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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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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待着,没想到这鬼地方路那么难认,转了几转,就再也找不着回去的路。本就沮丧,又迷路,又是狼嚎,又赶上下雨,总之没一见顺心的事,对了,还有最不顺心的事——被任天掳来。怎么能不绝望呢?这种心情下,那样的一个悬崖,该多有诱惑……其实也不是想跳,只是受了诱惑,舒兰想,只是想体会一下,临死前的感觉,看看是不是比艰难的活着还要痛苦,然后发现,痛,借任天的话,真tā • mā • de痛,自己结束自己,更痛。那一刹那,真的脆弱了,怕了,正当此时,突然被任天一把抱住,那个拥抱,那么紧……

能让你不痛的人,本是带给你巨痛之人,该憎恨,还是感激?

“回去吧。”任天终于缓了过来,腿也有知觉了,身上也有劲了,妈的,活了半辈子,第一次吓得那么惨:“下次别干傻事,听见没有?不是每次老子都能及时赶到,你说你要是真见着阎王爷,想起自己一时负气就死翘翘了,那得多后悔。”

舒兰软软的,任他背起,那个坚实的背,依然没有止住本能的颤抖。

“真的遭报应了……”任天想起曾经红白的劫的规矩,不无感触,你说规矩这东西就是有它的道理啊,触犯了就tā • mā • de没有好下场,你说我好好的劫什么亲?劫就劫了吧,还掳什么新娘子?脑子进水,要不就是被门挤了被鸡踩了被大象压了,也许……也许是我坏事做多的报应,这娘们就是我的劫数。老子这算栽了,彻底栽了,因果报应,在劫难逃。

雨停了,任天也回到屋中,放下舒兰,立马去找干布,转了一圈,半块也没找到,索性拿了床边舒兰换洗的衣服,递给她:“快擦,不然发烧!”

舒兰不接,水顺着头发,滑过面颊,滴在前襟,又汇聚成一大滴,落到地上。

“别跟老子玩这套,你还嫩点。”任天不耐烦,用干衣服揉她的头发,揉成鸟窝,又擦她的手掌,拎起她的腿,把鞋子拔掉,粗鲁地擦着她的小脚:“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想什么,趁早别做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再板?再敢板脸?有本事就接着跳,没本事就给老子恢复正常!”

舒兰恍若未闻,依旧是任他摆布,偶尔眨一下空洞的眼睛,证明她还活着。

“想什么,说出来。”任天这才擦干自己:“老子给你说话的机会,说,快说。”

良久,舒兰轻声,也是被打后的第一句话:“没什么可说……”

“让你说你就说!不让你说的时候比谁都积极,妈的,什么人啊。”任天插腰,眼瞪如牛。

舒兰抬起头,看他一眼,又看向地面,过一会儿:“我不过是你闲来玩玩的东西,没资格说话。”

“嘎。”任天像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你听见了?你没晕倒?”

舒兰沉默,晕是晕了,可那时,偏偏醒来,一醒,就是任天轻蔑的话语。

“那个……”任天本想说那是外人面前充好汉,但一想,老子本就是好汉,这一说,跟冒牌的似的,岂不大失风范:“你这个人也太阴险,醒了就醒了,还装没醒……让人不寒而栗。”

舒兰冷,抱着自己,缩在床上:“那对不起了。”

任天被噎了一下,一时无言。见她还在发抖,便想问她喝不喝姜汤,话到嘴边,又觉得太婆妈,于是作罢:“别怪腔怪调的了。我脾气不好,你又太任性,所以没忍住,打了一下。行了行了,过去就算了,好好过日子,成天阴着张脸不难受啊?”

“我不过是玩物,哪里有难受的资格。”没有资格,因为已经落草,连鸡都不如了。不是不屈辱,也不是不恨,长那么大,连父母都没打过她,娇弱的兰花,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尊像瓷器,一声脆响,粉身碎骨。舒兰微微苦笑,声音变调:“被活活打死,也是我的不是,只是你仔细手疼。”

任天心里老大的不是滋味:“你好好想想,当时你就没有不对吗?”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舒兰小声地。

“老子最恨丢脸,你他妈还故意让老子丢脸。”任天想到那一巴掌,气也消了,愧疚也少量地袭来了,面色不知不觉柔和许多:“过来,让老子看看打伤没有。”

舒兰把自己抱得更紧了:“没事,不麻烦你。”

“这破调调还玩上瘾啦?”任天消了气,自己先开心上了,一把扯过舒兰,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让老子闻闻,嗯,这下臭了,都是泥巴味,明天咱们一起洗澡,嗯?”

舒兰又开始发抖,别过头,被他触碰,虽不是满脸不情愿,却也是颇为抗拒。

“还不高兴?”任天停下脱花朵儿衣服的手,费解地:“老子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你到底还有什么不开心?”

半晌,舒兰哽咽:“没……有。”

“咋又哭上了!”任天原先还为她终于坚强而庆幸:“不哭一场你就是不舒服啊,得了,哭吧。”说着,放开手,任她缩成一团,无声地哭泣。

夜那么深,任天看她哭一会儿,渐渐困了,翻身睡下。问她睡不睡,她也不答,自顾自地哭着,那么投入……算了,随缘吧。任天再没心,也知道她是对自己寒了心。有什么办法呢?老子是男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向一个女人低头,任何时候,老子都是强者,任何时候!

第8章

任天梦见他摘了朵花,淡淡的紫,清清的香,随风摇曳,任是无情也动人。想都不想他就据为己有,拿在手里把玩,凑进鼻端,嗅着它勾人的芬芳。正闻着,不知哪里一阵shen • yin,像受伤的小人儿,又像丛林间活蹦乱跳的小动物,一声声地,悲鸣呜咽。

任天举目四望,并未发现异常,目光重新落到花上,只见它在颤动——原来悲声是它所出。

花儿也会哭泣吗?它们为什么哭?只因被人采摘?无人摘取,无人欣赏,花开一遭,开了又谢,岂不可惜?难道花儿也有悲哀,任其凋谢是悲,被人采下,只供一人欣赏,却是大悲?

她们到底是想被千人艳羡,万人赞美,狂蜂浪蝶,还是被人摘下,占为己有,居一室,插一瓶,枯燥寂寥而残?

任天翻了个身,耳边仍然回荡着花朵的shen • yin,那么悲伤,任天反感悲伤的东西,那会让人心里湿漉漉的,坠得难受,可那声音依然在耳旁,导致任天大爆发,坐起来,狂吼一声:“tā • mā • de一朵破花老哭哭哭,哭什么?!”

哭声仍在继续,任天低头,只见舒兰的小嘴一动动地,悲鸣就像泡泡一样从嘴里吹出来。原来是她!任天对扰人清梦者怒目而视。白天哭也就算了,连睡着了都哭,女人不是水做的,而是盐水做的!

“你可以歇一歇了!”任天拍她的脸,试图将她拍醒,刚一碰到,手立即弹回来。老天,她是火炭做的!

那么烫,一定是发烧,及时擦干,还是发烧了,女人真是柔弱得不像话。任天倒了碗水,摇醒她:“起来,再哼哼,不烧死也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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