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1/2)
极安静的书房内弥漫着压抑的气氛,陈恪鸣阴沉的脸色更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明玫早就习惯他暴君般的性格了,瞧着面前两份合同的照片反应平静:“我知道,我最开始就告诉过你,这肯定是聿深试图拉扯公司的办法。”
陈恪鸣还没忘记圣诞节的不快:“都拉扯到家里来了?这么处心积虑地骗我?”
“想多了。”明玫故作轻松地微笑,“他现在对桑雀显然不是做戏,你自己的儿子,你看不出来吗?再说不是认真了的话,又何必让合同作废?”
“心术不正,难成大事。”陈恪鸣一如既往地语气严肃,“但凡被媒体发现,必是一堆烂摊子。”
明玫呵了声:“倒也不用说得这么难听吧?聿深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他只不过急了些。”
急什么,不言而喻。陈恪鸣走到落地窗前望向冬日冷寂的庄园,半句话都没表示。
太了解这个男人,太了解横在眼前的困难,明玫难免有些疲倦。但为了儿子,她还是努力开口道:“如果你不施加给他那么大的压力,多给他些希望,他也不至于如此剑走偏锋。”
陈恪鸣回神,表情有些不耐:“聿深才刚走出校门,你非要他去领导集团,不怕被反噬吗?”
的确,整个集团的利益盘根错节,如果不一步一个脚印地积蓄力量,哪怕是恶龙也守不住宝藏。
但陈恪鸣的病情是明玫挥之不去的忧虑,根本就没有时间让陈聿深按部就班地发展了。如果哪天陈聿原忽然上位,恐怕他这辈子都要不得安宁。
“你答应过我的,要把最好的留给聿深,保证他一生无忧。”明玫眼底泛红,“早知道连这句话也要食言,我根本就不会生下他。”
向来强悍的人忽然示弱是极有力的手段。
“好了,你想什么我很明白。”陈恪鸣果然少见地缓和下语气,“总之我心里有数。”
明玫从来不是个温柔的女人,躲开他伸过来的手直言:“别再用这种话敷衍我,我要聿深永远不会受任何人威胁,你还是给点实际的。”
陈恪鸣沉默半晌,终于坦诚道:“都是我的儿子,没办法厚此薄彼。聿深是个男人,父母扶持再多,终究要靠自己站稳脚跟。”
好冠冕堂皇的说法。明玫的杏眼中立刻冒出怒火,显然是要当场发作了。
没想到陈恪鸣转而改了口:“但你不一样,我这辈子只想要你一个女人。”
“少说这种话,我已经听烦了。”明玫无法接受他吊了陈聿深好几个月又忽然讲什么公平,语气不悦地嘲讽道,“我已经被你困在这里二十多年,你还没心满意足吗?”
“没有。”陈恪鸣也很直接,“嫁给我,你们三个平分我的一切。”
太过突然的提议,明玫瞬间呆滞。
陈恪鸣转而从睡袍里拿出个天鹅绒盒子,尽管并不像他人求婚时那般虔诚下跪,仍旧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但盒子里的粉色钻戒硕大而
夺目(),显然价值连城?()?[(),也的确足以维持他的傲慢。
时间及缓慢地流淌。
明玫一动不动地望着戒指,就像望见恐怖的深渊,美丽的面庞终于浮现出破碎的裂痕。
*
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领域,永远比一味的闷头努力更加重要。
程酌在工作方面向来眼光毒辣。那晚的建议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很快就把桑雀的工作方向调整成了Q版物料绘制和周边潮玩设计。
而事实上,桑雀也的确善于搞这类东西,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准准地抓住萌点,以至于过稿率大幅度提升,上起班来也轻松了很多。
他虽不执着去打磨画技,或非要在艺术方面有什么突破,可瞧着姚遥她们仍旧挣扎于精美无比的宣传图,难免会因这份轻松而有点心虚。
某个悠闲的下午,桑雀正在工位上悄悄琢磨着要不要帮大家去买咖啡时,手机忽跳出条好友申请。
奇怪的卡通头像,名字是个句号。
桑雀疑惑添加。
对方什么都没说,竟毫无预兆地发送过来几张恐怖的照片!
照片没有刻意渲染氛围,反而丝毫不讲究构图,像公事公办一般从各个角度拍摄了名血迹斑斑的年轻男人和他身上惨烈的伤痕。
太过真实的视觉记录让桑雀有些反胃的同时,照片又纷纷被撤回了。
“。:继续赖着聿深哥哥,下一个就是你哦。”
对方已撤回一条消息。
“。:上下班小心点。别走夜路。”
对方已撤回一条消息。
……
神经质的威胁不断发送而来。
原本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看到这个称呼,桑雀逐渐联想到了那个名叫鞠茗的小男生。
所以照片里是他传说中的表哥吗?
那些伤势全是陈聿深造成的吗?
桑雀不敢去问任何人,但也没兴趣和这种态度可疑的家伙胡扯,想也没想就直接将对方拉黑了。
为什么老板的人生总是不得安宁。他努力深呼吸了几下,刚想放下手机,又忽见秦世在露营群里发了张新闻截图,竟然是陈恪鸣和明玫的婚讯!
陈聿深的爸妈要结婚???
桑雀自然惊讶地张圆眼睛,还没机会多瞧,秦世也极巧合地选择撤回图片。一直很安静的群里压根没谁搭腔,就连陈聿深本人也毫无反应。
他心生疑惑,因不知条这消息背后意味着什么,而随之忧心忡忡了起来。
*
“真要结婚了吗?看来明玫是完全不想给你活路呢。恐怕她才是你爸心里的继承者吧?”
鞠茗很悠闲地窝在单人沙发上,头也不抬地打着吵闹不休的掌机。他脸上笑意讥讽,全然事不关己。
仍在盯着手机新闻的陈聿原陷入沉默,偌大的办公室内一时只回荡着游戏的背景音乐。
此刻,茶几边还坐着个面相阴柔的男人。如果桑雀
()有机会得见,定会记起此人曾刻意在宠物店和陈聿深打过招呼,正是当年霸凌者中的一员。()
他微微笑道:能坚持这么多年,当然不会随便放弃。而且这招实在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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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家老头的意思是要妥协啦。”鞠茗啧了声,“如果聿深哥哥得偿所愿的话,我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呢。”
陈聿原完全看不起弟弟,回神冷哼:“他总幻想着相安无事,没有想报复的心气。”
“太轻敌了吧?”阴柔男人淡笑,“你一直信心满满,可逐渐吃掉陈家的是他们母子啊,事实胜于雄辩,难道你从来不怀疑自己看走眼了?”
陈聿深在怀着仇恨生活吗?如果他得到无上的权力和金钱,会想把当初毁掉他青春的人踩在脚下吗?
陈聿原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翟易哥,那你说怎么办?”鞠茗终于放下掌机,“难道还有人能阻止陈恪鸣不成?”
被唤作翟易的阴柔男人讲话冰冷无情:“如果没有新娘的话,也就没有结婚的必要了。”
“嚯,那就要看某人敢不敢啦。”鞠茗没大没小地横了陈聿原一眼,而后强调,“我可以帮忙哦,只要能得到聿深哥哥就好。”
陈聿原回神骂道:“别发骚了,他现在可跟那个桑雀乐不思蜀呢。”
“哼,我见过。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嘛。”鞠茗笑嘻嘻,“弄死他不比弄死只小野猫更困难。”
并没心情讨论弟弟恋情的陈聿原再度陷入沉默,他的手指慢慢触碰震惊全网的婚讯,眉宇间的阴霾逐渐加深,就连眼神都恐怖了起来。
*
明玫竟然到家里做客了。
下班后在木棉别墅迎来女神的桑雀诚惶诚恐,招待明玫进门后,赶紧手忙脚乱地端茶倒水。
梅梅可比他会表现,立刻毫不见外地迎上去,一被明玫抱起,瞬时笑得眼睛都找不见了。
同样喜爱小动物的明玫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爱意盈盈:“真是个小宝贝,要不要和我走啊?”
梅梅好像听懂了这句夸奖似的,靠在她怀里发出可爱的呜咽。
陈聿深嫌弃:“舔狗。”
明玫抬眸瞧向他:“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刚好端来热茶的桑雀听到他们要谈论家事,忙识趣地退到了一旁,生怕打扰了什么。
“是我爸威胁你了吗?”陈聿深当然不会兜圈子,脸色难看地靠在沙发上抵触道,“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到这种程度,太离谱了。”
明玫很平静:“什么话,你只是我们的孩子,我跟他如何都不是为了你,今晚特意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别毫无意义地思虑太多。”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陈聿深,他英俊的脸如覆冰霜,陷入了极低气压的无声愤怒之中。
“其实,也只是个虚名罢了。”明玫把梅梅放在身边,认真道,“我不否认这会影响你爸决定遗嘱的态度,但也不觉得是什么牺牲。”
()陈聿深终于开口:“妈,我这么努力,很大程度是因为你。结果你反倒……那我宁愿选择放弃,反正我本来也——”
“住嘴!我不能接受我辛苦养大的儿子是个遇事就退缩的懦夫。”明玫不客气地打断他,“你为了我也好,为了谁都好,更要为了你自己。”
躲在厨房默默切水果的桑雀多少能听到些,心情自然随之沉重。
陈聿深的表情同样晦暗。
明玫淡定地望向他:“儿子,无论是王子还是乞丐,没有任何一个人的人生是完全没有烦恼的。若想保护你爱的人,就要坚强地克服横在眼前的所有困难,至少我是这么做的,我希望你也是。”
“……知道了。”陈聿深终究不是软弱的性格,虽回答得勉为其难,倒也没有敷衍的意思,“我会努力做到最好的,也不会回家去闹。”
知道他言出必行,明玫笑笑:“那我就安心了,我还得回去照顾你爸,你们早些休息。”
捧来水果的桑雀讪讪停步。
“和聿深一起去参加婚礼吧。”明玫朝他弯过眼睛,又俯身拍拍小狗,这才款款离去。
待到送了母亲安全上车,陈聿深又簇着眉头走回别墅,仍旧一副心绪不佳的模样。
即便还没来得及追问,桑雀也看明白了:明玫之所以一直没有嫁给陈恪鸣,显然并非像外界所言是陈恪鸣不愿意娶她,事实应当恰恰相反。
至于现在为什么忽然要结婚了呢?
他迟疑地小声问:“这个婚礼,是和遗嘱有关系吗?妻子是可以分遗产的吧……”
“多半是。”陈聿深烦闷地坐回沙发,手指飞快地按着手机,讲话时带了几分自嘲,“不过我爸不会告诉我的。没看过权谋小说吗?他可太想让我和我哥保持实力平衡了,最好永远维持现状。”
桑雀当然没处理过这么复杂的问题,茫然地坐到他旁边感慨了句:“你妈妈好爱你。”
结果这话一出,陈聿深反而更低落了几分。
天呐,我还可以更笨点吗?
桑雀意识到自己强调了明玫的身不由己,因实在不善言辞,只好抱住他的胳膊,刻意声音轻软地关心:“老公,你晚餐想吃什么呀?我来做。”
事实上,自从听闻婚讯后,陈聿深已经在怒气中艰难地熬过了大半天,此刻他见桑雀也被自己的情绪所影响,才终于努力露出淡笑。
正在微妙时,手机又传来几条微信。
陈聿深看了眼:“秦世约我出去吃,一起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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