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3)
南姝慢条斯理地上前,扯过了项伊真手里的发带,递给了神色吃惊,满眼通红的项乌茵。
“拿着。”
项乌茵抽噎一声,双手接过,而后看向南姝的脸,憋了一泡的泪水转啊转,眼看就要倾泻而出。
“那是我的东西!”
项伊真被无视了太久,终于忍无可忍了。
南姝回头时,世界的光芒也暗了下来。
打量着面前少女,吊梢眼,缺少妩媚更显奸诈,身材高挑消瘦,但皮肤干黄,有点老气。
于是南姝诚恳地望着项伊真说,“你不配。”
项伊真被这话扎一愣,继而气红了脸,说不出话朝旁边的男生横了一眼。
个子高大健壮地男生气势汹汹地上前来。
他的肌肉没有震慑住南姝,南姝的目光始终放在项伊真身上。
“我本来是想说,发带漂亮你却难看,两者不相配。但现在我又想起了一点,你好像连拥有的资格也没有。”南姝思索着说,“好像是第三者的女儿,是吧?”
哪有人真心实意地对着当事人这么问的?
有人帮腔了:“帮错人了吧,明明项乌茵才是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南姝语调轻柔,“那为什么是继姐,不是继妹呢?”
这话说得在场人语滞。
显然没人想过这个问题。
“那么如果没有婚内出轨,先原配妻子生下孩子,那么就是现任生的其他男人的孩子,那既然如此,你怎么能说项乌茵的父亲,是你的父亲呢?连血缘关系都没有。”
项伊真气恼地反驳,“我当然是我爸的亲生女儿!”
南姝:“那你妈妈就是小三了。”
项伊真一时无话可说,直接朝着她带来的一群人拔高音量,“你们还愣着干嘛!”
对方的人犹豫着要动手。
南姝略感无聊,懒懒散散地提醒一句,“这里是慕英的土地。”
这话让在场五人脚底一顿。
南姝冰冷的黑眸乜向后方,“在慕英动手打人这种闹笑话的事情,要是被你们盛耕的老师知道了,开除也不足为奇吧,就怕到时候鸟尽弓藏,去跟谁叫冤呢。”
项伊真带来的人,气势已经消减下去,很快就不足为惧。
只剩对面的项伊真咬牙切齿。
她盼着这一天来找项乌茵的麻烦,做了很久的准备,自然是不愿罢休的。
但项伊真在南姝面前,实在没这个本事。
“慕英有什么了不起……“
南姝甚至都有点可怜这个铆足了劲来找人麻烦,结果只是自取其辱的小垃圾。
“没什么不得了,就是你读不起罢了。但项乌茵就能读得起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项伊真变了脸色。
少女一双美目,眼仁比旁人大一些,像黑色的珍珠,懵懂时清纯,狡黠时阴森。
“你应该想想,为什么项乌茵身为你父亲的女儿,你父亲却能十八年来不管不顾,和你们母女和和美美。而现在项乌茵来到了慕英,你父亲便瞻前马后,一反常态,就连你最喜欢的发带,也无视你的哭闹而送给了项乌茵。你的父亲真的在乎你么?他真的在乎子女么?”
“你若能干,你父亲也不至于偏心项乌茵,可你却什么都没想明白,糊里糊涂就跑到慕英来叫嚣,狗急跳墙地寻项乌茵麻烦,这有什么用?到这里来争什么你爸爸,我爸爸,是你争赢了项乌茵身上就能失去项家的基因,还是你父亲会抛弃今非昔比的项乌茵而只认除了狺狺狂吠,什么也不会的你?”
针针见血,拳拳到肉,项伊真浑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连项伊真带来的人,都用奇异的眼光打量项伊真。
该是退场的时候了。
南姝拉着项乌茵离开。
项乌茵望着南姝的背影,怔然地想,要是自己也能像南姝这样能言善辩就好了,她真是到哪里都不会吃亏,相较于自己,看到这么多人立刻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有南姝这个朋友在,真是太好了。
一想到这,项乌茵心头一股酸楚。
怎么没有早点认识南姝啊。
眼看走远了,项乌茵越发控制不住,憋了很久的委屈骤然崩塌,就要嚎啕大哭。
紧接着一转弯就看见了傅惊野。
项乌茵才刚发出“嘤——”地一声,急忙收住了。
傅惊野这一身规矩的白色校服,让项乌茵感到惊奇又陌生,大眼睛眨巴眨巴,因为傅惊野历来喜怒无常,既不敢贸然夸奖,又不敢随意问候,于是噎了半天没说话。
傅惊野没有多余去体会项乌茵的目光,更多地是前后左右地看了南姝一圈,“有没有受伤?”
“你不是全程看着么,还需要问?”
傅惊野脸沉沉的,“我看见有人对你动手了。”
他语气笃定,仿佛已经打算提刀而去。
南姝不想再把事情闹大,项乌茵看出来了,她在角落默默举手,“那个……我能说一句吗?”
在傅惊野的注视下,项乌茵满头是汗地苦笑:“其实……没碰到……”
傅惊野眼神询问南姝,南姝认真地点了下头,他表面上才稍稍看起来没再计较。
项乌茵斟酌再三后,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你们是在一起了吗?”
她的问题显然没有得到回答。
项伊真后来回到自己班级,这时候汇演已经开始了。
慕英操场很大,各校都有自己特定的位置,盛耕的座位在东边的篮球场,慕英国际一班在主席台旁边,相当显眼的位置,堪称是五校中心c位。
项伊真不看见都难,身边所有的人都在认国际一班的各位。
她就算没有八卦心,也知道了,刚才带走项乌茵的人,是南姝。
项伊真十分意外,她以为项乌茵根本不会被国际一班认可的。
她不服气地找了同学借看比赛用的望远镜,画面里,南姝回去后已经没了空位,她坐在了第一排。
第一排没有雨棚遮挡,阳光强烈,南姝头晕发干,连胃部都生生绞痛,她开始叹气,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恶化了。
班上的团支书把资料递给陆星盏,却见他望着前方心不在焉,他叫了好几次,陆星盏直接推了推点名表,“麻烦你传给大家签一下名。”
说罢陆星盏便起身,走向了南姝。
项伊真旁边的同学急切地问她看到了什么,赶紧分享,但项伊真显然已经麻了。
画面中,陆星盏和傅惊野同时出现在了南姝身边,虽然不知道他俩说了什么,但从他们那剑拔弩张的样子来看,应该不是很愉快的一幕。
项伊真脸疼。
她……应该、大概、也许没对南姝说很多过分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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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帮忙领一下医务室发过来的葡萄糖么?“
陆星盏坐在南姝的身边,阳光刺眼,他的声音十分温柔。
领葡萄糖是次要的,主要是南姝可以借此去医务室休息。
南姝确实是想找个借口离开了,“领多少?”
陆星盏:“六盒左右吧。”他视线放远看了下周围,“现在操场很乱,我陪你一起,走吧。”
南姝思考了一会,就要起身跟他去。
手肘忽然被人从后面拉住。
不怎么愉快的声音响起来,“操场人这么多,你们迟早都要走散,不如就班长一个人去吧。”
傅惊野说话总是很能戳人痛点,陆星盏眼里光芒尽失,“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要怎么做你不用管。你来晚了,自己找位置坐下吧。”
陆星盏说着就拉着南姝的手腕要离开。
傅惊野终归不是一个会谦让的人,动作强势地搂过南姝就往上走,留在陆星盏身上的余光有敌意,“比起你的葡萄糖,她更想在现场看开幕式。”
南姝什么也没说,只是往后礼貌颔首地笑了一下,就回过了头。
简单的一个表情,让即将迈步而上的陆星盏顿住。
心间破开一个洞,寒风来往穿梭不止,那份强烈的挽回冲动,此时变得何其可笑令人难堪。
饼饼开心地跑下来,主动请缨,“班长,我跟你去吧!”
他原本是傅惊野叫下来和南姝换位置的,饼饼特别开心,他就知道研学农场那辆拖拉机上,自己一定与傅惊野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饼饼一边感动着傅惊野把晒太阳补钙的机会特意留给自己,一边又为自己碰上能和陆星盏去拿葡萄糖感到幸运。
周围同学不敢听不敢看,动都不敢动一下,唯独饼饼蹦蹦跳跳,开开心心地把陆星盏拉走了,回头还能跟傅惊野挥手告别。
阴凉的雨棚里,傅惊野把南姝拉到队伍的最后。
“热的话,我带你去车上吹空调,这开幕式我看也没什么好玩。”
南姝在风里打了个寒噤,“我冷。”
傅惊野费解地看着她,想了一会,“你在逗我玩?”
南姝手抱了抱傅惊野的胳膊,他感受到冰凉一片。
傅惊野觉得世界第八大未解之谜,是南姝的体质,一看自己,幸亏多穿了一件针织背心,脱下来递给了南姝。
衣服有一股熟悉的杜松子味道,木香调子,苦中带冷,却又有他特有的高体温。
南姝裹上身,有种奇妙的感受。
傅惊野在旁边拧开一瓶水,咕噜灌了一口。
周围明明很闹,但南姝却能听见细细的吞咽声,以及他仰头时,显得更加立体硬朗的下颌线。
随着脖子肌肉拉长,喉结顶着薄薄的一层皮肤。刚从室外阳光里挣脱出来,脖子根到耳廓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红,动脉悄然跳着。
南姝失神,有点像摸一摸他颈侧的动脉,感受年轻男孩子脉搏跳动的节奏。
随即傅惊野就留意到了她在看自己喉结,并带着一脸的浮想联翩,向他伸出了魔爪。
这一慢放的过程中,南姝和傅惊野对上了目光。
凉水追到喉头,傅惊野微微睁大着眼望她,无意识地咽下。
毫无征兆,南姝握住傅惊野的矿泉水瓶子,猛地一捏。dj
水冲上来,噗地喷了傅惊野一脸。
全世界都安静了。
几声乌鸦叫后,耳畔传来南姝忍笑的声音。
像银铃一样闹在傅惊野心里,他抹了把脸,深吸了一口气,睁眼,抓着手把人扯过来,可怕的眼睛瞪向她。
一触即发下,南姝却丝毫没有适可而止的觉悟。
笑声仍然不止,却拿着纸巾一点点地擦着他脸上的水渍,明眸皓齿,伶俐机敏,像一只娇憨明艳的小红狐。
两人离得很近,南姝几乎要靠在他身上去,冷得发苦的杜松子味道,和少女奶脂粘稠的香甜交缠在一起,随着纸巾一路擦拭,某一刻,她动作放缓,葱尖般冰凉的指腹,碰到了他的脉搏。
有种调皮的小虫子咬着手指的感觉。
一时间发梢的尾落到手背,他不自觉地收紧手指,血管从手骨里突出来。
傅惊野后来很后悔自己没有在这个时候充分威胁南姝,因为她的讨好之举而暂且容忍。
这实在是个十分不好的开始,因为它让南姝看到了捉弄傅惊野的乐趣。
晚上的时候,她会在傅惊野的房间里藏播放器,傅惊野一睡觉,就开始放声音。
起初是相声,傅惊野笑得根本睡不着。
后来是蹦迪,傅惊野感觉自己在舞池里躺了一宿。
最后是各种各样的鬼哭狼嚎。
抓不到南姝,又极度认床,傅惊野爬在房间里到处找,最后竟然发现自己房间里面有个暗柜。
他不常住这里,自然不会记得这里所有的布局。
抱着一切终于要结束的心情,探头进去,结果一堆未知粉末撒了下来,半个身子全都是。
睡到半夜,痒得钻心,全身起了一大片疹子。
拿着大剪刀,深更半夜撬了南姝的门锁,把人从床上拎起来。
“我小时候得过精神病,现在我复发了!”
南姝睡得迷迷糊糊都不忘幸灾乐祸,“活该,谁叫你之前打游戏吵得我睡不着,复发就复发了吧,自己找点药吃。”
这招不管用。
傅惊野捏红了她的后脖子,“以后有仇能不能当场就报了?”
凌晨四点,外面天还是黑的,南姝拿着清凉的药膏,坐在傅惊野腿上从前面抱着他,要给他涂药,乖顺得让人根本拒绝不了。
“我对你历来很好的,就是一些小药粉,草本全天然,第二天就好了。”
药已经擦完了,南姝懒懒散散把头搭靠在傅惊野肩上,手指还在他后背的皮肤抹呀抹,抹得体温将指尖的药膏变热,皮肤吸收了,她又涂了一层。
傅惊野不知道南姝在玩。
“还有多久?”
“快了快了。”
傅惊野一直保持着警惕,他动了好几次念头,到底要不要把南姝从自己身上扔下去,毕竟她这么主动黏过来,真的很不正常。
南姝在他耳畔轻言细语。
“其实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根本不会有太严重,谁知道你这么娇贵。”
“阿野,你是不是床底下放一颗豌豆都会睡不着?”
傅惊野及时地要打消掉这个荒唐的标签。
话还没说出口,南姝语调一变。
“让我来试试到底有多娇贵。”
然后她哇地一口咬在了傅惊野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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