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七十章 梁萤骚操作进京认祖归宗(1/3)
永庆由奉三郎和程大彪率八千兵镇守,广陵由郑曲和姜怀率一万兵镇守,河城则由赵雉和金鸣,陶二郎等人率一万两千人镇守。
倘若朝廷派兵攻永庆,河城会援助;若攻河城,永庆和广陵则援助;若攻广陵,则河城进丹乌援助。
三地镇守以老鹰高飞的布局守护俞州及周边一百多万老百姓的田地。
在等待朝廷挥军而来的期间,三地皆派探子外出打听,摸清楚他们会攻打哪处。
这种等待是煎熬的。
春雨绵绵,梁萤站在屋檐下听细雨洒落到瓦上的声音。
她不知道赵雉到底经历过多少场战役,就她所知的战役,有江原营救贾丛安一战,当时就为那三百兵。
而后是陈安叛变王太守,夺永庆太守府一战。
接着是临都求助打俞州军。
再接着是打扶阳,攻河城,屠四宜,夺广陵。
七场战役,刀口舔血,以命相搏。
而现在这场战役,才仅仅只是造反路的开始。
每一场流血的战役,都将浸润脚下的土地,开出鲜艳夺目的花朵。
每一寸土地,都将拯救在绝望中挣扎的世人,用粗糙的双手铺开锦绣前程。
她曾尝试甚至幻想着有没有一种方法能避开流血。
结果是没有。
统治阶层的利益与老百姓的利益从来都是相冲的,它们没法融合。
就像油与水,要么把水熬干只剩下油。
心里头有些压抑,梁萤去找赵老太唠点家常。
那老太太豁达,跟她说话能缓解心中的烦闷。
她过去时,赵老太杀了一只鹅,跟龚大娘在屋檐下扒鹅毛。
见她进院子,老太太笑眯眯道:“中午给阿萤做烧鹅吃。”
梁萤应道:“那敢情好。”
她端来矮凳,也坐到一旁帮忙扒毛,赵老太说道:“这些日看你们忙上忙下的,得多做些好吃的补一补。”
梁萤试探问:“就要打仗了,老太太你心里头慌不慌?”
赵老太愣了愣,说道:“那是秀秀干的事,我不慌。”顿了顿,“打仗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你若让他去考科举,那才叫发慌。”
梁萤失笑,龚大娘也笑了起来。
赵老太知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继续道:“秀秀他打小就皮糙肉厚,你无需替他担忧,天大的事落下来,他都扛得住。”
梁萤没有吭声。
她也许是从未看到过他背脊上的那条伤疤,有巴掌那么长,纵使他再有能耐,也终究是血肉之躯。
赵老太宽她的心道:“阿萤你是富贵命,遇事能逢凶化吉,这回甭管谁来,咱们照打不误。”
梁萤笑道:“朝廷打了来,也能打回去吗?”
赵老太信誓旦旦道:“能。”顿了顿,“谁也不能阻止你飞黄腾达,哪怕是皇帝小儿来了都不行。”
这话把梁萤哄得高兴了,心情稍微舒坦了些。
龚大娘也道:“我们是为着老百姓做事,就算是菩萨来了,也会向着俞州的。”
赵老太点头,“正是这个道理,天佑俞州,定能逢凶化吉。”
听着她们说吉利话,梁萤心里头舒坦许多,虽然知道这些话是宽她的心,对实际并没有什么用处。
待到三月中旬时悬挂在头顶上的刀总算落下,楚王派兵十万前来围剿俞州。
这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河城的探子回来上报,说发现朝廷里的军队在黔山那边安营扎寨,应是直奔河城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赵雉当即派平头等人去摸底,看那边到底来了多少兵。
第二天傍晚平头回来上报,说乌泱泱的一片,估计有十多万。
这个数字委实唬人。
李疑听了眼皮子狂跳不已,梁萤则默不吭声。
对于打仗的事她极少掺和,因为那不是她擅长的东西,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做比较稳妥。
赵雉坐在太师椅上沉思。
陶二郎忽然道:“何不趁着他们安营扎寨时打他个措手不及?”
金鸣也赞同先下手为强,给对方下马威乱军心。
梁萤:“他们那么多人,如果要突袭,就得远程攻击才行。”
赵雉摸下巴,“可用飞鸟。”
平头探过那边的地形,赵雉当即问他那些大军的营地布局。
几人起了心思搞突袭,就明晚夜袭一事进行一番商讨安排。
翌日赵雉领了五百名精锐和金鸣出城。
梁萤站在城门上看他们出城离去,谭三娘站在她身侧,忧心忡忡道:“来了这么多兵,可要如何应付才好?”
梁萤平静地仰望碧空如洗,淡淡道:“老太太说了,我们是替老百姓做事,就算是菩萨来了,也会开出一条通天大道。”
谭三娘:“但愿天佑俞州。”
梁萤轻轻的“嗯”了一声,“天佑俞州。”
他们的身后有百多万老百姓,这一战,没有输赢,只有生死。
回首眺望城里的千家万户,这是一座聚集了十一二万人口的超级城池。
它在日月的洗礼下矗立了数百年,哪怕它饱经风霜,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仍旧以俯视众生的巍峨来看世人的生生死死。
它矗立在天地间看众生的烟火人间,看生死存亡,看岁月流转,看花开花落,看辞旧迎新。
甭管谁是它的主人。
梁萤从不信鬼神,只信人定胜天。
可这一次,她敬了一回天地,祭告皇天后土,对着城内生灵行大礼跪拜,求天佑俞州。
谭三娘看着她的举动,内心有些触动。
在她的印象里,这人从未像今日这般庄严肃穆祭告过天地。
因为一直以来,不管面对什么事,她都是胸有成竹的。
可是这次,她似乎没有那么笃定。
当天晚上河城的老百姓在半夜时被一阵类似响雷的东西惊醒。
黔山离这边不算太远。
赵雉领的精锐们不敢靠大营太近,怕打草惊蛇。
他们等了许久,才看到黑夜里的旗帜开始飘动,刚开始风向是朝河城方向飘的,后来等了近半个时辰,风向才开始变幻。
如果要把飞鸟的效果发挥到极致,必须借助风向它才能飞得更高更远,这样高空坠落爆炸的杀伤力才更强。
待到适当的时机,赵雉下令突击。
士兵麻利地把木架架好,将飞鸟放置于木架上,迅速点燃导火线。
它瞬间发出滋滋声。
当火花燃烧进竹筒里,巨大的冲击力爆发而出,“咻”的一声一飞冲天,借着风势振翅高飞,很快就消失在夜幕里,看不到踪迹。
与此同时,大营里的一个小兵半夜出去尿尿,打着哈欠尿到一半时,忽见些许亮光从黑暗里坠落。
他还以为自己眼花。
不曾想,片刻后,远处忽然“砰”的一声,地动山摇,爆发出巨大的冲击力和硝烟火光。
那声音来得太突然,直接把那小兵的尿给吓得憋了回去,整个人都懵了。
然而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紧接着又一道惊雷般的声音传来,把睡梦中的官兵们惊醒。
他们这些士兵在来之前就知道俞州军手里有能横扫千军的绝密武器,但没有亲眼见识过,光靠想象力并不能起到威慑作用。
而现在,他们亲自领教到了,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十多只飞鸟乘风而起,它们有的飞得近,有的飞得远,毫无目的乱飞。
倘若营地小,不一定能击中目标,但十万人聚到一起,那完全是乌泱泱一片,随便乱击都能炸飞一片。
营地里马儿受惊的嘶鸣声,受伤士兵的惨呼声,以及混乱的逃窜,伴随着浓烟与火光,把黑夜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河城里的老百姓再也无法安睡,那声音一下子就把他们带进了曾经经历过的恐惧里。
有老百姓撑灯哄受惊的孩子,不知是谁家的狗儿被唬得一个劲乱吠。
一对年老的夫妻在被窝里躺平,老媪的耳朵虽然不大好使,却忽然问:“欸,老头子,是不是哪里在打雷?”
老头儿无比淡定,凑到她耳边大声回答:“对,春雷。”
起初老媪还真以为是打雷,后来觉得不大对劲,“打个雷怎么还地动山摇了?”
老头儿忽悠道:“你这是睡糊涂了。”
老媪没有吭声,过了许久,听着狗叫声,说道:“是不是哪里在打仗了?”
老头儿:“……”
老媪又问:“是不是哪里在打仗了?”
老头儿有些不耐,回答道:“瞎操心,你我都快八十了,黄土都埋到脖子上的人了,还怕打仗?”
老媪:“……”
这逻辑好像没问题。
对啊,都快八十的人了,操心这些作甚?
也不知是麻木了还是心大,她居然又继续睡了过去。
黔山那边地动山摇,站在城楼上,也能看到那边的火光把天空染透。
梁萤在冷风中眺望。
一旁的陶二郎道:“看这情形,应是得手了。”
梁萤没有答话,李疑道:“他们要什么时候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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