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3)
陆星盏余火未消,“那个人对你不尊重,屡次冒犯,我已经忍不下去了。”
南姝看着他,海风吹起她细软的额发,蔚蓝色的背景里,少女看上去很清新秀致。
“你一直在看我吗?”
否则怎么会说屡次冒犯,忍无可忍。
南姝问得直接,但语气轻柔,眼神无害,仿佛天真得根本没有过多的想法。
陆星盏却红了耳根,有一瞬间的回避,“我应该提醒老师,制作甜品的时候稍微分一分,和女生组队,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时已经彻底地冷静了下来,陆星盏担忧地看向南姝,“你呢,现在心情怎么样?”
南姝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仰着脸笑得很明艳,“我一点事都没有。你来得很及时。”
陆星盏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静静地看了南姝一会,然后向她走近,手指擦去她脸上的奶油污。
南姝微愕:“真的有东西……”恰当地留白,让人听着好像是有点内疚,冤枉了geoffrey。
陆星盏好像又想起了当时的场面,那让他很不愉快,言语流露出几分强势,“就算真的有,那也不该他来动手。”
南姝裹紧了身上的毛衣,在他的目光中,弯了弯眼睛,光与水的翻腾间,明媚动人。
陆星盏拢了拢她的衣服,手轻触她捏着衣角的指头,低头看着她的眼中,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冷吗,想再待一会,还是回房间?”
南姝说,“不冷,你那边帮我挡着风呢。”
邮轮发出冗长的鸣笛声,他们看见海的对岸繁忙的街市与异国建筑。
正值中午,海风送来了食物的香气。
他们谈论了一会关于这个国家的美食,突然又说自己最喜欢的食物。
“你今天做了什么,能给我尝尝吗?”
“提拉米苏。”
陆星盏笑起来:“不想吃那玩意儿。”
明显是嫌弃那是geoffrey碰过的东西。
“那怎么办,我做蛋糕控制不住火候。”即便南姝从小dú • lì,但也有厨艺黑洞的时候。
“我记得有很多不需要烤箱的点心。”
“慕斯不需要烤箱,但你说过你不喜欢吃。”
陆星盏朝南姝露出很后悔的表情,“那我现在喜欢吃了。”
说完后他扒着栏杆,侧头地看着南姝,注意着她的一颦一笑、静态或动态的样子,眼里一片鲜果般的清甜柔情。
“下午做面具你想要做什么样子的?”
南姝历来懒散,即便如此也不想勉强自己,“我准备做个最简单的。”
陆星盏:“那我给你做个兔子吧。”
南姝:“你怎么会这么多?”
陆星盏:“小时候参加过手工比赛。”
果然……不是在比赛,就是在比赛的路上。
紧接着陆星盏再次开口,这次却庄重了一些。
“我的面具是羚羊,头上会有两个细长的角。“
南姝这才领悟到,陆星盏的意思是想说,化妆舞会上,请根据面具找到他。
同样,陆星盏也会根据这幅兔子面具找到南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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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事情并没有对下午的活动有太大的影响。
制作面具在大宴会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制作面具的材料是上岸去采购的好材料,一应俱全,佩戴轻便。
东方瑛为材料涂油彩的时候,陆月白拿着羽毛凑过去,“阿瑛你的面具是什么呀?”
东方瑛举着边上放的小牛角:“牛牛,你呢?”
陆月白:“孔雀。”
又交谈了几句后,陆月白走了,无意中又往南姝的方向瞥了一眼。
全场都兴趣高涨,唯独她一个人坐着,慢条斯理,不慌不忙,拿着一个白色面具端详,根本没有要做的意思。
反而是她哥哥陆星盏,忙得不可开交,桌边一堆材料,还有两朵软乎乎的兔子耳朵,上面就差没刻上三个字——“南姝的”
南姝偶然一抬头,透过面具看到了陆月白的背影。
陆月白站在人潮中看着自己哥哥的方向,周身气压低迷,像一个灰暗的石像,手里的羽毛都要被碾碎了。
南姝很快回过了目光,兴趣盎然地审视起自己手里的面具,然后毛笔沾了红色的颜料,为面具的嘴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除夕的夜晚来临,宴会厅现场布置得浪漫旖旎,缤纷娇艳的花朵簇拥着靓丽舞池,舒缓的乐器声流淌在四周,侍应生托着酒水饮料来回走动,茶歇台的点心精致美丽,浓稠的果酱散发着香甜的气味。
会场中的各位,装扮夸张,戴着自己制作的面具,亦或是采购的成品。
这个年龄的群体中充斥着许多不可思议的文化,日常约束较多,不敢展现,如今终于有了机会,以及面具的遮挡,许多人都大胆一试。
于是,各种奇装异服随处可见。
项乌茵和这几天认识的外国小姐姐搭档约定穿lo裙,打着小阳伞,带着假发,踩着小皮鞋,看上去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一样。
东方瑛则是制服小魔女,面具上两个弯弯的牛角;乔云稚直接无比中二地成了古代侠女,还带了个斗笠,面具是传统神兽。
相比较而言,南姝就显得根本没有认真想要打扮过,在服装间选了一套不起眼的素净马面裙穿出来,戴上陆星盏之前送给她的兔子面具。
在全场扎堆的汉服百花争艳中,南姝的这套服饰实在说不上显眼,可穿上她的身,却有着一股独特的灵气,她好像是从月亮上偷跑下来的玉兔精,蒙着面玩闹一宿就要归去。
老师们在台上新年致辞,陆星盏隔着重重人群寻找,终于看到了角落戴着兔子面具的姑娘。
南姝敏锐地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
侧过头时,正好见到陆星盏背着手退后了一步,退到了人群空隙,看向了她。
颀长的青年一身白色主调的古代欧洲神职礼服,半幅坎肩绣着金色的花纹,羚羊面具圣洁禁欲,如同手持典籍,降临人间的神明。
两人对望到的那一刻,羚羊面具下露出的唇瓣弯起一抹温柔的笑。
致辞结束,羚羊向兔子走了过去。
刹那间灯光熄灭,舞会开始,众人走动。
好像一个巨大的国际象棋棋盘,棋子来回移动,陆星盏眼前人影绰落,前方一抹莹白光束刺眼。
南姝几乎瞬间就适应了这片黑暗,可当她即将来到陆星盏身边时,忽然两个人迈着舞步从她的身前滑过,她往后避了避。
始料未及地撞到一人胸膛,来不及抬头去看,腰肢被那人搂住。
扣住她手指的同时,南姝被带着旋转起来,白色的裙角像飞舞的伞面,割得空气火花点点,又像池塘的鱼尾,摇动间荡起水波涟涟。
悦耳的音乐中,黑长靴与绣花鞋你退我进,南姝就这样被迫踏进了舞曲的节奏。
跟着节奏起伏间,南姝抬起头去看这个刚才未经允许,就霸道把她抢作舞伴的男人。
巴洛克风格的黑色宫廷服饰,衣襟与领口重工绣着金色的兰花缠枝,排扣的款式典雅高贵,丝质袖口堆着褶皱,肩上天鹅绒缎带美轮美奂,华丽雍容,随着舞步旋动飞扬,交缠着少女柔软的衣裙。
在兔子面前的,是一只黑森林鹿,树枝一样的鹿角和他的繁重的服饰相得益彰。
好像是兔子精遇上了黑森林古堡大公,一神秘一暗黑,一灵动一阴沉,碰撞出奇诡的氛围。
南姝皱着眉,想要提前结束这场舞。
鹿面具早有预料一般,手臂一揽,将她按到身前,面具背后的眼睛朝xià • zhù视着她,幽幽笑起来,“晚上好。”
南姝冷着眼:“放开我,我不想和你跳舞。”
好像是故意的,他得寸进尺,手扣得越发紧,“提前结束是无礼的行为。”
南姝在下一个节拍上就踩到他的脚,“可我没有答应和你跳舞。”
他一时没说话,低头沉吟着,好像在体会什么,没过多久他松开南姝的腰肢,不由分说地牵起她的手。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舞曲已经结束。”
说罢,他拽着南姝大步流星出了宴会厅。
一路来到甲板上,他才松了手。
南姝第一时间扯下来鹿子面具,露出后面一张阴郁俊美的面孔。
“果然是你,傅惊野。”
傅惊野朝南姝弯下腰,手撑在她的身后栏杆上,“看来早就认出我了,对我这么熟悉吗?”
他望着少女的眼睛,然后解下她的兔子面具,随手扔了。
“兔子?你是兔子么,我觉得狐狸更适合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狐狸面具,绑到了南姝的头上,并没有挡住脸,斜斜地挂在一侧。
调整了一下面具的位置,然后才满意地勾起笑容。
仿佛没有看到南姝充满了防备的冷淡,傅惊野悠然自得地用手背刮着南姝衣领子一圈白绒绒,“总算是赶到除夕来见你了,有没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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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称头晕的陆月白送到休息室,出来的时候,陆星盏发现舞曲已经结束。
宴会厅再没有南姝的身影。
毫无头绪中,陆星盏注意到另一旁有小小的骚乱、
东方瑛正面临着麻烦,某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要邀请她跳舞,那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学生,很可能是安保疏忽,被外来人员寻趁虚而入。
他走过去的时候,东方瑛也看到了陆星盏,立马就像是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回答那人,“我有自己的舞伴,抱歉。”
说着她赶紧拉着陆星盏远离。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是千万不要激怒他。
在对方死死的注视下,东方瑛向陆星盏抛去求救的目光,舞曲再次响起时,陆星盏配合着东方瑛起舞。
那人看东方瑛确实没有撒谎骗他,而且她身边有亲密的男性朋友保护,这才颇为忌惮地走了。
“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没见到你?”
“月白说她不舒服,我带她下去休息了。”
“那她好些了吗。”
“应该没有大碍。”陆星盏目光方向一旁,他有所察觉陆月白是在骗自己,好像在阻挠他什么,但心里又没办法侥幸,万一她真的不舒服呢,毕竟这是他的亲妹妹。
与此同时,陆月白从休息室走了出来。
她自然是安然无恙,当她看见和陆星盏跳舞的是牛面具而非兔子面具时,她的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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