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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支着脑袋歪在桌案前,很久没说话。
张红玉绕着桌子,绕到她跟前,拿下她手腕儿,便看见一双噙着泪的眼睛。
她从书染手中抽出信笺,颠三倒四看了看,还拿到老爷儿光下照了照,口里道:“这是冰绡的信这么念旧情,别不是假的罢”
书染眼里还噙着泪,闻言瞪了她一眼,道:“信能作假,这大内的明黄匣子能作假”
张红玉长长叹了口气,把信丢在手上抛来抛去:“那我不听她的总行了罢难道咱们这位贵妃老朋友、旧同僚,还能千里迢迢发兵来杀我我是个什么人物呢!”
张书染只管低着头,好半晌没有说话。
欸……
张红玉心里叹息,看着书染。
她甚少这样,这许多年,张红玉已经看过张书染很多种模样,寥落的,孤寂的,坚韧的,重获新生的……唯独没有这样颓丧过,哪怕当初她们几乎丧家犬似的被赶出王府时,她也很是云淡风轻的。
“我只是后悔,”张书染开口,道:“后悔没有给你找个婆家嫁了,还要受这个辖制气。”
“可别,”张红玉开口,“我没你运道好,能碰上穆道勋这样百依百顺的男人。况且,为了躲冰绡嫁人,我才不乐意呢,我只会为了你。”
张书染鼻头又一酸,她就是这样,但凡是自己的事,她可以永远刚强,永远镇定,一旦涉及到自己的至爱至亲之人,就会乱了阵脚。
“是我当初连累你……这许多年,我都有儿有女了,她还是不放过我。”
“她心里有鬼嚒,她怕你,所以拴着我。”张红玉说。
书染张了张口,要说话,只听外头一阵脚步声,来人朗声笑到:“谁心里有鬼我火力壮,最不怕捉鬼了。”
第30章织金锦
却听来人朗声笑到:“谁心里有鬼我火力壮,最不怕捉鬼了。”
姨娘红玉对视一眼,眼疾手快地把信笺并匣子收到桌下。
“休得胡言,”张姨娘嗔怪一句,抬手往少年肩头摸了一把,轻薄的棉袄触手冰凉,不禁蹙眉道:“单穿这一件过来的说了多少次叫你出门记得披一件大毛衣裳,偏不往心里去。颂月也不经心,回头我得罚她。”
“您罚不着她,我这阵子都睡柜上。”鸿哥儿笑道。
张姨娘瞪了他一眼,真真儿的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了。
穆敏鸿歪着头看她姨娘形容,不太高兴的样子,连红姨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实在是奇也怪哉。
“大晌午的,怎么都不高兴我这正好有个笑话,给您二位取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