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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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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起的胆子瞬间破了气,一边嚎一边神情惊恐地躲避:‘shā • rén啦!姓邬的疯了!!’

‘邬家的你冷静点!你是要当shā • rén犯吗?警察同志会抓你枪毙的!’许村长硬着头皮出声阻拦,不想他眼里疯掉的村妇闻言只是冷冷笑着。

邬雪默:‘就算你们不找警察,我也要去县里找!我要去告他们,县里管不了我就去市里,市里不行我就去省里!’

‘我一定要让那些人挫骨扬灰!我要让他们吃枪/子儿!’

说完,她就拖着染血的刀和驼背的身体,一步步回了山脚下的小木屋,为死去的女儿整理仪容和着装,在巡山脚下刨了坑把女儿下葬。

因着古朴保守的村子里发生如此恶劣的事,一连两三天村民们都议论纷纷;

有人提着一点鸡蛋果蔬登门拜访邬雪默,无论是来试探情况还是真的怀着善意,都被村妇挡了回去。

其实事后想想大多数人心里都如明镜,这事儿大概率就是邬雪默口中的那几个青年所做。

前几年村里实行承包制,这批半大小子就各种偷奸耍滑躲懒,没事就能碰到他们蹲在村头游手好闲耍草牌。

也不乏有小寡妇大姑娘在河边洗衣服时,被他们轻佻调戏,总之在村民们眼里他们绝不是什么老实人,能干出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

但碍于这些青年家里要么是富户,要么有关系,更有村长的亲侄子,哪个不比山脚下的坏分子邬家更有影响力,就算清楚邬家的女儿死得惨、知道这些人是畜生,大半辈子扎根在村里的村民们也不敢不愿为了不相干的邬家人出头。

更何况邬雪默若是真去县里告状,轮/奸,shā • rén,这两项罪名可就结结实实扣到了尺古村每一个村人的头上。

在那个落后保守的八十年代,这么惊世骇俗的恶性案件,说能毁了一个村子的名声都毫不夸张。

别说那几家人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坏分子,连累他们一整个村子其他人都要遭殃。

男人娶老婆,别的村的人肯定会想:「这村子出了那么多坏分子,连村长侄子都是强/奸/杀/人犯,其他男人估计也不是好东西」,谁愿意把女儿嫁到尺古村?

女人到了年龄要议亲,婆家也会想:「尺古村那么多糟蹋妇女的坏分子,村里风气肯定很差,这样的村子里出来的女娃也不能娶!」

每一个走出去的村民,只要别人一听到他们是尺古村的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躲避。

村民们心里也冤得很,不仅恨这些犯事儿的人,也隐隐怨起非要告状报警的邬雪默。

想到未来极有可能遭到的白眼,不说帮忙,这些村民不使绊子都认为自己很良善了。

而在无人发现的深夜里,心急火燎的村妇敲开了村长亲哥的家门。

一开始许小妹嘴硬咬死自己儿子没干坏事,说是邬雪默诬赖自家儿子,被她哥狠狠斥骂一顿。

许村长怕周围邻居听到只能压抑着怒火:

‘你家有什么亲戚我能不知道吗?还走亲戚……走哪门子亲戚?那臭小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还要撒谎?!你儿子干出这种好事都是你惯的,强/奸、shā • rén啊!他、他怎么有胆子?你难道不知道隔壁村那个偷看妇女洗澡的一流子被抓到,直接拉到后山刑场枪毙去了?’

‘总之说不说实话都随你,我这个舅舅只是个小村长,没有那个手段和能力包庇他,你就让他洗干净脖子——等死吧!实在不行赶紧给他收拾包袱,让他上山里逃命去吧!’

听到当村长的哥哥这么说,许小妹彻底慌了。

一想到儿子要脑袋落地,最好的结果也是一辈子隐姓埋名在山里当野人,她吓得六神无主,跪在许村长家的地上哭泣不止,还扒拉着许村长的腿:

‘哥!那是你亲侄儿,是你妹的命根子,你一定得救他呀!他那天就是喝了点酒被那些瘪三犊子给忽悠了,都是那几个人心肠歹毒,他不

想犯事儿的!’

‘我可怜的儿啊!邬采萤也是个小娼妇!她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别出门,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都怪那该死的丧门星一家,当初就应该把她们母女都下牛棚哟……哥你要是不救自己的侄子,那我也去死好了!’

许村长被妹妹的哭嚎吵得头疼,他还没说话,里屋的妻子便冲了出来,眼眶通红扇了许小妹两个嘴巴子。

‘你还敢上家里来嚎?还让你哥包庇你儿?我看你才是搅家精丧门星!我的儿子女儿才可怜呢!’

她一儿子和镇上肉联厂职工的女儿看对了眼,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谁成想人家在村里的亲戚直接把这两天的事情捅了出去。

本来亲亲热热都要喊亲家的厂职工立刻变了脸色,言下之意是确定凶犯是村里人的话,他就不会嫁女。

他可不愿意有个强/奸/杀/人的罪犯姻亲!

他还怕自己闺女嫁到这种村子出什么事情呢!

不仅如此,连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今天也哭着跑回了家,伤心欲绝怎么都不愿意开门。

仔细一问才知道女儿的婆家也听说了此事,她听到婆婆和未嫁的小姑子在厨房嘀咕,说早知道她表亲能干出这种事,就不会娶她这样的儿媳妇!

小姑子甚至因担忧自己的婚嫁,撺掇婆婆让兄长离婚。

这个年头很多农村女人的思想都很保守,她们听说过离婚,却认为那是非常没脸面的事情。

故而嫁出去的女儿又难过婆婆的挤兑,又害怕离婚后丢脸,哭着回家不说,还扬言如果离婚了她也不活了。

在许村长的老婆看来,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怪丈夫的侄子!

她怎能不恨不怒?

眼瞧着苦闹甚至要扭打的妹妹和妻子,许村长气得头昏:‘够了,你们生怕别人听不到是不是?’

他脸色晦暗不明,又哪里不清楚这件事闹大了的可怕后果,恐怕自己这个当村长的、尤其又是凶犯的亲舅舅也在劫难逃。

故而在满脸怨毒的妹妹提出要和邬雪默‘同归于尽’,要阻止邬雪默去县城告状的时候,他嘴上呵斥,心里却认同了这个提议。

他没有主动出手,却也没有制止,身为一个村长本该为村民主持公道,在影响自己利益的时候便冷眼装作看不见,任凭几个犯事人的亲属勾结着对一个可怜的、刚刚痛失爱女的中年妇女出手。

总之邬雪默没能走出她的小屋,哪怕被威胁甚至殴打,也没有松口。

她只要有一口气就绝对要为女儿报仇。

村里的村民在一天天紧绷的氛围下,或多或少都猜到了些许,却都保持了沉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照常耕作吃饭。

仿佛他们村子里从未发生过恶xìng • shì件,更没有邬家人来闹事;

那些天也没有人敢往山脚下走,生怕撞见了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昏暗难闻的破木屋里,一个中年男人手背沾着血,骂骂咧咧从屋里走出啐了口唾沫:

‘我呸

,那老逼登骨头真硬,就是不松口……咋整?总不能真把她……’

这是其中一个被指控的青年的父亲,血迹自然也不是他本人的。

他话没说完,其余几个‘命运共同体’的村人也清楚什么意思。

有人骂道:‘那就饿她两天,我看她老骨头能有多硬梆!’

木屋里蓬头垢面、身上甚至有异味的村妇被结结实实捆着,一动不能动,脸上有明显被击打的淤痕。

她浑浊的眼底是浓稠的恨意,听着屋外逐渐变小的交谈声缓缓闭上了眼,嘴里又快又含糊地咕哝着什么。

如若凑近去仔细听,才能听到,她在诅咒。

诅咒那些侵害女儿的人渣,诅咒这些助纣为虐的村民。

用生命,用灵魂……

甚至堵上整个守山人族群,用邬家的列祖列宗布下了最凶恶的咒令。

‘以我之骨肉魂灵,以邬族列祖列宗为祭,视我者盲眼,听我者耳聋,伤我者反受其殃……’

‘凡侵害邬族者七窍流血而亡,骨头脱离至死,受万箭穿心之痛,图谋者千百倍同刑,死后魂魄划地为牢……’

‘永世,不得超生!’

诅咒随着黑红的血浆从邬雪默的七窍、毛孔汹涌溢出,很快浸透水泥地面。

当天晚上村子里好几户人家在睡梦中,都隐约听到了敲门声,只不过那声音飘渺且很快消失,他们都以为自己在做梦,根本没在意。

直到次日清晨打开家门,才被吓得惊叫后退——只见自家门户前,竟印着一个干涸的血手印!

门外还有凌乱的血痕拖痕,十分诡异可怖。

这些恐吓一般的印记,每一个被邬雪默点到的加害者门口都有,且不止他们几家有!

仔细一算村子里至少有十多户人家被印了血手印。

谁都猜到痕迹的来源是谁,沉寂和恐惧逐渐蔓延,有村民强撑着胆气嚷嚷道:

‘谁他妈在我家装神弄鬼?主席说了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假的,我才不怕这些小把戏!’

这些村民便结伴往山脚下的邬家走去,要找邬雪默问个清楚。

一路上那些嫌犯的亲属心里担惊受怕,他们认为邬雪默已经挣脱捆绑跑掉了,肯定已去县城告状。

没成想到了山脚的木屋外,还没进去所有人就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村民们推门而入,看到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满地干涸的血结成了厚厚的痂,绳子松松垮垮掉在地上,一副血肉消融的骨架歪斜在地上,脱去皮囊的骷髅用空洞的眼眶‘盯着’门外的村人。

就仿佛那个夜里,被牢牢捆住的村妇皮囊与骨头分离,用满含怨念的冤魂拖着一身血淋淋的皮,游走在村子里,把诅咒的痕迹一个个烙印在要报复的人的门前。

那日看到屋里景象的村民都吐了一地,自此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在许村长的安排下,村民们草草用土掩埋了废弃的

木屋,从此对邬家之事缄口不提。

就像他们村从未有过这样一户人家。

很快村外的风声也平息。

谁成想仅过了三个月,自此之后便彻底笼罩尺古村的阴影和厄运便开始了。

当村民们陆续意识到邬女的死亡带来了无法想象负面后果,他们才愿意相信,原来守山人一族从来不是愚昧迷信,这座山真的有灵性。

祂的信徒因村人而死,故而祂收回了山野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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