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大婚(1/2)
(二合一)[v]
半碗面下肚,楚黛手脚都热乎起来,气色也极好。
宋云琅和楚驰各提一小坛温酒,就着喷香的炙羊肉,议事、饮酒。
楚黛面前,摆着一只比指头大不了多少的琉璃酒盅。
斟着浅浅一盅,酒液澄澈如水。
见他们饮得畅快,楚黛忍不住捏起酒盅,学着宋云琅的模样,将温热的酒液一饮而尽。
岂料,此番宋云琅真没诓她。
这酒性烈,辛辣的刺激从嗓子眼冲上来,呛得她耳尖发红,面颊醺然。
“哎呀,使不得!”仇氏捧着煮好的ru茶掀帘进来,忙取下她手中酒盅,忙不迭劝,“那酒入口辛辣,后劲也大。姑娘一看就是不常饮酒的,快喝口ru茶压压。”
说着,将一只透着ru香的瓷盅递到楚黛面前。
闻到那ru香,楚黛眉心轻颦,下意识想拒绝。
可对上仇氏期待的、小心翼翼的眼神,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宋云琅知她不喜牛ru的滋味,刚要开口,她却已将瓷盅接到手中。
ru香中透着清雅茶香,并没有意料中难以忍受的腥味。
楚黛浅饮一口,秀眉舒展,含笑望着仇氏:“谢谢,我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仇氏对上她姣丽的笑靥,有些不知所措。
喉间辛辣滋味平复,楚黛见仇氏太过局促,一时心软,替她解围问,“敢问仇大娘,这ru茶是如何煮的?”
这ru茶她确实觉着不错,倒也不全为解围。
仇氏攥了攥围衣,连忙把烹煮的法子说与她听。
言毕,又冲楚黛笑道:“姑娘若喜欢,明日再来,民妇日日替姑娘备着。”
楚黛眉眼含笑,温柔颔首:“多谢。”
究竟会不会来,却没说。
明日宋云琅回到大营,她大抵不会一个人来。
再说,仇氏是阿驰的阿娘,也不是她身边服侍的,总不好这样麻烦人。
往后若想喝,教霜月煮了试试便是。
仇氏明白,这便是婉拒了。
她神情讪讪,待要出去,忽而顿住脚步,又折身回来,跪到楚黛身侧。
“仇大娘这是做什么?”楚黛望了阿驰一眼,又收回视线去拉仇氏。
仇氏不肯起来,执意向她磕了三个响头。
阿驰身为人子,没有母亲跪着,他却安心端坐的道理,便也起身到仇氏身侧跪下。
磕过头,仇氏才开口:“民妇原不该扫兴,可下回再见姑娘,也不知是何时。民妇明白,家母之仇得报,阿驰能有今日,多得姑娘相助。民妇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早前已与林金和离,还请姑娘往后莫要因为民妇,与阿驰疏离。”
“阿娘,儿子自己能挣军功,绝不会依靠姐姐!”楚驰扶住仇氏手臂,微微拧眉。
仇氏忙不迭解释:“娘不是那个意思,娘只是……”
说这番话,她并非奢望楚黛提携阿驰,只是不想因她,让楚黛心存芥蒂,耽误儿子前程。
她有些着急,不知该如何解释才不会好心办坏事。
“我知道仇大娘之意。”楚黛示意阿驰将仇氏扶起来,“阿驰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也盼着他有出人头地的一日。”
别的,她没多言。
没想到,仇氏竟会与林金和离。
待仇氏退出去,楚黛才悄然松一口气,转而对阿驰道:“国公府已被朝廷收回,我把祖母安置在侯府。祖母私底下给你我二人各留了一笔银钱,现下收在帝师府,待你回京,我再交给你。”
她话音刚落,阿驰便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不要,姐姐收着吧,我已不是他的儿子,不会拿他一砖一瓦。再说,我是男子,想要的我能自己去挣!”
楚黛没坚持,心内却另有计较。
关于林金的去向,楚黛一句也没问。
临出门时,楚驰见望着楚黛的背影,忽而说了一句:“他跟着一支皮毛商队去了中原,一身武艺,饿不死的。”
他语气硬邦邦的,也没说是谁。
可楚黛听得分明,他说的是林金。
闻言,楚黛身形微滞,轻应一声,便朝宋云琅伸出手,被他轻易捞至马背上。
烈酒后劲足,骑在马背上,被寒风吹着,只觉身上发热。
回到寝屋,暖意融融,楚黛被那热气、酒意扰得不太舒服。
刚进到内室,便自顾自解开颈间珠扣。
她仍觉得热,又将绣袄下雪白的里衣扯了扯,才松快些。
刚歪在软枕上,闭上眼,听到盥室水声,又想起尚未洗漱。
于是,她眉心微颦,睁开眼,支起身形,踉踉跄跄往盥室走去。
宋云琅洗漱一番,身上酒气已淡去大半。
刚从盥室出来,迎面便见佳人粉颊醺然,眸光倦懒,不太清明的娇态。
她衣襟珠扣不知何时解开,沿着她姣好线条曼延至腰侧,一粒一粒剥离,前襟半敞。
就连里衣也微乱,艳丽的心衣兜着鼓囊囊的雪肤。
如玉似雪的肤,被醺然醉意浸染,透着浅浅的绯。
窈窕身段,似藏在枝叶间,熟得正芳馥的桃。
他停下脚步,倚门欣赏。
待楚黛走到近前,试图从他身侧进去,宋云琅才握住她纤细雪腕,将人抵在另一侧的门框处。
“漪漪醉了?”
浅浅蔷薇香和着丝丝酒香,幽然往他鼻腔里钻。
她卷翘的睫羽,似一排旖旎婵媛的小勾子。
柔柔扇动一下,便惹得他心神一颤,悸动的情丝从心口窜至腰腹。
他身形高俊,站在门框侧,须得低着头。
烛光无声将他们剪影拉长,那姿势,像是他正俯首来吻她眉心。
薄唇停在她眉心寸许,偏不再靠近,保持着令人心慌的距离。
他散漫地曲起一条腿,姿态潇洒闲逸。
却将她纤丽窈窕的身形抵在狭窄的空间,压迫感十足。
楚黛满脑子想着快些洗漱,好回榻上歇着。
对他刻意的蛊惑,视若无睹。
柔荑撑在他胸膛,柔柔推了推他,语气甚至有几分不耐:“让开些,我要过去。”
看来醉的不轻。
他方才那番做作,简直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偏偏他不是那个瞎子,她什么也没做,已叫他移不开眼。
宋云琅略带自嘲地弯弯唇角,拿开撑在里侧的手臂,容她侧身挤过去。
她身形不太稳,刚迈动一步,便往他怀中贴了一下。
柔软云鬟蹭过他下颌,宋云琅眸色微沉,喉骨不自觉地上下轻滚。
甚至未来得及扶住她,她已立起腰肢,从他身前挤过去。
宋云琅望着那晃晃悠悠的倩影,低笑一声,合上门扇,跟随她进去。
翌日醒来,已是午膳时分。
听见惜琴和王喜在廊庑下的说话声,楚黛睫羽轻轻颤了颤,却迟迟未睁眼。
昨夜,她应当是有些醉,反应比平日慢些。
可眼下酒醒,那些记忆竟清晰映在她脑海。
两人好些时日没亲近,宋云琅格外能折腾人。
未提前饮避子汤,他虽忍着没胡来,品香啄玉的法子却不少。
只略略一想,楚黛面颊便腾起一重热意。
心口雪肤有些异样感,挑选心衣时,她特意挑了件料子最柔软的,细细将养好几日。
这一日,暖阳洒在庭院,不似前些日子那般冷。
楚黛身披氅衣,捧着手炉,坐在廊庑下的美人靠上,捧一卷书看。
王喜从外头回来,险些被院中跑来跑去的雪寅绊倒。
刚稳住身形,便面带喜色到楚黛跟前凑趣。
“姑娘,奴才刚听说,陛下在军中又办了一件大事。”王喜立在楚黛跟前,笑盈盈卖关子。
“什么大事?”楚黛放下书卷,抬眸望他,又望了望近前的杌子。
“谢姑娘。”王喜坐到杌子上,眉开眼笑应,“陛下亲手斩杀了郑副将。”
闻言,楚黛很是不解,郑将军才被降为副将,几日功夫又犯了何事?
且瞧着王喜的模样,斩杀郑副将,还是大快人心之事。
“说起来,这郑副将可真是心比天高。,姑娘可还记得,春日琼林苑选秀时,有一位秀女名唤郑赟的,便是郑副将之女。”
王喜说着,鄙夷地摇摇头:“那郑姑娘没被陛下看中,郑副将便转而向新任北狄王投诚,卖国以求荣,只因北狄王许诺,事成之日,让他的女儿做王后。”
郑副将一介武夫,竟对后位有这般深的执念么?
郑赟姑娘,楚黛还有些印象。
是个心思玲珑的姑娘,可惜了。
处置了郑副将一干人等,军心大振不说,连北狄也受到震慑。
北狄王深恐宋云琅趁势攻打,主动往草原深处退避百里。
“云琅为何不打?”楚黛接过宋云琅递来的热茶,好奇问。
宋云琅浅饮一口茶,冲她笑道:“自古征战劳民伤财,临近年关,百姓们自然想过安生日子。若主动出击,朕自然有把握赢。可北狄正受朔雪之苦,民不聊生,若将他们避至绝境,那群狼崽子反扑起来,苦的还是百姓。”
“我可记得,有人曾说,守护这江山锦绣,并非为天下万民。”楚黛俏皮地冲他眨眨眼,轻笑出声。
“朕瞧你是皮子紧了,竟敢打趣朕。”宋云琅放下茶盏,展臂来拉她。
楚黛慌忙提裙避开,逃至庭院中。
回眸间,笑靥嫣然。
整顿好军务,宋云琅又陪她去城外策马,看广漠飞沙,长河落日。
回京的日子,比原定的提早小半个月。
回到帝师府,楚黛从顾怀诚手中接过考中的喜笺,备受鼓舞,看起书来越发用功。
临近年关,北狄、南黎、西戎、东沂诸国,先后派使者来朝贡。
北狄心虚,在原本约定好的岁贡上,又添一成。
宋云琅瞧着那贡单,神情莫辨。
北狄使者看不出他是喜是怒,心中越发不安。
转眼便是除夕这日,楚黛坐在内室,让孟羽宁和宋玉栀一道陪她挑衣裙。
她名义上是皇后,却尚未大婚,且在孝期。
穿得太素,是对皇帝和太后不敬。
穿戴太用心,弄不好会被御史盯上。
孟沅特意请锦绣阁的巧娘替她赶制几身衣裙,现下都挂在内室衣架上,楚黛却拿不定主意。
“楚姐姐,这件绯色的好看。”宋玉栀笑盈盈指了指绯色那身,“定能衬得你人面如桃,艳压群芳。”
孟羽宁则轻轻摇头,拈起另一身莲青色的,温声道:“这身更贵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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