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当心机女从良了2(2/2)
云姜不情不愿地说:“我自然是知晓了。”
让她们踏入贼窝之前,
云姜又说:“我要和我未婚妻一块走,她害怕。”
看一眼从头到尾没什么太大反应,像是吓傻了的陆沅,又看看浑身僵硬,嘴唇都在发颤的云姜,他们嘲笑道:“说什么女人害怕,是你自己害怕才对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云姜点头:“对,我害怕...”
听风声呼啸而过,云姜忽然惊慌高呼:“那..那是不是鬼哭?!”
“孬种,竟然怕鬼!还是不是男人了,爷爷我杀过的人可比这屋子里的鬼还多!”
话音一落,云姜的脸好像更加的白了,给头顶的月亮有的一比,惨白惨白的。
看他吓坏的样子可让头领心头舒服了不少,好歹是把陆沅往云姜身旁一推,用眼神逼退另一个不甘不愿的手下。
云姜也就闭上那张能说会道,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老大...”倒是另一个人不愿意了。
头领不耐道:“着急什么,先弄点吃的。”
这话里有话的样子,陆沅是听不太懂,本能地感到毛骨悚然的恐惧,往云姜身边缩了缩。
被刀尖抵着后腰,按照对方的要求往里走去,地方不大的样子,总归还是比马车上的位置复杂一点,可这一次云姜却没有任何挨着碰着,稳稳当当地走向里面。
把人往房里一扔,匪首多看了里面一眼,咂摸出所谓的气度来。
有人穿龙袍都不像太子,见人就三分瑟缩,不够大气,有人年纪轻轻则是自有一种气质,天生命里就带了一个稳字,远观就知道非池中之物。
这种东西摸不着碰不着,但就是因为这种微妙的存在而让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不一样。
往这破烂地方一站,还真有月下仙人的味道,乞丐堆都衬托出三分矜贵气。
刚刚怎么没发现这少爷还是个好颜色的?
肚子饿的轰隆响,什么都得往后稍稍,他关上门挂上锁,将两人锁在黑暗中。
当失去视觉的时候,其他感官会更加的灵敏,鼻端弥漫着腐朽灰尘的味道,空气中都带着呛人心肺的沉闷。
连不远处带着淫.秽.意味的谈论内容都能清晰地传进两人的耳里,更大程度地引起被绑着的害怕心理,没有力气去逃。
他们或许是以为她们听不清,也或许根本不在意会不会被听到。
就算是从小跟着父亲走过不少城池,见过不少风浪的陆沅今年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此情此景,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有活路,还是忍不住啜泣出声。
耳边清凌凌的声音响起:“今日之事应该是冲我而来的,让你牵连其中是我之过,还借用令尊的名头周旋,抱歉。”
国公府嫡长孙的身份还是不能给这帮穷凶极恶的亡命者知道更好,不然会因为人质身份太高而感到胆怯害怕,直接下手
杀害就不好了。
陆沅只是哭,不想说话。
知道云姜经历此灾也是不得已的无妄之灾,可是她小命都要交代在这了,还要她说句没关系还是挺难的。
她只是个善良的大美人,而不是济世救难的菩萨。分外爱美的陆大小姐边哭边想到。
“待出去之后,定会登门向你赔罪。”
云姜听着她的哭声,大概也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小姑娘没有当场骂出声已经是教养极好的表现,刚刚一路而来没有半分出格惹怒劫匪,可以看出她也是个有主意的,根本不是在后宅里长大的小姐能有的心性。
只是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从一开始云姜就没相信过他们拿了前之后会真的放人,更大的可能性还是shā • rén灭口,才是真正的以绝后患。
既然如此,那不如先下手为强。
陆沅止住泪水,反问道:“什么?”
哪里还有之后啊,都要死了。
也幸好活了一个李环,小丫头是她在路边捡到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没有她庇护的生活...
窸窸窣窣的一阵响,陆沅感觉有一双手为她解开脑后的结,盛满泪水的眼睛露了出来。
黑布落下,那包不住的眼泪顺着眼角滚落,珍珠滚盘般落下,月光一映,亮若星辰。
朦胧月色下,那张让她惊鸿一瞥的脸清浅笑着,双目如温柔的湖水。
“我会带你出去,绝对护你安危。”云姜轻声保证,用干净的衣袖为她擦干眼泪。
本来这就是她应该做到的事情,无辜者不应该收到牵连,等她查明凶手,不会让这人好过。
当然,这些阴暗的想法是不能给陆沅看见的,还是维持着清风明月的形象。
再抬起眼时,眼底一片清明,微微笑着。
“我先给你解开,他们还在进食,应该不会那么快过来的,别怕。”云姜说道。
伸手去解开陆沅手腕上打的结,动作小心轻缓,很注意不碰到她的肌肤。
倒是跟之前可以靠近的行为大为不同,陆沅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忽然摸不透对方究竟在想什么。
观察的目光有如实质,云姜抬头看了她一眼:“别怕,我在。”
三句不怕,每一句都让陆沅想去相信。
陆沅本就紧张慌乱的心又乱了几拍,直勾勾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逃避一样地把视线放在自己身前,看见那双沾满血迹的双手,上面的血液早已干掉,凝结在白净的皮肤上,还有点微微的发黑,让人不忍再看。
手腕反转的时候还能看见对方掌心上的伤痕,凝结成一道狰狞疤痕,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握笔书写文章,再怎么说这也是建安城里盛传的锦绣之才,要是因此失去仕途,真是怪可惜的。
“你是怎么解开绳结的?”陆沅问道。
绑匪也不是吃素的,那绳结绑的很紧,那是蛮横如野猪都挣脱不开的绳结,没想到云姜轻轻松
松就解开了。
“用这个。”
云姜手指一翻,
只见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夹着薄薄的刀片,
在明亮的月光下泛着寒光,锐利非常。
原身生性谨慎,还因着身份的缘故,还真不是完全不通武力的书生。
就在衣袖里缝了刀片,也是她好不容易趁着这一段路的时间给抠出来的,正好派上用场。
谁能想到书生会在自己的衣袖里缝刀片?
绳结被解开了,陆沅松了松僵疼的手腕,轻呼出一口气。
就见云姜左右观察,在这不大的屋子走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此处应该是一座被废弃的荒宅,关他们的房间还是一件寝房,只是床铺光秃秃的,早就被老鼠啃得七零八落,遍地灰尘杂物,就剩下一张三条腿的桌子歪歪斜斜地在那放着。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手边的桌子上,又抬头看向头顶的房梁,应该是能放上去的。
云姜朝陆沅招手:“你过来一下。”
陆沅揉着手腕挪过去,尽量不发出动静:“怎么了嘛?”
云姜估量了一下房梁和桌子之间的距离,说道:“等会我要出门一趟,要先把你藏起来。”
陆沅:“?”
“失礼了。”预告一样的话落下,陆沅只觉得腰身一紧,眼前一花,人就已经被放在房梁上。
从上往下望去还真有点吓人,陆沅忍不住往身旁人身上缩,没等碰到人,就又想到那什么授受不亲,转而去抱着身边的大柱子。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把我放在这里?你是怎么上来的?”陆沅紧张问道。
“别看下面就不会怕了。”云姜看她想兔子一样瑟缩,觉得有趣,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我是踩着桌子上来的,你稍等片刻,我就回来接你。”
说着,身边的人就要往下跳,这高度是真叫人眼晕心惊,陆沅是真的有点怕,越害怕话越多。
“别别别,你被摔下去了。”陆沅吓得眼睛发红,全是泪水,也不知道是真的怕还是控制不住眼泪。
云姜说:“我不会被摔下去。”
陆沅眼泪巴巴地问:“你会武?这是轻功?”
云姜想了想,好像也可以这样理解,就说:“从小所学,日日不辍,好歹是派上用场了。”
陆沅:“...君子六艺也包括武艺吗?”
云姜骗人不眨眼:“对,世家子都需要学这些的。”
那其他的世家子怎么全都是文弱书生的样子?
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好学的学子,总是有好多问题想要老师解答,云姜就是那个富有耐心的老师,每一个问题都给予答案。
意识到对方是真的害怕,就多留一会说话,缓解她的恐惧。
陆沅的手还是拉住她的衣袖,担忧的目光看向她的掌心:“你的手”
一摊双手,露出那条狰狞疤痕来:“就这样吧,也没有东西可以包扎。”
陆沅应该是怕这条疤痕的
,但是她这会倒是不害怕了,反手撕下自己衣袖里侧的地方,用柔软干净的布料为她做个简单的包扎。
沾着泪水的纤长睫毛垂下,借着月光为包扎好的地方打结,红唇微微抿着,认真又可爱。
“自己乖乖呆在这里会不会怕?”云姜垂眸看着她为自己的手裹上布条,还挺像模像样的,也不会影响她活动。
这种外伤当然是少沾灰尘更好,若是感染炎症就会导致高热,也是她有这份心。
这种哄小孩一样的话让陆沅听的耳朵一热,心说这人分明跟自己是同岁,怎么跟年长很多岁一样哄人?
陆沅摇头,有些不满道:“我怎么会怕?”
可是云姜看向她眼角未干的泪水,仿佛再说:你的眼泪可不是这样说的。
陆沅轻哼一声,小声解释道:“我不是真的想哭,只是控制不住泪水,从小就这样。”
哭起来就会停不住泪水的体质,好像也挺不错的。
云姜轻笑一声,摸摸她的头:“那真乖。”
说完,不等陆沅再有什么反应,就跳下房梁,轻灵稳健的像只猫一样。
陆沅看得满目惊奇,第一次见到这样飘逸的身姿,倒真像是看见了仙人下凡。
只见那仙人落地后,就十分不仙人地一脚踹开房门,一撩衣摆出门去了。
本就不怎么牢固的房门被踢开,连带着门上挂着的锁一起倒下,掀起灰尘来,在黑夜里发出好大一声响。
这动静不可谓不小,是个聋的都能感受到震动,立马撒开手中的东西,拎起刀气势汹汹的朝这边奔来。
“若是想活命,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耳熟的话在耳旁响起,这回被刀威胁性命的可是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