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2/2)
虽然大部分人的确像明玫说的那般,都要各自去面对命运的困苦与挑战,可秦世这家伙无论怎么看,都仿佛是专门投胎来人间享福的幸运儿。
他没有讨厌的亲戚,向来衣食住行奢靡无度,今夜准备的饭局亦是扑面而来的纸醉金迷。
进入装修奢华的和风餐厅包厢中,抬眼便见满桌鲜花与叫不出名字的生鲜美食,还有漂亮如人偶的姑娘伺候在旁边,明显脱离了服
务员的范畴。
“好了(),下去吧。秦世看到陈聿深带着桑雀出现?()_[((),便笑着吩咐,“我们有事要聊。”
美女又倒了两杯茶,才举止婀娜地告退。
秦世挺热情:“小鸟别客气,尝尝厨师的新菜。”
……啥新菜,旧菜也没吃过啊。桑雀拘谨地落座,小心端起茶杯轻抿。
谁晓得里面竟是茶味的酒,清冽的口感过后又泛起隐隐辛辣,搞得他立刻咳嗽起来。
陈聿深赶忙帮他换了真正的茶水,同时蹙眉发问:“急着找我干什么?”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不是想安慰安慰你?”秦世眼神瞥过桑雀,估摸着是评估了下要不要在他面前说,而后才开口,“其实呢,你爸妈结婚是好事。否则陈聿原靠着外公一家的支持,很可能得偿所愿。”
桑雀在旁好奇聆听,不敢鲁莽言语。
对哥哥的资源陈聿深似乎并不在意,又似乎只是在维持表面淡定。
秦世双眼带笑地劝说:“现实点没什么不好。你总不想牵连着小鸟陪你受罪吧?”
刚悄悄吃了口海胆饭的桑雀又停住咀嚼。
闻言陈聿深终于表态:“我知道了,况且我也不可能让爸妈改变主意,唯有接受现实。”
“那就振作起来,别丧着个脸。”秦世语气轻松,“真是的。”
尽管平时总会随口贬低这位少年时期的死对头,但陈聿深也的确是把他当朋友,吃了几口刺身才蹙眉:“我只是担心,陈聿原会对我妈动手。”
“他算哪根葱,他妈都搞不过——”秦世婉转了下说辞,“你爸把你妈看那么紧,他有机会?”
这话确是真的。虽然陈聿深仍有些不放心,倒也没继续杞人忧天。
秦世提出建议:“你还是专注做好自己的事,其实我觉得你爸既然开口给你考验,摆明了就是愿意倾向你的意思。无论如何那公司的股价一定会如期上涨的,大不了,到时候让程老师帮忙找找他外公?”
“用不着,我知道该怎么办。”陈聿深否定后又嫌弃道,“鞠茗回来了。”
想起白天收到的照片,桑雀又禁不住抬眸。
不晓得鞠茗究竟搞出过多离谱的事,秦世难得冷脸骂了句:“疯子。你还是小心吧,我可以帮你留点神,不过他可防不胜防啊。”
这时候提起鞠茗加自己微信的事是不是有些尴尬?但不说的话,会不会酝酿出什么麻烦?
经过几次相处,桑雀多少对秦世熟悉了起来,终究还是怯怯地开了口。
稍有些惊讶的陈聿深微怔:“怎么不早讲?”
“别放在心上,他表哥半身不遂,他可变成鞠家的未来了,倒不至于真要报复。”秦世说完又坏笑,“就怕他还在馋少爷的身子,搞出什么霸王硬上弓的戏码就不好收场了。”
陈聿深顿时冷脸:“你恶心不恶心?”
秦世哼哼:“事实,爱听不听。”
从见面的第一眼起,桑雀就
()感觉鞠茗不像个正常人,此刻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更是忧心忡忡:“那怎么办呀……我、我要去警告他吗?”()
秦世和陈聿深破天荒地异口同声: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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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震慑力的桑雀食不知味。
“我讲真的,还是别去上班了小鸟。”秦世笑眯眯,“能在家避避风头比什么都强。”
辞职的话题并不是初次被提起,陈聿深本能地立刻表态:“你闭嘴,少出馊主意。”
然而桑雀倒没表示什么,今晚他时不时便会在脑海中想起那几张案发现场照片,拿着筷子发了会儿呆,才露出虚弱又茫然的微笑。
*
根本没几度的茶酒,喝过几口后竟然又没出息地上了头。
散伙后陈聿深一直扶着迷糊的桑雀,到家也是习惯性地帮他洗澡更衣,已然轻车熟路。
终于趴倒在软绵绵的大床上,脑袋如装着大海的桑雀用了很大努力才没睡过去。
他慢吞吞地靠到陈聿深身边,摸住他温热的脸和仍旧潮湿的短发,纤细的手指尽是温柔之意。
受明玫的事所影响,今夜的陈聿深明显情绪低落,只拍了拍他道:“乖,睡吧。”
“秦世说的对,我还是……别去公司了。”桑雀努力继续早被否定过的话题,想尽借口道,“专心做自己的游戏也不赖,接点外包一样有收入,真的。”
陈聿深反问:“同样的话你要我说几遍?”
“你讨厌每个人都在试图保护你,是不是?”桑雀温和却一针见血地点破了他微痛的自尊,努力弯起嘴角道,“可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你软弱,而是因为……希望你可以早点反过来保护我们呀。”
陈聿深终于没再语气恶劣地抵触。
桑雀搂住他的脖颈,专注地凝望着他情绪复杂的眼眸:“我和你……成长环境差太多啦。你妈妈说的话,还有秦世说的话,我都没完全听懂……”
淡笑过后,他的声音逐渐坚定:“离开家乡。学画画。进心跳领域。做dú • lì游戏。仔细想来,我的人生里只存在过这四个目标,但是今年,我又被你传染的贪心了些,我真的很想你得偿所愿,让我做什么都好,只要我能做到,我都愿意为你做。”
说着,桑雀又拉起他的大手,落下温柔的吻,而后眨眼:“加油呀,别让你妈妈失望。”
因为复杂甚至不堪的家庭关系,陈聿深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讲述明玫的私事。
说她是小三也好,说她装着无辜实属贪婪也罢。看客的恶意他从来都只是默默消化。
但面对单纯的桑雀,陈聿深却偏偏不想有秘密,意外地轻声道:“我妈想嫁的人,已经死了。所以她本打算……一辈子不结婚。”
完全没考虑过的真相让桑雀心脏一抖,尽管茫然居多,却还是瞬间理解了他今日所有情绪的来源。
“那人是她大学同学。”陈聿深没太多表情,低声解释,“我妈跟了我爸后,他就到非洲支教去了。后来遇到战乱,没回来。谁也不知
()道是真那么倒霉,还是……还是我爸非要绝了我妈的念想……总之,我不希望看到我妈都这个岁数了,却为了分配遗产,为了我的现实利益,作出这种选择。”()
太容易共情的桑雀从未想过明玫会如此苦涩,他清透的眼睛里隐有泪光,忽而抱住陈聿深说:别那样想你爸,也别把妈妈的选择全赖到自己身上。你先要放过自己,才能去护着她呀,你妈妈跟我讲过,你是她的全部,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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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聿深被他的紧张逗到无奈失笑,揉过桑雀的短发:“好了,我只是跟你聊聊天,看你吓的。”
桑雀哽咽了声,却依然搂着他不放手。
“放心吧,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陈聿深吻过桑雀的额头,没再多言心内脆弱。
他们在大床上相拥,比以往都要平静许多。
那平静是触碰过彼此黑暗过往后的悲伤,也是终于有所依赖后的浅淡温柔。
酒意渐渐地占据了桑雀的神智。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毫无缘由地叹息了句:“陈聿深,我好想看着你平平安安,慢慢老去。”
*
谁也没有料到,工作终于步入正轨的桑雀竟然毫无预兆地递交了辞职报告。
等到陈聿深接到消息时,他已经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抱着杂物箱走到公司大门口了。
幸而保安及时接到电话,才阻止住桑雀准备出门回家的步伐。
从会议上匆匆赶来的陈聿深相当生气:“你能不能听我的话?少搭理秦世胡言乱语,你在这里工作完全不影响我什么。”
和他的激动相比,桑雀却显得挺平静:“我已经想好了,你别再劝啦。也许等我把dú • lì游戏做完,会再想回流也说不定。”
“你想好个鬼!我不批准!”陈聿深猛地抢过他手里的箱子,“给我回去上班!那些人要是想折腾我们,也不在乎你究竟躲在哪里。”
桑雀在寒风中垂下眼睫小声道:“可我想尽量少惹麻烦,还是在家比较好。”
“你不是麻烦!不是附属品,你是个完完整整的人!”陈聿深被他气到深吸了口气,而后便把他往办公楼拽:“你能不受影响地正常生活,才是对阴沟里的老鼠最大的惩罚!”
桑雀并没有想自怨自艾,却还是实话实说:“可我……”
“我明白,你不是能和人针锋相对的性格,特别是面对彻头彻尾的恶人。”陈聿深努力稳定下情绪,看向他的眼睛反问道,“但你不是要保护我吗?连站在我身边都不敢,怎么保护我?”
被教训了一顿的桑雀无言以对,逐渐察觉自己好像真的在冲动中做了个非常愚蠢的选择。
他安静地思考过半晌,又弱弱地抱回了杂物箱,沮丧道:“对不起,我犯傻啦……”
陈聿深刚想安抚小山雀赶紧回工位上班,手机却又开始疯狂震动。
本以为是何非召唤自己回去开会,可他接通听过两秒,刹那间就变得面色苍白了起来。
桑雀从未见
()过老板如此模样,不由紧张到心砰砰直跳。
幸而陈聿深并未隐瞒,迟疑地垂下手机后,才满眼不敢置信:“我妈……出车祸了。”
*
私立医院的病房内外乱成了一锅粥,好在安保严密,才阻止住了楼下那些闻风而动的记者。
带着桑雀匆匆赶来的陈聿深推门而入,抬眼见明玫正清醒地躺在病床上,故而没让焦急的情绪继续暴走,只急冲过去追问:“妈,还好吗?哪里痛?”
桑雀也满眼担忧地跟在旁边,看表情便是被吓得不轻,只是不善言语才不吭声罢了。
反倒是明玫本人挺淡定,扶了下贴着纱布的额头说:“没关系,有点晕,正在等检查结果。”
稍微了解过状况,陈聿深面色极为难看:“到底怎么回事?这不是巧合吧?”
挥退了病房里的闲杂人等,明玫态度从容,一字一句地嘱咐:“不许发脾气,更不许动手。聿深,你要是真孝顺我,今天就管好自己……他忍不住了,这是你的机会,明白吗?”
没有任何一个孩子能在母亲险出意外后泰然处之,陈聿深还是渐渐握住了拳头。
桑雀亦有些呼吸不畅,但在接收到明玫眼神后,立刻扶住他,小声说:“先冷静点,你妈妈还指望你呢,陪她养好身体比较重要呀。”
正在此时,病房的门猛地被推开。
竟然是很久都没在外界露面的陈恪鸣。
虽然已是第二次见到这位大佬,桑雀还是忍不住立刻躲到了陈聿深后面,生怕他忽然不爽判自己个死刑。
幸好陈恪鸣同样焦灼,没多看他们,只走到病床前追问:“玫玫,你怎么样?”
……
等等,玫玫?
之前桑雀打死也没敢联想过女神的昵称。
他头上一滴冷汗,忐忑地偷望向老板,不敢揣测陈聿深当时听到狗名时是什么心情。
讲真的,竹竹和梅梅……自己没因为这两个名字挨过揍,实属是老天眷顾很好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