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6(1/2)
着他吃了药,又喝了汤,萧容荒精神还是不太好,身子耗得厉害,坐了一会便有隐隐的倦色。
晚间顾长青来了一趟,看他看了脉,还是叮嘱七初好好看着他休息。
七初答应了顾长青来看护萧容荒,原本是有几分胁迫的勉强,但进入临凰阁来,看着那个清俊的男子,明明病得难受,却强忍着对她微笑的脸庞,只觉得心疼得厉害。
七初也听顾长青轻描淡写地提过他宿疾缠身,但她亦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孱弱的样子,她见过的萧容荒,都是宁定清远的俊美容颜,幽深的双眸隐含着暗沉如墨的心事,却一直是坚毅沉静的。
这个朝堂江湖间一直都是深沉如海的男子,如今却完全信任和不设防地任她出入了北庭最核心之地。
七初只觉得眼眶都有些发热。
不眠不休守了萧容荒几日几夜,夜里他咳嗽得厉害,气都喘不上来,七初在旁看得心惊肉跳,拔腿要出去找顾长青,却被他拉住,他缓了一口气,有些虚弱的声音,却带着让人心安的宁静:“没事,不必去劳烦长青。”
她只好手忙脚乱去给他倒热茶,凑到他嘴边,他喝了一口,慢慢止住了咳。
七初无意间探手触到他的手,冰凉得厉害,忍不住捂在自己温暖的手上,对他笑:“睡吧。”
如此几日下来,眼下淡淡的一片灰。
萧容荒让她回去休息,七初见他的精神是好了些,略略放心,吩咐了守在殿外的丫头,回去睡了一觉。
这几日熬得累了,她这一觉一次睡到了第二日晌午。
七初睡醒了,起来梳洗吃了午饭便往临凰阁走去。
红莲在外殿侍侯着,七初问她:“你家主子起来没有。”
红莲答道:“早起来了,还吩咐流沙大人把这几日的案卷都搬了进去,正看着呢。”
七初听了,皱起了眉头走了进去。
萧容荒正坐在案前,认真地翻阅,忽然一双手抽走了手上的案卷。
他抬头,温和地道:“七初,别闹。”
七初见了他脸上足足的倦色,说:“今天先看到这里,你要敢再看,我就告诉顾长青。”
萧容荒无奈一笑:“北庭诸事繁忙,你让我日日坐着躺着什么也不干,岂不是废人么。”
“事情是做不完的,顾好你自己身体先。”七初打开了送进来的汤药,端了过来:“先吃饭,然后喝药。”
萧容荒无奈地笑,放开了手边的总卷,坐到了古朴的桌前。
他用膳姿势异常的优雅,却只是略略动了动筷,便放了下来:“好了。”
七初脸上不满:“你知不知道刘妈为了做你这一顿饭花了多久时间多少心思啊,把人参炖味入鸡汤,慢火熬几个时辰,顾长青说食补比药补好,她天天换着花样做,你就吃这么一点——”
“好了,”萧容荒打断了她,温和地说:“我知道。”
他又举起筷子,强迫自己喝了几口汤,慢慢地夹了一块肉,细细地咀嚼,然后吞了下去。
“七初——”他放下了筷子,勉强忍住胃中的不适,微微喘了口气:“我真的饱了。”
七初瞧着他脸色不好:“身子哪里不舒服?”
“没事,歇一会就好。”
“那你去塌上躺会。”
此后七初日日去临凰阁。
虽说萧容荒沐浴更衣这样的事情还轮不到她来做,但他吃药穿衣,起身休息或是处理公事,事无巨细,都是她在细心照料着。
萧容荒有时起身来看看城内各地呈上的案卷,有时冷霜寒星进来请示事务,但时间都被七初严格限制。
萧容荒也不再多说什么,倒是静静休养了一阵子。
有时醒来,懒懒地翻看搁在床前的书,七初在廊下的花间抚琴,春天的风渐渐暖起来,她垂眉,静好柔美的侧脸。
心下是宁静的。
他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般安宁的生活。
“这是什么?”
一日七初替他研磨,无意间看到他露出的手腕间,暗暗的一个印记。
“哦,”萧容荒漫不经心:“前段日子受了伤,留了个印子。”
“这是,”七初顿了顿:“血滴的毒?”
“你知道?”萧容荒闻言,抬眸看了看他,有些惊讶。
“嗯,这毒……”她脸色微变,犹豫了一下,有些醒悟:“怪不得朱子会来北庭,这么说来是他给你解的毒?”
萧容荒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地望着她微微发白的脸色:“七初,怎么了。”
“你是什么时候的受的伤?那次你是自京城回来的,是——”她的手一抖,几滴墨洒了出来。
“好了,”萧容荒握住了她有些发颤的手:“这的确是在司南王府中的毒,那时你父亲执意不肯归顺皇上,七初,我很抱歉。”
七初咬了咬嘴唇,有些颤抖的声音:“你可看清了是谁下的毒?”
“当时人多又杂,我没看清,后来皓月查过此毒的来历,不过得到的消息并不多。”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中血滴的毒,会用这毒的人,只有——”七初住了口,脸上发白,脑中一片混乱。
萧容荒起身把她扶进了椅子上,倒了杯热茶递给她。
七初握紧了温热的杯子,抬头对他微笑:“我没事。”
看到萧容荒还是蹙着眉头静静地望着她,目光包含着说不出的歉意。
她喝光了杯中的茶,缓缓地说:“萧容荒,血滴的毒,你可知是师承何门?”
萧容荒淡淡的,只应了一句:“江湖上会用此毒,仅灵隐一门。”
七初转着手中的青花瓷杯的手一颤,茶水都差点溅出来。
萧容荒有些慈悲的幽深双眸,终始不忍心看她越陷越深的谜团和凶险之中,他开口:“已经没事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