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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他手受了伤,洗不着后背,自己便趟了水去帮他。桓郞,你竟躲到水里去了。你一人杀万敌的勇气上哪儿了?
绣花的裙带在汤池中飘荡,桃花也在水中浮沉,满目星星点点都是春天的影子。
李未盈微笑了。
桓郞,那时你躲在水中,可也是这般笑着么?
头皮一疼,长发被人提了起来。李未盈吃痛也浮出水面,眨了眨全是水的眼睛,见又是阴魂不散的麴智脩。他冷冷道:“你躲在下面玩什么呢?这么长工夫不出气,又想寻死么?”李未盈迷蒙地看了看他,有些疲惫地噢了一声,重又沈了下去。
热泉浸漫过耳,尽是唏唏嘤嘤之声。麴智脩的声音传入水中,听着有些嗡嗡的:“一脸痴相,又在想谁?是那什么‘还钱’还是‘还债’?”李未盈在水中转了个圈儿,心道:“是桓huán涉呀……”
麴智脩在岸上叽哩咕噜说着什么,随即便有女人咯咯咯的笑。李未盈听着语声似是焉耆话,不禁浮了上来。麴智脩正搂着一名肥白的胡人侍婢,他瞪了一眼李未盈:“看什么看,没见过王子调戏民女么?”李未盈道:“你还会说焉耆语么?”提起焉耆,倒是有几分亲切。麴智脩道:“高昌有些胡人跟焉耆人亦算是同种,两地胡语倒也差不多。”
李未盈嗯了一声,她刚刚在水中浸了许久,也有些呛着了,遂露出头颈,双手搭着,阖眼伏在池畔阑干上,脑中仍萦绕着桓涉的身影。忽然听到一句自己念得烂熟的词:“力得哈斯尼威特。”李未盈睁开眼睛望了一望,麴智脩正在胡女胸口臀部上下其手,一边嘴里就“力得哈斯尼威特”不停地咕哝着。
麴智脩其实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李未盈,见她盯着自己,就道:“怎样,忌妒了么?”李未盈道:“你为什么要说她胡说?”麴智脩一愣:“什么胡说?”李未盈道:“你不是说力得哈斯尼威特吗?”麴智脩狂笑道:“谁告诉你力得哈斯尼威特意思是胡说?你见我亲了旁的女人,生起气来了吗?”一把推开胡女,走到她身边扯住她臂膊道:“记好了,这句话是叫小情人用的,小情人小情人,你想做我的力得哈斯尼威特就乖乖把衣裳全脱了。”
眼中热热的,是什么,是水么,挥手抹了一把,那热流还是一阵一阵不断漫涌出来。
原来,桓郞,你随意开的玩笑,竟是这般意思。你口口声声念我小情人,也任我口口声声唤你小情人,却为什么不肯明了告诉我?是因为顾念着曹菱么,是,我一直以为此心已属了他,便时刻拖着你去寻他。可是,那日我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却是唤着你的名字,麴智脩问我,说你究竟对我做过什么我要这样唤着你。
你为我做过什么?
你为我拼了性命杀敌,你拥着我夜夜入眠,你教我射箭,你为我打磨铜壶,你将沙海中最可贵的水全留给我喝。
我病着,你喂我吃药。我累了,你让我靠在你宽厚的胸膛上。我忧伤,你扮小丑哄我一笑。我哭泣,你轻轻为我拭泪。
你胸前的箭伤可好了么,一步一颤的腿可站得稳了么,熬夜画地图红肿的眼睛可清亮了么,那煅铁时臂膀的酸痛可消了么,捧着火烫灵石的双掌还舒得开么?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为什么,却从不告诉我你要什么?一句我一直会错意的胡话就是你所期盼的么?
风中曾有你唱过的花儿,如今它哪儿去了?
髪间曾有你簪上的柔红,如今它哪儿去了?
肩上曾有你伏过的淡淡气息,如今它哪儿去了?
雪地里曾有你浅浅深深的足迹,如今它哪儿去了?
那落在你眼里的繁星,如今都哪儿去了?
你印在我额宇的轻轻一吻,如今它哪儿去了?
这世上最爱我的人,如今他哪儿去了?
原来你是我这世上最爱的人,如今你哪儿去了?
第二十章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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