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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想写几个字,地上半凝的血又不够,遂在洁白的绡幅上寥寥几笔,大大地勾勒出一朵五瓣桃花的简单形状,复回到房顶,拆了棚架续成长竿,将绡幅高高挑起,这白地红花旗便随着炎风飘荡起来。她仍怕唐军看不到,又从坍塌的砖石下尽力撕扯出一些佛经作引子,连同居室内的茵褥草蓆通通拖上房顶烧了。
“孟寒,伯芰病中,又劳累多时,你陪他坐下歇歇。”
“总管太客气,直呼我卢霜便是。”
左军总管牛秀笑道:“大家同朝为官,两位青年才俊又在此次高昌之役中屡建奇功,某不敢不敬也。”卢霜回道:“大人与先父及曹世伯平辈论交,霜愿做子侄,还请大人好生爱惜。”牛秀甚是满意:“进退有据,后生可教。如此我便喊你一声霜儿了。”卢霜恭敬施礼,“霜儿还请叔父教诲。”
曹菱低头坐着一直闷不吭声,任他二人叔来侄去,忽然重重咳了起来。卢霜为他抚背,“今日不曾进药么?”曹菱道:“除了让我服药还什么好话?我自己要死,你们一个两个看着我挡着我却是为何?昔时为着被大总管拉来平高昌,我将就进些药罢了,今日事毕,还理我做什么!”声音嘶哑却是倔强执拗。
牛秀与卢霜都气也不是骂也不是,曹菱继续咳着:“哪儿烧着了,这么呛。”牛卢二人张望了一下,见远处隐约有烟。卢霜道:“那么远的烟你都闻得着么?”曹菱冷笑:“你们不知我将死之人事事洞察么?”卢霜被他顶得噎了一口气,苦笑地看看牛秀,牛秀皱眉:“你肺虚敏感,受不得风烟,我俩也是好意问你。曹菱,你性子越发乖戾了。咦,那旗有些古怪。”卢霜凝神张望了一下亦道:“白地红花,五瓣梅还是五瓣桃。总管,高昌王旗是这般模样么?伯芰,你倒是说说。”曹菱眼也不抬,“你俩数典忘祖。《桃李章》不是唱道:”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此必高昌馀孽易帜投诚。“
牛秀官居二品,地位比曹、卢都高出许多,又是长辈,听曹菱这番言语心头甚是不快。卢霜忙解围道:“曹菱病中性子急些,总管莫怪。他这一说,谁还不记起隋季‘桃李子得天下’的谶言。”牛秀不信:“就算仿效当年高祖起事之举,也该以白旗红旗各半,佈成桃花之形。况既投诚,直接来军中即可,何为作此招摇事?我看这面破旗许是宫中小儿胡闹玩耍的。”曹菱吭吭咳着站起,“仓促之中教人哪里寻那许多红白旗子,大人既不信,但请移足一观,且看是菱猜得对还是大人料得准。”
一幢颓坏的小屋,屋前巨石横亘,屋顶暧暧青烟一缕直上,白地鲛绡尺幅飒飒飘扬,日光烈焰炽金炫目,照耀得鲜血绘就之五瓣桃花分明夺目,匆匆赶到的一众人等心头都是一阵异样的感觉。
牛秀道:“这旗子是匆忙制的,桃花像是以血画就。此非请降亦非儿戏而是呼救。卢霜!”卢霜应声是,命部众赶紧搬开堵住屋口的巨石,牛秀、曹菱、卢霜踏进屋内,看见室中男女,忽然同时惊呼:“殿下!”
“秦儿!”
“桓涉!”
李未盈正垂首跪在俯卧的桓涉身畔,一手枕在他颏下将他头颅轻轻托起,另一手温柔抚着他冰凉的面庞,闻听人声抬头看去,略略一怔,随即急呼牛秀:“大人请速招随军医士为他诊治!”曹菱已一个箭步奔至李未盈身边,紧紧抓住她肩膊道:“秦儿你还在!”李未盈双肩一沈:“别碰我!”她双手仍环着桓涉的头,生怕这一动又伤着他。
曹菱一颤,缓缓释开她,默然而立。李未盈望了曹菱一眼,语带艰涩:“他断了肋骨,不能妄动,诸位先别问我何以在此,请速招医士过来,快去,他内伤很重,吐了好多血,请快找医士来,快啊!快救救他!”语声已是悲咽。
一旁军士飞速去请医士,曹菱忽然拔下髪簪便朝桓涉刺来,李未盈惊叫一声挥臂一挡,手背立时被他划破一道血痕。曹菱一怔,仍向下扎在桓涉后颈大椎穴上,复刺他前臂内关穴,一面呼道:“未盈使力压他人中,卢霜速拿我的药来急煎,当归十钱,黄芪、生地、鸡血藤、丹参、双花各六钱,桂枝、桃仁、红花、竹茹各二钱,甘草二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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