皇帝守寡了十余年。顾老太妃在旁边催她,“这孩子,还不赶紧叫义母?”其华扭捏了一会,仍叫不出来,顾老太妃急了,她才低着头道:“太妃娘娘这么年轻,我看叫姐姐还差不多。”
洪太妃大笑道:“这孩子我喜欢。”吩咐宫女将见面礼多添了一份。待宫女们领着其华退下,她兀自抓着团扇笑个不停。
直到所有人都退下了,阁中只余她和顾老太妃二人,她才慢慢地将艳丽如花的面容自团扇后露出来,盯着顾老太妃,轻声道:“珍姨,你托我的事我已经办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那苦命的治儿现在何处?”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顾老太妃起身将四周看了一遍,确定阁内外再无旁人,回到洪太妃身边,在她耳际用极轻的声音说了几句话。洪太妃心头一阵激荡,手中握着的象牙柄团扇啪地掉落在地。
这一刻她其实应该笑,却有泪滴落,“珍姨,你没骗我?为何到今日才告诉我?”
顾老太妃叹道:“我怎敢骗你?你是治儿的亲娘,他身上有何特征,何处生有胎记红痣之类,到时你自可验看。而且那孩子,唉,实是长得与你有几分相似。这事也是阿宣去年才查出来的,他一直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告诉你。你也知道,这事不能泄一点风声,否则……”说着往建极殿的方向看了一眼。
洪太妃且喜且悲地笑道:“是啊!这些年来我始终不敢相信我的治儿就这样离开了。”她用手虚抱着,泣道:“他离开我的时候,才这么大,如今却……”落了数串泪水,她又冲着建极殿的方向咬牙切齿道:“怕什么?怕的应该是他!他害死了先敬皇帝,又害了我的治儿,才窃得了那个位子。这些年来,他对我有求必应,还不是想堵天下悠悠之口,怕人家说他弑父杀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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