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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障?究竟谁是谁的魔障呢……”顾郸喃喃着问,伸手拿起自己沉重的药箱子,身形似乎又被压得佝偻了几分,步履蹒跚似的缓缓走出殿外,声音越来越小,越飘越远,“我只知道,宁王临走前曾经找过我,”比谁都骄傲的年轻王侯一鞠躬几乎叩到地上,许他万千财富,送来珍药异草,只为佑得一人无病无灾,“……而我,终是负他所托。”
不是心软,不是同情,也不是愧疚,只是恰巧踩中了他心尖上那根最细的弦。
犹记当年,陌上花开蝴蝶飞,桃花流水鳜鱼肥,是谁家少年背着逃家病重的人儿翻山越岭,蹚水渡江,最后跪在红漆的大门前,亲手将心爱之人交回到高不可攀的长墙里,然后赔了一命,换他一生?
那人,那人……明明连模样都记不住了,却记得他也像永宁王这般,赤诚之心,昭昭日月。
将心,换心。
一如阜怀尧不曾恩泽于阜远舟,却任由他把心撕扯着带走。
常安怔怔地看着顾郸的背影消失的逆光之中,拿着手里轻飘飘却如重千钧的药方子,忽觉有些茫茫然不知方向。
如果谁都没有错,那么天仪帝的日渐憔悴,又是因着什么样的因果?
……
御书房。
常安端着煎好的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陛下,该用药了。”他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黄龙梨木大桌后对着一份奏折凝神思索的白衣帝王,出声道。
阜怀尧抬眸看了他一眼,颔首。
常安将药碗送过去。
阜怀尧一言不发地喝下,苦涩的药汁并没有在他表情上留下什么特别的痕迹。
常安默默地看着他、眸色复杂。
“怎么了?”阜怀尧忽然望向他,发冠上的白色缀玉发出细微的碰撞声,他的一双寒瞳狭长,清清冷冷。
“常安冒犯了。”中年的近侍赶紧垂眸请罪。
阜怀尧静静地注视了他片刻。
常安额头渗汗。
“你似乎有话想说。”阜怀尧淡然陈述道。
常安微微迟疑。
阜怀尧面色无波无澜,“你与朕还有什么是说不得的?”
常安的双唇嗫嚅了一下,“陛下……是不是想让宁王殿下回来?”
“你还是坚持你的想法,”阜怀尧平静地反问:“认为朕得子诤则负天下?”
常安为之辩解:“……不,陛下从来不曾负过玉衡。”
阜怀尧缓慢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羽在眼底落下一片薄薄的浅影,“你只是觉得有了远舟,朕就不再是明德之君。”
常安稍微抬了一下头,“陛下认为常安说的不对?”
“究竟怎么样才是明德之君?”阜怀尧问他,眼神如雪冰封,不见情绪起伏。
“公正允明,爱民如子,兼济天下,造福苍生。”常安想也不想就道。
阜怀尧顿了顿,“所以远舟阻了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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