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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家里一应琐事,都找不着兄弟两个。
秋容呢,就没她兄弟这般好福气了。
因是家里独一个姑娘,要说真苛待,倒也不至于,只因她娘身子骨不好,年纪轻轻的就不怎么下地了,她爹指望不上她哥哥,弟弟又是个金贵的,所以她打小就是这家里半个顶梁柱。
秋容七八岁上的时候,她爹就带她出干活。
戍北原盛产山珍,每年南边的商人们纷纷跋山涉水来到连州,在朝廷开设的马市上交易,买走连州商户们的皮毛、牛羊、玛瑙石以及苁蓉。
沈伯有受雇于镇上一户苁蓉商人,每拉一车货物,从镇上赶去城里马市,一来一回就能赚二十个铜板。
这二十个铜板,能让家里吃上几几顿肉,因此沈伯有十分珍视。在石头村,赶大车也算得上是个人人称羡的好营生,毕竟骡车可不是家家都能有的。
秋容别的活儿没有,套骡驾车她个子还小,搬货力气不行,就只管押车——她爹在前头晃着鞭子赶车,她背向坐在车尾,负责压货、警戒、打支应。
这活儿没做的时候,她觉得也忒舒坦了,天天有车坐,不下力气,多省事呐。
等出了一天车,才咂摸出赶大车的辛苦。
彼时正是夏天,最晒的时候日头能把人晒秃噜皮,连州城的夏日傍晚还常常下太阳雨,风吹日晒雨淋的,没少遭罪。
这么着,秋容在别家姑娘还绣花的年纪,就早早地用小肩膀撑起了家……慢慢的,她不仅学会了套马驾辕,也有了力气装车卸货。
她做事仔细麻利,嘴巴又甜,不仅沈伯有喜欢,在一众赶大车的叔叔伯伯中间,也备受关爱。有时候沈老爹打盹儿,她还能偷空“吁”着马赶上一回。
崇元十三年,秋容九岁,那是她命运转折的一年。
先是她那个人嫌狗不待见的哥哥,终于作出了事端,打伤了人,被押在班房,他爹急得头上冒汗,花了几吊钱,上下走动,才把她哥哥捞出来。
她哥哥进去的日子,她娘愁得镇日唉声叹气,有一天夜里没睡好,第二天开始头脑发胀,大拇指麻木不仁,胳膊腿儿上的肉不听使唤的蠕动。
请了赤脚郎中,说瞧不准,十有bā • jiǔ是中风。
天爷,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母亲的病倒是没有再恶化的兆头,家里日子却越发艰难了起来。
弟弟文弱又年幼,一家子的指望竟落到大哥沈天赐头上。沈天赐拿大惯了,他原本二十郎当岁正是娶妻生子的年岁,只因一惯玩赖混事,远近村镇上媒婆一听他的名号就猛摇头,所以还是光棍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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