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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林把新大厦顶楼改造为多功能的豪华公寓,不仅配备卧室书房,更有影音室、健身房乃至小型游泳池。没了容鹤,谢林也不愿回谢宅居住,打算以后常住这里。电梯打开,走过一小段玄关,右转,正对着的是厨房。厨房整体呈开放式,谢林围着围裙,正站在灶台前忙活着什么。
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笑道:“来得挺快的。”
容鹤也笑:“你在做什么?”
“切牛肉。”谢林一手牛肉块一手刀,比划道,“朋友送了块上等牛肉,刚好你打电话要过来,我就寻思干脆做给你吃。”
他小心翼翼地征询容鹤的意见:“做个红酒烩牛肉,再炒个荷兰豆,还想吃什么?那里有芹菜,再做个西芹腰果好不好?”
容鹤一脸玩味地瞧着他:“你都会做?”
“我厨艺挺不错呢。”谢林道,“在欧洲留学那几年练出来的,不过很久没下厨了,万一发挥失常,也请您别嫌弃。”
容鹤微笑:“做熟就好,我不挑剔。”
他走到一旁,脱掉西装外套,挽起袖子,打算帮忙。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挽袖子时他瞥了两眼,这一瞥再移不开目光。这份文件是谢氏机密,可谢林放在这儿,仿佛在暗示他拿起来似的。他抬头与谢林对视一眼,谢林看到了,没说话,转身继续切肉,容鹤便拿起文件,从头到尾读了个仔细。
读完了,他走回谢林身旁,一言不发地择荷兰豆。谢林早就料到他的表情,轻笑道:“我猜你会感兴趣。”
“你怎么知道的?”容鹤语焉不详地问。
“我什么都知道。”谢林亦语焉不详地回。
两人打哑谜似的,竟将彼此的话听懂了。容鹤取出个碗,一边把择好的荷兰豆扔进去一边道:“谢先生如此煞费苦心,该不会又是为了帮我吧?我如今可没什么要你帮的地方。”
“当然不是,吞并徐氏对谢氏大有好处,我……”
谢林手里的刀突然顿在那里。
他缓缓抬起头,与容鹤目光交汇。容鹤意有所指,他后知后觉地听出来了。
“那天你睡着,我替你接了个电话,没想到是熟人打来的。”容鹤嗤笑,“你跟那位王先生是什么关系?”
怪不得容鹤突然打电话要过来,原来拜访是假,兴师问罪是真。
谢林在继续编瞎话和坦白从宽之间犹豫三秒,选择了后者:“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就是我建议他把事业重心移到这里来的。他深居简出,我们不常见面,所以你不知道我们认识。关于注资,他来问过我意见,我告诉他容氏可以信任,而且大有前景。”
“不是你叫他注资的?”这跟容鹤的猜测完全不同,容鹤不知该不该信。
谢林失笑:“我没那个本事替王先生做决定,他也不会听我号令。何况既然他问我,就证明他对你们的合作计划是有兴趣的,我的意见仅仅是意见而已,不能左右最终结果。”
谢林太谦虚了,有他为容氏背书,万一容氏有所变故,他就会为容氏兜底。难怪王先生答应得如此爽快。
“那天你不是偶然出现在温泉,”容鹤危险地眯起眼睛,眼神在谢林身上来回打转,“你知道我们约在那里见面,还骗我。”
“对不起!”谢林赶紧道歉,而且姿态卑微态度良好,“我保证以后类似的事坚决汇报,绝不再有下一次。”
弄得容鹤火都发不起来。
他狠狠翻了个白眼,用力把荷兰豆扔进碗里。
“罢了,算我欠你个人情,你想让我怎么还都行。”容鹤道。
“不用了。”
“一码归一码!”容鹤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最好快点让我把人情还了,我好继续生你的气。”
谢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以为这事儿天衣无缝,没想到竟还是阴差阳错叫容鹤给知道了。要是容鹤以前发现了,肯定要对他恨上加恨,如今虽然也烦,却破天荒地没发脾气。谢林琢磨着其中究竟,脸上笑意更深。
两人一起忙,到傍晚,做出一桌好菜。红酒烩牛肉和清炒荷兰豆自然少不了,另外又有松鼠桂鱼,肉沫粉丝,西芹腰果和一道珍珠翡翠白玉汤。谢林开了瓶珍藏的红酒,两人浅酌畅聊,吃得不亦乐乎。吃完了,谢林自去洗碗,把洗好的一盘水果端给容鹤,叫他拿去吃。
那盘子水果十分丰富,有火龙果切块,还有澳洲进口的车厘子,另外几样水果容鹤只顾着吃,懒得记住。谢林家阳台是一整个玻璃房,地上铺着榻榻米,上头放着矮桌和无脚的躺椅。容鹤惯会享受的,一眼就相中这个地方,端着盘子走过去,小叉子挑着水果,没一会儿就吃了半盘。
有点撑,他抚着肚皮倚在椅子上消食,谢林刷完碗走过来,拎着没喝完的红酒和两个杯子。容鹤懒洋洋瞥他一眼,赖在椅子上不起来,伸手叫他拿酒。谢林许久没见他显露纨绔少爷本姓,不由想更惯着他点。
隔着矮桌,谢林坐到容鹤身旁,递了半杯红酒给容鹤。容鹤晃着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星道:“你这儿好高啊,好像真的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天。”
他把酒杯搁在桌上,醉眼迷离,逸兴遄飞,朗声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谢林被他的诗兴大发逗坏了,故意问:“你想要星星吗?我给你摘下来。”
容鹤喝得脸颊红扑扑的,已然微醺。他伸长双腿,半扬起下巴笑道:“好啊,快摘快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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