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当心机女从良了20(1/2)
鞭炮一响,红纸遍地,惊走了院墙上的飞鸟。
天天蹲在墙上飞檐走壁,跟盛国公长得很想的老狸花猫正在膳房附近吃了一个大鸡腿,正肚子圆溜地躺在秋阳中晒太阳。
因今日成亲,国公府长孙值得一个全城皆知的大办,商量后便决定在国公府堂前拜堂,设宴请来宾。
至于洞房等后续便回到云姜状元府中继续完成,距离也不远,也不算折腾。
这不光是展示对长孙的看重,也展示了对长孙媳的看重,可见盛国公其人还真不注重出身,多看品性。
迎亲队还在路上,陆宅上下也是沉浸在喜庆的海洋中。
院中仆从来往匆忙,丫鬟们穿着过年才会穿的鲜亮衣裳,其余仆从则在腰上系上红绸,这种大范围地用红绸也就在特定日子中才有。
听说陆福满早在几个月前就减少对外售卖红布,都打算留给自己女儿成亲用,他跟妻子成婚多年,只有一个宝贝疙瘩不可谓不用心。
陆福满作为宅邸主人,站在门前迎客,好不容易养回些肉的脸上满是笑容。
“恭喜陆兄今日嫁女,喜结良缘啊!”
“才子佳人当配,恭喜陆兄择到状元佳婿,引人艳羡!”
“好好好,里边已经备上宴席,诸位请——”
他的眼睛都快笑成眯缝,请着赴宴的人进去,完全看不出来他昨晚上咬着被子跟夫人对着哭了一会。
最热闹的当属陆沅院中,李环都被打扮成大红包,但是她看看梳妆台前的陆沅。
她觉得自己是个朴素的红包,而陆沅就是精致富贵的大红包。
无他,那顶冠子怎么讲都有二十斤了,她双手托着的时候都嫌重,更别提陆沅要放在头上,用天鹅颈似的细脖子去支撑,戴上一天。
不过这顶喜冠是真的精巧,硕大的东珠嵌在上边,足有五六个,被展翅的凤凰衔住,
这顶喜冠本来没那么精致贵气,云姜来了几圈后,就越变越富贵,从十斤变成二十斤。看她当时的样子都恨不得把花轿都变成敞篷的,让全城的人都看看那顶冠子。
精细程度堪比前世在历史书上看见的图片,她没去过博物馆,想来也是差不多精致的。
李环帮忙拿着零碎玩意,心说:不愧是世家大族,主打的就是一个富贵,平时再怎么低调,一出手总是不同凡响的。
“真好看呐,我梳头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好看的新娘呢。”
“你们府上的小姐就是适合这种富贵的打扮,越富贵便越好看,天生的官夫人像呢。”
“是呢,脸盘如银月,眼睛又大又圆,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镜前的女子眉眼如画,妆容点缀,眉心也被一双巧手画上精巧的花钿——听说还是云姜亲手设计的花钿图样。
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一双手梳起,好几个手艺精巧的梳头娘一起合作梳成高髻,这才能戴的住这顶喜冠。
“扇子
,扇子快拿好。”
“您千万要记住了,这扇子要念了却扇诗才能放下,可不能不能轻易拿下。”
陆沅抹了胭脂的双唇止不住地笑,连连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
然后手就去扶脑袋,不敢再点头了,因为真的有点重。
随着喜娘一声喜庆嘹亮的“吉时到——”中,带来了迎亲的人,等在了院门外。
云姜被那些个年轻人拦住要念迎亲诗,起初也只是增加点意趣,添几分喜气,就是要热闹。
没想到状元的学识就是能打,满肚子的墨水就跟泄了洪似的,把“拦路虎”们冲得溃不成军。
直呼“又输了”“果真是远不及怀瑜兄”“一合之力都无”,都惭愧退下,给人让出大道来。
在外迎客的陆夫人也回来送别,看着盛装而来的女儿,目中露出不舍之色,眼中闪过水光。
她不愿哭,把女儿也惹哭了,哭花了妆就不好了。
握着柔嫩的手,陆夫人说道:“以前你还是那么小一点,走路都得娘抱着,现在都是那么大姑娘了,要成家了。”
陆沅的手腕上被套上一只翠绿镯子,成色极好,听说还是她娘的陪嫁,配了她那么多年,现在也该陪着陆沅了。
那新娘笑道:“状元府跟陆宅距离不远,我会经常回来看看娘的,我们不是都住在建安城吗?”
陆夫人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出嫁为妇,哪还能总往家里跑?”
陆沅脸侧流苏微动,不以为然道:“我...我夫君说管他们说什么的,自己高兴就好,公爷心底好,更不会在意这些。”
好悬就叫错了,在状元府里天天喊娘子夫人喊着玩,都快忘了这是外边了。
嘱托了一番,就该是上轿的时候了,要出门的时候被陆夫人不舍得拉了一下。
垂下的珍珠穗子晃动更甚,像是送嫁母亲的心。
有个红裳丫鬟捧着绣球追上来:“绣球忘拿了,小姐的绣球忘记拿了!”
*
鞭炮的响声越发的近了,那在路边翘首以望的人群便看见清隽的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踱步而来,不由眼前一亮。
踱步的骏马全身通白,没有一丝杂毛,双眼湿润黝黑,马腿修长矫健,肌肉壁垒,一看就知道是千金难买的好马。
这好马配英才,那穿着红衣也清贵的新郎官着实当配此马,着实吸引了不少目光。
看她眉眼带笑,那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往身后的八抬大轿中看去,看似镇定淡然,早就将她迫不及待的心暴露。
后面喜乐仪仗跟随,随嫁的丫鬟仆从挎着小篮子,往人群中撒些喜钱和糖果吃食,一块沾沾喜气。
再往后的,就是十里红妆延绵,好似看不见尽头,听说人已经到大街上,还有一些在陆宅中等着出门。
这一圈路说长也不长,对云姜来说是有点长了,好不容易走到了文镜街,在国公府门前下马。
坐在马上的人翻身下马,姿态
顺畅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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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熟习君子六艺,不可当真做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李环只觉得云姜下马的姿势都下出个花来了,有底蕴的家族看起来确实是不太一样。
“请新郎往轿门踢三下,才能让新娘下轿。”
那人站在轿边说道,一说正地位,灭威风,二说新娘婚后百依百顺。
云姜理都没理,直接往轿门前去,站定,弯腰叩门。
“叩叩叩。”
指关节敲响轿门,越过那从未停歇的热闹喜乐清晰地传到轿内,声音有点闷,却让扇子后的唇角弯起。
“沅沅,到家下轿了。”
周围的人静了静,说话那人跟其他人面面相觑,还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喜娘刚想上前说些什么,便给很懂眼色的国公府家仆们给拉了下去,他们只听大少爷的,大少爷不理就是不用的意思。
行吧,国公府大少爷想要自己牵着就自己牵着吧。
轿门被打开,涂着丹蔻,画着花样的手伸出轿子外。
“我娶你回家。”
伸出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精心牵了出来,由写着诗句的扇子遮住脸,背后的美人面影影绰绰,叫人看不真切。
身上红衣盛装,那精巧的喜冠在秋阳下熠熠生辉,漂亮得不可思议。
轿夫压轿,陆沅抬脚,被牵着往大门走去,迎进门。
喜娘便说:“新娘下轿——”
越过人群,走入堂中,坐在高堂上的两位笑着看走进来的一对新人。
皆是盛装而来,实在登对,两人手中都牵着红绸,那绣球则垂在中间,由它来链接两人的桥梁。
盛国公终于看见长孙成家立业,云夫人则再也不用担心被怀疑身份,两人心结消除不少,都笑得真心实意。
也就没能看出云爹眉宇间总萦绕的一丝纠结,考虑这种事情实在为难正直了一辈子的他。
想来从云姜考上童生他才隐约察觉到端倪,等到真正确定的时候人已经是名扬建安城的十四岁秀才,揭发和不揭发都很为难。
傧相已经张嘴了,唱着贺词。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才算礼成。
云姜抬头的时候,云爹忽然想起前几天晚上云姜对自己说过的话:“君子以诚待人,父亲放心,我不会欺瞒度日,反埋祸患。”
自家孩子是个玲珑心肝的,她也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
那就,这样吧。
云爹微拢的眉宇彻底舒展开,车到山前必有路,且走且看呗。
新娘被迎进房中休息,新郎可就没有那么轻松,可不被拉着灌酒。
“我们就不说虚的,大哥,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总不能还跟以前一样滴酒不沾吧?”
此次活动由胆子最大的云昊组织,云旭积极响应,云长光被迫加入,振臂高呼,响应者就不止这三个了。
()然而胆子再大,也不敢上手拦,只敢拉几个人组成人墙,挡住云姜的去路。
身高方面,整个云家都没能跟偷偷返祖的云旭一较高下,在禁卫里折腾了大半年,云昊是生的更加高大威武。
直接把身边几个包括云姜在内的都衬托成文质彬彬且柔弱的世家公子。
云姜笑道:“当然不会,我还得回去喝合卺酒。”
云昊说:“那我们尽量给大哥留点喝合卺酒的肚子。”
看着架势,看着表情,势要把风光霁月的大哥灌成软脚虾才肯放回去,让他们也成为一次大哥的阴影。
这些人从小就被云姜的阴影笼罩,无论哪一样都是比不过比不过,嫉妒都生不起来的比不过。
云姜眉头微动,笑容却深了:“好,那今日便是不醉不归,谁敢中途退场,谁就是孬种!”
“好!不醉不归!”
“大哥霸气!”
“那只好...舍命奉陪了。”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不光是其他方面比不过,连喝酒都比不过!
那醉成一滩,互相叠在一块的云家小辈,云姜好友只能迷瞪着眼睛,看那红衣身影潇洒而去,当真是无情。
举着酒杯,嘴里还说着:“喝,来喝...”
一个两个,全都被狡猾狐狸忽悠瘸了,灌醉不成,自己反而醉成烂泥。
*
状元府中不如国公府那边热闹,坐在房中是还能听见庭院里的虫鸣,还有仆从走动来往的声音。
“大少爷回来了。”
“大少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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